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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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梦望着袅袅青烟的废墟,低声道:“姐夫,很可能也在这里面。”
巫月道:“他也没出来?”
巫梦摇摇头。
巫月点点头,他面色不动,谁也不知道在他心底想些什么。
“姐夫……”巫梦小声道:“他似乎是真心的。”
巫月斜眼看了他自己女儿一眼,面沉如水,只是淡淡道:“哦?”
“姐夫对姐姐的感情是真的,我也是女人,女人可能看其他的东西没男人那么清楚,但对于这种感情的事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女人,女人本就是感情动物。
不过巫月是男人,这个理由显然并不能完全打动他。
“最重要的是,姐夫已经完全不容于名草堂,就看这几场刺杀,一次比一次狠毒,一次比一次的疯狂!”巫梦面色恨意,道:“余歌那女人已经疯了,爹爹,不如……”
“嗯……”巫月不置可否,他似乎一直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真的没有出来?”
巫梦还是摇摇头。
巫月奇怪的看着自己女儿,皱眉道:“难道你不担心他?”
巫梦道:“担心。”
巫月又看她了一番。
巫梦笑道:“爹爹,我脸上长花了?”
“没有。”
“那看什么嘛?”巫梦不依道。
“我原以为你会很担心的……”巫月若有所思道:“要知道,他在大火中一夜未归。”
巫梦娇笑道:“我相信姐夫。”
“你相信他?”
巫梦面上露了一种奇怪的神色,那是夹杂着崇拜、爱慕、信任的感情,只是这种情愫的最深处还带着一种忧虑。
“很多次,他遇到的情形比这更凶险百倍,甚至有一次,连姐姐也认为姐夫不可能还活了,可偏偏姐夫还是活下来了。”巫梦叹道:“姐夫,这个人,他天生似乎就有一种奇怪天赋,总能够做到化险为夷。”
“或许他天生的运气就比别人好一点。”
一个人的运气绝不可能一直这么好的,巫月很清楚这个道理,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这个人天生的运气,的确比别人好一点。”
优雅的谈吐,从容不迫的神态,不知何时,白雪已经一脸微笑的从他们背后走过来。
他半边头发已经全部烧焦,一身衣裳也布满大大小小的焦洞,脸色有些憔悴,不过眼睛很亮,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巫梦立即瞪大了眼珠子,黑白分明的样子煞是可爱。
不过最奇怪的是,还是白雪的左手。
风流满天下的白雪此时怀里居然抱着个红布包裹的婴孩,看那孩子的摸样绝不会超过一岁,圆乎乎粉嫩的小脸,正嘟着嘴在呼呼大睡,那模样似乎正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婴孩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他们完全没有心机,开心的事情会笑,饿的时候会哭,一人渐渐长大就会发现做人往往不能够真正做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你?”巫梦呆呆的望着白雪,她虽然相信白雪不死,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孩。
“他?他是谁?”
白雪方要回答,忽然那婴孩“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白雪赶忙左右摇摇摆摆起自己身子,嘴里还“噢噢噢噢,小祖宗……乖乖……”的直嚷嚷,那模样简直就是个诡异的无法形容。
巫梦“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直笑的弯腰直不起来,她拉着她爹爹的手,跳着脚哈哈笑:“哎呦,我的妈妈,爹爹!你看看这个人……笑死我了,你看过抱着孩子的白雪??”
“这个人真是我那一遇白雪误终身的白雪吗?他不是从来只肯抱漂亮女人的吗?”
巫月却没有笑,他仔仔细细的观看了白雪一番,从烧焦的发角一直看到露出半个脚板的小牛皮靴,看清楚之后才慢慢道:“就是因为他?这个小孩?”
白雪点点头。
巫梦问道:“什么意思?”
白雪道:“没什么意思。”
巫梦道:“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哎。”
巫月道:“区区一场大火,即便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放火,也绝不可能轻易的困住白雪,除非困住他的是另有隐情。”
巫梦想了想道:“是的。”她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大声道:“是这孩子困住了你?”
白雪摇晃着身子,哄着孩子,嗯嗯着。
“就是为了救这个孩子,你才会被困住??”
