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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绅士盗贼拉莫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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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什么了?”

锁链目光一凛,让男孩觉得刚才试图狡辩实在很不明智。洛克局促不安地拨弄着装有死亡标记的皮袋。

“行了,孩子。咱们就别再侮辱对方的智力了。人这一辈子有三个对象永远无法愚弄——典当商、妓女和你妈妈。既然你妈妈已经死了,我就要取代她的位置。所以少跟我胡扯。”锁链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很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让盗贼导师如此不满。”

“他说我不够……审慎。”

“审慎,”锁链重复道,“这是个好词儿。的确没错,你不审慎。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洛克把脑袋从一堆堆铜板前抬了起来,他瞪大眼睛,几乎流出眼泪。

“一切?”

“没错。一切。”锁链低头看着男孩,良久无语,最终叹了口气,“今天卡莫尔城的好市民们向佩里兰多敬献了多少?”

“二十七铜爵币,我想是。”

“嗯嗯。也就四银梭伦多一点。今天收成不佳。但也比我见到过的其他任何种类的偷窃强多了。”

“你还从佩里兰多手里偷钱?”

“当然了,孩子。我说过我是个贼,对吧?不是你过去常见的那种贼。档次更高。整个卡莫尔城到处都是胡跑乱撞,最后让人吊死的傻瓜蛋。这是因为他们以为偷窃是用手干的活儿。”锁链神父说着啐了口唾沫。

“呃……你用什么偷,锁链神父?”

大胡子神父用两根手指敲了敲太阳穴,接着咧开大嘴,又敲了敲自己的牙齿。“脑袋和大嘴巴,我的孩子。脑袋和大嘴巴。十三年前,我把自己的屁股种在这里,从那以后卡莫尔城这些虔诚的笨伯一直出钱喂养着我。而且从安伯兰到塔尔·维拉都知道我的大名。当然我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这些冷冰冰的钱币。”

“会不会很难受?”洛克环顾四周,看了看神庙狭小肮脏的内殿,“住在这儿,永远不能出去?”

“这破破烂烂的小后台根本不是真正的神庙,就像你的老家也不是真正的坟墓。”锁链笑了两声,“咱们是另一种贼,拉莫瑞。欺骗和误导是咱们的工具。咱们可不相信什么苦干实干,凭借一张假面和几句漂亮的谎言,效果要好得多。”

“也就是说……你就像……托儿。”

“差不多吧,但这就像是说一桶火油跟一撮红胡椒粉类似。尽管诸神塞进你脑袋里的常识,还不如他们给一根萝卜的多,但我花钱把你买了下来,正是因为咱们这个特殊的行当,我的孩子。你说起谎来天花乱坠。你比杂耍艺人的脊梁骨还不老实。只要我认为你值得信赖,就肯定能让你有所作为。”

神父探询的目光再次落在洛克身上,男孩猜测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这我喜欢,”他轻声说,“我该怎么做?”

“你可以从讲故事开始。我想听听你在阴影山干了什么,你到底搅出什么狗屎事儿,惹恼了盗贼导师。”

“但……你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没错。但我想听你说,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说。我要你第一次就说明白,别往回找补,也不要遗漏任何东西。如果你试图掩盖任何我认为你应该说起的细节,那我就别无选择,只能把你当成完全不值得信赖的可怜虫。而我的答复已经挂在你脖子上了。”

“我该,”洛克说起这话,只有些许迟疑,“从哪儿开始?”

“咱们可以从你最近这次罪过开始。有一条律法是阴影山的兄弟姐妹们永远不能违背的。但盗贼导师对我说,你坏了两次规矩,还以为自己脑子够机灵,可以逃脱处罚。”

洛克脸涨得通红,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告诉我,洛克。盗贼导师说你设计了一个小把戏,导致两名阴影山孤儿被杀。直到第二个孩子死掉之后,他才发现你在其中所做的手脚。”锁链十指相对搭在面前,平静地注视着颈上挂着死亡标志的男孩,“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杀的。我想听你自己说。就现在。”

第一卷 野心

我有本领装出笑容,一面笑着,一面动手杀人;

我对着使我痛心的事情,口里却连说“满意,满意”;

