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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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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也好不了多少。一件麻布上衣、一条麻布裤子、一顶旧式帽子、一双木拖鞋,这些就是我的全部衣着,我穿着这些一直行乞到马格德堡。”
  “天呀!走这么长的路,没有被警察抓住,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很狡猾,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躲起来,宁愿挨饿。”
  “你总能找得到给你饭吃的人吗?”
  “找得到。我总是到最穷的家庭去,也去找手工业作坊的伙计。他们虽然笑我,还是不泄露我的秘密行踪,并给我很好的指点,还给些吃的。不过,这种旅游再也继续不下去了。我一天比一天糟糕,到了马格德堡,再也忍受不住饥饿和寒冷,终于倒在大街上的雪地里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个带有车篷的车子里,耳边传来沉重的轮子压雪的响声。我躺在深草里,盖着两块盖马的毯子。不一会儿,我看见一张皮肤粗糙、冻得发紫的脸。他看见我睁开了眼睛,便问:
  “你活过来了,小伙子?你是哪儿的?’
  “萨克森。’
  “上哪儿?’
  “美国。’
  “唉呀!你父母答应了?’
  “我没有父母,没有任何亲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修鞋学徒。’
  “名字?’
  “康拉德。’
  “好!听着我现在对你说些什么。你旁边有个筐,里面放着面包和奶酪。你可以吃,想吃多少吃多少。然后,爬到草里面去,我不叫你,你别出来。’
  “他讲完这几句话,就消失了。筐里有半个面包和一块奶酪,我一口就吃光了。然后,又睡着了。我被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天跟我说话,把我藏在车子里的人,把车停在一个村子的街上。
  “小家伙,你饿了吧?’他问,‘睡足了?你没有注意,我们停了几次车?’
  “没有。’
  “你要到美国去吗?在我这儿,你可以得到最好的机会,因为我也到那儿去。你愿意和我同行吗?’
  “愿意’
  “可是你好像没有护照。’
  “我一无所有。’
  “听着,这是不够的。你使我为难。我从雪里把你捡起来,愿意照顾你,条件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你必须服从我;第二,不能对别人说,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答应。’
  “好!你就留在我这儿,到了美国再说。你叫我表叔。你的祖父是我父亲的弟弟,你来自哈尔伯施塔特。我带你来,是因为你其他亲戚都死了。你已经在我这儿住了三个月。你只能这样说,不能说别的。’
  “好的。’我痛苦地说。
  “这样,你在我这儿会过得很好的。刚才路过一个城市,我在那儿的旧货店给你买了一双靴子和一套衣服。你穿上吧!’
  他让我把破旧的衣服和拖鞋换成了他买的衣服和靴子。然后我坐到车夫高座上,到了我们歇宿的村子。”
  “这个救命恩人大概是个车夫,以赶车为业?”我打断他的叙述。
  “是的。他是哈尔茨农民车夫。”
  “我了解他们。这些人过去拉着重载货车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奔波,寻找临时货主,往往几年才回来一次。他们的马套着特殊的项圈,顶篷用动物皮做成。他们是诚实的人,可以相信他们会把货全部送到。可是,您的车夫好像不大诚实,至少对您是这样,因为他声称要到美国去,这决不是真话。他大概是利用您。”
  “是这样的。可是,他最初使我很相信。我喂马,洗刷马,睡在马厩,拼命地工作。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到美国。我当然知道他骗了我。但是,我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还是留在他的身边。后来,我们到了海边一个叫奥特恩多夫的地方,他在那儿揽到了一批货。我到美国去的欲望突然重新涌上心头。于是,我逃到了不来梅港。”
  “你身上有钱吗?”