白雪叹道:“是的。”
巫月又道:“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一个不到周岁的婴孩还活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雪微笑的看着怀里孩子的嘟嘟脸,低声道:“的确很奇怪。”
巫月还待再说,白雪已经抬头望向他,笑笑道:“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通往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第295章 白银封盖
青头坟,乱葬岗。
巫月的确没想到白雪会带他带这样的地方来,白骨处处,杂草丛生,甚至还有野狗出没,这种地方,白雪又为何要来呢?
“你绝对想不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绝对想不到是谁救了我?”白雪突然停在一个小小黄土包前,开口道。
巫月两父女对视一眼,摇摇头。
“姐夫,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追出去之后又怎么样了?”
“昨晚?”白雪眼中忽然浮现出昨夜的那场大火,燃烧着鲜血的大火,铺天盖地。
当时,白雪已经要一跃而走了,忽然,一声婴孩的啼哭声硬生生将他唤了回来,他竟又重新回身去抱起那在襁褓中的孩子。
“姐夫?这个孩子和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巫梦听到这里,不解道:“难道你突然间大发了善心??”
白雪摸摸怀里小孩的嫩脸,叹道:“这孩子出生没多久,竟遭满门被灭,杀人放火的事江湖上常有,可要做到灭人满门实在太狠了些……”
巫梦瘪瘪嘴,她嘴上不说,心底却在想:“哼!当年也不知道是谁一口气灭掉了人家季候府满门,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她倒不是在气白雪杀人,巫梦出生权贵之家,杀人等闲事,她气的是白雪为了余歌去杀人。
白雪一看巫梦撅起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道:“我当年就是因为做了太多错事,所以这些年来老天爷对我惩罚不断,让我走到哪里,人就死到哪里……我是想为她积点阴德。”
巫梦哼了一声道:“你为她积阴德?没准这孩子就是她故意留下来的陷阱,她就是算准了你肯定会重新奔回火海去救这个孩子,她是在要你的命啊!”
白雪心底叹了口气,道:“不许胡说。”
巫梦冷笑道:“那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又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瞒不过她,从昨夜开始的第一箭,你的每一步都落在她的计算里,先是引你破窗,然后带往老凤祥银楼,最后放火困烧,她也知道凭姐夫你的轻功肯定有办法逃出来,于是又用了个孩子……”
白雪打断道:“不要再说了!”
巫梦恨恨的踢了一脚黄土包,大声道:“姐夫,那女人已经疯了,你怎么还维护她?”
她话末说完,突然就瞧见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自黄土包里窜了出来,一溜烟钻入旁边的乱草中。
巫梦吓了一跳,紧紧抓着白雪的手臂道:“怎么会有老鼠?”
白雪看了她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二小姐一会儿杀气扑面,一会儿又是被老鼠吓到了,实在还是个孩子啊。
“昨夜大火,那银楼里几十条人命,满地的鲜血全部被人做了手脚,化作遇火即燃的热油……”白雪看着那草丛,只见草丛里骚动不断,竟似有许多老鼠在跑动,“我被大火所阻,险些丧命,你知道是谁救了我?”
巫梦抓着白雪的手臂,有些面皮发烫,见他又问自己,只能小声道:“我怎么知道?”
“莫非是老鼠?”巫月也盯着草丛中老鼠,沉声道。
“老鼠!!”巫梦惊奇道:“老鼠毛茸茸的丑死了,怎么救人嘛!!”
白雪叹道:“这世人总是以外表观人,岂不知美人蛇、断肠草都是鲜艳美丽的……”
“哼!又教训人!!不和你好了。”巫梦松开白雪的手臂,一下子跳到她爹爹面前,拉着巫月的手笑道:“爹爹,你说嘛,究竟为什么是老鼠救了姐夫?”
“哎,你呀!小聪明不断,就是不肯多动动脑筋。”巫月点了下巫梦的小琼鼻,宠溺道:“老鼠会打洞……”
“难道姐夫去钻了老鼠洞??”巫梦失声大叫道。
白雪和巫月相视,讶然失笑。
“你们笑什么嘛?”二小姐不依了。
巫月道:“你呀,白雪又不是老鼠,怎么钻的了老鼠洞?”
巫梦只觉得自己面皮无光,被人当傻子看了,闷闷道:“那你们聪明嘛,我是笨啊!不说就算了?!”
