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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陈姓妖孽-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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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杨能猜到温博正的最后下场,若是以前估计还有些妇人之仁,但这三年的奔波,已经彻底洗心革面,不该死的,冷眼旁观,该死的,也走不出视野。而温博正,明显属于后者,陈杨自认撞死温言,确实有错在先,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忏悔的程度,他清楚当天他若是没遇到强势的徐静生,不说他与陈国斌的下场会如何,就说徐静芸跟林颖的下场,恐怕也会很惨。

因为这点,让他在觉悟与悔恨中找到了一个合理的临界点,让他无喜无忧。

“表弟,跟我回家吧。”车离开后,杨俊笑眯眯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眼前这些人可是目睹了整个过程,恐怕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陈杨担忧道。

“放心,北京城是什么地方,可不是表弟生活的欧美,自由度相对要低很多,相信这些人都是明白人,虽说风言风语杜绝不了,但没有谁会无聊到捅出篓子,除非他们闲得蛋疼。”杨俊的话稍稍打消陈杨的顾虑,确实,在北京这块地做生意,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否则迟早大祸临门。

跟甄洋告别后,陈杨先是让埃尔南德送黛安娜回酒店,然后跟着杨俊上了一辆法拉利。至于留下来的人,虽说议论纷纷,但却是心照不宣的点到即止,但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悄悄退出人群,走进一处刚开业的酒吧,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露出一双不可思议的眸子:“废物!没想到温家的人这么不经用,做事情如此不动大脑。不过温博正这次投石问路,却将陈杨在内地的背景彻底揭开,真想不到他竟是杨家的人,不行,这事得跟爷爷商量了,否则赵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给温博正神秘电话的幕后者,就是这位上海警界的头号带刺玫瑰,赵玉茹。她起初只是想给陈杨闹出一些绯闻误会,然后趁乱把陈杨弄到手,却没想到最后事态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确实出乎她的意料。而这件发生在东方广场的风波,并没有因为不欢而散的宾客离场而结束,因为徐家老爷子徐怀仁,已经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踏足北京这片天子脚下!

同时,赵家老爷子在接到赵玉茹电话后,也第一时间动身,乘飞机进京!

接着,李家老爷子亲自致电杨家,约定晚上登门拜访,阳家阳延庆,致电杨俊,同样约定在晚上,登门拜访。

至于各个收到风声的家族,不管是亲徐派,还是反徐派,都在观望着徐家、赵家、李家、阳家跟杨家商议的最后结果,一时间,大半个中国,都因为陈杨另一个身份的昭然若揭,而掀起惊涛骇浪!

很多人都在冷眼旁观,包括坐在中南海会议桌上的开国功勋。

杨清照负手而立遥望瀑布,若有所思道:“风尘仆仆三十年,却胜似春阳灿烂今朝始,来去如影,孤芳自赏,淡如烟澈如水,谁能风雪夜下梅花三弄,谁又能阳春白雪傲立独枝?”

第二十二章 那一年,秋水如逝(1)

乱世出奸篡。

一间檀香四溢的书房,隐隐流露着一股清幽,书香门第,或许正是暗喻着这种书架堆积的幽阁,坐在太师椅上的陈杨局促不安,三年在海外的经历,让陈杨差点忘记了拘束的感觉,即便面对所罗门那位钦点要见他一面的老怪物,陈杨也没有此际的迷惘。每每想到将见到他那素未谋面的外公,总有着少不更事时见长辈的惊慌失措,这种感觉在此际陈杨的心目中,甜甜的,蜜蜜的。

望着眼前龙飞凤舞书写着乱世出奸篡的横幅,陈杨一时间陷入迷惘,呢喃道:“苍劲有力却暗含锋针,真是剑走偏锋的好字。”

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陈杨第一时间转身,入眼,是一位瞳孔深陷的老人,这一瞬间的陈杨百感交集,试探道:“外公?”

