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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绅士盗贼拉莫瑞-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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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子自行了结。

与此同时,洛克还需要克服另一个难关,说服巴萨维大佬把他和纳丝卡拆开,而且还不能逆了老人家的龙鳞。洛克叹了口气。

伪光消散,真夜降临。这光芒从来不会渐渐黯淡下去,倒更像是大潮退去。它仿佛会从玻璃中迅速撤离,好似由一名吝啬的放债人收回的贷款。黑影变宽、加深,整个公园最终都被它们一口吞没。点缀在树木间的祖母绿色灯盏闪烁几下,最终放亮。光芒柔和诡异,有种放松身心的奇特作用。它们只提供了足够的光亮,让人能够看清在树木篱笆间蜿蜒穿行的碎石路。洛克感觉体内绷紧的弹簧也放松了很多。他倾听着脚步踩在砂砾上发出的微微轻响,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被某种近乎满足的危险情绪所裹挟。

他精力充沛,他富可敌国,他已经下定决心,面对威胁绅士盗贼团的麻烦,始终没有畏缩逃避。此时此刻,在八万八千人之中,在卡莫尔城的贸易体系、社会构架和嘈杂喧闹永不休止的噪声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双银绿地轻轻摇摆的林木之间。

独自一人。

洛克觉得后脖颈上寒毛倒竖。这种古老冰冷的恐惧,所有在街上长大的孤儿都无法摆脱的伴侣,突然在他体内复活了。这是个夏日夜晚,他站在城中最安全的公园双银绿地。这里随时都有两三队黄号衣,用长竿挑着夜灯在巡逻。常有豪商巨贾的公子小姐们在此散步,有时人数多到近乎可笑,他们会手牵着手,拍打着蚊虫,寻找树荫篱障之类隐秘所在。

洛克迅速环顾四周,观察着崎岖蜿蜒的小径。的确就他一个人。除了树叶的叹息和蚊虫的嗡鸣再无其他声响,他听不到任何话语和脚步声。洛克一抖左臂,把一柄黑刃小剑从袖子里甩出,剑柄朝下落入掌中。洛克把武器贴在胳膊上,以防任何人看到,随后快步走向公园南门。

一团雾气渐渐升起,仿佛周围的植物在向夜幕喷吐灰色蒸汽。尽管空气温暖闷湿,洛克还是打了个哆嗦。薄雾是很自然的东西,不是吗?卡莫尔城每三天中就得有两个晚上被这玩意笼罩,有时你连自己的鼻子尖都找不到。但为什么……

公园南门。他站在公园南门前,注视着一座浓雾弥漫的桥梁上空无人烟的碎石路。这座桥是祖灵拱,桥上的红色灯盏在雾气中放射出阴森柔光。

祖灵拱桥明明是通向北方的杜罗纳岛。

他不知为何绕了回来。这怎么可能?洛克的心跳无比狂乱,是……堂娜·索菲娅!那狡猾诡诈的臭婊子。她肯定做了什么手脚……在本票上撒了点危险的炼金药物。墨水?蜡印?是那种毒药吗,在发作前先令他感官混乱?还是其他旨在让他生病的药剂?可以暂时令她心满意足,又很容易撇清干系的小小报复?洛克想掏出本票,但手却没能伸进大衣内袋里去,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缓慢笨拙,眼下的混乱状态不全是幻觉。

树丛中突然闪出两道人影。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祖灵拱桥消失了,洛克重又站在崎岖小径中,凝视着那一片黑暗,只有些许祖母绿灯光点缀其间。他深吸口气,伏下身,举起短剑,只觉头晕目眩。那些人穿着斗篷,从两侧逼了过来。砂石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但不是他的。弩弓的黑影,背光的人形……他的脑袋发晕。

“荆刺阁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沉闷而遥远,“我们想耽误您一个小时。”

“诡诈看护人啊,”洛克倒吸一口冷气,但此时就连树木黯淡的色彩也从视野间消失,夜幕归于纯粹的黑暗。

3

洛克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然坐了起来。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他过去也曾从伤势或药物造成的昏厥中醒来,但这次不一样。似乎有人把他的感官意识重新启动,就像学者打开了维拉水钟的龙头,让机械开始运转。

他身处一家旅店的大堂,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他能看到吧台、壁炉,以及其他桌椅,但这地方阴森湿冷,空无一人,泛着一股尘土和发霉的味道。跃动的橘色灯光从他身后洒来,那是一盏油灯。油腻腻的窗户被薄雾笼罩,将光线禁锢在房间中,洛克无法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任何景象。