“好!好!好!!”白雪看她扁扁嘴,没准待会儿就要哭鼻子了,连忙投降道:“我说还不行嘛。”
“这么勉强??”
“不勉强!!”
当时,火海漫天,四面烈焰,白雪纵然有天大的轻功,也不可能飞的出去,况且头顶大梁砸下,他勉强一躲,烧的通红的大梁“轰”一声砸在地上,也将一方青石地板砸出个大窟窿,突然,白雪竟看到一个一只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灰毛老鼠一下子钻进那大窟窿里,那青石地板是只是普通的黄泥土,它开始拼命的刨土往下挖,顿时一个灵光闪过白雪的脑海。
他左手抱稳孩子,竟往内堂冲去。
“为什么要往里面去跑啊?”巫梦又不懂了,她嚷嚷道:“姐夫,你当时是不是吓傻了?”
白雪笑笑道:“哦?那依你说,该怎么跑?”
巫梦道:“自然是往外跑啦!大火了,谁不是往外跑的?!”
巫月轻轻的叹了口气。
“爹爹?你叹什么气,难道我说错了吗?”
巫月道:“就是因为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放火的人也必定会拼命的火油集中在可以逃出外面的口子上,你这么去强冲,无异于自寻死路。”
巫梦道:“那该怎么办?”
巫月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白雪,道:“这个时候往里跑!这既然不是一场普通的火灾,自然也不能用普通的逃灾方法了,此时往里跑反而更安全。”
白雪接口道:“巫老伯的确是白雪的知音。”
巫梦不依不饶道:“那就又和老鼠有什么关系?”
巫月望向白雪,白雪缓缓道:“密室。”
密室,饮以醇酒,同闭密室。
“密室?什么密室?”
白雪解释道:“像这种做银楼的百年大户人家,一定会有一间极其隐秘而坚固的密室,这个道理阿梦你如果仔细想下并不难理解。”
百年家族,自然有很多自己的秘密,无论是藏宝还是交易,暗门之后的密室无疑是必不可少的。
巫梦也立即明白过来,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声道:“难道那只老鼠挖了个洞,这个洞刚好通往那间密室?”
白雪叹气道:“说出来也许真的不可置信,原来那密室竟真的就在大厅的地板下,那只老鼠刨地三寸许竟碰到了一块白银门……”
巫梦瘪瘪嘴。
第296章 无面少女
世间上的事总是那么的奇妙而充满了不可预知的联系,似乎冥冥之中就有一条线将每件事之间联系起来,若非是那根着火的大梁倒下来,也绝不会砸开地板,白雪也不能在生死关头看到一只老鼠,而这只老鼠竟能意外的找到了一间白银密室。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把一间白银密室藏放在大厅的下面,或许老凤祥的祖先就是猜到了人心理的这个盲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或许是有其他的原因,已经无从考究了。
白雪本已到了穷途末路,突然柳暗花明,他已经来不及多思考,将婴孩往怀里一塞,拼命的刨开白银门上的泥土,片刻就见到了一块完整的一块封盖状门户,上面雕刻了许许多多奇怪的花纹,看样子像是上古时期的猛禽恶兽。
白雪沿着白银门摸索了一遍,他那只左手如同某种动物的触角,摸索点动时有种一种奇妙的韵感,终于一圈下来让他触到一个奇怪的凸点,大拇指一按。
“咔咔咔……”刺耳沉闷的金属滑动声响起,露出一个黑呼呼的甬道。
白雪只等那门打开个头,就赶紧往里去钻,即便是如此,大火还是烧掉了他半边头发,此时的大厅已经是烈火浓烟,化作一个无间炼狱。
甬道很长,长的不见底,却很干燥,不见青苔,白雪甚至发现似乎还有通风孔,里面也不算是有太多难闻的臭味。这应该是个花费了大心思修建的甬道,却不知道通向何处?
“呼隆”一声,随着白雪下去不远,方才那白银门也不知是被什么倒塌下来的东西掩盖掉,顿时,四下里一片漆黑,白雪苦笑一声,方才他还在恨这世上为何会有这般无情的大火,转眼间已经后悔没有扎个火把下来照明。
他只能摸索着一步步走下去,台阶砌的很工整,他也不知道走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