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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狐说魃道-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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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声音就消失了。”
  “而你逃出了这幢房子?”沈东问。
  “对。”
  “你怎么肯定是这房子吞掉了他们,我是说,你的……”目光在沈东脸上停了停,沈东没再说下去。
  “那很简单,”挑了挑眉,周林缓缓道:“因为我以前差点被它吞掉过。”
  “什么?”这话一出,吃惊的不止我们这些外人,还有程舫。她目不转睛看着周林,显然她这个当嫂子的也没听说过关于她小叔子的这桩事情。
  “你们也看到我的眼睛了,是不是让人有点害怕,或者恶心。一个没有眼球的男人。而对于我来说,它却是我的命,它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们知道我这双眼睛是怎么消失的么。”说到这里,他话音顿了顿,脸有些分明地朝我和林绢的方向抬了抬,然后接着道:“或许有人已经听说了,它们是被我哥哥周铭挖掉的。而一个当哥哥的,为什么要亲手挖了自己弟弟的眼睛?”慢慢朝前踱了两步,他道:“很简单,因为他要救他弟弟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最初我们都以为疯的那个人是AMI,因为她在对着一只摔裂了电板的手机说话。
  可后来我们真的从手机里听见了说话声。
  断断续续的,但很清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小心莫非!小心莫非!!!小心莫非!!!!”
  然后手机里一点声音都没了,它从AMI僵硬的手指里掉了下来,滚到一边。AMI抬头看向我们,表情诚惶诚恐:“这是什么……”
  “不要去管它!”一脚踩碎那只还在地上打着转的手机,沈东把AMI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脸色很难看。
  “……可真的有人在说话……”
  “叫你不要去管它!”瞪眼朝这个诚惶诚恐的女孩一声吼,AMI在眼里打了半天转的泪水一下子滚了出来:
  “真的有人在说话!你们都没听见吗!真的有人在说话!”
  话还没说完,梅兰将她拖到了一边。说实话她这样的哭声和喊叫在眼下这种状况里实在让人心里堵得慌,也难怪好脾气的沈东会发急。那种恨不得跟她一起叫出来,然后朝外面冲出去,能冲多远,就冲多远的很焦躁的感觉……
  可理智又告诉你必须要冷静,不管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多奇怪。
  我想起那天在住的地方接到过的一通电话。
  同样的尖叫声,同样的翻来覆去的几个字——小心莫非……小心莫非……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思忖着是不是要同其他人说,这当口身边的林绢扯了扯我的袖子:“宝珠,我刚才听到的不是这个……”
  “什么……”我愣了下。
  林绢朝边上看看,然后凑到我耳边,继续压低声音对我道:“我刚才在手机里听到的那个人……他是本新伯……”
  “什么?!”我吃了一惊。边上刘君培朝我看了一眼,于是我抓着林绢的手把她拉到客堂门外:“本新伯?”
