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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阴间那些事儿-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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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邪的东西。
  正看着,忽然身旁“啪啦”一下,我转头去看,啖食夜叉的尸体已经烧成一堆炭灰,刚才不知烧着什么,爆了,那一堆火红的火炭塌了。空气里飘散着浓烈的焦臭味,非常难闻。
  黄丽突然跳出圈外,蹲在墙角,双眼血红看着我们。
  手电光亮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神态真是恨到了极点。我们烧了啖食夜叉的原身,和它做下了仇,它现在把我们恨之入骨。
  郭师傅说:“它摆下招魂阵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尸身过阳气,现在阳气未过而原身烧毁,它也就完了。我们把它擒下,大家都小心一些。”
  这时,赖樱也走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小心翼翼向黄丽逼去。
  黄丽步步后退,脸上肌肉直蹦,五官挪移,形成一种很惊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就像程序失控的机器人。
  她猛地一转身,手脚并用,在地上快速窜行,所去方向居然是窗户。
  东北小雪大叫:“它想跳窗。”
  我们再追过去已经来不及,黄丽在空中陡然窜起来,一头撞在木板钉封的窗上。“啪”一声,木头板子撞的破碎飞溅,她整个人飞了出去,融入无边的黑色之中没了踪影。
  我们急忙来到窗前,就听下面“哐”一声重响,像是水泥袋子重重砸在地上。我趴在窗台,探头出去用手电照,淡弱的光线下,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从楼里出来,来到近前。外面很冷,月光如水,寒风中,我默默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尸体。
  黄丽死了。
  她从二楼高空坠落,就这么赤条条摔死在泥地上,身下血污一片。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肤此时看起来,有种诡魅妖异的感觉。
  东北小雪蹲下身,小心翼翼把手指停在黄丽的鼻子口,摇摇头:“死了,没气了。”
  好半天,赖樱才道:“啖食夜叉呢?”
  “不知道。”东北小雪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烟叼在嘴里,能看出她的手在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冷的。
  黄丽尸体头部的不远处,我看到那张镇鬼符落在地上,随着寒风打转,转眼吹的没了踪影。
  黄丽侧着脸,死不瞑目,睁大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深深的黑夜。临死的瞬间,我猜想她一定恢复了神智,她都想了什么呢?
  看着她,我心里真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塞在心口窝,特别难受。
  我们回到原来的房间,我本来想问问黄丽尸体怎么处理,毕竟死了一口子,可她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她们在搜查这个屋子。
  这时我才看到,啖食夜叉刚才藏身的地方居然是那个破旧的柜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钻进去的。此时柜门全都碎了,一地木头片子,我走过去用手电照着。这不照还好,一照我就傻住了。
  在破柜子的最里面,居然盘膝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正在定境修行,垂着头,一动不动,如同一片黑黑的影子。
  我赶紧招呼她们过来,郭师傅探身进去,时间不长缩回身子,摇摇头:“又是一个死人。”
  赖樱接过我手里的手电照进去,惊叫一声:“是王凯!”
