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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风卷而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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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楚忧离说了句,“你就不劝劝她吗?”

在别人看来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心中却有着强烈的挫败感,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控制,却还要寻求他人的帮助。

“只要是兰聆认定的事,她就一定会去做,我……无法阻止。”不是故意驳覃陌央的面子,而是因为他更尊重兰聆的意愿。

覃陌央咬咬牙,吐出三个字:“只许看。”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兰聆巧笑一声,坐在覃陌央的床榻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动几下:“我是大覃王后啊,这里同样是我热爱的土地,我有责任保护它。”再次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递到他的唇边:“我喂你。”

覃陌央无奈浅笑,这样一口一口的喝,这天池血母的药性还不把他折磨死,接过药碗,仰头几下便喝完了。

兰聆体贴的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覃陌央握住她的手,难掩担忧之色:“带上一百虎贲近卫,让楚忧离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兰聆卖乖的点点头,看着他心疼自己的眼神,又有些难过,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刚分开,却被他扣住后颈,又拉回去深吻起来,先是轻啄,当舌头无意间相触时,便一发不可收拾,覃陌央紧紧抱着兰聆的身子,两人像是饿了整整一个寒冬,如饥似渴的紧贴着,互相吮吸,抵死缠绵。

待两人分开时,覃陌央斜靠在床榻边,舔了舔唇,没有一丝色/情,反倒是一副被兰聆欺负的样子,眸子变得洁净无瑕。

兰聆则变成了标准的红焖大虾,双手在脸颊两侧猛扇风,抵挡着直冲而上的腾腾热气。

“我们快走了!”显然自我降温的方法不奏效,她的脸更红了,兰聆忙站起身,拉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楚忧离,带着周月繁,大步往外走。

覃陌央望着兰聆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边,神色暗淡下来,有无力,有自责,更有心痛,复杂的感情和浑身随之而来的剧痛,交织在一起。

‘兰聆,此生此世,我覃陌央再也不要你为我涉险一步!’……

“怎么不走了?”飞驰的马车忽然停下,兰聆揭开门帘,问驾车的周月繁,周月繁回道:“娘娘,前面堵住了,马车过不去。”

兰聆钻出轿厢,和楚忧离并肩立在马车上,汹涌的人群撞入眼帘,人群带动着燥热的一股风,尘土飞扬无忌,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逃亡,大部分都是携家带口的老弱妇孺,其中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声,很多人将孩子夹在腋下,仓皇逃窜,但也有些人和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冲散,凄惨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周月繁,带领虎贲近卫,有秩序的疏散百姓!”兰聆下达指令。

“可是!可是王上带着虎贲,是让臣保护您的!”周月繁面露难色的看着她。

“既然来了就要听本宫的安排。”兰聆拿出王后姿态,厉声呵斥:“还不快去!”

“诺!”周月繁不敢抗旨,领命带着近卫军开始引导百姓疏散。

楚忧离扶着兰聆逆着湍急的人群,艰难的向前行。

51迎战

一骑叛军骑兵,手持白旗姿态傲慢的奔到绥缇面前,对着他身后的三千士兵,高声喊话:

“天恩浩荡,寡众悬殊,胜负已分,投降便可免你们一死!”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全,绥缇便已抽出大刀,刀法狠辣迅猛,没有一丝余地,那人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身后三千覃国死士挥舞着手中长刀和长戟的高声呐喊。

在绥缇的一个手势下,绥羽带领着八百步兵,八百弩兵率先冲了出去,队伍始终密集,相互靠拢,前后紧接,穿过那乌云一般向他们袭来的箭雨,前面的步兵将盾牌挡在面前,护着头胸,保护着后面的弩兵,他们如肉盾般拼了命的向前冲,前面有人倒下,后面的人没有一丝恐惧和退缩,仍前仆后继的向前冲。

终于到了射程范围,绥羽见时机已到,边冲边高喊:“放箭!!!!”

后面的弩兵高举弓箭,高射出去,脱弦的箭如蝗虫般铺天盖地飞窜向敌军前排弩兵,步兵趁敌军弩兵受创,疲软之际,飞扑到跟前,举起长戟相互肉搏厮杀起来,但能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千六百兵马只剩不到七百!