我能用虚伪的眼泪沾濡我的面颊,

我在任何场合都能扮出一副虚假的嘴脸。

莎士比亚,《亨利六世》,第三幕

第一章 堂·萨尔瓦拉骗局

1

洛克·拉莫瑞的经验之谈如下:一场优秀的骗局需要三个月筹划,三星期演练,三秒钟决定是否能够赢得肥羊的信赖。这一次,他计划把三秒钟花在被人勒死上。

洛克跪在地上,卡罗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根麻绳,在他脖子上缠了三圈。这玩意看上去相当骇人,还会在洛克脖子上留下一道颇为可观的红印。当然,洛克心里清楚,卡莫尔城货真价实的刺客们,只要年岁大到开始蹒跚学步,就不会将丝绳或金属线以外的东西用于绞杀(只有细丝才能更好地勒住受害人的气管)。但如果堂·洛伦佐·萨尔瓦拉能在眨眼之间,从三十步外分辨绞杀的真假,那他们对计划中的肥羊就存在严重判断失误,整个骗局注定要泡汤。

“你还没看见他吗?也没听到小虫儿的信号?”洛克尽量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随后又发出一阵可信的咕咕窒息声。

“没有信号。没有堂·萨尔瓦拉。你还能喘气吗?”

“还行,没问题,”洛克轻声说,“你得再摇晃我几下,使劲摇晃。这是最有说服力的部分。”

他们身处老旧的福水神庙旁边的一条死巷,神庙中的祈祷瀑在高墙之后传出潺潺水声。洛克再次抓住围在脖子上的无害粗绳,瞥了一眼站在几步外注视自己的那匹驮马。马背上放着几个货包,看上去价值不菲。这匹可怜的畜生已然经过“柔化”,那双眨都不眨的乳白色眼瞳中完全没有好奇或是恐惧的影踪。就算这场谋杀是真的,它也不会在乎。

宝贵的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碧空之中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巷道的尘灰像湿水泥一样粘在洛克的裤腿上。金·坦纳就躺在不远处的烂泥中,盖多(基本是在)假装踢着他的肋骨。他已经兴致勃勃地踢了至少一分钟,就跟卡罗绞杀洛克的时间一样长。

堂·萨尔瓦拉随时可能从巷道口经过,并且——按理说应该——冲进来把洛克和金从“匪徒们”手中解救出来。但按照这个速度来看,萨尔瓦拉估计只能把他们从无聊中解救出来了。

“诸神啊,”卡罗把嘴凑到洛克耳边,仿佛是在提什么要求,“那该死的萨尔瓦拉到底在他妈哪儿?还有小虫儿呢?咱们不能把这蠢样保持一整天。其他人也会从这见鬼的巷道口经过!”

“继续勒我,”洛克细声细气地说,“你就想想那两万克朗,继续勒我。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一天不喘气都成。”

2

今天上午,就在这场骗局的预热阶段,一切都是那么称心如意。就连一名年轻小贼因为首次参加大买卖而产生的躁动感,也无法破坏这份美好感觉。

“我当然知道行动开始时,我他妈应该干什么,”小虫儿发着牢骚,“这几天我趴在那神庙屋顶上的时间,比当年在我妈该死的肚子里待的时间都长。”

金·坦纳探出右手,抚过运河中温暖的水流,同时咬了一口左手拿着的湿地酸苹果。在淡红色的晨光中,平底驳船的船头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虽说金·坦纳的啤酒肚再加上粗壮圆胖的四肢足有两百多斤,但也能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船上的另一个人——也是担负所有工作的人——正是小虫儿。这名一头乱发、身材清瘦的十二岁少年站在船尾,怀里抱着撑杆。

“你妈妈急着把你弄出来,这可以理解,小虫儿,”金的语气温柔平缓,和言辞极不相称,他说起话来就像个音乐教师或者卷宗抄写员,“我们则不然。所以您还是行行好,把您对咱们这场游戏的透彻理解,再跟我说上一遍吧。”

“见鬼,”小虫儿赌咒一声,又在朝入海口奔去的柔和水流中撑了一杆,“你、洛克、卡罗和盖多在纳拉神庙花园和福水神庙间的小巷里等着,对吧?我藏在街对面那座神庙的屋顶上。”

“接着说,”金含着一嘴的湿地苹果,嘟嘟囔囔地说,“堂·萨尔瓦拉在哪儿?”

