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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重生反攻路-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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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好像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然后他就开始哭叫。老奴急着去抱小世子,可是……”

125诡异的盗贼

“可是他就抓伤了你,是吗?”苍苍接上她的话,跨步进去。

地上散布着碎瓷片和水渍,她要很小心才能不踩到滑到,好在这本是她的卧室,她很熟悉,转过装饰性的屏风便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殷晚小小的躺在床上,口中乱喊,手脚并用不停挣扎,整个人形同疯癫。沈秋沈平两个死死压着他,可尽管如此还是险些压不住。两人之一还将手塞进他嘴里以防他咬伤自己,此时已被咬得鲜血淋漓。

齐行山跪在床边,严肃至极地向殷晚脑部施针,大概太过紧张,他头上汗水跟雨洒下一般,脸孔惨白如纸,脖子上的刀疤却紫的发黑。

而高川,他脸上那半边面具带歪了,大概是刚才被殷晚打的,露出那下面的少许皮肤,是疤痕鼓起纵横骇人的。他丝毫不觉察,站在床边瞪着殷晚,整个人紧绷到发抖,如同随时会断裂的弓。

而古嬷嬷血泪纵横,跪在地上急声交代情况。这是必须说明的,好让医治者心里有个大概的印象,好对症治疗。

苍苍的声音一响起,高川和古嬷嬷都转头看过来。高川双眼通红,仿佛要吃人一般,搭配着伤脸十分吓人,苍苍知道他并非针对自己,只当没看到,低头看古嬷嬷的脸。

刚才远远看着就觉得她这血流得未免太多,这时近距离一看,果然发现她脸上的抓痕共有三道,很窄很短,的确像是小孩子的手指造成的,可道道深可见骨,却又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力气。

苍苍觉得就是自己一个大人也无法造成这样的伤痕。

古嬷嬷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老奴想去抱小世子。他扬手就这么抓下来,以前他不会的,前两日夜里虽然也闹,但不会这样凶的。”

苍苍点点头,转头问进来的未名:“怎么看?”

未名不用特别地用眼睛看就知道殷晚状态很奇怪了。他没有立即回答,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到殷晚身上,并没有急着做什么。

这时齐行山急叫:“没办法镇定!”

几个人立即走上去。

只见殷晚颅顶、额头以及两鬓都扎着几根银针,这是齐行山想让他镇定下来,结果他照样踢弹。“啊啊啊”嚎叫不止。最诡异的是他做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紧闭的,稚嫩而削瘦的脸部涨得发青,肌肉扭曲紧皱。

“啊!”他忽然一脚提到抓着她双脚的沈秋肚子上。沈秋吃痛不住,让他得了隙猛挣起来。高川立即代替她,入手的力道让他大惊失色:“小世子的力量越来越强了,齐行山!”

齐行山行医多年可也从未见过这种症状,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做。未名看着忽然说:“先把他弄晕,否则这么消耗下去他会力竭而亡。”

几个人都是一震,齐行山即刻还想施针,可是又怕一针下去太猛伤到殷晚。银针空举着,冷不防殷晚一胳膊甩来,他撤得太急反而刺到自己。

看着这一团的混乱。未名摇摇头,伸手拎住齐行山的后领将他提开一些,轮椅仿佛能自动行走一般来到床边。看了看殷晚,左手一扬,他头上的银针全部脱飞,齐齐刺进床头雕花木板,叮叮作响。

继而他无视殷晚的挣扎。探手指尖贴于其耳后,也不见他做什么。殷晚的动作便忽地小下来,力度和喊叫越来越弱,脸上的扭曲也逐渐散去,接着他头一歪软软地昏睡过去。

极闹的室内蓦地安静下来,喘息声此起彼伏,人们好像打了一场大战,又是虚脱又是恍惚,都怔怔的,忽然古嬷嬷叩叩叩地磕起头来:“多谢高人!多谢高人救了我家世子。”

未名驱动轮椅避了避,可紧接着齐行山与沈秋沈平两人也跪倒下来,就连高川在回神之后,也一整面具衣襟,双膝跪地,端端正正地拜下:“多谢未名先生出手相救。”

房间就这么大,未名避无可避,索性在那里不动,但脸上淡淡的,声调也淡淡的:“我并未做什么,只是让他陷入昏睡而已,他症状未除,你们有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治好他。”

这话又说得他们神色一变,刚刚平息的惊惧又上来了。

是啊,没有根除症结,接下去再发生刚才的事可怎么办?

他们对视一眼陆续起来,高川交代外面再进来几个人照顾殷晚收拾房间,让古嬷嬷三人下去收拾伤口,他和齐行山则跟着未名来到外间。

刚才事发紧急,屋里一直保持着殷晚睡觉时的光亮,未免昏暗了些,这时底下的人加了好些蜡烛,人们的视野才亮堂起来,能将彼此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高川做出恳切的求助姿态,问未名:“依先生看,世子到底怎么了?”

