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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三国之北地枭雄-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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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认为前几日繁安亭贼乱,绝对不是寻常之事,外界皆知徐无今岁备盗大下功夫,哪里还有不识时务的毛贼胆敢来自寻死路?更何况,繁安亭一案是王政受牛海指使,王政与昔日令支县胡贼犯境有关,牛海又是妄图行刺他本人的重要嫌疑人,这就愈发能够推定此举根本不是在劫掠乡镇,定然是别有所图。
    他的推测,极有可能是贼人声东击西之计,就如同当日太守府遭劫那样。而事隔不到三天的时间,令支县便传来了流寇的消息,实在很难让人不牵扯到这件事上面来。至于为什么要向令支县下手,他一时半会儿无从知晓,也许有特别原因,也许没有特别原因。
    然而,这些推测,他是没有办法直接告诉祖父,不过自己仍然有另外一个更切实际的猜测。于是,他从容不迫的回答道:“此次向令支县而来的流寇,据说是始于迁安县,一路往西而来。令支县再往西便是我徐无县,而我徐无县义勇八百之势,谅这些流寇也不敢来犯。也因此,这些流寇离了令支县之后,只能一路往南徙移至乐亭县。”
    祖举略作思索,似乎有几分醒悟,他说道:“乐亭乃辽西郡郡治,此处必已有重兵拱卫,流寇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祖昭微微一笑道:“阿公说的极是,但这只是其一。就算这股流寇胆敢侵犯乐亭县,但令支距乐亭足有两百四十余里的路途,换言之,这股流寇最起码要在令支县勒取足够维持两百四十里脚程的口粮。以令支县的情况,只怕他们必是给不了这么多粮食。”
    祖举欣然点了点头,恍然的笑道:“昭儿,你果然分析的有理。有你这般聪慧,真正是我祖家之大幸。”
    祖昭谦逊道:“孙儿只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祖举道:“你也无需过分谦逊。总之,此事你着手去办,但凡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阿公我商量,阿公我一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
    祖昭欠身施礼道:“多谢阿公成全。”
    当晚,祖昭先找到祖季、祖成二人,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想法。
    祖季对王县君很是愤怒,大大咧咧的骂了许久,最终却也没说不去。
    祖成倒是有一些顾虑,上次同样是前往令支县讨贼,轰轰烈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尽管引起了州府和车骑将军的注意,然则这些达官显贵们顶多也只是派人来慰问了一番。而为了那此讨贼,祖家折损了十多名子弟,不可不谓是吃力不讨好。
    祖昭向祖成说了一些大道理,又鼓吹了一下男儿志在四方的言论,几乎未曾多困难便说服了祖成。他二人明日一早就开始点齐人马,这支人马务必随时待命,只等自己命令,便立刻赶赴令支县。他必须先等到令支县田宪那边真正能做好周全准备,方才会带队驰援,虽说要建功立业,然则也不能任意消耗祖家的生力力量。
    在跟祖季、祖成二人告别前,祖昭专门问了一句:“韩义公最近如何?”
