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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风云小说系列-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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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原是这样,原是不断的受伤,和复元,不断重复,不断变化,永远都不能在原位蹉跎;所以纵然聂风多么眷恋这里,或是眷恋这里曾经存在过的一个人留下给他的思念,他还是非走不可!

小南小猫也有前来送行。

送行?他们不是要和聂风一起回天下会吗?

怎会如此?

这亦是聂则,疑问,他虽然异常颓唐,惟仍不压其烦的对他俩再问一次:

“你们……真的不与我一起回天下会?”

小南摇了摇他的小脑袋,答:“师父,我和小猫已经决定了!这里是我们和姐姐出生的地方,虽然无双已经夷为平地,我们现要留下来,帮大人们重建无双,这本来便是姐姐毕生的心愿……”

小猫也附和道:“是呀!我们这样做,姐姐若然知道的一定会十分高兴啊!”

难得他兄妹俩不畏前途险阻,坚决要留下来,聂风安慰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膊,道:“很好,孩子,那你们……千万不要灰心……”

他这句话,只为鼓励小南兄妹,谁知小南遽地眉头轻蹙,咦道:“真奇怪!师父,你说话的口吻,怎么和昨夜出现的那个神秘黑影,一模一样?”

“哦,什么神秘黑影?”聂风颇感意外。

“是这样的!”小猫抢着答:“昨晚我们本想睡了,身后却忽地出现一个神秘黑影,沉沉的说了不要灰心四个字,便丢下一包东西,我与大哥回头一望,那黑影已经不见了,便拆开那包东西一看,哇!原来……是一些银两,足够我们两个置很多很多的东西啊!”

聂风一愣,连忙回首一瞥天下会众,那个好心的神秘黑影,会否……是他们其中之一?抑或……啊!聂风的目光不期然落在正骑在马上的步惊云,步惊云却没有看他。

其实,他从来也没有给任何人一个机会,能够正面看着他的脸。

和他的心。

最后,当聂风黯然跃上马背,正要策马而去的时候,漫漫头上一片天,竟有一双遍体皆白的小鸟,遽地在他头上般旋,且还一面在娓娓唱着一些曲调,听来有板有眼,曲中犹隐隐带着一些幽怨,就像是一个卖唱的孤女,在唱着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

“想那关郎情重,桃园结义,义盖云天;

何以他一世英雄,却不解奴家心意?

仗义他去,独余奴家空帷冷守?

泪眼连连……”

这曲子,岂不正是聂风初遇梦的第一夜,她……所唱的曲子?

聂风心头怦然一动,凄惶抬首,要再看清楚这双鸟儿,遽料,不知何时,这双在他头上般旋的白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适才明明有一双鸟在盘旋不去,似是对他依依不舍,又似是对他的将来放心不下,难道……一切只是幻觉?抑或……

那只是一双曾经被困在幽暗的笼中鸟,今天,它终于冲开了它的一切枷锁,振翅高飞,逃出它的牢笼,也逃出了它曾属于的——无双?

然而若鸟也有前生,这双白鸟,它的前生,又会有些什么未了的心事?

和未能淡忘的人?

※※※

“啊……”

“梦儿,你在造梦?”

“嗯!爹,这个多月来,我……每晚都在造着同一个梦……”

“嘿!你造了什么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一个容貌我相若的女孩,她……也是在脸上有一道无法磨灭的红痕,她与她的男人,历劫重重险阻,可惜……最后也要……生死诀别……”

“哼!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那是一个长发飘荡,拥有一颗正直的心的男人;所以那个女孩死后,还相当挂念他,怕他……会因怀念她而寂寞一生;一缕芳魂,遽投到一双白色的鸟儿身上,飞编天涯海角,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代她好好照顾……那个男人的女孩……”

“嘿!看来,梁山伯与祝英台那类谎话一般的故事,你一定是看得太多了;那女孩化不成蝶?便化鸟?简直荒谬!”

“爹,请不要这样说,梦儿一直都相信,这世上一定有甘为对方牺牲的爱情……”

“呸!爱情?你懂个屁!让爹告诉你吧!情是苦,情是债,情是孽,情是空!为情愚痴一生,不如——无情!”

“砰”的一声!这个女孩的爹已忿然夺门而出;只留下女孩独个儿在房内,幽幽听着窗外的缠绵风雨……

她,也是唤作——梦?

那这个唤作“梦”的女孩,她的梦,又会否终有日梦境成真?