  我和她一起把柜子里的王凯拉出来。王凯脸色铁青,身上冰冷,死沉死沉的,紧紧闭着眼。都不用仔细检查,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个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我看不下去了,想起刚才黄丽死时睁大的那双眼,心里一阵阵绞痛。我蹲在一旁,心口窝上下翻腾,难受至极。
  “咦。”郭师傅发出疑问,她在检查王凯的尸体:“奇怪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说:“王凯是死于阳气过耗,整个人都被抽干。他的阳气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哎呀,不好!”东北小雪惊叫一声。
  郭师傅点点头:“师妹,我们都想到了。”
  我急忙问怎么回事。
  郭师傅说:“其实‘过阳气’的招魂邪术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做完了!啖食夜叉抓来王凯,用他的阳气过度给了自己的躯体,它已经从阴间完全还阳出来。”
  “那为什么刚才它如此轻易被我们制服?”我问。
  郭师傅说:“它刚刚跨入门槛,魔境未成,很是虚弱。所以我们还能有能力和它一战。”
  “那么它现在哪去了?”我问。
  东北小雪说:“不知道。它的寄存身体黄丽已经死了,它到底是毁灭了还是变成其他什么样子,我们都一无所知,希望它就此毁灭了吧。”岛吗向划。
  赖樱静静地说着:“灵修成魔,无父无母。啖食夜叉的妈妈黄丽,爸爸王凯都死了,正应了‘无父无母’的批语。恐怕它最后会灵修成魔。”
  “走吧。”郭师傅说:“这里交给警察处理吧,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如果它没有灭掉,我们只能等待它现身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铜锁和陈暖说这一切,不知道他们听到王凯的死讯会有什么反应。回城的路上,我想起当日济公活佛对我说的话“罗施主,你并不是平白落此一劫,其中因果也有你的份。日后自知。”
  我苦笑,心乱如麻,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一个星期后,我参加了王凯的葬礼。葬礼上王凯的老父亲哭的伤心欲绝,儿子尸体一被推出来,老人家就受不了,昏厥在地,让亲戚朋友手忙脚乱送去急救。陈暖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朋友们怎么劝她都不起来。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再待下去就要崩溃了。我从殡仪厅出来,到外面站在墙根抽烟。抽了一会儿,看到铜锁走出来,他看看我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准备了一笔钱给王凯的家人。”
  铜锁知道我说的钱肯定不是小钱,一定是我的积蓄。他说道:“稻子,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摆摆手。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关于王凯的一切都告诉陈暖,这是她应该知道的。”铜锁说。
  我咳嗽一声,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脚踩了踩。
  葬礼后送去火化,陈暖没有参与,我们坐车回到市里找了一家咖啡屋。我看看铜锁,铜锁点点头,我把关于王凯的一切缓缓道来,说给陈暖听。
  我没有隐瞒任何事,也没有做任何自我修饰,该是什么事就是什么事,怎么看到怎么听到怎么经历的就怎么说。一直到说完,我压抑的心头才多少缓解了一些。
  陈暖静静听着,勺子转了转咖啡,半晌才说道:“罗稻,这件事不怨你。这一切都是王凯自己惹下来的。”
  “你没事吧?”我问。
  “其实我也有些话想跟你们说。”陈暖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啖食夜叉,我最近也被鬼缠上了。”

  ☆、第三十章 妈婆老祖

  我们连忙問怎么回事。
  陈暖说,最近她一直处于极度悲伤之中,和王凯的家里人一起操办后事。每天睡得都很晚。就在前几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家里进来一个人。
  似乎是个女人,陈暖觉得不对劲想起來,怎么起也起不了,明明意识很清晰,可就是无法动弹。恍惚中,她感觉到这个女人站在床边。就那么直愣愣瞅着她。且不说这女人长什么样子。光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瞅著。就已经让人很不舒服了。
  陈暖以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自从上次她差点遭遇奇怪的车祸后,便一直疑神疑鬼。
  她当时知道不对劲,努力几次想起来,可就是起不來。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终于走了,她全身压力陡轻,四肢恢复知觉。等从床上坐起来,額头都是冷冷的虚汗。
  这还不算完。越是逼近王凯的葬礼,陈暖越是感觉不舒服。昨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关于王凯的噩梦。当时她正睡着觉,忽然听到客厅有声音,便披了件外衣下床走进客厅。
  厅里亮着燈,她看到一个形容佝偻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这老太太看不清面目,头发灰白,穿着一身紧巴巴的棉袄。大晚上的,家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怪异老妪,确实够吓人的。
