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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蜘蛛女之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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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随着未婚夫来到远离城镇的乡村住宅。未婚夫是个外貌悦人的青年,脸上挂着常年不息的微笑。但不知怎的,人们可以隐约地感到,他的性格相当软弱。因为他迎亲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未婚妻介绍给他的男管家。男管家约摸五十来岁,是个法国人。他让未婚夫签署两张有关把香蕉船运出海岛的文件,未婚夫要他等一会儿,但他硬是要立刻签好不可。未婚夫含着仇恨的目光盯着他,手颤抖不停地签完了字。

“在接风宴会上,人们举杯庆贺这对新人。

来自甘蔗园的两个黑人带来了小桶啤酒,向主人表示敬意。男管家见了他们后,横眉竖目地顺手操起搁在一旁的斧头,劈碎了啤酒桶,桶里的酒哗地一下子全流洒在地上。姑娘大惑不解地转身对着未婚夫,似乎在询问他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究竟是冲着什么而来的。然而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向男管家频频点头,表示赞成他的举动。未婚夫还举起一杯果汁,向站在他前面的岛民敬上一杯,因为次日清晨,只要他和姑娘在岛上的政府办公室签了文件,他们就算正式结婚了。当夜,也就是结婚前夜,姑娘必须独自在屋里睡觉。未婚夫声称要到岛上最边远的一个香蕉园去,面对雇农们表示谢意,另一方面是为了避闲,保护她的名声。

“这天晚上,月色美极了,庭院里的热带植物在月光下别具一番风情。姑娘忍不住想环视一下家园。她穿过了起居室,走进了餐厅。她曾两次看到未婚夫的像片镶在折叠镜框内,可是与像片并排的另一个镜框却是空的。她兜遍了屋里的其它房间,最后走进了一个女人的卧室。她开始动手翻起所有的抽屉来,想找到镜框里空缺的像片。但是她一无所获,只在壁橱里发现了满满一橱的上等进口衣料做成的女式服装。就在这时,姑娘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一个影子在窗上一闪而过,这下可把她吓得不轻。她急忙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内,只见一只小青蛙跳进了池塘内。于是她想,这也许就是方才听到的声响,而那影子一定是在微风中摇动的棕榈树。她继续朝庭院尽头走着,因为屋里的空气是那么令人窒息,而外面的晚风又是如此沁人心肺。她走着走着,又听到了响声,好象是人在走动的脚步声。

她猛地一个转身,但是一块乌云遮没了明亮的月光,庭院里一片黑暗。遥远的地方则隐隐约约传来了不祥的鼓声。一个影子从她打开的那扇门一闪,进了屋。可怜的姑娘吓蒙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是站在院内呢,还是跟着进屋?最后她趴在窗上往里看了起来。房内虽说很暗,但由于姑娘紧贴在窗玻璃上,还是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在移动,一双苍白的手不停地触摸着房里的各种小摆设。影子又滑出了屋子。片刻后,脚步在院内重又响了起来。姑娘吓得毛发倒竖,拼命往爬满墙头的葡萄藤后面躲藏。乌云驱散了,月亮又钻了出来,庭院里重新亮堂起来。姑娘圆瞪双眼,一眼不眨地望着已经挡在她面前的那高大的身影。

只见影子身披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一头披到腰间的乱蓬蓬的金发,显然多日没经梳理,那张埋在乱发之中的脸苍白无色,原来这是一个僵尸女。僵尸女呆视着姑娘,伸出双臂要来碰她。姑娘一步步地往后倒退,可没意识到后路已经断绝,紧靠着她的背是一排密密的树篱。等她知道自己己被逼入绝境时,姑娘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尖叫。而僵尸女还是张着双臂,朝她逼来,姑娘终于吓昏了过去。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位上了年纪的黑人妇女及时赶到,一把揪住了这可怕的僵尸。

“姑娘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已被黑人女管家拖到了床上。女管家长得既高又胖,头发全灰白了。她宽慰姑娘说,刚才她所目睹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恶梦。第二天清晨,女管家就来为姑娘梳妆打扮,把姑娘的黑发编成了一根大辫,还精心往她头上插了一圈本地的鲜花。等打扮完毕,女管家将陪姑娘乘上了一辆小马车,去镇公所与等候在那儿的未婚夫履行结婚手续。姑娘边让女管家梳头,边问她未婚夫昨晚到哪儿去过夜了。女管家竭力掩饰满脸的惊慌,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告诉她,男主人只不过是去问候边远种植园里的雇农们。姑娘明白了这一定是一种黑人的宗教仪式,她有些惋惜自己没能耳闻目睹这个地方的风俗和音乐。女管家听了她这话,惊恐地望着她,连忙说她最好永远避开这些东西,因为这些宗教仪式有时充满了血腥气,因为……女管家说不下去了。姑娘问她这是怎么啦?于是她讲起了当地流传的还魂尸的故事。

