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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阴间那些事儿-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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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了几盘小炒,五十根羊肉串,又点了店里自酿的小烧。
  鱼鳃搓着手:“我流连人间有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口腹之欲。做人就这点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比当鬼嚼蜡强多了。”
  这时,我电话来了,瞅了一眼居然是铜锁的。
  接通电话,铜锁在电话里说:“罗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孟和神婆到底是谁杀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谁?你知道?”
  “我,我怀疑一个人。”铜锁吞吞吐吐。
  我没说话,看看解铃和鱼鳃。
  铜锁道:“我……我怀疑是解铃。我在出发到马来之前,曾和解铃通过电话,把整件事说给他听。你还记得神婆说的话吗,她说我们中有个人身上有邪恶的种子,邪神跟着我们来的。这坏种子会不会说的是我?邪神就因为我透露了信息而来的?我知道解铃的人品不至于干这样的事,可是我翻来覆去地想,他也有嫌疑……”
  铜锁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磨磨唧唧说着。
  而我慢慢放下电话,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桌上那个看杂志的人。此时,他放下杂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二龙。

  ☆、第六章 哑巴

  二龙放下杂志,脸色非常不好看:“师父……你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解铃看看鱼鳃,说道:“人家问你是谁呢。”
  鱼鳃提起酒盅。抿了一口小烧:“那你就告诉他呗。”
  “他是鱼鳃。”解铃说。
  二龙走过来,坐在我们这张桌上:“师父,你真的和这个鬼差搅合在一起?他们说的关于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相信,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自己来的吗?”解铃问。
  二龙极力克制自己,眼圈红了:“我是跟踪你和罗稻来的,他们告诉我,你私通鬼差鱼鳃,我还不信。可是现在你们居然还在一起喝酒!师父……”
  解铃道:“二龙,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有自己判断事物的能力,而不是听谁说。还有。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龙擦擦眼:“你们走吧,他们很快就来了。”
  鱼鳃一口喝干杯中酒,裹好衣服,站起身说:“我先走了,再联系。”
  二龙一把抓住他:“我说师父走,可没说让你走。”
  鱼鳃呵呵笑:“解铃,你这位徒弟性子可够执着了。”
  解铃端起杯子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鱼鳃叹口气:“小朋友,你要抓我也行,我也跑累了,问题是我还有几个人间心愿未了。这样吧,等我完成心愿再来找你,让你亲自押解到阴间,算是给你立一功。”
  解铃道:“二龙。放手吧。你抓不住他。”
  二龙站起身,慢慢走到饭店门口,避身不看我们,他说:“师父,你们从后门走吧。这里我的地形我都勘查过了,后面有胡同可以通到外面。”
  鱼鳃大笑:“想我混迹人间快二百年了,居然今天让个小朋友卖了人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他裹起大衣,一阵风一样向后门走去。解铃站起身,对我说:“罗稻,我们也走。”
  我们从后门出来。外面是个后院,散养着一些鸡鸭,味道其臭难闻。院里没人,我们钻出来,果然是四通八达的胡同。
  解铃说:“我什么情况你知道了,酒也喝了,我们分道扬镳,保重吧。”
  鱼鳃停住脚步,说:“解铃,刚才我没开玩笑,完成几个心愿,自会回阴间销案。解铃,如果你能帮我完成,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由你带我去阴间,这份功劳记在你和你徒弟的身上。而且,我要做的事和你的冤案也息息相关。”
  “呵呵,有点意思,需要我做什么。”解铃说。纵丸华划。
  鱼鳃看看昏暗的天空,说:“我一共有三个放不下的心愿。第一件事就是把失窃的炼魂黑珠追回来。”
  我们从胡同钻出来,打了车回到市内,进了五十三中学附近一户居民小区里。小区里一些居民看到鱼鳃,还主动和他打招呼:“蔡老师,好啊。”
  鱼鳃满脸都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每个人都亲热的寒暄。
  谁会想到这个平庸的中学老师,竟然是来自阴间,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平起平坐的大鬼差。
  和鱼鳃相处时间越长,我越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冷意,和孤独感。这种气质就像屏障一样阻碍着其它人很难和他交融。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但肯定不会再进一步,鱼鳃好像随身就带着一扇关闭的门,谁也打不开。
  他家住在七楼一个小单元里,家里面积很小,只有一室一厅。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书架上是书,地上是书,甚至一半的床铺上都是书。鱼鳃说:“我是个流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只有静静的深阅读才能让我放松。”
  他家显得很局促,写字台上的破旧笔记本电脑不知用多少年了,桌子收拾得倒是很干净,还摆着一缸金鱼。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鼓足勇气问:“鱼先生……”
  鱼鳃笑:“管我叫蔡老师吧,这是我现在的身份。”
  现在的身份?这个说法大有深意。我眨眨眼问道:“蔡老师,我有什么说什么了,看你家里这种状况,和道上传闻不符。”
  “道上都传我什么了?”鱼鳃饶有兴趣地问。
  “道上说你……”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说你杀人如麻,又祸乱天下啥的。”没说完,我就羞得面红耳赤。
  鱼鳃大笑:“我是个流亡者,跟过街老鼠差不多,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去搞这些大事败露自己行踪呢。”
  我挠挠头,犹豫半天才说:“那你现在是人?不是……鬼?”
