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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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你是第一个进来的,那时候房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白雪正色道:“虚掩着,门缝不能自由出入一人。”
赵瑶儿的眼中闪动着坚毅的光芒,她肯定道:“果然如此。”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阿瑶望了一眼白雪,见他面上没有一丝不愉之色,心里也甜丝丝的,她说道:“阿雪,你们都先出门去再重新按顺序进一次,我想我可以重新模拟凶手消失的原因。”
“好。”白雪点点头,率先走出门去。
余下众人将信将疑,也随着白雪的步伐出了门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室内只有一具冤死的尸体和娇弱的阿瑶,房门重新虚掩上,白雪的心里也不觉得有些担心,忽然房内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他心头一紧,身子已如箭一般的掠进门去。
依然是一具尸体倒摊在地上,可只有一具尸体,再无其他任何人,阿瑶呢,阿瑶在哪里?白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世界在一瞬间倾摇,他快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各处,均没有她的踪影,难道她就在那一会儿被凶手抓走了?
这时,其他人也紧跟着鱼贯而入,白雪忽然一回头,竟发现阿瑶正含笑站在她妹妹的边上。
“你?”白雪一把抱住她,紧紧抱着,细细品味失而复得的快乐。
“你想明白了吗?”赵瑶儿从他怀里小心的挣脱开来,眨眨眼道。
白雪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进屋后的种种情景,他依然想不明白阿瑶为何会突然变得和后面的人一起进屋来。
“你呀!”赵瑶儿忽然起身走到房门后,然后将房门随意的虚掩上,之后悄无声息的从门后快速遛了出来,很自然的站在了她妹妹的身边,白雪如看哑剧一般的傻傻看着,忽然他皱眉闭目猛地一挥手,叱道:“原来如此。”
凶手其实是利用了人的一个心理盲点,他杀完人后藏身在房门后,当所有人焦急而杂乱的冲入室内时,他只需轻易的跟在其中一个单独进来的人身后,假装自己也是刚从门外进来便可以了,那时候谁也想不到凶手杀完人后居然没有走,而且还化作另一种隐形人就藏在所有人当中。
当时情况混乱,虽然众人竭力回想当时进门来自己的身边是谁,可即使记得是谁也不能肯定他就是凶手,因为每一个人都变得很可能是凶手,而如果阿瑶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个人此刻便在在场的十人中,有人的目光再次注视到了苏情的身上。
“我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凶手利用了其他的方式早已经逃出室内,这不过是他留下来的一个扰乱我们心神,使我们互相猜忌的计策。”
她虽然这般解释,可不信任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入了众人的心中,他们不自觉的开始和身边的人保持了一分自我认为安全的距离,白雪看他们这幅模样,心中暗叹,这几日来心中的不祥预感现在真的已经缓缓的开始了。
到目前为此,他们所能想到的全部加起来只有几点,一个看不见的凶手,很可能是蓉蓉认识的人,心思缜密,对普通人的心理有深入的掌握,大胆狠毒,武功应该还不错,用刀极快,熟悉船上地形,动机不明。这些看起来似乎很多,可细细看上去却是谁都有可能。
可惜一切都是推测,没有证据,更不能肯定凶手究竟是谁,一切都陷入了一团理不开化不掉的黑雾里,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的,唯恐接下来的一个人是自己。
终于,有人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雪道:“等。”
“等什么?”
“等凶手再次出现杀人?”
