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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陛下何弃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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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祺华宫偏殿
    梦晶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侧脸,那美艳无方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与平日里并无甚差别,却是让她心头惴惴不安。
    “娘娘,您。。。。。。不生气?”
    方浣只着了一身曳地飞鸟描花红裙,颜色很是张扬夺目。头上环佩除去,只余了一只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极是简单的装束却依旧华贵万千。她翻着从敬事房拿来的行房册,只见最近几日都写着林充容之名。
    方浣轻笑一声,把册子放在一旁:“本宫有什么可生气的。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宫看中她的机灵,却是没想到她有今日的造化。不过这也好,她越得宠,对本宫也越是有好处。”
    “可是娘娘,万一这林充容得势了,就忘了娘娘。。。。。。。”
    方浣掩着唇笑出了声:“本宫既然能放下心来用她,自然是因为本宫有法子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林鸢家世不好,又是庶出,就算是一时得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她那么会算计,自然是懂得这一点,到头来还是要牢牢地靠着本宫这棵大树。”
    梦晶笑言道:“娘娘睿智,那咱们如今。。。。。。”
    “既然有人出头,那咱们就好好看戏便好。”方浣敛下眼眸,在梦晶看不到的地方笑容有些苦涩:“没想到有一日,我也要借着其他的女人去争宠了。”
    梦晶默然,轻步退到一侧。
    她是跟着方浣从并州嫁到宫中来的,自家小姐的脾性梦晶算是了解的。方浣虽然是敦敬候唯一的女儿,但是却也身不由己的进了宫。梦晶眼睁睁看着豆蔻年华的方浣褪去稚嫩与怜惜,一步步成为一个为了恩宠不折手段的深宫妇人。
    可是方浣再是不折手段也从未这般借着别的妃嫔的手去争宠,梦晶知道,方浣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女人来说,时间最是留不住。任她什么花也终有凋有谢,再是美艳无方的人也终究会有年华老去的一天。新一批的御妻即将入宫,其中不乏李澜等炙手可热之人。方浣深知自己在宫中培养势力才是最要紧,便趁着新人还未入宫及早拉人入账,首先的人选便是林鸢。
    林鸢出身不高,较之旁人更容易掌控。再加上她颇有心计,亦是能巩固方浣在宫中的地位。
    。。。。。。
    半晌方浣都没再出声,只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梦晶抿了抿唇,也随之沉默。
    窗外,一只白色羽毛的鸟儿飞过,叫声清脆悦耳。它展着双翅,不一会儿便飞出了视线之内。
    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又是一日光景。
    **
    御花园
    吃过午膳之后宋绮罗便到兰梓轩找许追出来散散步,许追已经多日未见到宋绮罗了,正想着好吃了饭消消食,便跟着她一道出来了。
    御湖中莲花开的正好,粉嫩透白,一朵连着一朵开在偌大的莲叶之上,亭亭玉立,出水嫣然。正所谓“接天连日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说的便是此情此景了。
    许追称病已经许久不出来了,今日出来走走觉得整个人像是换了气一般的清爽。再看着开的极美的莲花,舒心的连眉眼都带着笑意。宋绮罗看在眼里不由得笑道:“要不是我叫你出来,还不知道你要在兰梓轩里面躲多久。你也是能忍的,换做是我,定是闷不过三日便要出门的。”
    许追讪讪一笑:“绮罗喜欢热闹,我却是喜欢清静。白日在宫里看看书写写字,黄昏时叫下人搬着竹椅在梨树下看看落日,倒也不会闷着。”
    “你这性子,还真是好。这宫中这么许多妃嫔,皎皎可称得上是最为清闲的了。”
    两人说笑着,走到了御花园的揽月亭坐下。这揽月亭内常备着时新瓜果,夏日里皆是用冰碗冰镇好,每隔半日来人换一次。刚过晌午,这冰碗便是新换的,宋绮罗拿着小签子扎着一块香瓜递给许追,自己又扎了一块送入嘴里。
    “唔;可真甜。走了这么许久,正好渴了。”
    许追咽下口中的香瓜,只觉得通体凉爽,点点头道:“也不知道这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倒是精妙。”
    “是父皇。”宋绮罗接口:“母后在的时候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四处闲逛,有时候逛得久了就觉得渴的厉害,可是四处又没有水只得忍了。父皇心疼母后,便想了这个法子。”
    先帝对先皇后的宠溺倒是可以载入史册,先皇后是有福的,能得先帝一心一意,宠溺无边。这样的良人,又是这样的身份,不由得让人羡慕。
    许追暗自叹着,又是觉得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提起先帝先皇后的,我。。。。。。。。”
    宋绮罗轻笑一声,挥挥手打断了她:“没事没事,提起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宋绮罗差点说露嘴,见许追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眨眨眼又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宗好笑的事。这冰碗每半日就要换一次,冰在夏日里又是极其难得的东西,因此那时朝中很多大臣纷纷上书让父皇取消这一举措。”
    许追正听到兴头上,宋绮罗却是停了下来,视线一转。许追有些心急:“然后怎么了?”
