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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绅士盗贼拉莫瑞-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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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些该死的雕塑,拜托了!”

“那些雕塑怎么了?”

“雕像里有猫腻,活见鬼。这是场阴谋。它们是瑞沙大佬送来的。”

“它们是献给公爵的礼物,”雷纳特说,“我的上级们已经亲自检查过了。”

“你的上级们,”洛克说,“受到了外界的干扰。瑞沙大佬雇用了一名盟契法师。我见过他是如何影响别人的思想。”

“这太荒唐了,”雷纳特说,“我真不敢相信,居然容忍你又胡扯出一个童话。把他带下楼去,不过先让我把他的嘴堵上。”雷纳特从另一名侍者的银盘上抽出一块亚麻餐巾,迅速团成一卷。

“雷纳特,求你了,求你了,带我去见沃岑莎。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我他妈干吗要回来?如果你把我扔进那个储藏室,这里所有人都他妈要完蛋。求你带我去见沃岑莎。”

斯蒂芬冷冷地瞪了他两眼,随即将餐巾放下。他伸出食指,指着洛克的脸说:“我会带你去见堂娜·沃岑莎。在我们把你带去见她的途中,如果你再嘟囔一个字,我就堵住你的嘴,把你打昏,然后扔进那个储藏室。听明白了吗?”

洛克急不可耐地点了点头。

雷纳特又招呼了几个黑号衣过来。洛克被押着穿过大厅,走下两段楼梯,六名士兵把他围在当中,孔戴沉着脸跟在他们身后。雷纳特把洛克领回他跟堂娜·沃岑莎初次相遇的同一道走廊同一个房间。老妇人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湿巾捂住嘴唇,编织品就扔在脚下。堂娜·萨尔瓦拉跪在她身边,堂·萨尔瓦拉则把腿放在窗台上,观察着窗外的情况。他们三个人看到雷纳特把洛克推进房间,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出去,”雷纳特对士兵们说,“抱歉,也包括您,”这话是对试图挤进房间的孔戴说的。

“让萨尔瓦拉的人进来吧,斯蒂芬,”堂娜·沃岑莎说,“他已经知道大部分内情,也该听听最后的真相。”

孔戴走进房间,冲沃岑莎鞠了一躬,随即抓住洛克的右臂。雷纳特走回去把房门锁上。萨尔瓦拉夫妇瞪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憎恶。

“你好,索菲娅。嗨,洛伦佐。很高兴又见到你们,”洛克用真实的声音说。

堂娜·沃岑莎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走到洛克面前,直起胳膊一巴掌扇在洛克嘴上。他的脑袋向右一拧,痛觉的尖刺在颈项中穿梭。

“啊,”洛克说,“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讨回你欠下的债,荆刺先生。”

“你把见鬼的毒针扎进了我的脖子!”

“你的所作所为应有此报,”堂娜·沃岑莎说。

“哦,我可不赞……”

雷纳特抓住洛克的左肩,把他扯得转过身来,一拳捶在洛克下巴上。对于沃岑莎这种年纪和体型的人来说,她的掌力相当惊人,但雷纳特手底下才算有真功夫。整个房间似乎渐渐消失,几秒钟后才重新归来。洛克侧躺在一个角落里。似乎有许许多多小铁匠正在捶打刚巧安放在他双眼上方的铁砧。洛克很想知道它们是怎么跑上去的。

“我告诉过你,堂娜·沃岑莎是我的养母,”雷纳特说。

“哦,天哪,”孔戴笑出声来,“这种私人聚会正合我的胃口。”

“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洛克挣扎着爬起身,“想问问我为什么在已经逃出生天的情况下,又屁颠屁颠地一路跑回凌鸦塔来?”

“你跳上了外面的壁架,”堂娜·沃岑莎说,“趁一架升降机下落的时候跳了上去,我说的对吗?”

“没错,事实正是如此。直接跳向地面对身体健康害处很大,我根本不予考虑。”

“你们听见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斯蒂芬。”

“也许我认为的确有这个可能,”韦德兰人说,“只是不愿去想真有人这么干了。”

“斯蒂芬不太喜欢高度,”沃岑莎说。

“那他真是太明智了。”洛克说,“但是求你了,求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跑回来是为了警告你那些雕塑有问题。就是瑞沙大佬给你们的四尊雕塑。因为它们的存在,这座塔楼里的所有人都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那些雕塑?”堂娜·沃岑莎狐疑地盯着他说,“有位绅士留下了四尊黄金玻璃雕塑,作为献给公爵的礼物。”她扭头望向斯蒂芬,“我确信公爵的保安人员已经检查过了,并且准许它们进入。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帮几个贵族朋友顺便问了两句。”

“我的上级们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雷纳特说。

“哦,别装蒜了。”洛克说,“你是公爵的蜘蛛。我是卡莫尔荆刺。你见过瑞沙大佬了吗?你见过一名自称是驯鹰人的盟契法师吗?他们跟你说起过那些雕塑吗?”