白雪无奈道:“不错,凶手绝不会就此罢手,他肯定不会只是简单的杀死我们中的一个人。”他停了停,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良久道:“在下有一种预感,或许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猎物,他的目标真正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从现在开始无论起居行动一定要至少两个人结伴,剑奴你搬过去和阿瑶阿梦一起住,苏兄还请多多照顾些许兄。”
苏情忽然冷冷道:“在下一人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与别人同房而卧,我现在去甲板上值班。”他说完掉头走了。
白雪苦笑道:“如此,可要委屈许兄与在下共居一室了,不过我们倒可以切磋一些医道学问。”
许欢忙不迭道:“自是小生打扰了,本该不胜荣幸,可小生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不该有的伤然和犹豫,白雪本想劝他几句,可终于没有开口,这种事情外人实在无法说上什么,只要过去了一切便好了。
最终,气使和色鬼在蓉蓉房间里守着,他们突然间失去了自己多年跟随的主子,只怕一时间还适应不了,这也是人奇怪的地方,或者是一种叫做忠诚的高贵品质,貔貅夫妇也自回了房去,剑奴和赵家姐妹一起,由她照顾着白雪也能比较放心。
白雪虽有些放心不下苏情,可没有上去甲板,他朝床上的暹罗猫打了声招呼,小猫咕咕一声,又重新回到了他怀里,随他一起出了门去。
室内昏暗的灯火下,那只装满黄金的大箱子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可惜白雪已经出去了,他没有看见。
第68章 夜半心语
冰冰冷冷的玉枕,软绵绵的大床,伊人淡淡的扑鼻兰花香。
宁静而温馨的夜晚。
小丫头第十九次小心翼翼的睁开乌黑的大眼睛,从被子里偷偷的观察着她姐姐柔美的侧脸,姐姐已经睡熟了,安静甜美的睡容散发出淡淡的温馨,她一个完美的女孩,即便睡了身上也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平常小丫头能和姐姐一起睡觉,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总是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小丫头怎么也不能入睡。
她假装着自己已经熟睡,其实心里面跳的很热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跳,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眼睛就总是想起白天那一幕。
秋水为神玉为骨,花一般的男人。
他的风云腿,他的一笑一颦都如花与剑一般的诗歌。
从小到大,她都听着一个故事长大,心里面也只有了一个人。
那一年的春风里,姐姐在秋千上欢快的笑着,可他是否还记得有一个扎着红绳小辫子的小丫头便站在不远处,口里含着块绿豆糕傻傻痴痴的看着。
这十年,姐姐为了他相思成灰,但是他又可曾知道自己如姐姐也一样日日痛苦,痛入骨髓。
江湖,她是万人之上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真的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草莽江湖,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江湖,所以自己才愿意、爱听江湖的每一件事情,尤其是关于他的每一件事情,他的风情。
于是日子一天天流水般的过去了,小丫头也慢慢长大了,她也有些自己的小秘密,她也希望能和姐姐一样与他四目交接,水溶交融。能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结实而温暖的肩膀上,说着“与子偕老”的情话,尤其是当看到他看着姐姐的那种眼神,她的心里便有了种强烈的嫉妒和酸楚。
她也爱胡闹,爱和他作对,说一些傻乎乎的话,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目光才会轻轻的流到自己的身上,哪怕只是一会儿,哪怕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不愿,可每次他望着自己的时候,心也开始跳的更加厉害了,面上似乎火辣辣的烧,脑袋晕忽忽的,一切都好似元宵节上喝醉酒的感觉。
这是喜欢吗?
她喜欢上了自己姐姐的情人,世俗众人会怎么看,姐姐又会怎么样,这样可能吗?
可这世上,这天上地下只有一个白雪,一个绝代风华的白雪。
一遇白雪误终身。
他虽然面上不耐,可看见自己不开心也会耍出他的成名绝技来哄自己开心,风云腿取鱼,这是多么荒唐的故事,可这又是多么浪漫的故事,岂会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他的魅力。
或许他心里也是喜欢着自己的。
对。小丫头大大的黑眼珠里露出了坚定的色彩,她暗暗的捏紧了小拳头,鼓励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或许他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意,更或许他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许多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他为何以风云腿取鱼来逗自己开心呢。
一定是这样。
江湖上都说白雪是花间客,没准他现在也正睁大了眼睛睡不着觉,他或许也正在想着自己。
一定也是这样的。小丫头心里已快要笑出来了。
或许我该去找他,嗯,只是找他聊一聊天。
小姨子和姐夫聊聊天是很正常的。
可是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说,姐姐会相信我只是去找他聊聊天吗?
姐姐,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我不能对不起姐姐。
去,还是不去?