  鱼鳃笑,看看外屋的解铃,对我说:“鬼有大白天满大街横晃的吗?既然行走人间,那就必须有一身人的皮囊。佛家讲不着相,甭管是人还是鬼,都是我。”
  我也不敢深问,虽然一肚子疑问,还是点头唯唯称诺。
  鱼鳃把解铃叫进里屋,说道:“先说说我掌握的情况,这枚黑珠我已经盯了很久,现在流落在大桥乡。”
  大桥乡这地方我知道,在周边一个县城下边,又穷又偏。不过这些年好了些,市里搞一些开发,资金和政策都有所偏重,慢慢发展起来。不过大桥乡历来属于穷山僻壤,民风愚昧彪悍,我在家的时候大嫂经常对我和罗小米说,没事别往那地方去,大桥乡满大街都是小偷。看你不顺眼,直接上去抢,抢了白抢,算你倒霉。
  那地方就是一个法律的半真空地带。
  鱼鳃说,这枚黑珠现在落在大桥乡一个农户的手里,这个农户有些怪异,他是个哑巴。
  这哑巴非同小可,就算鱼鳃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一直没有打草惊蛇,暗暗盯着,可以确定黑珠还在这个人的手里。
  鱼鳃说:“要是我自己出手,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现在有了你们师徒,成功率就大增了。”
  解铃想了想说:“你能确定黑珠就在他手里?”
  “没跑。这个哑巴已经被黑珠的邪气侵染,居然能无师自通,在黑珠迷惑下自行修炼。我怀疑,”鱼鳃道:“他很可能杀过人了,而且不止一个。如果再不阻止,还不定出什么事。”
  我们定在今天夜里动手,趁其不备一举拿下。现在情况很紧急,我们本身就是逃犯,后有追兵前逢绝路,下手越早越能破局。
  从这里赶到大桥乡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这些年修路,很不好走,必须提早出发。
  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从鱼鳃家里出来,没想到他还有一辆破捷达,都不知过多少手了,好赖能上路。鱼鳃开车,拉着我们一路前往大桥乡。
  出了城到县里,大桥乡在这座县城最偏僻的地方,果然在修路,沿街到处都是路标,一处处大坑,拉着黄色警戒线,车堵的那叫一个严实。
  我们在晚上七点左右到了乡区,大家饥肠辘辘,鱼鳃说他经常来这里蹲点,知道哪家饭店好吃。他领我们进了一家羊汤馆,我们热热乎乎大吃了一顿。
  肚子填饱之后,我们坐车继续往里走,从镇子开出去三里路,能看到街道上搭建着许多简易板房。鱼鳃说,这里一直在搞建设,平时人特别多,车也多,很热闹。
  我们在离村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车。再往里,就得步行了,开车进村容易打草惊蛇。
  风很硬,我们裹紧衣服,鱼鳃挡着脸说:“我在这里混的时间不短了,这里经常出现有民工或者外来务工人员失踪的情况,我怀疑和那个哑巴有关。”
  这个村还算富裕,家家盖起了大瓦房,随处可见宽大的场院。天冷,村路上没多少人,黑灯瞎火的,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阵阵狗叫声。
  两个大神悄无声息走在前面,我深一脚浅一脚跟着,风吹的浑身冰凉,全身都打哆嗦。也不知走了多久,转来转去的都晕了,鱼鳃轻轻摆摆手,我们停下来,他指了指前面。
  那是一栋大户,四五间瓦房,内院的面积更是大,四面竖起围墙。院子里亮着灯,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我们悄悄走过去,把住墙头探头往里看。
  院子里搭着木头棚子,地上燃着一个油桶,里面烧着火炭。棚子里摆着一箱箱啤酒,挂着红灯笼,张灯结彩的不知在做什么。
  棚子里有一些庄户人插着袖筒冻得缩头缩脑,这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出来了,皇上出来了。”
  门一开,从屋里走出一个男人。这人一看就是庄稼汉,体格健壮,满脸横肉,皮肤粗糙黝黑,长得极丑。最怪的是那身衣服,这是一件深黄色类似大褂一样的衣服,腰中间扎着一条红色腰带,衣服上歪歪扭扭绣着几条藏在云雾之中的龙。乖乖,他穿的是龙袍?!