“孩子,外公这称呼当得,但却不是你亲外公,大哥身在江南,他常说,北京城太吵,居住环境不适合他。”老人慈祥道,深陷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精芒,目光如炬炯炯有神打量着这位在家族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年轻人:“孩子,这些年可苦了你,当年我也算得上言道这孩子的半个师傅,你,像他。”

陈杨目光有些迷茫,但清楚老人不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静静听着,老人不经意掠过一丝疑虑,但很淡,至少陈杨没看到:“言道,是你的父亲。”

陈杨身体不易察觉颤了颤,眼眶有些湿润,三代不得同堂,父母早逝,到头来一老一小偏安一隅不问世事,可惜这份充满悲欢离合的亲情也无法延续至今,甚至吝啬到连名字,都一无所知,为人孙为人子,陈杨失败得紧,但这份孝心,或许并不会招来地下亡故之人的怨言,爷爷、父母,或许这类性质的称呼,远远要比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字,要更引人肺腑。

“恨不恨三外公,至今才让你回来?”老人和蔼道,眸子似是有着千言万语。

“不恨。”陈杨毫不思索道,但至于心中所想,或许也只有心思算不上复杂,却相当深沉的陈杨自己清楚。

“唉,恨与不恨,早已失去了追逐的必要,易玄先生执意抚养你成人,亡故之时也不允许我们带走你,现在看来,孩子,你命该有此一劫,成者鲤鱼跃龙门,败者无颜见爹娘,现在看来,易玄先生目光如炬,给人的感觉,依然那般高深莫测。”老人似是陷入回忆,有些惆怅。

老人口中念叨的易玄老人,陈杨清楚,说得应该就是那座杨柳下坟包的主人,他或许今朝今始都无法理解老人对他寄予的厚望,但却明白老人对他的用心良苦。命运,道玄,这些或许只是封建迷信的代言词,在这个信奉科学的时代里,微不足道,但谁又敢说,玄术,当真是市井欺骗的手段?

至少眼前这位叫杨清艺的老人,更愿意相信陈易玄口中的道统之说。

就在檀香气味浓郁的房间说着悄悄话时,外界已经陷入到空前绝后的哗然之中,当然,这种哗然性的呼声多少有些局限性,想清楚其中内情,与自身所能接触到的层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众人猜测事态会发展到什么阶段之际,李家首先拜访了这幢名满京华的杨家府邸,当李尤帧握着龙头棍进入杨邸时,恰好陈杨与杨清艺结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洽谈,李怡看着昔日这位本该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的苦命人,却急转直下让太多人难以置信,但李怡只是有些感慨,而身旁另一个妩媚到让男人疯狂的女人,却捂着嘴,难以置信。

陈杨微微一怔,一瞬间百感交集,三年已过,没想到再次遇见这个女人,会是以这样一种敌友难辨的身份。

“陈杨?”女人自然而然走了过来,语气清冷,隐隐蕴藏着一股愤怒。

对于女人暗含愤怒的目光,陈杨数次张嘴,却无奈苦笑低头,女人目光复杂,有欢喜,有愤怒,有难以置信,有不可思议,更有庆幸,也有情愫,可惜难以倾囊相述的陈杨仅仅问了句:“她还好吗?”

“好,好得很。”女人冷笑一声,清冷道:“知道吗?三年前,就在你音讯全无的那段时期,她失魂落魄整天像个游魂野鬼,后来,开车时走神撞到花圃,重伤,现在仍躺在病床上,三年了,医生说,如果再过半年,她依然无法醒转,就会成为永远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什么?”陈杨震惊道。

“陈杨,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对于高静当年的决定,我也一直认为她是明智的,但是,想不到你虚伪到这般境地,若不是今天陪爷爷过来,我甚至很难再想起你这副嘴脸!可怜高静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却没想到害她沦落至此的男人,还活得这么潇洒。”这个愤怒的女人,便是李家长女,李国芸。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听我解释。”此刻陈杨最关心的还是高静的安危,但若要得到有用的信息,无疑要从李国芸口中打听,但这个红颜祸水的女人明显对他产生误解,陈杨只好一步步来,这事,急不得。

“我没时间听你解释。”李国芸冷冰冰转身,走到李尤帧身边,平静道:“爷爷,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潇洒的来,潇洒的走,让满屋子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包括李怡。陈杨与李国芸的关系,在场不少人都清楚一二,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偌大的李家,并没有将陈杨的事告诉李国芸,甚至还有意隐瞒,但既然陈杨与杨家拥有这么一层关系,李尤帧也希望借李国芸的关系减轻陈杨对李家的敌意,谁想准备上演一出意外惊喜,却将陈杨这些年的经历隐瞒下来,李尤帧此刻多少有些弄巧成拙的荒唐感。

“她是你的宝贝孙女?”杨清艺笑道。

“对,孝顺,却有些叛逆。”李尤帧端着桌上的茶水,品了一口,望向陈杨,笑道:“小伙子,你好,以前听怡儿提过你。”