绥羽冲在最前面,长剑如虹,闪着冷厉的寒光,大起大落,左右挥斩着,剑起人倒,敌军士兵的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喷溅了他一身,拦在他身前的十余个士兵尽皆倒地。他仍是像上了发条,一个劲的不断向前冲着,无人能阻挡,将同阵营的士兵远远甩在身后。

绥缇见绥羽杀红了眼,一直向前冲,眼看着就要孤立无援,心中顿时焦急万分,正要下达骑兵出击的指令,却被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那只手雪白无暇,指节修长,却坚持有力。

绥缇错愕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

“王后娘娘!”

“再等等!”兰聆虚着目光,落在前方。

“再不出兵,人就要死光了!”绥缇已是顾不得兰聆的身份,着急的大吼一声。

“相信绥羽,他坚持得住!”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然手上的力道已渐渐松开。

战场上搅成了一锅粥,喊杀声不绝于耳,只见敌方将领刘穆津大手一挥,叛军骑兵一股脑的俯冲而下,踏起千层沙土,战场上瞬间硝烟弥漫,整个战场化作沸腾的水,战士们消失在尘土中,继又越过尘土,出现时犹如定格的画面,不是兵器没入对方的身体,就是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别人的兵器刺入自己身体,要不然就是回身一搏,同归于尽。

是时候了!兰聆眯了眯长睫,跨上马背,策马一跃,高声呼道:“王上有令,杀刘穆津者,官升三级,赏银五千两!”

众将士一听,一时间士气高涨,杀声如雷!

兰聆对着绥缇点点头,绥缇会意,率领着两千骑兵,大队人马仿佛变成了一头勇猛野兽,并且只有一条心。由下上驰,严整,勇猛,沉着,传来马蹄隆隆踏地之声,震入人心。

绥缇旋转刀柄,刀身划过青虹,高呼一声:“蒙马眼!”

骑兵将士整齐化一,抽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巾,在头顶挥舞一圈,迅速在马眼上一罩。

人可以不畏惧生死,马却不同,蒙上马眼是为了让骏马可以义无反顾的向前冲,这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两队骑兵如两条蛟龙,冲向对方,在最后一刻相撞之时,敌方的马果然畏惧着向后缩了缩,也就是这一瞬间,绥缇和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就已挥舞长戟斩下数骑叛军人马!

战马哀声嘶鸣,连人带马摔在地上,赤/裸裸的肉搏战,在烟血弥漫中展开扩大,战士的尸体已经堆积起来,鲜血沿着斜坡汇成一股细流湍湍透沾着大地。

阵中,绥缇胯/下的马,不慎被敌军斩断前蹄,绥缇滚落马下,身形矫捷,没有一点空隙的一跃而起,呐喊着提起刀,向绥羽带领的百人步兵,也就是战场的最中央,一路冲杀过去,要与绥羽汇合,

也就在这时,叛军大将刘穆津又带领最后一路骑兵,将绥缇带领的士兵团团围住,包了个馅。

绥缇和绥羽汇合后,相互掺扶着,两人的盔甲上已是沾满了鲜血,早就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大敌当前,已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绥缇指挥着士兵,以他二人为中心,合围组成强力的防御态势,但叛军的兵力足有两万,即使顽强抵御,也是难以招架,包围圈越缩越小。

绥缇见状,极力对着所有战士大喊道:“兄弟们,杀一个算一个!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兰聆和楚忧离此时正处于低处,并没有被叛军发现,兰聆眉毛已是紧紧皱起,手心攥出一层汗来。

楚忧离手扶上兰聆的肩头:“快离开这里吧。”

满目创伤,绥缇和绥羽还在阵中与叛军输死搏杀,兰聆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异常。

“不!再看看。”坚决的脚下不迈一步,定定的站在原地。

片刻后兰聆灵光一现,眼中闪过惊喜,豁然转身,从马鞍旁卸下一弯弓箭,对着楚忧离急急喊道:“把你束头发的绳子卸下来!”

兰聆将绳子在三棱箭头下方缠绕成螺旋状,抬高左手,宽大的袖子随风飘动。

此刻的楚忧离,一头长发披散,随风飘扬,风姿绝艳,睁大丹凤眼,不解的看着兰聆。

“忧离,快把我举起来!”