  他一走出来,院里这些人,竟然“噗通噗通”全都跪在地上。

  ☆、第七章 斗法

  这个庄户男人头上戴了一顶高冠,这种帽子在历史书上才看的到,帽子下面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布帘。耷拉在耳朵的旁边。看上去虽然怪异,但这身衣服和这顶帽子确实给他增添了不少霸气,望之颇有王者相。
  黑森森夜空下,他一出现,下面那些守候多时的人们情不自禁全跪倒在地。
  我们趴在墙外看着,鱼鳃轻声说:“这个男人就是哑巴。”
  “他穿的是皇袍?”我颤抖着问。
  “嗯。”鱼鳃点头。
  “胆子够大的,这人是精神病吗,难道他想登基做皇上?”我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
  默不作声的解铃忽然道:“我能感觉到珠子就在屋里的某个地方。这个人和林文美一样,应该是被珠子的邪气侵染了。”
  鱼鳃道:“今天晚上如果要动手,必须一击必中!不然打草惊蛇,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
  “有什么计划吗?”解铃说。
  “你身上有绿珠。能感应到黑珠的存在,一会儿你负责进屋寻珠。我们声东击西,我负责引开这个哑巴的注意。”鱼鳃说。
  “那我呢?”我眨眨眼问。
  鱼鳃看看解铃笑,解铃对我说:“你在这里放风和接应,也是个技术活。”
  看着他们两人的笑,我心里不舒服,觉得我是棒槌怕耽误你们事呗,我就这么不堪吗?我心情一瞬间恶劣了,随口“嗯”了一声。
  鱼鳃从墙头下来,背靠墙坐在地上,解下挎着的包,用小手电照着亮,在里面翻找东西。
  我瞅了一眼,匆匆一瞥看到里面装着草人、小棺材、一些黄色的符咒。还有蜡烛等物。这些东西大晚上看上去有点渗人。
  鱼鳃从包里翻出两根白蜡,戳在地上,探出右手,手指在蜡心轻轻一捻,陡然升起微弱的火苗。空手取火。我看得目不转睛,几乎忘了寒日里的冷意。
  他取出一根短短红线,一头拴在这根蜡烛上,另一头拴在那根蜡烛上,红线在空中拉的笔直。
  从包里又找出一个小草人,把它悬在这条红线上。鱼鳃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点在草人额头,他轻声低吟。随手一拨红线。这时出现一幕奇景,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草人在红线上微微颤抖,火苗燃燃,它映在墙上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清晰人影。令我惊讶的不是影子大小,令我吃惊的,是影子的形状。
  影子的头很大,看上去像是一个笸箩,身体佝偻,如同驼背。身体两侧还隐约出现两条和它身体一样长的胳膊。纵丸来扛。
  这样一个影子,之所以让我如此害怕,是因为它不是静止的,而在动。给我一个最直观的感觉。这个影子是活的。
  鱼鳃蹲在地上,从包里掏出一沓烧纸,折成三角形,用打火机点燃,他捏着一角,一边烧一边说着什么。那样子就像清明节烧纸,念念叨叨表达哀悼。
  他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随着火光的一亮一灭,场面之阴森我头皮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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