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教父的逃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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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经常强人所难吗？”叶青然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被赛给个铁环，又要逼着她接下这价格不菲的戏票，这些人太自以为是了。“告诉你家师长，这张戏票我不要，他的那个铁环我也会还给他。”
“铁环——是不是上面镶着滴血炎龙的？”
“龙也好，虫也好，我是不会要的。今天没带在身上，下次还给他！”叶青然道。
“——叶小姐，怎么说你好哪！”周传明恨得牙痒痒，是玄铁令！
玄铁令，那枚形如铁环的令牌，是堂主的随身信物，炎龙堂铁血帮规第二条，就是所有兄弟见令如见堂主。
平时炎龙堂事无巨细，堂主一向亲力亲为，也就只有炎龙堂高层才有机会见到那枚令牌。
他跟随唐承珣三年，才有幸见过一次。作为炎龙堂的创始人，唐承珣把这枚令牌看的比生命都重，他曾经对所有堂下的兄弟说过，他把玄铁令交给谁，谁就可以掌控他的生死，乃至整个炎龙堂的生死。
唐承珣把炎龙堂堂主最重要的信物给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无知的女人还那么不在乎，真是气死人了！周传明从昨天晚上看到唐承珣那刻就知道他在这个女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这个女人虽说脾气怪了点，得理不饶人，可这副好容貌也配得上他家堂主。
周传明心中已经百转千回，回过神才发现，叶青然已经走远了。
周传明大步跑过去，“叶小姐，你把戏票收下吧！我好回去交差！”
叶青然继续往前走。
周传明索性把戏票往她书包一塞，就跑了。
叶青然愤愤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如今手里像捏着一个定时炸弹，拿着烫手，扔掉又不忍！看来那位师长太自以为是，太狂妄了！你以为硬塞给我张戏票，我就会去吗？
做梦吧，你！一定会让你死心的！
在家吃过午饭，小睡了两个小时，叶青然穿了身白底绿色小花的棉纱旗袍去找钟淑淑。
想到静雪的面试不知过了没有，青然便又绕道先去静雪家。
江静雪家住在全家庵路的棚户区。
一到棚户区，便传来女人的斥骂声和小孩子的哭声。叶青然小心的看着脚底下的路，躲着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污秽。真难想象，这样的地方能长出静雪这样娴静温柔的女孩子。
叶青然刚到江家大门口，就听到静雪和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江家所谓的大门是用长短不一的木棍拼接成的，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篱笆门。篱笆门距江家的三间棚户主房也就是四五米，主房里有什么动静，大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叶青然想了片刻，自己该不该进去，最终还是走进了江家。
江妈妈正披头散发的抓住江爸爸的腿，力图不让他出去，静雪和妹妹静秀在一旁小声哭泣。
看到叶青然进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爸爸，他身形瘦小佝偻，面色憔悴，眼角通红，一看就是昨晚赌了一夜。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叶小姐来了，你们招呼一下，我先去翻本儿！”便甩脱地上女人的手，逃也似的跑了。
“青然，”江静雪走过来扶起妈妈，“又被你看了笑话。”
青然想起前些日子，妈妈与爸爸的那次争吵，也有些心酸。
两个男人都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门，不过是一个为了赌钱，一个为了女人。
青然扶起地上歪倒的一把椅子，道，“江妈妈，别只顾着伤心，怄坏了身子！”
“也不是第一次被你看到了，青然，静雪的奖学金昨晚就被他拿走输掉了！那可是准备给静秀交学费的钱啊——”江妈妈泣不成声，她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头上的白发已经一大把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早已被生活的困苦压得喘不过气来。