  “有一些。我在他身边一年半时间,干了不少装卸工作,有时得到一些小费。我对他保了密。现在,我可以不乞讨,就从奥特恩多夫到了不来梅港。当然,我不能做长时间停留,便立即到一个海员俱乐部去打听。在这一段时间里面,我变聪明些了,不只打听一个人,而是多方打听,很快就听说有从事这种经济的人,通过他们偶尔可以得到免费去美国的机会。有人指给我一个俱乐部,那里有许多海员,其中一个人回答了我认为必须了解的问题,并且对我说,愿意帮助我。他请我吃饭,我们喝了北豪森酒、法国白兰地和潘兴酒,我醉得不省人事。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窄的小洞里,这个洞不比狗窝大,周围一片漆黑。我的上面有格格的声音,下面是咆哮的水。我听到下命令的声音。我找不到出口,只好呆在里面,情绪很坏,脑子像大提琴一样嗡嗡直响,四肢像折断了似的。过了很长时间,我听到了脚步声,门闩被拉开,面前出现一个身穿海员服的人,手里拿着灯。他就是昨天跟我在一起的人,见到我哈哈大笑。
  “跟我出来,地老鼠。船长想看看你,不过要客气地讲话,不要反对他。他可不是好人。’他说。
  “我费力地爬出了洞。我后来知道,这是一个关押反抗的船员的监狱。我跟着这位‘好朋友’上了两层陡梯子,到了甲板上,船正张开满帆,四周全是大海。我被带到后面,船长在等我。他穿一条肥大的裤子,头戴镶金小帽,满脸胡须。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转了几转,捏了捏我的肌肉和筋骨,像猫对老鼠一样嚎叫,好像要吃掉我似的。他问:
  “哪儿的人?’
  “我对他说了实话。从他的脸色看,他认为我没有说假话:
  “看来是个干净的果子,打算要你当船员。那是二副,你要听他的。任何反抗行为都受到鞭鞑。开步走!’
  “这个二副样子比船长还凶。他抓住我,拖着我向前走,把一个装着焦油的桶交给我,指着挂在船外的缆绳。我从来没有见过海,现在他们要我吊在船外面去涂焦油。我拒绝了,因此被绑在一块木板上挨打,直到我再也喊不出声为止。我一生中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悲伤的事。我们到了西印度群岛,货很快就卸了,我被禁止上岸。船从那儿到了波士顿,然后到马赛,又从那儿先到南安普敦,再折回美国。这次是到了纽约。在这儿,我终于自由了。船长引起了两个船员的仇恨。这两个船员夜间偷偷划一个舢板,把我也带上。逃跑成功了,我作为自由人登上了美国的土地。我首先逃得远远的,让船长和他的密探找不到。那是一个假日,人们不工作。我看见一座新建筑物,就偷偷进去睡了一大觉。这比吃喝还重要。我醒来的时候,又是晚上。我饿了,但还是躺着,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想在这儿可以找到一份工作。第二天早上,泥水匠和木工来了,我和好几个人谈了谈,他们都不懂德语。后来终于找到一个普鲁士人,他来自柯尼斯堡地区。他也是梦见美国满地是黄金,作为运砖工来的。他为我美言几句,终于让我得到了一份工作。工作不轻,不过还凑合。我生活节省,到冬天的时候已经攒了一百多美元。我拿了这点钱到了费城,操起自己的手工旧业。”
  “您说过,您是没有读过书的!”
  “按照我们的概念当然是没有。但是后来我懂得了什么叫做分工。我在费城进了一家工厂,厂里的工人都只有一种活干,不需要熟练鞋工。我干了一年,只缝鞋尖。后来,我有了三百美元,便到芝加哥,进了一家同样的工厂。在那儿没有呆多久,我很想读书。可是,在那种分工方式下,是不可能学习的。我遇到一个爱尔兰人,他也积累了一点点钱。他对这个国家的了解比我强,建议我和他一起到西部去经商,在那儿做笔生意可以赚大钱。我们跨过密西西比河,把钱凑在一起,采购了一些货到密苏里去卖。两个月以后,货卖完了,我们的钱增加了一倍。我们做了许多这样的旅行。有一天,我的商友带着我们的钱跑了,我又成了穷光蛋。在绝望的情况下,我参加了淘金者行列。”
  “什么也没有淘到吗?”