  “是的,吓死我了……他叫我的名字,还叫我跟他走……”
  本新伯死得很惨,他是被周老爷铲掉了半个头死的,死后我一直没有在这宅子里见过他,就像其他那些死了或者失踪了的人那样。
  但如果能借助手机跟林娟说话,那说明他的魂魄还留在这个地方。
  可他会在哪里,对林绢说那种话又到底是为什么。
  “宝珠……”见我迟迟不吭声,林绢又扯了扯我的袖子:“鬼……是鬼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好这时沈东朝我们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拉了拉林绢,带着她重新走进屋里:“绢子刚才听到了本新伯的说话声。”
  (看完这段可以返回去看上面内容了。希望大家都看懂了……这给我加得乱七八糟的,哭死……自作孽啊……)
  全文免费阅读 43第二十章
  “不知道本新伯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我们家宅子里有一口井,它有点特别;因为是被套在一间空房子里的。”
  就在我们因他的话而诧异的时候;周林突兀把话锋一转,问我们。
  而在场所有人随即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因为对于他说的那口井;我们的印象都太深刻了。剧组另一名编辑张小洁就是死在那口井里的;直到现在;每当我一想起她尸体的样子,还忍不住会一阵寒颤。
  “我还没出生前;那口井就已经枯了,但那时候外面还没盖房子;直到我出生;那地方除了井,只有一棵老槐树,”从程舫手里接过他的导盲杖,周林把全身重量朝杖上倾了倾,继续道:“一到夏天,这棵树上的知了特别多,哥哥常会带着我去那棵树上捉知了。可是有一次,他去套知了的时候,手里的网兜掉到井里去了。井很深,他跟我说要找跟竹竿去捞,让我在井边等他回来。我就在那里等着了。谁知一走将近一个小时,我却始终没见他回来。”
  “那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你们也知道这个地方,一到天黑,很静,也很……怎么形容?很让人压抑,尤其对于一个小小的孩童来说。当时我很想离开,可是又不敢走,所以就在井边来来回回绕圈子。那样绕了大约有刻把钟的样子,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林林,林林……”
  “声音是从井里发出来的,当时人小,听见声音,我立刻就跑到井边去了,一点都没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口枯井里,会有个人在叫我。我跑到井边趴在井沿上,伸头朝里看,发现井里都是水,哥哥的网兜就在那汪水里晃着,好像伸伸手就能够到。于是我就爬到井上弯下腰,准备去捞,可手还没碰到水,我忽然看到井水里有个女人。”
  “女人长得很漂亮,一身红色的裙子,脸很白,头上戴着很多首饰。她在井里朝我伸出手,笑嘻嘻的,好像要拉我。那会儿不知怎的我一下子感到害怕了,手一缩就想退回去,可谁知身体却好像被卡住了似的,不管我怎么动,怎么往后挣扎,半个身体始终在井口里出不去。而那女人一直看着我。”
  “你们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么,”话音落深吸一口气,周林把头抬了抬,问我们。而没等我们中有人开口,他又自顾着往下道:“我当时全身都麻痹了,那种手和脚完全都不听使唤的感觉。就那么傻呆呆地看着她,看她朝我笑,看她朝我伸出一只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而我感觉不出她手指的温度,周围冰凉冰凉的,全是井水的腥味,这叫我一下子哭了出来。一哭,满井都是我的声音,我更怕了,脚一滑差点整个人掉到井里,这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把我从井里提了出来。”
  说到这里,周林的话音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发青。
  屋子里因此变得异样的安静,偶尔几下扑楞声,我看到有两三只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对面窗台上,歪头看着我们,时不时拍打几下翅膀。
  “跌回地上后我觉得自己两只眼睛很疼,针扎似的,勉强看清我哥哥站在井边怒气冲冲看着我,一边对我大声吼:你钻井里去做什么!你傻啊往那里钻!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就那么一点时间你就毛躁?!”
  “我说井里有人叫我。他劈头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骂我,骂得很难听。我气不过,叫他去看井,可是井里非但没有那个女人,而且是干的,根本没有一滴水。所以我只能一个劲地哭,因为能证明我没撒谎的证据没有了,而我也不敢跟他说我的眼睛很疼,生怕他告诉爸爸以后他们会带我去看医生。”
  “就这样他一边骂,一边把我带出了那个院子,之后,他就再也没带我去那院子里抓过知了,而这件事,从第二天我眼睛不再疼痛之后,渐渐也就被我给忘记了,那口突然冒出水来的井,那个站在井里摸我脸的红衣服女人……直到再次被想起来,是大约两个月之后。”
  “有天,和往常一样,我被保姆放在院子里玩,当时保姆走开了,没人陪在身边,我一个人坐在地上看蚂蚁打架。看着看着,觉得眼睛有点痒,我就揉了揉,没揉两下,我看到前面蹲着个小孩子笑嘻嘻地在朝我看。我很高兴,因为那孩子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穿的衣服很光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很漂亮。我就朝他走了过去。刚走几步,突然听到保姆尖着嗓子朝我叫了一声,我被她吓到了,忙停下脚步,却发现前面的小孩不见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是堆灌木丛,一根尖尖的枝杈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差点就戳进了我的眼睛。”