    “然后父皇便说道:‘朕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现在如是,将来亦如是。朕在这一项上已经为国库剩下一大笔的开销,用这十分之一都不及的钱财为了皇后做些事又有什么可容你们置喙的?’”
    清冷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许追脊背一僵,急忙站起来回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宋衍琮瞧了她一眼:“平身吧!”
    许追直起身子,瞧见宋衍琮身边还有一人,眼眸微微上挑,手中拿着一把面扇,正是近日来极是得宠的林鸢。
    许追眼神一滞,徐徐施了一礼:“嫔妾见过林充容。”
    这是许追自林鸢晋封之后头一遭看见她,礼数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有许久没见许充媛了呢!贤妃宫中每三日的请安许充媛都不曾到,却在这御花园碰上了,这么一瞧倒是亲切的很。”
    许追柳眉一皱,暗道了一声麻烦。
    宋绮罗依旧坐着,看着许追依旧在弓着身子行礼很是难受。她对林鸢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好感,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心计,如今居然把这心眼儿耍到她面前了,简直不能忍。
    “你。。。。。。。”宋绮罗正要拍桌而起力挽狂澜之际,许追却是直起了身子,朝着林鸢道:“嫔妾前些日子伤了腿,不能长久的屈膝。林充容宽厚待人,想来定是不会怪罪嫔妾的,嫔妾便自作主张起身了。”
    林鸢歪着头似是不相信:“许充媛何时伤了腿?我怎么不知。”
    许追默了默,宽大的袖子里双手食指搅了搅,微微侧过身子朝向宋衍琮。她大着胆子看着他,杏眸清澈,无波无澜。像是万千青山环绕之下那一汪平静的潭水,没有海水那般波澜壮阔,没有溪水那般欢快洒脱,就只那么静静的安居一隅,却让人没来由的心神激荡。
    宋衍琮被她这般的目光看的喉头一紧,就听见她说道:“那日臣妾在暖熙阁伤到的时候碰巧陛下也在一旁,陛下可还记得吗?”
    暖熙阁对应了许府,腿对应了屁股。。。。。。。。
    宋衍琮回想起那日在许府的种种,她缠在他身上的双臂,她贴在他额头上的唇。。。。。。。发紧的喉咙突地像是被大水冲了一般,又能愉快的说话了。
    “朕当然记得,朕还记得当时许充媛腿上筋错了位,事出紧急,朕便亲自给许充媛正了筋。”
    许追:“。。。。。。。”
    宋绮罗自是知道七夕那晚宋衍琮带着许追出了宫,过后宋衍琮也知会了她,对外便说许追那晚在暖熙阁住的,圆上这个谎儿。可她却是不知这两人到底是去了哪儿,明泉这次一改常态死咬着不肯松口,宋绮罗哀叹,明知道秘密就在眼前却不知道的滋味真是不好啊!

☆、第47章 秀秀恩爱

第47章秀秀恩爱
    宋衍琮看着状似无言以对的许追,高深莫测的勾唇一笑:“许充媛怎么愣住了?可是对朕所说的有什么异议?”
    许追:“。。。。。。臣妾不敢。陛下所说,都是事实。”
    “那便好。”宋衍琮点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伸手递到林鸢的面前,目光温柔道:“站得久了当心腿疼,随朕坐吧!”
    林鸢闻言收回还放在许追身上的目光,纤纤玉手搭上,被宋衍琮握住。两人目光相接,林鸢娇笑着:“多谢陛下。”
    那两人坐下,许追还抿着唇站在原地。宋绮罗柳眉竖起看着宋衍琮百般宠溺的喂着林鸢水果,林鸢亦是如此这般。两人一脸笑意的互相喂着,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哼!狗男/女!