陈杨只是笑着应着,却没发表任何看法,因为杨清艺已经说过,北京的事,交给他。

李尤帧似是察觉到什么,扫了眼身旁的满脸严肃的中年人,笑道:“匡柏,北京就这么大,今天东方广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爸爸,这些只是小事,已经处理好了。”李匡柏异常平静,望向陈杨,道:“年轻人,今天的事,我希望到此结束,不会让劳伦斯先生对中国内地产生误解。”

陈杨没想到这个端坐着的中年人知道不少内情,连劳伦斯都能查到,但想起李国芸不为人知的身份,也就释然,看来虎父无犬女,女儿如此,作为父亲的角色,多少也有着斤两:“这事我会跟劳伦斯先生解释,请李叔叔放心。”

“很好,对了,你父亲是谁?我应该认识吧?”李匡柏突然笑眯眯道,这话,也是李尤帧迫切想知道的。

陈杨有些为难,刚准备解释,却被杨清艺拦住,只见这位花甲老人微笑着端起茶杯,用一种平静的腔调,道:“老家伙,这么快就想打听这孩子的底细,是不是急了些?就不怕被吓着?”

“不怕。”李尤帧微微笑道。

“这孩子姓陈,能让这孩子喊一声三外公,你觉得,这孩子的父亲,应该是谁?”杨清艺不愠不火道。

“是他?”李尤帧很聪明,一小会就猜到正主,平静的脸庞终于产生些微动容。

“是他?”李尤帧仅是动容,但李匡柏却豁然起身,望向陈杨的目光充满着不可思议,喃喃道:“很像,我不该看不出来。”

“听说沈阳军区跟成都军区已经有不少人一听说这孩子刚回国就被你们这群老家伙惦记,都卯足劲准备来北京跟你们沟通沟通。”杨清艺神色如常道,但这话听在李尤帧耳旁,无疑是一种潜性的警告。

就在杨清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阳延庆已经在杨俊的引领下悄悄进入客厅,刚好听到这段让他惊讶的话,对于杨家,或许北京的杨邸并不起眼,但谁都清楚,杨家拥有一位上达天听的老人,出入中南海还拥有一道畅通无阻的特授,一群爱新觉罗子孙居住的紫禁城更是那位老人的另类朝堂,作为这位老人家的外孙,想动一动,纯粹是自找麻烦,尤其是双方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矛盾。

但最恐怖的,还是陈家那位已故的老人,他的份量,无异于三朝重臣!先后辅佐毛、周、邓三氏,在北京城中,老一辈人甚至都尊称那位老人为生死人肉白骨的活神仙!

真将事情闹大,北京城起码有一半隐于幕后指点江山的老人,要出面维护这么一位到此刻依然懵懂不知的毛头小子。

杨家的事,阳延庆清楚,陈家的事,阳延庆同样清楚,当年阳家欠那位老人一份恩义,至今难报,即便父亲临死前,依然紧紧握着阳延庆的手,念叨道:“若有缘,一定要请那位老人喝一杯最新鲜的大红袍。”

世人仅知道有人曾替毛姓那位开国人卜卦,最后却没点出那位开国人的戎马一生,但却没人知道,在那段井冈山尚未响彻中国的时候,这位陈抟后人的卜卦者,现如今却只是躺在柳树下一处不起眼的坟包中。

这位传奇式的老人,却罕见的不沽名钓誉,只是深居简出颐养天年,但就是这么一位不显山不显水的老人,即便如新中国满门忠烈的阳家,也要欠上一杯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大红袍!

“陈言道,生了一个好儿子,李家,不再过问任何是非。”李尤帧深深望了眼陈杨,在李怡满脸复杂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间客厅,同时,阳延庆也默不作声离开,原本还略显喧哗的会客厅,很快便陷入到沉寂之中。

良久,杨清艺漠然道:“孩子,还有两个老骨头没来,我们不妨坐一坐,等一等,相信很快他们便会携手而来。”

“好。”陈杨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嘴角不经意,闪过一抹细不可闻的弧度。

第二十三章 那一年,秋水如逝(2)

在李家走后的大概半个小时,三辆黑色凯迪拉克趁着夜幕停在杨邸之外,当管家将一行数人请进会客厅时,陈杨即便见到一些熟面孔,也显得相当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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