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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怨灵-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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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但朱昔好像有些想法。”司空琴朝朱昔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琴感觉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感觉在她心里已经酝酿很多天了。对于朱昔即将说出来的话,她有一种本能的惧怕。

“也算不上什么想法,不过是猜测而已。”朱昔慢慢走过来,坐到刚才他坐着地方。“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场复仇要用‘降灵会’来当开头?”

“不是暗示吗?”欧阳操顺口回答,“对方在暗示我们,这是一场为了死去的人而展开的复仇行动。”

“确实应该有这个意思,但搞不好还有其他的原因。”朱昔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当初听欧阳操叙述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才知道系统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竟然是这么困难。“这个……就是说‘降灵’这两个字,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感觉吗?没有什么联想?”

“若说联想……”司空琴试探着开口,“是不是‘让太叔绯的灵魂降临’的意思?”

“没错。”朱昔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理解他意思的人,感激地看了司空琴一眼。

但司空琴却完全没有心情去体会他这份感激,温暖的桔红色灯光掩饰不了她苍白的脸色。她想她已经有点理解朱昔的意思了。

“等等,我怎么搞不太明白?”欧阳操敏感的发现了司空琴的变化,“这和暗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朱昔收起了笑容,“我们一直以为,‘降灵’这个做法是为太叔绯复仇的那个人想要告诉我们,这是在为太叔绯复仇。但能达到同样目的的手段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降灵?我觉得只有一个解释——‘她’没有别的选择,不降灵,复仇没办法展开。”

“什么意思?”欧阳操觉得脊背有些发紧。

“我们谁都想到过了,只是忘了一个人。一个跟太叔离一样有特异功能,并且对我们充满仇恨的人。”朱昔盯着欧阳操的眼睛,慢慢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太叔绯本人。”

太叔绯本人?你疯了?

欧阳操望着朱昔,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样子。对方也在看着他,没有笑容。

是你自己说她已经死了,现在你又想说是她在报复我们?

“我们一开始把太叔绯排除在外,恐怕根本就是错的。”司空琴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两个男孩的相互注视,“她确实还活着……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想到要找我们复仇?”

“不,阿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认为她确实已经死了。”朱昔斩钉截铁地反驳了司空琴的话,“只是她又复活了,借助‘降灵’这种方式又回到我们身边。”

“不可能!”欧阳操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对面的是个鬼?太荒唐了!”

“没有可能吗?”朱昔平静地看着不知是震惊还是震怒的欧阳操。他忽然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欧阳操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四年前,他们一同埋葬那个秘密的时候。“欧阳,你想想,到目前为止,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解释不了。但假设我们的对手根本就是太叔绯本人的……的鬼魂,那么这些问题一下子都变得好解释了。她认识我们,这点不用说了。可是为什么她能那么准地找到参与降灵的其他人?如果她本身就是个鬼,那么她当然知道是那几个人把她从死亡中召唤回来的。为什么她能几乎在同一时刻干掉相隔甚远的三个人?她本身就有特异功能,再加上她现在又是个鬼……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关于鬼的小说,鬼的移动应该是不受我们所谓的空间限制的。所以她能做到这一点根本不稀奇。再说阿琴害怕她祖母的事情,太叔绯固然知道,但她不一定会告诉太叔离,更不可能告诉给别人。退一步说,就算转述了,也不可能连细节都那么清楚。如果是太叔离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制造幻象恐吓阿琴,阿琴肯定会感觉到不对劲的。但如果是太叔绯在做这些事情,那么就很合理了。而且我看到过她的幻影,欧阳你刚才说过,你也看到过她的幻影。现在想想,那可能并不是用特异功能强加给我们的幻影,而是太叔绯在向我们展示她现在的存在状态。”

我看到的是……太叔绯的灵魂?

“这些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欧阳操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液,“没有证据。”

“我是没有证据。”朱昔坦然地点点头,“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说得不对。不然你来说说,刚才那些问题怎么解释?”

欧阳操没有接话。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准备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仔细凝视着朱昔的眼睛,从左眼到右眼,不放过任何一丝波动。司空琴从侧面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表情,她不知道欧阳操到底在找寻什么,也不想贸然打断他,只能把自己想说的话默默地憋了下去。

“朱昔,这里面好像有一个矛盾。”欧阳操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又一次开口。“如果照你说的,我们的对手是太叔绯的灵魂,那Revival是谁?是她本人吗?如果她能在网上随意活动,想要造出一个用户名和网页就能造出来,那她何必要降灵?干脆直接来找我们不就行了?”

“她需要一个渠道,让她从网络上离开,降临到现实中来。”朱昔明白,欧阳操现在已经动摇了。只是这件事情太有悖于他的理性,一时难以接受。“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阿琴,你怎么看?”欧阳操转向司空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知道。”司空琴的手茫然抚摸着床单,“我不太明白,你们怎么都一口咬定太叔绯一定已经死了?如果我们假设她还活着,一切不都好解释得多了吗?”

“如果她真活着,那就好了。”朱昔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些什么暗示,但司空琴没能明白。“如果她还活着,那我们也用不着这么烦恼了。”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反正现在证明不是太叔离了。”司空琴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也不想再追问。她对这两个男孩都太了解了。除非他们自己想说,否则谁都问不出来。“朱昔说的到底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需要对付的应该是太叔绯,而不是别人。至于到底是人还是鬼,应该要怎么对付,我……听你们的。”

“这其中赌的成分太大了。”欧阳操发现自己已经是这三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反对者,不由得有点发慌,“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如果选择错了,那可能会……”

他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赌博,那么我们现在能下注的地方只有一个。”朱昔的语气里开始带出一丝强迫的味道。“不下注,我们注定输光。下了注,或许还会满赢。”

欧阳操沉默不语。眉头紧皱,看不出来是决定赞同,还是决定反对到底。

“阿琴,”朱昔开始把目光转向司空琴,“我觉得这方面你们女孩子好像比较有经验。要安抚一个带有怨念的鬼魂,应该怎么做?”