楚忧离没有片刻迟疑将她高举,让她踩在自己的肩上,兰聆拔起一根白羽箭,弓如满月,瞄准阵中骑在马背上,此刻正得意洋洋,趾高气昂指挥千军万马的刘穆津。

“绥羽!”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绥缇猛然间发现身旁的绥羽已没了踪影,心中一阵无主,

难道自己的亲弟弟已被叛军斩杀,绥缇红着眼,疯狂得刺杀迎面冲来的叛军,全然不顾敌军砍向自己的刀刃,狠绝程度一时间让攻击他的叛军不敢靠近。

兰聆身处阵外,却早已看到绥羽孤身一人,手持长剑,突破重重人墙,充分利用一人作战,轻巧灵便的优势,一路冲到叛军将领刘穆津的坐骑下。

兰聆宽大的宫服在空中鼓鼓生风,犹如天降女神一般,眸光森森,抓住风驰电掣的一瞬,弓如满月,箭若苍刀般飞射而出。 利箭破空而来,箭上的绳子利用风动原理,远远超过一般弓箭射程,直射刘穆津的心窝。

绥羽顺势将跌下马的刘穆津,紧紧摁在身下,抽出随身匕首,咧着嘴,发狂残忍的割裂着他的喉咙,刘穆津刚开始还在惨叫,随后竟渐渐没了声响,只有颈部的鲜血飞涌而出,溅红了绥羽整张脸。

绥羽割下刘穆津的脑袋后,没有片刻停留,冲上高地,凝望着自己的哥哥绥缇,高举刘穆津的头颅,口中发出猛兽般的喊声,响彻云霄,传到兰聆耳朵里却是失真的轰鸣。

绥羽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和绥缇对视时,兴奋中带着无助和颤抖,看到远处高立的兰聆时,他将手臂伸出,头颅向前,像是一个孩子在邀功。当他把头颅举过头顶时,他的眼里却呛满泪水,但他仍然高喊着,震慑着底下乱成一团的叛军。

兰聆下颚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泪水冲出眼眶,辛酸微笑着,凝望着绥羽。

叛军一看主将已失,一时间溃不成军,局势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扭转,最后竟变成绥缇带领仅剩下不到三百人,在后面追着一万多叛军四处逃窜。

雍城太守登上城墙,下令打开城门,叛军们一股脑的逃出雍城,慌乱中,踩踏致死致残,掉进护城河淹死的人不计其数,待逃回叛军大营,已剩不到八千人。

“王后娘娘!”韩溪源带领的增援部队赶到,看到战场一旁的兰聆,立即上前行礼。

“释放死囚,编制入军,修缮城墙,共抗叛军。”兰聆稳稳的说出这十六个字,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本宫回宫了。”

韩溪源大感愕然,没想到王后娘娘所说,竟与王上交代一字不差,赶忙招呼内侍近卫护送兰聆和楚忧离回宫。

楚忧离看着坐在对面的兰聆,她半眯着眼睛,没有焦距,沉默着,仿佛化身一座石像,只有身子随着马车微微摇晃着。

“兰聆。”

兰聆转动眸子,最终确定了方向,虽身在酷暑,但仍是不受控制的猛地打了个冷战。

“兰聆!”急促的呼唤中已是担忧。

兰聆终于开口,声音却飘忽不定,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前几日,我还在为覃陌央狠决残忍的守城手段,感到唏嘘不忍,而今日!”兰聆半垂着眼帘,睫毛闪动不定:“而今日……我与他又有何异,果然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乱世无义战,顺势者得天下,只有了结这天下纷争,才会有真正的太平,天下才不会有战争。”

“没错!”兰聆眉眼一动,坚定之色深达眸底:“不能退缩!”

为了天下的统一,为了兰家百年以来的梦想,为了心中的理想,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52细雨温存

雄伟的覃王宫沉浸在夜色之中,细雨淅沥,翩翩然然,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张开巨网朦胧了视线。

兰聆听到身后有了响动,转过身看回床榻上。

覃陌央已经醒来,他看着兰聆站在轩窗旁,像是刚沐浴过,湿润的青丝垂散在一侧,她手中拿着白色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水迹,沐浴后的清芬幽幽随着窗外凉爽的风飘洒过来。

他的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祥和,这也许就是他一生最终的追寻,最终的寄托……

兰聆缓缓走到他身边,坐在床榻边,歪着头看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细细打量着。

覃陌央撑开掌心,接住她发梢滴下的水珠,注视着那一汪清泽,一动不动。

“吱——”殿外的门被人推开,绥缇,绥羽和楚忧离三人一起进来。

两人的目光飘向他们。

“他们二个人伤势如何?”兰聆起身,询问楚忧离。

“多谢娘娘关心,臣与臣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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