索菲娅和洛伦佐睁大眼睛,看着堂娜·沃岑莎。老妇人咳嗽了两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啊哈,”洛克说,“你还没跟索菲娅和洛伦佐说过,对吗?还在玩那套朋友的朋友的老把戏。抱歉。但我必须跟作为蜘蛛的你谈谈。当伪光降临时,凌鸦塔中的所有人都要完蛋。”

“我就知道,”索菲娅说,“我就知道!”她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害得洛伦佐直咧嘴,“我不是早跟你说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洛伦佐说。

“是的,”堂娜·沃岑莎叹道,“索菲娅看透了事情的真相。我是公爵的蜘蛛。就在这儿,我承认了。但如果这句话传到外人的耳朵里,有些人的脖子就保不住了。”

孔戴注视着老妇人,既感到惊讶莫名,又觉得理应如此。洛克晃晃悠悠地直起腰来。

“至于那些雕像的问题,”堂娜·沃岑莎说,“我亲自检查过一遍,它们是献给公爵的礼物。”

“它们是阴谋,”洛克说,“它们是陷阱。只要打开一尊就什么都明白了!瑞沙大佬想要毁掉这座塔里的每个男人、女人和孩童——后果比死还要可怕。”

“瑞沙大佬,”堂娜说,“是十足的绅士。他甚至太过矜持,几乎不肯接受今晚在宴会上稍稍露面的邀请。这又是你编造的一个谎言,意图为自己带来某些好处。”

“哦,太他妈对了,”洛克说,“我在逃跑之后,又故意溜达回来,让别人五花大绑,由整个见鬼的夜琉璃部队揪到这儿来。在凌鸦塔里,我真是把好处都他妈占全了。那些雕塑中装满了幽魂石,沃岑莎!幽魂石。”

“幽魂石,”堂娜·索菲娅惊惧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知道,”堂娜·沃岑莎说,“他在撒谎。那些雕塑根本人畜无害。”

“只要打开一尊,”洛克说,“这场争论的解决方案十分简单。拜托了,伪光即将升起。只要打开一尊就行。它们会在伪光时分爆炸。”

“那些雕塑,”沃岑莎说,“是公爵的财产,价值数千克朗。我不会因为一个著名罪犯的疯狂念头,就把它们弄坏。”

“数千克朗,”洛克说,“对数百条性命。卡莫尔的所有贵族都会变成止不住流口水的白痴,你还不明白吗?你能想象花园中的孩子们一个个都瞪着好像柔化驮马似的白眼珠吗?咱们都会变成那样,”他高声吼道,“被柔化。那堆狗屎会吃光咱们该死的灵魂。”

“检查一下真的会有问题吗?”

洛克看着雷纳特,脸上写满感激之情。“不,不会的,雷纳特。拜托了。拜托你快动手。”

堂娜·沃岑莎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次谈话就到此为止了,”她说,“斯蒂芬,请把这个人扔进某个地方关好,等到宴会散去再说。找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谢谢。”

“堂娜·沃岑莎,”洛克说,“艾弗拉姆·安纳多流斯这个名字对你意味着什么?”

堂娜目光一凛。“这些话我不能乱讲,”她说,“你觉得这个名字对我意味着什么?”

“二十二年前,巴萨维大佬杀害了艾弗拉姆·安纳多流斯,”洛克说,“而你知道这一切,你知道他对秘密和约是个威胁。”

“我看不出这件事同眼下的情况有任何关联,”堂娜·沃岑莎说,“你现在就把嘴闭上,不然我会找人帮你闭上。”

“安纳多流斯有个儿子,”斯蒂芬朝他逼近一步,洛克绝望地加快了语速,“一个幸存下来的儿子,堂娜·沃岑莎。卢希亚诺·安纳多流斯。卢希亚诺就是瑞沙大佬。他为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死,向巴萨维大佬展开了报复。现在他也要向你们展开报复!你和卡莫尔所有贵族。”

“不,”堂娜·沃岑莎又按着脑袋说,“不,这不是真的。我跟瑞沙大佬相处融洽。我无法想象他会做这种事。”

“驯鹰人,”洛克说,“你记得驯鹰人吗?”

