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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生之夺位-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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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怨恨在此刻迸发,一切掩盖了理智;这么多年的隐忍似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她指尖发力越来越狠,林婉蓉一双白眼翻了又翻,慌乱之间拔了发间的金钗划在了她手背上;

萧晴手中一抖,将她松开,哪儿知眼前的妇人丝毫不顾自己衣不附体,扯了嗓门便吼:“有刺客!”

萧晴眼神一凌,从地上将林婉蓉给拽了起来,迅捷扣住她的手腕,夺了发钗,将锋利的钗尾抵在了她的喉部;皇后带来的羽林军冲了进来,见萧晴挟持皇后,当下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萧晴瞧着这一堆人,心道自己当真是气糊涂了;怎么就犯了蠢!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东齐军营!

若她了结了林婉蓉的性命,不出片刻,自个儿便会被这群羽林军乱箭射杀!若她挟持林婉蓉出军营,别人好说,怕是薛辰逸没那么好对付;她同薛大将军交过手,对方定然不是个好惹的主,否则陈泽大军也不会被他制住。

她正在思量万全之策,薛辰逸带人已经冲了进来;见林皇后衣衫不整,他们刻意避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了萧晴脸上;

见萧晴挟持着皇后,薛辰逸只道她蠢!这样蠢的事儿也做得出来,那个精灵鬼怪的阿晴哪儿去了?薛辰逸叹了声气,喝令羽林军退开,为萧晴让开一条道;

羽林军受命于皇帝,此番林皇后代替皇帝来阅兵,自是行使着皇权;羽林军也只听林皇后下令,根本不理会薛辰逸的命令;这会儿林皇后已经吓得浑身冒汗,尖锐的钗尾顶着她的喉咙,让她觉得火辣生疼;真怕萧晴稍不留神,就刺穿了她的喉咙;别说下令,她现在连唾沫都不敢吞一口,喉咙都不敢滚一下。

见羽林军不让路,薛辰逸噌一声拔了腰间宝剑,眸中狠戾非常:“护皇后要紧!给我退!若皇后有半分闪失,你们可负的起责任?”薛辰逸又扭头看着萧晴,道:“我们放你走!别伤皇后。”

萧晴心中一定,她断没想到薛辰逸会帮她;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沉了声音道:“给我准备一匹快马,等出了青坡,我自会放了她!”

马匹薛辰逸早让莫副将备好;他挥手让部下退开,给她让出一条宽敞大道;萧晴掐住林婉蓉的脖颈,几乎是将这老妖婆拖出大营的;

大营外黑黢黢一片,恰巧这会儿起了雾,她翻身上马,借着此时光线昏暗,找准机会将金钗刺进了林婉蓉肩颈处,她也不来不及看到底刺得有多深,双腿夹了马肚,连加两鞭,身下骏马抬起前蹄,对天一阵嘶鸣,抬蹄冲下了青坡。

青坡颇陡,萧晴差点儿被抖下了马背,她攥紧缰绳用力勒住马,烈马的性子才稳了些。马跑得快了,她却越发的困,方才林婉蓉军帐里不知焚的什么香,后劲儿十分大,现在她浑身发酥,软软靠在了马背上;不知行了多久,青坡下的乱林丛生,茂盛的树叶遮蔽了星月,周遭黑黢黢一片,时不时有几声虫鸣传来;

萧晴整个人趴在马背上打起盹儿来,不小心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她整个人躺在地上,扯开自己衣襟散了散体内的热气;两眼皮儿困的紧,不一会儿便枕着树叶困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隆隆地马蹄声将她吵醒;她身子一震,从梦中惊喜,想起身,浑身却异常发软,爬不起来。

羽林军快马加鞭追赶而上,这些羽林军训练有素,堪比薛辰逸军中的一只精锐骑兵;马蹄声逐渐逼近,地面如同地震一般,火把光芒如同猛兽一般涌了过来;食顷,萧晴便被那些火把光芒照得睁不开眼,她躺在地上跟瘫化的冰块一般。

一群羽林军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拔了腰间利剑,吼道:“斩杀刺客,每人赏银百两!”