    祖季最是钦佩韩当,当即说道:“昨天他还在后院出现过,不过今早我去他的厢房找他,他却不在。问其他人说,好像是不声不响出门了。也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祖昭对韩当来无影去无踪并没有感到生气,他深知韩当是一个坦荡利落之人,绝不会拘于小节,也因此这番“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算是我行我素那般失礼。他之所以提到韩当,不为其他,韩当是令支县人,家中尚年事已高的亲人,此次流寇来犯,韩当或多或少会有担忧之处,自己是想先把驰援令支的计划告诉其,以免其太过耿怀。
    回到居院,祖昭立刻准备书信,撰写寄给田宪的信函。为了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他首先便要求田宪暂时保密,其次也没有太过详尽的告知自己的计划,大多是一笔带过,仅仅是让田宪心中有个数。更重要的,则是希望田宪能够按照他的吩咐,预先做好一些准备。
    次日一早,祖昭便将信函交给吴阳带往令支。



第94章,令支之乱
    通常来说,能在北地混出名堂的盗贼多多少少是有三、两分能耐的。
    北方人大多尚武,民风彪悍,连年与胡马碰撞、对抗,骨子里岂能没有热血。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站稳脚跟,着实是需要一些手腕。
    身为右北平郡与辽西郡交界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牛海时常将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一方面笼络人心,一方面彰显个人地位。不得不说,趁着当今紊乱的世道,他在两郡交界之处算是有了立足的能耐,手下百十来号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弟兄,好歹每天都能有口饭吃,时不时甚至还能喝上几口酒。
    能养得起这么多人,不仅牛海感到自鸣得意,毕竟他做了一件连官府都做不了的事,就连他的一众手下们同样感到安心,老老实实过日子永远是没有日子可过。
    最让牛海感到得意的,恐怕还得算是他得了“北地狼”这个外号,有外号的盗贼跟没外号的盗贼显然是两个档次,前者所代表的含义俨然是一种成功的象征。而事实上,他最开始的外号并不是“北地狼”这般霸气,至于那个让自己很不满意的外号,很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在一番刻意安排之后,方才有了这样一个心仪的称号。
    这些都算是陈年往事,而就在月前,牛海又迎来了他人生十分得意的际遇。
    不得不说,他对这次际遇甚为看重,因为自己极有可能通过这次际遇彻底摆脱“盗贼”的身份,堂堂正正成为一方霸王。按照他的理解,这就是自己攀登另外一个事业高峰的大好时机,因而从一开始,自己便丝毫不敢松懈,事无巨细都要安排的妥妥帖帖。
    就在一个月前,一个神秘人带着一包黄金通过在镇子上的接头人找到了牛海。
    不单单是牛海的一帮手下,就连牛海本人也极少见过亮闪闪的黄金。北地时不时都会遭到胡人侵袭,又兼之地广人稀,到底不如中原地区那般富庶。牛海等人活跃的地方已经成了万众瞩目的高危地区,往来商行多是结伴,而落单者又岂会将黄金这般贵重之物带在身上?
    对于这个神秘人如此大度的将黄金当做见面礼,牛海已然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以及对方身后所代表的权势地位。这点头脑,他必然是有的,否则岂能混到今时今日?
    神秘人没有自报家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透露,只说出委托牛海办一件杀人越货之事,事成之后再赠黄金五千。只可惜,能值黄金五千的货色,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连牛海本人业已听说了“龙城飞将”祖昭的大名,果然是少年英雄之风采。
    正因为如此,他方才先集结了一帮“乌合之众”先去试探了一番,结果与自己所料一样,这五千黄金的确不是那么好收入囊中。好在,神秘人很快又派人送来一笔钱财,虽然远没有五千黄金那么庞大,但多少是一笔收入。而这次他的任务就是遵照神秘人拟好的计划,向令支县发动一次袭击,最好能一举攻下县府。
    进攻县城这种胆大妄为之举,换作以往牛海是想都不敢想,但是在听完神秘人拟定的计划之后,他立刻又觉得此事未必不能成。更何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纵然他是草寇,也得讲几分江湖道义,否则一旦传出去,自己以后还如何立足?
    此时此刻,牛海正骑在马背上,带着一众手下慢悠悠的由西向东北方向走着。他座下的这匹马,是许久之前劫掠时弄到手的,只可惜好端端的一匹北地良马,却因为颠簸流离外加没有好的饲料喂养,如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他的想法那就是再过一些时日,便将这匹“老马”宰掉打打牙祭。这是他的一贯做法。
    起起伏伏的丘陵和林地,地面上厚厚的积雪映着树枝张牙舞爪似的光影。
    身后,百十多人懒懒散散的跟着,颇显出不耐烦和困累之态。
    这些过着刀口上添血日子的盗贼们也都算是老手,可正因为他们是老手,所以才知道其实这种生活根本不像外界所以为的那么危险。他们的头领牛海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对每一次行动都做过充足的判定,绝不会贸然像一些庞大的商队下手。既然如此,只是偶尔寻一些软柿子捏一捏,但凡碰了照面,这些软柿子哪里会抵抗?
    久而久之,倒真是有了一种安逸的错觉。
    刚翻过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前面茂林渐密。
    这时,从后方队伍中小跑着来了一个精瘦的汉子。隔着老远就向牛海喊道:“大,大当家,来消息了,阳山来消息了。”
    牛海勒住缰绳,转回过身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燕老三回来了?”