  就在这时。陈暖看到了王凯。王凯居然变成一只狗的模样。这是一条黄色大狗,够脑袋是王凯的脸。他五官俱在,全生在狗脸上,看上去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只大黄狗侧着脸看陈暖,那表情形容不上来,像是茫然又像是解脱,两只眼睛直直地瞅着她。
  陈暖魂飞魄散,惊吓到了极点。她反而不感觉恐惧,而是有一种看着黑黑深渊的感觉。陈暖告诉我们,那一瞬间压抑阴霾心如死灰的感觉简直把她摧毁了。
  她终于喊出声,一声尖叫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怪梦。
  最怪异的是,她抬起头忽然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这一幕情景和刚才的梦一模一样。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上床睡觉前,已经把所有灯都关了。
  当时的她害怕极了,害怕梦境中一切真的在现实中发生。
  等她走到客厅,看到一切没有异样时,当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瘫软。
  我和铜锁静静听着,陈暖说:“刚才听完你们的故事,又想到我遇到的这些怪事,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王凯是死了,可他的魂儿却好像在哪里受难。”
  铜锁一摊手:“就算如此,我们想救也没法救,谁知道他在哪呢。”
  陈暖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号的牛皮笔记,翻开一页递给我们看。纸上是一幅画,线条很简略,画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弓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拐棍,看上去像是个老人。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脸一片空白,没有勾勒五官,看上去有点怪异。
  “这就是我梦里见到的老人。”陈暖说。
  我和铜锁对视一眼。
  看着这张怪画,我喉咙发紧,很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要找到王凯,就要找到这个老人?”铜锁尝试着问。
  “对。”陈暖道:“我总觉得王凯就是被这个老人困住,他在等我救他。我记得梦里他的眼神,他在乞求我。”
  “就算如此。”铜锁说:“这样的老人全市没有五千也有一万,上哪去找呢。”
  陈暖翻开牛皮笔记的下一页,这是一张豆腐块左右的剪报。我细细看看,上面写着本市外辖区有个叫蛇口屯的村子,村子里有好几个超过百岁的老人,被誉为长寿村。专家调研,认为当地饮用的地下水含着什么矿物质云云。
  媒体上关于类似长寿村的报道有很多,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
  陈暖说,这个长寿村是她所在的栏目组最近要做的纪实性节目中的一集。计划要做三次采访,现在栏目组已经去过一次,当时陈暖有事并没有随行。拍摄素材拿回来,要进行初剪,陈暖算是监制,跟着剪辑一起剪片。
  就在剪片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段记者采访村里一名百岁老妪的图像。当这个老妪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顿时愣了,惊讶到说不出话。
  这个老妪就是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神秘老太太。
  我点上一根烟,搔搔眉心说:“可是你在梦里见到的老太太没有脸啊,你怎么肯定这是同一个人?”
  “感觉。”陈暖说:“我一看到她就认了出来。王凯一定就在她家,这是我一个很强烈的感觉。”
  我和铜锁面面相觑,整件事匪夷所思,完全摸不清脉络。我拼命吸着烟,想了想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去一趟。不管是不是,去看看我就安心了。”
  “好吧。”我说:“舍命陪君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通知我一声。”
  铜锁道:“还有我。”
  我们定在这个周末一起过去。
  王凯的骨灰已经下葬,我们三人约在第二天一起上坟。王凯的坟落在市区最大的墓园里,环境很好,坟头摆满了塑料花和烧纸。我们在他的坟头撒了酒,又念叨了几句。
  天气很好,可我的心情却始终化解不开。我问陈暖,就算能找到王凯的魂儿,他的身体已经火化了,你想怎么办?
  陈暖苦笑:“我也不知道,就是心理空落落的,能看他一眼,我就知足了。”
  周末,铜锁驱车拉着我们开往蛇口屯。那地方很远,走了大半天,下午时候到的村子。村子位于山腰,虽然通路了,但还是挺穷的,随处可见破落的砖瓦房。现在天也冷,地里也没人干农活,周围大山也光秃秃的,显得有几分萧索。
  比较怪异的是,我们走过几条村街也没看到人,好不容易碰到个小孩,向他打听那百岁老妪的住所。小孩用手指着不远处冒烟的地方说:“就是那,村里人都去那了,我爸爸妈妈也去了。”
  “他们都在干嘛?”我疑惑。岛吗布弟。
  小孩也说不清,就说家里人让他看家,其他都不知道。我们三人互相看看,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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