“问我?”司空琴略略吃了一惊,“我只是看过一些小说。我记得,好像是应该把鬼魂的怨念解除。要么消除让鬼产生怨念的原因,也就是满足她生前的愿望。要么就是找法师超度……”说到一半,司空琴自己也觉得实在太蠢了,忍不住想要发笑,“这都是些迷信。”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正好是一个迷信的问题。”朱昔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他是想让司空琴觉得不那么尴尬,还是想搞搞笑。

“第一个做不到。”欧阳操突然开口,“我们不知道她生前的愿望是什么。”

不,欧阳,你并非不知道。你跟我一样很清楚。只是你不愿说出来。

朱昔感激地看了欧阳操一眼。后者轻轻地点点头。

“找法师肯定不行,我不相信那些江湖骗子。”欧阳操下意识地用左手撑着脑袋,“阿琴,还有别的方法吗?”

“还有就是要把遗骸挖出来,换一个比较好的地方重新安葬,然后再做法事。”司空琴勉强笑笑,“这个恐怕也行不通。我们根本不知道太叔绯的尸体到底在哪儿。”

“是啊。”欧阳操小声叹息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朱昔。

“……我去买车票。”朱昔突然没有来由地站了起来,“我们回小镇去。在那里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什么?要回去?

司空琴惊讶地看着朱昔。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不情愿的意思已经表露在脸上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欧阳操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买票。”

等等,欧阳,你怎么也……你们难道不觉得回小镇很可怕吗?你们不是都不想回去吗?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这么一致?何况那里能有什么线索?

司空琴轮番看着他们两个,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琴,你若不想回去,可以不去。”欧阳操敏感的发现了司空琴的不安,“我们两个就够了。”

你们两个就够了?你们是不是……不希望我去?为什么?因为我是个包袱?还是因为你们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你们两个曾经作了什么?为什么你们经常用目光交流?你们在隐藏什么?

我……想知道。

司空琴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也一起去吧。我觉得我可能起一点作用。”

第十五章 在你的世界中徘徊

八月十一日,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机场里的人竟然不少。都是些带着孩子的家长,或者是三五成群的中学或大学学生,显然是趁着假期到处旅游的。大厅里很喧闹,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喜悦的神色,只有司空琴一脸阴霾,低头坐在休息椅上,玩弄着刚才在外面拿到的旅馆订房卡和登机卡。

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用处,这点我很清楚。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喧闹声从四面八方朝她挤压过来,让她觉得很难受。

四年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他们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也许时光真的起了作用,四年后的今天,我们有了各自不同的经历,也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互相信赖了。

可是,他们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告诉了我又能怎么样?他们害怕我会因此而改变对他们的看法?还是害怕我会背叛他们,给他们造成伤害?像当年太叔绯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样?

太傻了,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曾经背叛了太叔绯,但我绝对不会背叛他们。因为他们跟太叔绯不一样……就算朱昔不明白,欧阳也应该明白的。

我真心希望他能明白。

机场的厕所很干净。没有窗户,亮着日光灯。朱昔和欧阳操的脸在这种灯光下都显出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对不起,欧阳。我在电话里说得太过分了。这种时候你确实应该留在你妈妈身边的。”

“没什么,现在是紧要关头,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你不是也离开你妹妹,到这儿来了吗?”欧阳操理解地笑笑。朱昔仔细捕捉着他表情上每一点变化,试图理解他真正的想法。欧阳操所说的话经常不是真心的,这点朱昔早就知道。“好几年没见到你妹妹了,她还好吗?”

“还可以,只是没什么朋友。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她好像太孤独了。”朱昔随口说,“尤其是爸爸给她也买了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以后,她更不愿意跟同龄人交往,只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玩电脑。”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那个心理上的,现在好了吗?”

“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我也不敢问。”朱昔并不喜欢这个话题。欧阳操应该知道朱丽的情况,这个问题应该朱昔一个人悄悄地去解决,别人根本没有询问的权利。“你妈妈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欧阳操似乎感觉到了朱昔对他的反击,有点歉意地转开了目光。

谈话暂时中断了。朱昔扔掉烟头,重新点了一支。

“阿琴也要跟去,这样行吗?”欧阳操摘下眼镜,揉揉眼睛。香烟的味道不住钻进他的鼻子,和厕所消毒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他眼睛刺痛。“搞不好她会发现的。我觉得她似乎觉察到什么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现在还想不出来。”欧阳操重新把眼镜戴回去,“我们要是半路把她甩开,她肯定会更加怀疑。”

“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朱昔避开欧阳操的脸,吐了一口烟,“她会跟我们过不去?”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现在大家都面临危难,应该能和舟共济,事情过后她甚至也可能会继续保守秘密。不过,如果事情真相突然摆在眼前,她肯定受不了,她的正义感比我们都强。”欧阳操烦恼地转动着眼珠,找不到任何可以给他启发的事物。“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把阿琴也找来的。”

“要这么说的话,最初犯错的是我。”朱昔弹弹烟灰,他的眼睛凝住在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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