“瑞沙的同伴,”沃岑莎迷迷糊糊地说,“我……我跟他也处得很好。他是个安静而礼貌的年轻人。”

“他对你做了手脚,堂娜·沃岑莎,”洛克说,“我见他这么干过,就在我面前。他是不是说出了你的真名?他是不是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东西?”

“我……我……不记……这些……”堂娜·沃岑莎畏畏缩缩地说。她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似乎感觉万分痛苦。“我肯定邀请了瑞沙大佬……如果不邀请他参加宴会……是很不礼貌的……”她突然跌坐在靠背椅上,厉声尖叫起来。

洛伦佐和索菲娅冲到他身边。雷纳特一把揪住洛克的马甲前襟,把他拎起来,狠狠撞在墙上。洛克的双脚在离地一尺的空中摇晃。雷纳特咆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洛克气喘吁吁地说,“有个盟契法师在她身上施了道法术。好好想想,伙计——她对那些雕塑的态度正常吗?那狗杂种干扰了她的思想。”

“斯蒂芬,”堂娜·沃岑莎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把荆刺先生放下。他说的对……瑞沙和驯鹰人……我感觉就像是把这些事忘记了。我并不打算接受瑞沙的要求……驯鹰人在书桌上不知干了什么,我就……我就……”

她在索菲娅的扶助下,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卢希亚诺·安纳多流斯,你是说?瑞沙大佬是艾弗拉姆·安纳多流斯的儿子?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因为大概在一两小时前,我把那个盟契法师拴在地板上,”雷纳特放开洛克,他顺着墙壁滑到地上,开口说道,“我砍掉了他的十指,逼他开口。等他把我想知道的情报都倒干净后,我又割断了他见鬼的舌头,然后把残留部分烧灼收口。”

屋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我还说他是狗娘养的贱货,”洛克说,“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杀死一名盟契法师,后果比死还可怕,”堂娜·沃岑莎说。

“他没有死。他只是比死还痛苦。”

堂娜·沃岑莎摇了摇头。“斯蒂芬,那些雕塑。这层就有一尊,对吧?在吧台旁边。”

“是的,”雷纳特说着走到门口,“雕塑的情况,你还知道些什么,荆刺?”

“雕塑里有炼金引线,”洛克说,“还有几陶罐火油。等到伪光时分,火油就将燃烧。整个凌鸦塔都要被幽魂石烟雾笼罩。安纳多流斯将扬帆出海,开心地把脑袋笑掉。”

“这个卢希亚诺·安纳多流斯,”索菲娅说,“就是咱们在楼梯上碰到的那个人?”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洛克说,“卢希亚诺·安纳多流斯,也被称作瑞沙大佬,亦被唤作灰王。”

“如果这些东西是炼金术产品,”索菲娅说,“那应该由我来检查它们。”

“如果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那我也要去,”洛伦佐说。

“还有我,”孔戴说。

“太棒了!咱们可以一起去!肯定很有意思!”洛克冲房门挥了挥被绑住的双手,“但请加快速度,看在操蛋的分上。”

孔戴揪住他的胳膊,推着他走在队列末尾。雷纳特和沃岑莎头前带路,从那群目瞪口呆的黑号衣面前走过。雷纳特挥挥手让他们跟上。一行人离开走廊,回到这一层的大厅。

当这奇异的队列从大厅中经过时,面红耳赤的狂欢者们纷纷退到两旁。雷纳特大步走向闪闪发光的红酒杯金字塔,冲站在旁边的黑号衣们说:“酒吧这一侧暂时封锁。赶快去办。”他又扭头对其他士兵说,“在这个区域外十五到二十尺处布下警戒线。以公爵的名义,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堂娜·索菲娅矮身钻过绒绳,蹲在金字塔雕塑旁。不断变幻的微光,仍从塔身表面的玻璃窗内投射出来。金字塔底座每边长约两尺半,高度足有三尺。

“雷纳特队长,”她说,“我似乎记得你腰带上别着一双手套。可以借我用用吗?”

雷纳特将一双黑皮手套递给她,索菲娅迅速戴好。“这种情况下,粗疏大意极不明智。接触毒素是小儿科的把戏,”她心不在焉地说道,同时用手抚过雕塑表面,进行仔细观察。她换了几次位置,眉头越皱越紧。

“我在这东西上看不到任何开口,”索菲娅说着站起身来,“连条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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