大伙儿一听杀刺客有银子拿,纷纷拔了剑跳下马,数十把利刃朝着萧晴戳了过去;冰冷的剑气袭来,萧晴卯足力气借地一滚,躲开利刃。

这个节骨眼儿使不上力,好若拳头打在木棉上,焦人的紧;

羽林军们倒像是将她当玩物似得捉弄,齐刷刷举剑,又朝着她刺了过来,她一咬牙,正准备滚下陡峭山壁险求一生,忽的一道黑影扑了过来,抱着她滚至一旁,又一把将她从捞进了怀里。

来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看不清面孔,一双眸子在火光下映得莹莹发亮;蒙面男人搂着萧晴,胸膛甚为伟岸,刹那间让她便成了小鸟依人。

蒙面男人带来十几名救兵,和对方的羽林军扭打起来;趁着双方恶斗,蒙面男人一把揽住萧晴的腰,搂着她身子一跃,跳上了一匹青骢马。他将软绵绵的萧晴搭在马背上,捏紧了缰绳,一声“驾”!狠狠对着马屁股抽了几鞭,飞也似的朝着林中奔去。

见有人要逃,带队的羽林郎取了弓箭对着黑衣人一射;那一箭穿透了薛辰逸的右肩;虽然疼,但他仍旧咬牙忍着,双腿夹了马肚子,又是几鞭子下去,纵马骑了好远;带着萧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薛辰逸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个女人。依着莫副将的话来说,他是魔怔了。

☆、第23章 将军情窦初开

卯时,天色渐亮;天际交接处隐约露出几分晨白;薛辰逸带着昏睡的萧晴驾着马;后面情况不知如何,他忍着剧痛;抬手在马背上狠抽两鞭;青骢马拔了马蹄子便跑;厚重的马蹄声恍若重锤的战鼓;震得人心口又闷又疼;薛辰逸肩部被箭镞穿透;血液啪嗒啪嗒往下流淌;滴在萧晴脸上,骇人的紧;

旭日东升,天际墨蓝之色将两人一马以及苍茫山林包裹在其中;四周草木之露浸透了两人的衣衫;

马蹄溅起的泥沙碎石;打在萧晴脸上,灼痛感将她从混沌之中拉回;她体内的香毒被汗水排出,力气逐渐恢复;她整个人趴在马背上,背脊上的衣衫黏湿一片,血腥混着草木泥腥不断充斥着鼻腔;她侧头一瞧,却见骑马的男人肩部中箭,玄色衣衫湿润一片,不知是露水还是血液;她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满手的血红,端的是触目惊心。

薛辰逸见萧晴醒了,脸色苍白无血色,低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纵马前行;这会子她脑袋发懵,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声音软绵嘶哑:“你……中箭了,停下,得赶紧清理伤口。”

男人剑眉微蹙,英俊严肃,声音一沉,龇牙说道:“羽林军向来训练有素,堪比军队精锐骑兵;我这匹青骢马虽能日行千里,驮着两人却是有些不堪重负,若他们再追上来,我不能保证可护你周全。”

他的声音虽还铿锵,可一张脸却已苍白地不像话;萧晴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喝道:“若是伤势再拖,纵使你的血不干涸,伤口也会溃烂发臭!你将马靠边停下,我帮你清理伤口。”

萧晴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为何这般拼命,他甚至连她真名都不曾知晓,便这般掏心掏肺对她?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大抵是感动。

身下的青骢马似通人性,靠着一条小溪停了下来;这山涧深处,数百米之外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必然能听个清楚,尤其是烈烈马蹄之声。萧晴扶着薛辰逸小心翼翼下了马,将他扶靠在树旁坐下;

萧晴拔了薛辰逸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割开他肩部的衣料,铁镞翻出皮肉,脓血泊泊地往外涌,她冰凉的手指摁在薛辰逸光裸的肩部,拿捏尺寸点了他的穴位:“你忍着点儿,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

薛将军流了这般多血,论他身体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这样折腾;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见萧晴走进了林中,这才动了动身子,摸出玉镯子,紧紧攥在了手中。

一定要将镯子赠予晴姑娘,否则便对不起他这一身的伤;萧辰逸觉着是小伤,没有刺透内脏,铁镞只带着红漆箭杆穿过了琵琶骨,将箭拔出,养上一段时间也就无碍了。他咬住嘴唇,一狠心,脆生生将箭镞掰断,蹙眉闷哼一声,迅捷将箭杆子拔了出来。

肩部的伤口似牵扯了他的心肺,疼得他直冒冷汗;见萧晴采了草药回来,他咬了咬牙,忍住不再发出痛苦之声;

在心仪的女人面前,自然要摆好姿态。

萧晴看着地上的断箭,觑了他一眼,嗔怪道:“怎么不等我回来?被你这么一动,伤口又扯开了几分。”她替薛辰逸的伤口清了血垢,将蒲黄拿在手中揉搓成粘黏状,敷在了伤口处,且用撕下的衣料给他包扎紧实。

许多年没有包扎伤口了,手却是有些生了。

见萧晴颇为谨慎的打了个结,又担心他伤口受凉,将他的外衣往上提了提,蹙眉道:“伤口受不得风。”