“据说很多年前,种植园里的一些雇农决定起来造反,因为主人们不择手段地剥削他们。种植园主们闻讯之后,叫来了岛上的巫医头目,要他用一种特制的毒药杀死那些造反的雇农。雇农们尸骨未寒,巫医又使他们复活,把他们变成了还魂尸。结果每到香蕉收获季节,还魂尸就整夜地干着苦活,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们尽管身受磨难,却不会说话。每当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你可以看到涟涟泪珠从他们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但他们己丧失了任何意志,只会服从和受难。

“姑娘听着,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便问女管家有没有女僵尸这回事。女管家巧妙地转开了话题,回答她说,这不可能,因为女人干不了这么重的农活。姑娘又追问,她的未婚夫怕不怕这种事。女管家回答说,他当然不怕,但是他得迁就一些迷信思想,为的是能与雇农们友好相处。所以,他得在新婚前夜出外去接受巫医的祝福。

“新婚之后,夫妇俩相亲相爱,倒也过得十分美满。有天晚上,他们都上床睡觉了,远处的鼓声阵阵传来,最后把他们吵醒了。姑娘只感到一阵寒颤在她背脊上下蠕动,使她不寒而栗起来。丈夫聆听着远处的鼓声,脸色骤变,原先的平静一下子荡然无存,他再也无法安睡,接着就起身下了床。姑娘什么也没说,她纹丝不动地躺着,象是在沉睡。其实,她竖着耳朵,细听着丈夫的动静。她听到食柜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随后什么声响也没了。过了良久,仍不见丈夫归来,她决定起来去看个究竟,结果发现他醉得不省人事地横躺在安乐椅上。她迅速地用眼睛扫视了一遍屋里所有的家具,看到有个敞开了门的小柜,狭小得只好放一个酒瓶。丈夫身旁还有一瓶酒,正好喝去了一半。姑娘很纳闷,不知这酒从哪儿弄进来的。据她所知,整个屋里是不藏一滴酒的。她还注意到柜内的酒瓶底下压着一束信件和照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丈夫拖进卧室,设法让他振作起来。她对丈夫说,她爱他,以后他不会再孤独了。丈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重又睡着了。姑娘也想再睡一会儿,但看到丈夫醉成那样,她的心情烦乱极了。她突然意识到了男管家劈碎啤酒桶的举动是何等正确。她披上了长睡衣,想再去看那小柜子,因为那些照片引起了她无穷的兴趣。但当她再次走到那儿时,小柜的门已经关上,并上了锁。这是谁干的?她环顾四周,到处是黑暗与寂静、只有依稀可闻的鼓声。

“第二天清晨,丈夫把她推醒,还给她端来了早餐。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她,今天他准备带她去海边兜风,对昨晚发生的事,他竟忘得一干二净。她不由得受到丈夫情绪的感染,爽然应允了。在热带海滩上,两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整天,直到夜幕垂落,他们才乘车返回家。在经过一条山脊上的路时,姑娘看到在火红的夕阳的照射下,不远的地方有一幢很旧的英国式建筑,看上去很漂亮,也很神秘,因为房子几乎完全被草木覆盖住了。姑娘说,她很想有一天开车去那儿玩玩,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房子为什么没人居住。丈夫好象十分紧张,粗鲁地叱喝说,永远永远也不许她走近那房子。结果,一天的欢乐付之东流,姑娘的心情重新烦乱起来。她发觉一提起那房子,丈夫就那么地紧张不安,这不由得又增加了她心中的疑团。