    那精瘦的汉子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三爷就在后面歇着,让俺先来跟大当家的把话说一说。刘安那边,已经招呼那些流民们往令支县城方向去了,说是今天晚上就会到县城外,按照事先约定,今晚他们就会在城外闹事。”
    牛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就让他们先闹上一阵,今晚我们便趁火抢劫。哦,对了,老三说了刘安那边统共有多少人了么?”
    精瘦的汉子答道:“到今天,已经快有四百余人了。刘安那边还找了很多家伙发给流民,大多是铁的,也不知道这厮是从哪里弄来的。”
    牛海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他自是有办法的,用不着咱们多管。反正咱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要是今晚能打进城里去,嘿嘿,明天我就当令支的县老爷,这旗号只要立出来,咱们就算是响应了昌城县那边。嘿嘿,老子我明日也要好好威风一番。”
    精瘦的汉子连忙附和着笑道:“大当家威武非凡,威武非凡。到时候大当家可一定要好好提携提携小的们呢。”
    牛海像模像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精瘦汉子,一阵寻思,眼珠子转了转,最后似是盖棺定论一般说道:“猴九,念你往日有功,我就升你当县府的五当家,就这么定了。”
    名叫猴九的瘦子听了,欣喜不已,忙答应谢道:“多谢大当家,多谢大当家。”
    牛海得意洋洋,说道:“嗯,今晚抄家伙,你可要干的卖力一些。就算大当家我抬举你,你也要拿出本事让兄弟们服你,明白吗?”
    猴九郑重其事说道:“大当家放心,俺一定不负大当家所望。”
    这伙山贼队伍继续向前行进,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到了八里铺的地界。
    为了避人耳目,牛海让队伍绕道而行。初春北方的一片冰雪盖地,纵然百十来人光天化日之下浩浩荡荡行进,其实也不会那么容易叫人发现。如今令支县岌岌可危,又正值备盗时期,天寒地冻,哪里还会有闲杂人等胆敢在户外转悠?牛海也全然没有派人在前面探路,又或者安排在四周戒备的意识,纯粹只是凭借个人多年的经验,选择一条可靠的路途罢了。
    就在这些盗贼零零散散经过八里铺,渐渐消失在往令支县县城方向的一片白雪皑皑林地之中,这时,靠近八里铺镇子一边的土丘上,忽地鼓起一堆雪包。乍得一看,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从厚厚积雪下面要涌出来,着实诡异至极。
    然而,很快,雪包破裂,从中竟站出一个身影。
    此人全身上下,一袭白色,连帽披肩裹着外身,内里是一件罩衣,而透过罩衣的领口,同样能看到罩衣下面是一件皮甲。他半蹲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已经走远的盗贼队伍,直到彻底看不到人影之后,方才完全站起身来,快步向八里铺镇子上跑去。



第95章,兵临城下
    令支县县城东城门,已是入夜时分,无论城内还是城外,原本应该处于一片清静寂寥,然而偏偏在今天注定是不能如常。城内虽然一片黑灯瞎火,然而大街小巷却有各式各样的动静,一队队义兵东奔西跑,许多老百姓正在加固门窗,幽巷深处少不了被惊吵的犬类吠声不止,为这动荡的时刻更添几分焦躁的氛围。
    就在东城门外,火光处处,人声鼎沸。
    傍晚时分,从阳山游荡到此的流寇队伍,已经占领了东城外的官道、驿站和市集,许多东城郊外的村庄、镇子全然放佛遭到蝗虫过境一般,能抢的全被抢走,能毁的也尽数被毁,留下的只剩下一片狼藉。
    早在下午时,不少城外百姓避难至城南。有亲戚尚能依托的,这会儿多多少少能松一口气。而无家可归者只能蜷缩在街头巷陌,希冀着这场劫难能够早点过去,最好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城外流寇退去,他们能够出城回家,哪怕家园被毁坏的不成样子,只要还有寸砖片瓦容身,一切都会重新好起来的。
    令支县王县君从牛车里走出来,在十多名甲胄卫士的护卫之下,步履慌张的登上东城门城楼。城楼之上,县府役兵和今岁备盗的义勇无不神色严峻的躲在城垛之后,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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