倏地,不知道是因缘,还是巧合,窗外蓦传来“啪啪”两声,一双鸟儿,忽尔从窗外飞进女孩房内避雨,还像与女孩极为投缘似的,落在女孩的手背上。

女孩还是头一回遇上一双如此不怕人的小鸟,定睛一看,啊!

那是……一双白鸟!

这双白鸟,还是一双在左脸庞上,有一条深刻红痕的白鸟!

那……不正和她梦中的白鸟——一模一样?

啊!是……它?是它?抑或是她?

难道,她终于尽了自己最后的心力,暗自为难忘的他找着了另一个“她”?他今生的……第二个梦?

【第四部 魔渡众生】

第一章 黑色复仇女神

如果说,黑暗是步惊云的归罕,那在他的归宿之中,一定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以女性躯体出现的人行化身!

因为这个女人,也和步惊云一样。

一生只属于黑暗。

而这个同样属于黑暗的“她”,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了。

“她”的故事,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一夜,也和人间无数长夜一样,充满魅惑与寂寞。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那晚所走的路,铺满了血!

“她”全家上下五十多条人命所溅的血!

血,不但铺满了“她”的路,还沾满了“她”的衣衫。

年仅十八的她,如同一个血人,不断在她出生的屋内奔窜,不断那些俯伏地上的尸体翻转过来,正因如此,鲜血才会染满她的衣襟。

她做梦也没想过,她只是到市集闲逛,仅耗了一个黄昏,回来之时,全家已灭门,整座屋子俨如一个被弃置的乱葬岗,不单遍地尸骸,还有墙上满布难以数清的血手印!

她家中上下在濒死挣扎时按在墙上的血手印!

是谁毁了“本来幸福温暖的家”?是谁如斯辣手,就连她家里的仆人也被乱刀宰杀?

王妈,她的“娘”,从小至大都对她呵护备至,有时候甚至比她的娘更疼她,王妈年已七十,白发苍苍,慈祥和蔼,本应老早告老还乡,可是她因不忍心王妈回乡年老无依,孤独度过晚年,遂千般挽留,最后,王妈终于答应留下来,她雀跃万分,预备把王妈视作亲娘一般,侍其终老,却万料不到,爱她反而害她……

王妈一生慈祥的下场,便是被一刀两断,身首异处!

太残忍了!下手的人怎地如此丧心病狂,就连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荏弱老妇也不放过。

还有和她情如姐妹的小婢阿楚,她本为供养家中年老多病的娘亲,以及尚未懂事的八岁二弟,才会当人婢仆,然而这个侍母至孝的小婢也劫数难逃,胸腹给一刀破开,所有肠账都跌了出来,行凶者还相当变态,把阿楚的两团胸脯都削平了,非常凶残!

阿楚死了,以后谁来供养她年老无依的慈亲及二弟,她的娘会多伤心?杀人者怎不在杀人前想一想,他杀一个人,会误了多少人?

死的除了王妈和阿楚,还有其余的家丁婢仆,他们到底所犯何事?偏要如此惨淡收场?

她一直凄惶地往屋里走,一直翻动着数不清的无辜身体,她本来柔亮的长发,已异常散乱地洒在她的双肩上,她本来艳如桃花的脸峡,霎时也变的苍白如纸,可是她的眼睛,却意外地没有流下半滴眼泪!

单看她美丽而柔弱的外表,绝难想象她在此时此刻,居然会没有眼泪,而且不单没有眼泪,她漆黑如夜幕的眸子里,竟然泛起一股无名恨意!

是的!她恨!

她要寻出元凶!

也顾不得染血的衣裳,也忘记了为死者躺泪,她发狂得向屋内深处飞奔,终于,在大屋的厨内,她找到了她想找的畜生!

只见偌大的厨中正站着七条大汉,其中一条大汉一身紫衣,甚为魁梧高大,背着厨门,也背着她,在胸前交叉双手,似是首领,其余六条大汉,却在干着一些不是人干的行为。

他们正把两具尸体剁为数十截,丢到厨中一大锅烧烫了的沸水中,象要弄一锅人肉汤,而那两具尸体,她当然看得清清楚楚,天啊!那……是……

她最敬爱的双亲!

爹!娘亲!

她异常凄厉的尖叫着,却并没有立即逃跑,不知是等待送死,还是在等待着与他们拼命?