“妈妈，我要上学，我要上学！”十岁的小静秀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
江妈妈哭的更厉害了，“光靠洗衣服，糊纸盒，怎么攒得够哪！”
“妈妈，我的面试已经过了，开学时我先预支两个月薪水，妹妹上学就够了！”静雪给母亲擦了擦泪水。
叶青然鼻子一酸，真后悔没把自己的钱带来。她掏出手绢给静秀擦擦泪水，安慰道，“静秀这次一定能进学堂，青然姐姐还有十个大洋的奖学金哪！”
“孩子，我们怎能再麻烦你！静雪，我还有一个金镯子，藏在你床板的夹层里，去取过来！”静雪应声去了。
青然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怎样的一家人啊，做父亲的不但不能挣钱养家，还在外面吃喝嫖赌，连女儿上学的钱都要挥霍一空！做母亲的却要每天累死累活做工，挣几个铜板，含辛茹苦养着两个女儿！
静雪很快拿着一个破布包来了，“妈妈，是不是这个？”
江妈妈接过来，一层一层的揭去外面包裹的破布，露出了一个金晃晃的手镯，她爱惜的抚摸着上面镂刻的喜鹊和梅花，“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嫁妆，如今只剩这一件了——如果当初我不把它藏下来，早就——哎，不说这个了。静雪，你把它当了，换点钱，记住，千万别让他看到！”
“不，江妈妈！我手里有十个大洋，够静秀上学用！静雪，你快把手镯放起来！”青然阻止她们，“我马上回家拿钱！”
“孩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江妈妈拍拍青然的手，“静雪，快去吧，他回来看到就不好了！”静雪乖巧地点点头，拉着青然的手，“你陪我去。”
叶青然跟着江静雪的步子走出棚户区。
叶青然把江静雪拉到一边，问：“我们算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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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淑淑
江静雪一愣，回过神，“我知道你很想帮我们，可妈妈说过，不能老是活在别人的施舍里。上次我交学费借你的钱，还没还给你哪！”
“静雪，刚才你应该看得出来，江妈妈对这个手镯是多么的不舍，难道你真的忍心把它当掉？听我一次，把它偷偷地拿回去藏在原来的地方，我给你把钱拿来，你就说是当镯子的钱，然后给静秀把学费交了。”青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静雪秀眉微蹙，沉默了。
青然更加坚定的说，“如果是朋友，就听我的。对了，你欠我的钱，我都记着哪，等你领了薪水，加倍还我。你看，我还要读三年大学，而你下个月就能自己赚钱了，记住，你多攒点钱啊，等我没钱交学费的时候，我会跟你要的！到时候，连本带利我都要讨回来！”
江静雪破涕一笑，“我听你的，青然。我一定努力教书，好好赚钱，等你跟我借钱交学费。”
叶青然舒心的笑了，她就知道静雪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我有事找淑淑，我们一起去淑淑家？”
江静雪点头。
她牵着叶青然的手，往钟家的方向走去。
钟家住在民德路的临街门面房。
一楼挂着“钟记照相馆”的鎏金大匾，门口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钟家父子忙里忙外。
叶青然和江静雪刚走进来，就听见淑淑妈妈训斥学徒的声音：“阿三，你可不是一般的笨呀，易民教你不下十次了吧，又把底片冲错，你看看，这都花了，谁会给钱？你就不会长点记性——哎呀，这不是叶小姐和江小姐吗？哪阵风把你们两个大美人给吹来了！”钟妈妈穿着黄色绣牡丹花的紧身旗袍，肥胖的身子走起路来在脚下三寸高跟鞋的帮衬下一扭一扭的。
“钟妈妈，淑淑在家吗？”叶青然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和静雪早就领教过淑淑妈妈的嘴巴，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在楼上！你们上去就行。”钟妈妈粗短五指上的大红蔻丹涂得分外耀眼。
“青然，你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走过来，难掩心中的喜悦，给她们打着招呼，“江小姐也来了。”
江静雪笑着点点头。
“钟大哥，你忙吧，我们去找淑淑。”叶青然拉着静雪上楼，还不忘对淑淑妈妈摆摆手，“我们上去了，钟妈妈。”