“你背后有张弩弓,”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几米处响起,这声音优雅动听,显然受过良好教育。无疑是卡莫尔口音,但某些腔调略有偏差。一位旅居异乡的卡莫尔人?他从没听过这个声音。“荆刺阁下。”

洛克只觉根根冰柱在脊椎凝结。他疯狂梳理着自己的记忆,试图想起在公园里的最后几秒钟。是不是有个人也这么叫了他一声?洛克咽了口唾沫。“你为何这么叫我?我叫卢卡斯·费尔怀特。我是安伯兰公民,为贝尔·奥斯特家族工作。”

“我可以相信你,荆刺阁下。你的口音很有说服力,而你自愿忍受黑绒衣的忘我精神简直堪称英雄气概。堂·洛伦佐和堂娜·索菲娅完全相信卢卡斯·费尔怀特的存在,直到你亲自为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巴萨维,洛克绝望地想道。不可能是他……如果巴萨维发现了实情,会亲自进行审讯。他会在浮坟中心审问洛克,给每个绅士盗贼分配一根柱子,让慈悲圣人把包里的每柄尖刀磨得闪闪发亮。

“我叫卢卡斯·费尔怀特,”洛克坚持说,“我不明白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到了这儿。你把格劳曼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如你所知,”那人说,“金·坦纳完好无缺。你把那枚愚蠢的徽章塞在黑斗篷里,走进堂·萨尔瓦拉的书房时,我真想凑过去仔细瞧瞧。你完全摧毁了他对卢卡斯·费尔怀特的信心,就像一位父亲温柔地告诉孩子们说,世上根本没有仙灵这种东西!你是位艺术家,荆刺阁下。”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叫卢卡斯,卢卡斯·费尔怀特。而且……”

“如果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叫卢卡斯·费尔怀特,我就要用弩箭在你的左臂上穿个洞。我无意杀你,只想在你的生活中添点小麻烦。一个漂亮的大洞,也许断根骨头什么的。毁了你这件漂亮衣服,也许会让那张可爱的本票沾满鲜血。梅拉乔银行的办事员们肯定想听听你对此作何解释,不是吗?本票如果沾上了血污,那可扎眼得很。”

洛克沉默无语。

“当然咱们没必要这样做,洛克。你肯定已经意识到我不是巴萨维的人。”

十三神,洛克心想,我到底是什么地方犯了错误?如果这人说的是实话,如果他不是为巴萨维大佬工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真正的蜘蛛。真正的午夜人。洛克使用伪造徽章的事已经被上报了吗?塔里沙玛的造假者决定赚点额外利润,所以向公爵的秘密警察部队吹了风?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转过身。慢慢来。”

洛克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转身,同时轻轻咬住舌头,生怕自己会惊讶地叫出声来。

那人坐在他对面的桌子旁,看不出具体岁数,只能说是在三十到五十之间。他身材瘦削四肢修长,鬓角有些发灰。面目中卡莫尔人的特征十分明显、皮肤被阳光晒成了深深的橄榄色,高鬓角高颧骨高鼻梁。

此人身穿灰色丝质衬衣,外面套着灰色皮质大衣。斗篷和披风是灰的,吊在脑袋后面的兜帽也一样。他双手优雅地叠放在身前,戴着灰色剑客手套,饱经风霜的小山羊皮因为长期使用早已布满皱褶。此人有双猎手的眼睛,冰冷、沉稳,随时随地在审时度势,橘色火光在黑瞳仁中闪烁。有一瞬间,洛克感觉自己看到的并非灯盏倒影,而是在那人双眸之后燃烧的黑色火光。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你,”洛克放弃了卢卡斯·费尔怀特的口音,轻声说道。

“还能有谁,”灰王说,“我讨厌这身虚矫作态的服装,但它还是有必要的。在所有卡莫尔人中,你肯定对此最为了解,荆刺阁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叫我,”洛克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移动着重心,察觉到另一侧袖子里第二柄短剑的分量,心里略感安慰,“我也没看到你所说的弩弓。”

“我说了是在你背后,”灰王露出令人迷惑的微笑,冲房间对面打了个手势。洛克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

有个人站在对面墙根底下,就是洛克几秒钟前注视的地方。此人身披斗篷,头戴兜帽,肩膀宽阔。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臂弯里架着一柄上弦的弩弓,箭尖随随便便地指向洛克的胸膛。