  “那之后,我大病了一场,病中我昏昏沉沉梦到了那个小孩,他笑嘻嘻地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拉着我的手,把我朝一堵墙壁上拉。我怕极了,想甩开他,可是怎么也甩不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拖进墙,墙壁里我看到了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她坐在井里,身边放着很多木头娃娃,她在那里一边数着娃娃,一边哼着歌,然后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就吓醒了。”
  “醒来后才知道,我整整昏睡了十天十夜,房间里全是中药和香灰的味道,爸爸在床边守着我,还有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先生。看到我醒,爸爸很严厉地问我,是不是去那个院子的井边玩过了。我意识到是哥哥去跟他说的,所以只能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实地告诉了他。出乎我意料,爸爸知道后并没有像哥哥那样打我,或者说我撒谎,他只是和那位老先生一起出去说话了。之后,我天天不得不喝下很多味道奇怪的药,而那种梦,那个小孩子,和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后来再也没在我梦里出现过。只是我的眼睛一直都在痒,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照镜子,但看不出眼睛里有什么,只是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里时不时会有种蚂蚁飞快爬过的感觉。而关于这个,我始终没跟爸爸说,因为我很怕他给我吃更多难吃的药。”
  “后来我病好了,家里人看我也渐渐得看得不再那么严,有时候哥哥也会带我去别的院子里转转,抓些虫子什么的给我。那时候我用一种很小心的方式跟他提过我眼睛的事,可他以为是砂眼,而我也愿意相信这是砂眼引起的,并且开始点他从学校里带回来的眼药水。而日子也开始恢复了重复而单调的寻常,虽然我的眼睛依旧经常会痒,我也开始渐渐适应了这种身体额外出来的小小的不适。直到有一天,那件事发生,而那件事从此在我和哥哥的记忆里刻下的东西,我想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那天我在我哥哥的房间里玩,而他在做着功课。玩着玩着我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在笑,于是我跑出去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穿着很亮衣服的小孩子。他在哥哥房间外的走廊里朝我笑,对我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就跑了。很奇怪,当时我应该害怕才是,毕竟他给我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快乐的记忆,可不知怎的,当时脚不听使唤地就跟了过去,一直追着那孩子奔跑的背影不停地追。”
  “追着追着,那孩子不见了,而我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发觉自己站在一口井边,井被一间小房子罩着,我想起来不久前听哥哥说过,那口害我差点掉进去的枯井,被爸爸叫人在外面盖了间仓库,锁掉了。我意识到自己就是站在那口井边,可是锁着的仓库,我怎么能进来?我看看那扇门,发现它是开着的。当时我怕了,想赶紧跑出去,可还没动步子,我突然听见井里有人在叫我:林林,林林……”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朝井里看进去,然后再次看到了那个红衣服的女人,这次她不好看了,一点也不好看,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都烂透了,一只眼睛直剩下了窟窿,一只眼睛眼球垂在外头,转来转去的,像是在看着我。我吓坏了,拼命地叫,一叫她立刻伸手就朝井上爬过来,动作很快,像只敏捷的猴子。这时我听见我哥哥的声音在我身后叫我:林林!你在干什么!你他妈的又钻到那里去干什么!!”
  “我忙尖叫,叫着救命,于是哥哥立刻冲来了,一把抓着我朝井外拖。谁知道他不拖还好,一拖,我出问题了。当时就感觉自己那双眼睛好像突然间要从眼眶里被剥落了出来似的,丝丝缕缕,刺痒得令我滚在地上大哭大叫,而地面也好像突然间变软了,我一动它就拖着我朝下陷一点,仿佛那下面藏着双看不见的手。”
  “这时我哥哥也尖叫了起来,他死盯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我脸上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他也直到现在都没告诉过我,当时他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把我从地上一把拖起,用力抱住我的头,一边反复地哭喊,什么东西啊!什么东西啊!!!一边用手指狠狠地挖向了我的眼睛。”
  说到这里,周林的话音嘎然而止。他站在那里用力喘着气,似乎那看似平静的叙述从他嘴里不紧不慢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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