在这条灰白色的水道上,很多驳船从他们身边缓缓驶过,船上满载着各式货物,从啤酒桶到哞叫的牛只不一而足。小虫儿撑着船竿,沿卡莫尔城商贸主河道维阿·卡莫尔拉赞河一路向北,前往“流动集市”。整座城市正在他们身边徐徐醒转。

岸边那些歪歪扭扭的灰色石质房屋,久经水波打磨光滑如镜。它们纷纷将住客吐到阳光之下,置于渐渐升温的暑热之中。本月是帕西斯月,这意味着夜晚凝结的水珠已经蒸腾成浓稠雾气,等到炽热无云的午后时分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照堂·萨尔瓦拉多年来的习惯,他会在每个悔罪日的正午前后离开福水神庙。他有两匹马和一名随员,如果咱们走运的话。”

“这真是奇怪的习惯,”金说,“他干吗要这样做?”

“这是他在母亲临终前发下的誓言,”小虫儿把撑杆插入河道,努力与水流角力,随即又将船往前推了一下,“她在嫁给老堂·萨尔瓦拉后,仍旧信奉韦德兰宗教。所以洛伦佐每周都要到韦德兰神庙敬奉一次,然后尽快赶回家中,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见鬼,金,这些破玩意我早就记住了。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干吗还要到这儿来?而且怎么变成我一个人,把这艘傻船一路撑到集市上去了?”

“哦,只要你能在五局三胜的单挑中打败我,就可以随时扔掉撑杆。”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歪歪扭扭的牙。而金这张脸就像是曾被人放到铁砧上,试图打造出更体面的形状。“更何况,如今你是一项高贵行业的学徒,正在道上水平最高、要求最严的师匠们手下修习。揽下所有脏活儿,对你的道德教育大有裨益。”

“你们根本没对我进行过什么该死的道德教育。”

“没错。哦,这可能是因为很多年来,洛克和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道德教育。至于咱们为何要再次复习行动计划,请允许我提醒你,只要出个小小的纰漏,那么与等待咱们的命运相比,这些可怜虫简直就像是在天国了。”

金·坦纳指了指停在河边大道上的一辆粪车,正有一道黑色浊流从酒馆二楼窗户中倾倒下来。这些赶车的人都是犯了点小事儿的犯人,罪行太轻不值得长期关押在耐心宫中。他们每天早上都会被放出来享受阳光,当然是被锁在马车上,蜷缩在不牢靠的长雨衣中,不时还要为卡莫尔城数千居民倾倒夜壶时的糟糕准头儿咒骂两声。

“我不会搞砸的,金。”小虫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就像在翻弄一个空空如也的钱袋,试图挤出两句像样的说辞,让自己显得镇静自若信心十足。在他的眼中,金和另外几位年长的绅士盗贼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但跟大多数十二岁的孩子一样,他的嘴巴总比脑袋跑得快。“我就是不会。我他妈不会,我发誓!”

“好孩子,”金说,“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我只想知道,你不会搞砸的事儿是什么呢?”

小虫儿长叹一声。“等萨尔瓦拉从福水神庙走出来,我就发出信号。我同时还要留意有没有人想从巷道口经过,特别是城市卫队。如果有人这样做,我就拿着长剑从屋顶上跳下来,把他们该死的脑袋砍掉。”

“你就干什么?”

“我说我会尽可能把他们引走。你耳朵聋了,金?”

一排高大的银行从他们左手边掠过,每一栋都有漆面木雕、丝质遮阳篷、大理石立面,以及各种华美装饰。财富和权力的根脉深深扎在这些三四层的建筑中。吻金路,整个大陆上最古老最富庶的金融区。此地的影响力,就如五塔一样直入重霄。

而说起五塔,这五座祖灵玻璃筑成的巨峰,超脱于尼克凡提公爵辖下的卡莫尔城之上,正是他和五大家族的幽居之所。

“把船靠到桥下的岸边去,小虫儿,”金·坦纳手里拿着苹果,大概地比划了一下,“有位先生会在那里等待登船。”

两座祖灵玻璃拱桥坐落在吻金路中央,横跨维阿·卡莫尔拉赞河。上面那座较为狭窄,可供行人通行。下面那座比较宽阔,专为车辆行驶。这些晶莹无缝的奇异玻璃,如钻石般清澈透亮,看上去似乎是由巨手轻轻弯曲,然后架在河道两岸。吻金路对面是福利亚区,这座人口稠密的小岛上到处都是多层公寓和屋顶花园。水车木轮搅起白色水花洒在石岸上,将河水浇进水槽。这些高架水道网络纵横交错,凌驾于福利亚街道上空。

小虫儿将驳船撑到步行桥下方破败的码头旁。有个人从拱桥淡薄纤细的影子中跳上码头,接着又满不在乎地轻轻一跃,跳进驳船,令小舟微微一晃。此人跟金和小虫儿一样,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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