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丫头的心中陷入了天人交战之际,微微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
“阿梦?”
小丫头忽然心里一紧,姐姐的声音,难道自己在心底偷偷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这可怎么办?
小丫头急的要哭了,死死的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看她那冰心般的姐姐。
“阿梦,你睡了吗?”赵瑶儿又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小丫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脸烫的厉害。
“看来她真的睡了,我该去还是不去呢?”
去还是不去,姐姐要去哪里?
就在小丫头迷迷糊糊的时刻,她姐姐已经轻轻悄悄的起了身,又取了外裳披在身上,往门外走去。
睡在地板上一直守护两姐妹的剑奴忽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利剑般的望着赵瑶儿。
“嘘。”赵瑶儿急忙小心的皱起柳眉伸右手食指放在娇嫩的粉红唇上,一脸哀求的模样。
剑奴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赵瑶儿可爱的拍拍自己胸膛,吐了下粉舌,哈着腰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
房间内,白雪正在把玩着自己的佩剑,赵瑶儿知道那口剑叫做阳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佩戴了。
此剑戾气过重,佩戴不详,君子不取。
为何白雪半夜一人掌灯看剑。
赵瑶儿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什么人?”虽然她的脚步声很轻,可依然没有瞒过房内人的耳朵,白雪一声断喝,嗖然起身左手执剑。
“是我。”赵瑶儿有些狼狈的整个人跌进房中。
夜半,美人衣裳不整,如玉般伫立门口。
“你呀,”略带着些责备宠溺的口吻,一件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夜凉,也不多穿件衣裳。”
男人衣服上独特有的味道让赵瑶儿的身子微微的发烫,可爱的粉红色迅速蔓延到了她的脖子上。
可又觉得那么的温柔和安全,她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又看见了他掌中的利剑。
“阳朔剑?阿雪你怎么会重新取出这柄剑呢?”
白雪拉了她娇嫩的柔荑重新坐回位子,在扑朔的灯火下痴痴的望着自己的左手,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右手,现在能掌剑的只有左手,一只干净有力、修长洁净的手。
这只手出的剑绝对很快,可白雪知道它的速度远远没到真正一流高手的境界,他若不是配合蝶恋花腿功,莫说是与龙影一战,便是杨天擒那一双判官笔自己也怕是接不下,所以他的心中偶尔不免有些不甘愿和失败感。
可这样的一只手在女人的眼中却带着不能言语的魅力,它是上苍在人间最温柔最多情最英俊的手,至少在阿瑶的心中,没有任何一只手能够代替它的位置。
第69章 神剑困蝶
“阿瑶……”白雪低低的呼喊。
“嗯……”身边的人低低的应着。
“我怕我不能出剑了。”白雪的声音有些低颤,带着一些莫名的恐惧。
“什么意思?”赵瑶儿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安静望着他的双眼问道。
“你可知我为何今夜突然取了阳朔剑出来……”白雪望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感受到她那份的冷静和支持,继续往下说道:“只因我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已无杀气……”
杀人必须要胸怀杀气,杀人者都有一股属于自己的气,白雪也不例外,可现在他的气消失了。
“我取了阳朔,便是想要借它的戾气来激起胸中的杀气,可还是不行……没有这股气,我的剑即便出鞘也不能杀人。”
白雪略带着无奈和不安,像他这种江湖人生来快意恩仇,掌中剑行男儿事,逍遥自在,可突然有一天失去了所有的武功,便如一个盲人失去了拄杖,小孩落失了父母,没有了依靠。那么,江湖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会害怕、会恐惧、会流血的普普通通的人,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的高人一等。
白雪的手也在颤抖,他褪去那层耀眼的光环,也只是一个将至而立之年的男人,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岁还没有事业,没有家庭,这本便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安的事情。
如今大船周遭危机四伏,白雪的武功偏偏遇上了如此奇特的变故,赵瑶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能借着自己给他一些温暖和力量,“为何会这样?是因为近日来太劳累了吗?”
白雪痛苦的闭上眼,眼前又一次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