“我……”洛克转回头,但灰王已经不在桌旁。他站在洛克左方无人使用的吧台后面,距离那张桌子十几步远。桌上的灯盏纹丝未动,洛克看到他脸上挂着微笑。“这不可能。”

“当然有可能了,荆刺阁下。仔细想想。可供选择的答案寥寥无几。”

灰王左手一挥,感觉就像是在擦窗户。洛克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弩手再度消失。

“哦,他妈的,”洛克说,“你是个盟契法师。”

“不,”灰王说,“和你一样,我也没有这份本领。但我雇了一位盟契法师。”他指了指刚才所坐的桌子。

洛克的感官并未察觉到任何突如其来的变化,但有个显然不到三十岁的消瘦男子就坐在那里。他的下巴和面颊上长着些许绒毛,发线已经迅速向后退去,目光中闪烁着饶有兴趣的感觉。洛克立即从他身上看出那种从容不迫的威仪——大多数世袭蓝血贵族都会把这种姿态当成第二层皮肤穿在身上。

他穿着极其考究的灰色外衣,袖口处点缀着花哨的红丝线,左腕裸露的皮肤上有三道黑纹身。右手戴着十分厚实的皮护具,上面停着一只老鹰。这是洛克平生所见的最凶猛的猎鹰,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好像他不过是只自以为是、充满幻想的田鼠。猛禽金色的眼瞳中有些微小黑点,弯曲的鸟喙锋利如刀。棕色和灰色交杂的羽翼顺滑地叠在体侧,它的爪子——它的爪子是怎么回事?后爪又大又宽,形状有点怪异。

“我的伙伴,驯鹰人,”灰王说,“卡泰因的盟契法师。我的盟契法师。解决很多很多问题的关键。现在咱们就算彼此引见过了,来谈谈我希望你替我做的事吧。”

4

“你可千万别惹他们,”多年之前,锁链曾这样对他说。

“为什么?”洛克那时才十二三岁,正是这辈子最自负的时段,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我发现你又没好好学你的历史课。我会多给你安排些书读,”锁链叹道,“卡泰因的盟契法师是大陆上仅有的巫师,因为他们不允许其他人学习这项技艺。”

“没人反抗吗?没人奋起反击,或是偷偷学习吗?”

“当然有了,到处都是。但只有两个、五个或是十个隐居的巫师,又如何能够对抗控制着一座城邦的四百名盟契法师呢?与他们对待外人或是变节者的方式相比……巴萨维大佬善良得就像个佩里兰多祭司。他们绝对狠毒,绝对残忍,绝对无可匹敌。他们已经取得了想要的垄断权。谁也不敢忤逆盟契法师,私藏其他巫师。谁也不敢。包括七髓的国王。”

“真奇怪,”洛克说,“那他们还自称是盟契法师。”

“这叫假意谦虚。我想这让他们觉得很好笑。盟契法师为他们的服务设定了荒唐的价格,已经不像是雇佣工作,更像是对顾客开了个残忍的玩笑。”

“荒唐的价格?”

“学徒是每天五百克朗。刚出师的要花掉你一千。他们用手腕上的纹身表示阶级。你看到的黑环越多,就越要礼貌小心。”

“每天一千克朗?”

“你现在明白为何他们不是遍地开花了吧。盟契法师不会在每个有笔小钱可以挥霍的君王、贵族和小军阀驾前称臣,即便处于战争状态,或是其他紧要关头,他们也只能提供短期服务。如果你遇到一位盟契法师,那就可以肯定委托人花这笔钱,是让他们完成重要使命。”

“他们是打哪儿来的?”

“卡泰因。”

“哈哈。我是说他们的行会。他们的垄断权。”

“这很简单。有天晚上,一名强大的巫师敲响了一名不那么强大的巫师的门。‘我要筹办一个垄断行会,’他说,‘立刻加入,不然我就当场把你从这双该死的靴子里轰飞。’所以按照常理,第二名巫师说……”

“你知道,我早就想加入一个行会了!”

“没错。这两人一起去找第三名巫师。‘加入行会,’他们说,‘或者跟我们两个人战斗,二对一。就在这儿,就现在。’如此反复,直到三四百名行会成员敲响了最后一位独立法师的家门。在此之前,所有说‘不’的人都死了。”

“他们肯定有弱点,”洛克说。

“他们当然有弱点,孩子。他们也是肉身凡胎,就跟你我一样。他们吃饭,他们拉屎,他们衰老,他们死亡。但他们就像见鬼的大黄蜂,你惹到其中一只,其他的就会出来把你扎成筛子。愿十三神怜悯所有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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