那名背向着她的魁梧汉子始终没有回首,惟其余六条大汉乍闻她的一声尖叫,已纷纷向她看去,一望之下似发现了一些更为有趣的猎物,其中一条大汉道:“爹,娘亲,原来你就是那条魔中狗种的女儿?无怪乎我们算来算去,这五十多条尸体,总是欠了一人,却差点算漏了他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儿!”

老父被骂为“魔中狗种”,“她”积压的仇恨已不能不发,只因为她的爹虽是这一带的富户,从来却乐善好施,办书塾,修路筑桥,极力扶助贫苦村民,试问这样的人若是魔,那什么才会是神?她咬着牙根,为自已的爹,勇敢地辩护:“不!我爹不是魔!你们滥杀无辜,你们才是十恶不赦的魔!”

“我们!”那六名大汉面面相觑,趾高气扬地相视而笑,其中一名道:“小姑娘!就让我告诉你!我们七个外号‘追魔七雄’,是江湖的名门正派特地派我们来把你们灭门的,你爹其实是前魔教的余孽,从前魔教给正道中人合力剿灭,你爹侥幸逃脱,才在此隐姓埋名,只可惜这么多年后,他还是无法逃出我们追魔七雄的法眼,今日我们便是来食其肉煎其皮……”

这名大汉话未说完,她已冷冷反驳:“我从不知道,自已的爹是魔人,但纵使是又如何?所谓魔教,也只不过是与那些正道人士的宗旨相异而已!”一针见血,她又愤愤不平的瞪着追魔七雄继续说下去:“魔,其实也是给你们这班所谓正道人士!正道,根本从来都没有放过魔,只是懂得声声嚷着要斩除魔障,却从没体会魔之苦,给他们改过的机会……”

“就像你们借除魔为名,暗地却满足个人的杀人快感为实!我爹尽管是魔教余孽,也仅他一人而已,为何偏要杀尽我全家上下,还有那些无辜婢仆?”

“……”

她声色俱厉,似乎俞说俞有理,七条大汉一时被问得垭口无言,满脸铁青,当中以有一人道:“嘿!丫头好嘴刁!不过无论你怎样狡辩,你也是魔孽之后,正如你们全府婢仆,他们无论如何,也是与魔为伍,为魔干活,死不足惜!”

他说着斜斜一睨正忿怨填膺的“她”:

“而你,今日胆敢辱骂正道,罪无可恕,一定会受到比死更残酷的惩罚!”

嘿!这就是正道千百年来,赖以杀害无数人的借口了,她心中极端鄙夷,所谓正道,撕开了面具后,也都不过如此,她简直不屑再与这班连魔也不如的畜生争辩下去。

可是纵然她不屑与他们争辩,除了那一直背对着她的大汉,其余六条大汉斗地齐齐露出淫邪的神色,要多淫邪就有多淫邪,一步一步的接近她:魔女,我们已经想出如何令你比死更为残酷了!听说魔教中的妇人们对付男人都有一手,就让我们追魔七雄把你操死,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哈哈……“很难想象,正道中人会说出这样猥琐不堪的话,她闻言竟连一点恐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笑,当伪君子撕开假面具后,其实也和禽兽相距不远。”

电光火石间,一名大汉已一马当先,一把楸着她胸前的衣服,想把她的衣服撕扯下来,谁料只得十八岁的她,猛地争目暴喝:“你敢?”

此言乍出,突见寒光一闪,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不知与何时已在地上拾起一柄单刀,蓄势待发!她已豁出去了!

首当其冲的那名大汉,武功本是不弱,但他根本没想过一个看来弱质芊芊,美艳如花的女孩会有胆量出刀杀人,“哄”的一声!他的右臂登时被她狠狠劈段,鲜血狂溅!

“这一刀是为了王妈!”一招得手,她的第二刀已赫然紧接而出:“这一刀是为了阿楚!”干得好!这已经是她为所有无辜死者,所能的最后一件事了,即使这几刀之后,她自已也会丧命,她也在所不惜……

她本来不懂武功,惟凭着无坚不摧的恨意,手起刀落,为首那个大汉的左臂,也应刀而断!炙热的鲜血向她那如桃花般美丽的脸,使得他的脸倍为凄厉,冷艳!

“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她咬着牙,疯了一般继续抽刀再劈!

恨就有这点可怕!恨可以驱策一个人,干平素不敢干的事,发挥平素所不能发挥的力量!

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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