    宋绮罗轻哼出声,转过头冲着许追招了招手:“皎皎你过来坐吧!留着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怪难受的。”
    林鸢用小木签子扎一颗葡萄的手一顿:“公主这是何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充容,公主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可陛下还坐在一旁,公主还说着这般无礼的说辞,怕是大不敬呢!”
    宋绮罗“嗯”了一声:“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言罢,站起身子走到许追身边,拉着默不作语的许追过来,强压着她坐下之后,自己才又坐了回去。
    林鸢见宋绮罗自顾自的行动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不满,眼珠一转又道:“公主既然说了我说的对,那为何还要让许充媛坐下呢?陛下还未多语公主就这样,怕是欠妥当呢!”
    许追在后宫之中一向是行事稳妥,少和人来往,在她眼里很少有一个人会让她觉得厌烦。崔婕妤虽然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但许追只觉得她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只有这位曾经的林嫔,现在的林充容,着实是让许追不喜欢。所以她刚才才会一番常态的反唇相讥,可过后她便有些懊悔。如今她是充容,位分在她之上。陛下又如此的宠爱于她,若是真的与林鸢交恶,对于她自身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她之后才会一直沉默,只想远远的避开她的锋芒。
    可是眼下,林鸢居然句句话针对宋绮罗而来。每句话看似轻柔无比,实则暗藏机锋。
    许追在宽袖下搅动的手指一扣,抬起脸道:“公主和陛下乃是一母同胞,自是最了解陛下的心性。臣妾的腿得了陛下的医治才有好转,若是长久的站着对腿伤自然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如果还没好利索就又加重了伤势,岂不是让陛下的辛苦尽数作废了?公主爱兄之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故而才自作主张让臣妾坐下的。因为公主殿下知道,陛下也是这般想的。陛下并未责怪臣妾未经恩准便坐下,从中也可见一二。”
    话音一落,许追只觉得另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在她身上。许追挺直了脊背,面色依旧。
    宋衍琮单指扣了扣汉白玉石的桌面,只觉得心下震惊。
    许追在他的面前只有两种状态,一是装傻,二是真傻。宋衍琮曾经在夜深人静之时深刻的分析了这两种状态,前者大概是许追对于他的话不敢苟同,但是迫于他皇上的威势不得不低头说一些违心的话。后者。。。。。。。。便是每一次他想要跟她有所亲近,许追都会十分煞风景的做一些事,力求每一件事都会戳的我们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分分钟血流成河。
    宋衍琮黑眸闪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人。素白色的轻纱长裙,胸口处挖空,露出白皙的脖颈。头发挽了一个单螺髻,只在一侧上簪了一朵白玉雕刻而成的穿枝梨花珠花。她坐的直直的,目光中毫无惧色。回想着她刚刚掷地有声又经得起推敲的话语,宋衍琮震惊之余又有些心潮澎湃。
    这才是他的许追。
    和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伶牙俐齿的模样不差分毫,甚至更有长进。
    多少个日日夜夜,宋衍琮都能想起那时候的她。
    人便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是那日阳光正好,梨树之下她的脸庞略显生涩。有人叫了她,她回头脆生生的应道。宋衍琮急忙躲到一旁,只觉得她的声音就那般随着花香一起入梦。
    之后鬼使神差的,他随着她一起去了刑部的大牢。宋衍琮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顺利的藏在了审讯室旁边的一间牢房里。听着她帮着其父许颂审讯犯人时那舌灿莲花般的话语,他在暗处无声地笑了。
    “许、追。。。。。。”
    在心中暗自的喊着她的名字,即使在潮湿昏暗的牢房之中,宋衍琮都觉得像是身在幻境之中。
    在过去的那十八年里,他曾经无数次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梦中大朵大朵的梨花并未长在树上,而是如一人高的山茶花一般,铺了一地的花海。他站在花海的一侧,只能听见风声,花落声。只能看见青草,白梨花,还有站在花海另一侧那个模糊到看不清的身影。
    在这一刻,耳畔依旧环绕着她的声音,宋衍琮只觉得梦境中的梨花花海忽地向两旁急速撤退,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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