娇小女子脱了大氅,小心翼翼给薛辰逸盖在了身上;这一举动却是让薛大将军心头一暖,这世上除了母亲还没有哪个女人给他披过衣服;情窦初开的男人怔怔打量着女子,分明生得柔美娇俏,性格却若儿郎般刚毅;

不知觉,薛辰逸看萧晴已是看得痴了,见她鬓发之上粘黏着他的血,凝结成块,原本那张白皙的脸,也被鲜血染得艳红,倒是辱了女子身上清淡如兰的温润气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哑声道:“取些溪水净净脸上的血垢。”

萧晴抬手摸了摸脸颊,淡淡然嗯了一声;起身顺便取了马鞍上的水囊,捋了捋袖子,提起下裳蹲了下去;她看着水中倒映的影子,水中之人的面容几近成熟,不像是个一十四岁的少女,倒像是个十六岁的;不提这茬儿她倒还是真的忘了,身体中的灵魂已有三十余岁;

若说林婉蓉是个老妖婆,那她又是什么?

老妖怪?

解开束发的灰幘,长发散在肩上;她用手沾了冰凉的溪水,颇为小心地拢了起来,和着清水将面上的血垢洗了个干净;不多时,又是白白净净一张面孔,嫩如莹玉,似能掐出水来。

她散着长发扭头,回眸那一刹,当真像是生了百种媚态,看得薛大将军心尖儿一颤;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镀在女子身上,恍若给她的轮廓笼了一层软而轻薄的金边,晨风一吹,薛大将军还真担心她腾云而去。薛辰逸不好女色,此番却似中了蛊毒一般,迷上了萧晴之色。

他猛咳了一阵,萧晴打了水给他喝下,且轻拍着他的背脊问:“身上是否有发热迹象?在这呆着怕是不妥,我送你回军营,让军医给你整治。”

薛辰逸猛地拽住她的手腕,蹙着眉,声音冷沉:“不急,等羽林军彻底从营中撤回,再回也不迟。”

萧晴颇为愧疚地看着他:“你救了我,那老妖婆是否会降罪于你?”

“老妖婆?敢挟持皇后,又敢这般称呼皇后的,怕是只有你一人;”薛辰逸吞了口唾沫,胸腔似要裂开,极不舒服;他道:“无碍,我蒙着面,羽林军不至于会想到是我;昨夜皇后被你刺伤,今日一早便回了宫;昨哥儿我当真被你吓得心惊肉跳,你怎能做这样的蠢事?若是换了其它将军,昨夜你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看着这样的薛将军,萧晴莫名几分感慨;从前世到今生,这样不顾生命护她的,似乎只有薛辰逸;上一世刚毅如她,倾尽所有只为护着陈赢,从未有过男人站在她跟前护过她;这一生,生命之中突然闯进一个薛辰逸,不过短暂相识,便甘愿替她挡箭;

她心里莫名软了下来,鼻尖有些发酸:身前有个男人护着,倒是挺好;

这样美好之感,却若海市蜃楼一般,随时便可烟消云撒,颇让人觉得不踏实。她正思绪万千,薛辰逸却拽住了她的手腕,掰开她的手掌,将镯子塞给了她。

萧晴怔怔挽着薛辰逸,茫然:“这是……”掌中的玉镯碧润剔透,虽用金丝线缠了四截,却也不影响玉镯的美观。

“送你的镯子。”薛辰逸原本苍白的脸莫名憋上了一层红晕,眸子垂在地上,不敢抬眸看萧晴:“这是我母亲让我送……未来媳妇儿的。”

萧晴心头恍若被锤子微微一敲,柔着声音问他:“你我相识不久,你就这般相信我?不怕我是来害你的么?”

薛辰逸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颇显憨厚:“无妨,要害方才就拿剑将我刺死了,又何必替我清洗伤口?若你真要我这条命,随时取了便是,只要你高兴;我是个糙人,不懂说什么好听的话;我想娶你,或是欣赏你长的俊,又或是我们本就有缘,此番,我是铁了心要娶你。”

萧晴挑挑眉毛,嗤笑一声:“我凭什么嫁给你?”

薛辰逸猛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伤口上狠狠一捶:“凭我为你留的血,大丈夫,能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亦能为妻献肝胆。”

日头越来越烈,照得底下的人火辣辣地,萧晴闭了闭眼,说道:“将军常年行军打仗,极少接触女人;若有机会,你当真应该瞧瞧其它女人,环肥燕瘦样样皆有;将军想娶我,不过是因着我是个女人,还会些功夫,同将军接触的闺阁小姐颇为不同,因此才会生了兴趣;将军身在局中,不免迷失方向,将军日后若是见了其它有趣女子,必会淡忘当初对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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