钟妈妈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叶青然上楼的儿子——钟易民，叹了口气，这小子的心思她早就觉察到了，每次叶青然来钟家，平时不苟言笑的他都表现出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他也老大不小，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钟淑淑正在换衣服，地上已经扔了五六件，“不行，不行，又胖了！”她在穿衣镜旁比划着。两个女孩子站在门口看着胖胖的淑淑只穿了个小背心，都笑了。
钟淑淑一下子扑过来，“你们来了！看，我妈刚给我做的衣服，穿不下去，难道我又胖了？”
“没胖，只是又丰满了。”叶青然笑着安慰她。
静雪捡起了地上的衣物。
“咦，静雪，你眼睛怎么肿了？”淑淑盯着江静雪。
“没什么，刚才一个小虫子进眼睛里了。”静雪脸红着撒了个谎。
“好淑淑，帮个忙吧？”叶青然拉住了钟淑淑的胳膊。
“我就说吗，你怎么有空来找我？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青然笑着捏捏淑淑的脸，“够哥们，办完请你和静雪吃西餐。”
“青然，这次我不替你省钱了，吃西餐我可要去上海最大最正宗的‘英格兰西餐厅’。”
“成交！”
“淑淑，这是今晚7点的戏票，你替我去，见到那个姓唐的，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就行了。记住啊，一定要给他本人。”叶青然递给淑淑戏票和一个用手绢包裹的小包包。
“哇，大光明戏院！梅兰芳的！还是贵宾票！你这张票真是值了。哎？这是什么？淑淑摸着那个小包包。
“不许打开偷看，淑淑，记住一定要当面交给那个姓唐的。”
“交给他之后呢，我可以接着看戏吗？这可是梅先生的票啊，不能浪费了。”
“你只负责交给他本人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就不管了，对了，包东西的手绢再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唯你是问！”
“我办事，你放心。”钟淑淑拍着胸脯。
三个女孩子叽叽呱呱的说了半天，才下楼。
淑淑一眼就暼到早就候在楼梯口的钟易民，笑着说，“哥，你不去招呼客人，傻站在这儿干嘛？”
“我，我，我想给你们三个照张相。”钟易民终于挤出来一句话。
“对呀，我们三个今年还没合过影哪！我怎么没想起来，来来，照完相再走。”淑淑拉着她俩。
很快，钟易民给她们拍了几张合影，青然站在中间，淑淑站左边，静雪在右边。
照完相，淑淑送她俩，钟易民仍面带笑容望着即将出门的青然，好几次，欲言又止。
钟妈妈也笑着过来，“有空再来玩。你们看看，我家淑淑如果有叶小姐和江小姐一半人才，我也不用愁钓不到金龟婿喽！”
“我不就胖了点儿嘛，人家减肥就是了。”淑淑对着母亲撅起了嘴巴。
☆、第十章 温情
两个女孩子乘了一段电车来到叶家。
“江小姐来了，太太。”吴妈喊了一句，就去沏茶。
何玉芯穿了一件镶珠浅蓝色滚边旗袍，随意挽了个髻，走出来。
“静雪，好长时间没来我们家了。”
江静雪笑着，“叶妈妈，临毕业，功课比较很忙。以后就有时间来找青然玩了。”
叶青然接过吴妈手里的茶递给江静雪，对母亲道，“我去给静雪找几本书。”
江静雪面色微红，她知道青然是要去给她拿钱，怕她面子上过不去，才说去找书的。
青然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何玉芯打量着江静雪，心里由衷的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她忽然起身，打开一个斗橱，取出一块翠绿色的布料，“这是店里刚到的货，我看着好看，就给茉茉和你每人要了一块儿，你妈妈手巧，让她给你做件旗袍吧。”
“不，我不能要。”静雪摇摇头，“叶妈妈，我怎么能再要你们的东西，你们已经帮衬我很多了。”
“傻孩子，你马上要做教员了，不做几身像样的衣服怎么行呢！”何玉芯把布料塞到她手里。
“静雪，收下吧，我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青然拿着两本书出来。
静雪眼睛一热，几滴泪珠落下来。
“快别哭。”何玉芯劝她，“吃了晚饭再走？”
“天不早了，我得先回去。叶妈妈，过几天我再来看您。”静雪擦了擦红肿的眼睛。
吴妈提着一个包袱走过来，何玉芯接过递给静雪，道，“这是茉茉穿不下的衣服，你拿去让你妈妈改一改，给静秀穿。孩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多想。”
“叶妈妈，我知道，谢谢。”静雪接过包袱和那块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