  “还是有所收获。我们不顾饥饿满山遍野地跑。我们中间没有一个西部人,因此艰苦得多。最后,我们受到纳瓦约人的袭击,但是我们逃出了他们的掌心。他们当然又追上了我们,杀得我们落花流水。幸亏遇上了温内图,他把我们转移到莫诺湖畔。我在那儿见到了您。”
  “您那时要是给我讲了您这一段经历,我可能会给你出个好主意。”
  “那是不可能的。我连续不断的不幸使得我羞于见人,怎么可能麻烦老铁手呢?我的羞怯起了好作用,因为我虽然未能按照您的建议做事,却成为了一个百万富翁。”
  “我当然也会产生这种想法。继续说吧。您在加利福尼亚干了些什么?”
  “手工劳动使我一无所获,生意更少。然后,我就试着从事耕作。我成为埃斯坦西亚的一个农奴。主人对我是满意的,很快就给我较高报酬。有一次,魔鬼诱导我去赌博。我大胆地把一半工资押上,结果赢了。我想应知足了,便马上停止了赌博。两年内,我积累了五百美元。有一次,主人把我派到奇科,为他采购。我把自己的钱也带上,为的是在那儿买一块可靠的地盘。我遇到一个美国人,他给我在上羽河上游物色了一片土地,发誓一百次说,这是全加利福尼亚最好的土地。娓娓动听的话打动了我的心。我现在是个农奴,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自己当主人,于是我就买下了这块土地。”
  “多贵?”
  “四百美元,现金。”
  “那个美国佬是不是真正的主人,是不是拥有这个权利?在这样的买卖中,往往有人行骗。我知道,在土地交易中,甚至出卖根本不存在的土地。”
  “我不会这么傻。我在买地之前,先到当地主管部门打听清楚,土地确实属于这个美国人,他可以出卖。”
  “他为什么廉价出售?既然这是块肥沃的土地,那应该自己保留下来。”
  “是呀!他确实是玩花招。这笔买卖刚刚成交,我就受到他和他的伙伴们的嘲笑。他们对我说,那是一片根本没有用处的沼泽。”
  “好,现在我们可以谈油泽了。”
  “事情就这么办了。我回家后,把这笔交易的情况告诉了我的主人,他对我很生气。他不愿意失去我,劝我不要为一块沼泽地操心,而要仍然留在他身边。他说,这样,我至少还省下了最后一百美元。这一百美元必须留作旅行费用,其他的钱,很快可以从他那儿赚回来。我没有让他留住,坚决买了这片土地,无论如何,我也要看看它,想把最后这点钱都花到它上面去。我动身不久,就有了伙伴。一个在旧金山发迹的,名叫阿克尔曼的德国人。他在我的沼泽地近处买了一片树林,把它开发出来开锯木厂。这个厂开始时很小,后来发展成很大的规模。他的儿子由于业务上的需要留在旧金山,也请求把业务交割完毕,到父亲这儿来。我们会面,是因为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他到我这儿来过一次,我给了他名片,他摇了摇头。
  “我看,您是我的一个邻居,您不会有什么希望。您真的买了一片沼泽。当然,这是一大片土地,可是没有用处。’
  这是一次很糟糕的安慰。然后,我去拜访他的父亲,他父亲听说此事,也同意儿子的看法。
  “您拥有一大片沼泽盆地,周围是不毛之地,充其量可以栽几棵灌木。栽了又有什么用?您把钱从窗口往外扔掉了。’
  “我至少要去看一眼这片沼泽,’我说,‘这是我惟一的财产。’
  “确实是惟一的。今天您休息一下。明天我们陪您一起去。’
  第二天早晨,阿克尔曼父子和我骑马同行。穿过针叶林山区的一条路,是属于他们的,这条路将给他们取之不尽的木材。然后,我们走在光秃秃的高地上,周围是一片不能给人安慰的低地。我们面前除了沼泽,还是沼泽。它的边缘还可以看见几丛灌木,再过去是芦苇,带褐色的绿苔藓散布在浑浊的水潭之间,其他植物都死了,动物也从这个可悲的洼地撤走。
  “这就是您所拥有的!’老阿克尔曼说,‘这片低地使人感到绝望,我每次看到它就马上退却。’
  “再过去就不是您的?’
  “不是。’
  “我倒是想过去看看,看与那边是不是和这边一样。’
  “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同。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能。不过,我想绕我的财产转一圈,从四方八面都观察一下。付了四百美元,总要这样享受一下。我将再不回来。’
  “您想怎么办?我们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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