“回到家里后,丈夫先去淋浴了。姑娘趁机把他脱下的衣服搜索了一遍,最后在他的裤袋里找到一个钥匙圈,上面只有一把小钥匙。她直奔小柜,试了试,锁果然打开了。她打开柜门一看,里面又有一瓶柯尼克牌白兰地。这是谁放的?从昨晚起,她片刻未曾离开丈夫身旁,肯定不是他去放的。酒瓶下面有些信件,署名的是丈夫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原未这是他俩的情书。信件的下面是些照片,上面有丈夫和一个女人的合影。这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前妻?姑娘似乎认识这女人,她个子长得非常高大丰满,长长的金发,其中一张肖像照片使她突然记起了:无神的眼睛,有点不知所措的眼光……这就是在恶梦中追逐她的疯女人……她猛地注意到沐浴间的水声停了,丈夫会当场抓住她在乱翻东西的!她赶紧收拾好,关上柜门,口到了卧室。果然丈夫已经在里面了,他正裹着一块大浴巾,冲着她微笑呢。

钥匙还在她的手中,怎么办?她借口要帮他梳头,支使他去浴室拿木梳,等他一转身,就趁机迅速地把钥匙放回了他的裤袋内。

“几天过去了,丈夫每天在半夜时分下床,因为他睡不着觉。姑娘不愿把事情挑明,天天装着酣睡,一等到第二天清晨,就把他拖回床上,因为到未了他总是神志不清地瘫倒在安乐椅上。

姑娘每次总要检查一下酒瓶,但是每次都是满满的一瓶。究竟是谁把酒瓶放在柜中的?姑娘不敢询问丈夫。每天傍晚,当他从种植园归来时,见到她在家等他,总会显得无比地快乐。可是一到夜晚,听到鼓声,他就必然心神不宁,非得喝到醉得不省人事不可。有一次,她见丈夫出外去了,就同男管家聊天,设法问起了这件事。但男管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告诉她,丈夫与那些雇工之间存在着许多棘手的问题,正等待解决,等等,等等。

“一天,用完茶点,丈夫与男管家又要到最边远的种植园去。由于路远,准备第二天归来。

趁此机会,姑娘打定主意步行去那幢荒芜的房子看看。约摸下午五时左右,火球似的太阳已经不太炙人了。丈夫他们一上路,姑娘也随之离开了家。她摸索着通向那房子的路,不料迷了路。夜幕降临了,她总算来到了能眺望到那房子的山脊上,但她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最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还是向那座房子走去。突然,她看见房子里亮起了灯光,走近一看,原来屋里的桌上点起了一枝蜡烛。姑娘鼓足勇气推开了门,并仔细往里打量,角落里置放着一个伏都教神坛,上面插着好多点燃的蜡烛。

神坛上有个洋娃娃,黑发,衣服与她结婚时穿的一模一样,一根针刺过了娃娃的心脏。姑娘吓得几乎要晕死过去,她转身就想逃出去,但去路己被堵死,门口站着一个庞然大物似的黑人。他眼珠突出,赤着上身,下面穿了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正用一种失常人的眼神呆呆地瞧着她。她绝望地尖叫起来,但这个其实是还魂尸的黑人仍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并象上回庭院里的僵尸女一样,伸出了双臂。姑娘又尖声地嘶叫着,逃进了隔壁房间,死命地锁上门。屋里一片漆黑,一扇窗子几乎被丛林般的植物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只有微微星光勉强地透进屋内。借着微光,姑娘己慢慢适应了黑暗,她发现这房间里有张床,床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原来正是僵尸女,恐惧使她的叫喊也一下子窒息了。僵尸女缓缓地起身,开始朝她走来!这锁得象棺材一样的房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脱身了,姑娘吓得真想当即倒在地上死去。忽然窗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命令僵尸女住手,回到床上去。……这又是那好心的黑人女管家。女管家叫姑娘不要怕,她马上进屋来保护她。姑娘开了房门,女管家身后站着那巨人般的黑人,但他已俯首贴耳了。女管家叫他往后要照顾姑娘,不许伤害她,他都一一应诺。那个头发蓬乱的僵尸女也乖乖就范了。女管家温柔地扶着姑娘的肩头,陪着她乘上了一辆驴驹驾驶的马车回到了庄园。一路上,她原原本本地向姑娘叙述了这说来话长的家史,因为姑娘已意识到,那个一头金发披散到腰间的僵尸女就是她丈夫的前妻。”

“我插一句话可以吗?”瓦伦蒂问。

“要说什么?讲吧。”

“我情绪很低沉,很难听进你讲的故事。我想,故事最好留着明天讲,行吗?这样我们就能说说话了。”

“行。但你想说些什么呢?”

“我要谈的事与我的女朋友有关,我是多么为她担惊受怕,因为她处于危险之中。可是,那个我渴望收到她的信、渴望着见她的并不是我的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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