未名不答,低低搭着眼帘,齐行山还以为他在思索,可高川蓦地记起他的性子,面色一苦,转而看向苍苍。

他之前是见过未名的,他这幅样子与其说不知道答案,倒不如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于不相干的人,他是吝于多说一个字的。而刚才之所以参与进来,只怕是看在慕苍苍的份上。

苍苍也正在思考,被高川一看,怔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不过她又有些好笑。高川对谁都是冷冰冰不予理会的,好像顶着张冰雕脸,这时能露出求助的目光,也是给殷晚吓怕了。

她看看未名,咳了一声,正色说道:“我记得白天高龙将军跟我说过一件事,就是当夜开山爵府遭贼人入侵时的情形,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高川将军,你能再给我详细说一说吗?”

高川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但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小世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起源于前天夜里,若只是无意间看到贼人自尽而受到惊吓,反应决不会这么大,那时候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而只有找到根源是什么,才能找出解决的途径。

他迅速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那是前天晚上,大概亥时末(晚上11点),我一直住在小世子隔壁房间,忽然听到外边有脚步声——虽然夜间府中会有侍卫巡逻经过,但不会刻意压敛声息,而那脚步声却分明很鬼祟。我立时警醒,赶出去便看到世子窗外伏着一个黑影。他看到我转身就跑,我拦住他往外院引,一边招呼府中暗卫,可那人就在快出院的时候不知道对自己做了什么,惨笑了两声,然后……”

“然后他就死了?”苍苍奇怪地问。

“他是死了,可是死亡的方式……”高川摇摇头,难得现出一抹骇色,“是整个身体突然从中间爆裂开。”

“啊……”苍苍低呼一声,惹得未名立即看向她,她也觉得自己反应过了些,镇定须臾还是不大确定地问,“是整个人炸开了?而不是使了障眼法逃掉了?”

高川点头:“一转眼就只剩下骨渣肉末,绝对死透了。那时正好世子的窗户被风吹开,他正是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就一直不对劲,我们都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苍苍小小打了个寒噤,后颈泛起鸡皮疙瘩。别说是殷晚,就算是她看到那种场景也会吃不好睡不着留下阴影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阴影未免太大了。而且人在极度恐惧中力气会越变越大完全超过正常水准的吗?

她冷静下来,想了想问未名:“一个人可以使自己炸开吗?有这种武功?”

未名略一思索:“不过是自尽的方式之一,只要功力足够,可以,不过,”他看看高川,“功力到那个境界的人,颠覆开山爵府亦不过反手之事。”

也就是说,根本没必要自尽,总不可能为了吓唬一个孩子就把自己杀死一回。

高川被未名说得有些惭愧,低声道:“的确,我们的防卫对于真正的高手形同虚设,而根据当时交手的情况来看,那人功夫并不高明,如果不是撑不住我想他也不会那么早自尽。后来我们几人分析过,觉得从那人的步法身形来看,多半是个从事偷盗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他能悄无声息地摸进府中而不被察觉。”

苍苍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听说这世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窃贼大盗,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绝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问题也就来了。一个盗贼,放着可能藏宝的库房啊书房啊不去,跑到一个孩子房间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他难道不知道那里是守卫最森严的吗?

再者,他为何要急匆匆地赴死,还把自己弄成渣,这明显是不想留下半点线索。

最后,一个武功不怎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才能使自己死得那般出奇?

若能解决这几个疑问,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殷晚的问题也就明了了。

“可是要查清楚这些,是需要时间的,我们等得起,但殷晚他拖不得。”苍苍看过高川和齐行山的表情,笑着凑到未名身边去:“未名啊,你有什么看法?”

126没有必要

听苍苍终于问了,高川齐行山齐齐地看向未名,满怀希冀。

未名到底没驳了苍苍的颜面,看了她一下,道:“看殷晚的样子,像是入邪了。”

苍苍点点头,她也有这种感觉:“那要怎么办?”

是啊,要怎么办?高川两人紧张地等待未名回答,现在他好比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未名看了看几人,目光在苍苍脸上柔和了一下,虽然仍旧不大热忱,但总算道:“长乐钟上的余辛岩师叔懂这个,你们去找他,说明情况,就说是我请他来的,他约莫会过来。不过要小心些,按约定他不得离开长乐钟,且有心人可能猜到你们会去求助他。”

点到即止,他牵了路子,点明阻碍,剩下的就是高川他们应该去研究去解决的了。说完这些未名便自己扶了轮椅出去,苍苍告别了高川也跟上去,外面是一溜感激涕零的眼神,她看着不自在,几步推着未名离开。

“未名,谢谢你,我知道你不耐烦这些事。”

“不是不耐烦,我只是觉得,”未名微微侧脸,“没有必要。”

那些人多是他不认识的,即便认识又如何呢,与他有什么关系?那些人的生死苦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的人与他而言左不过是两类,放在眼中的,以及不相关的,而前者又是寥寥可数,所以对于这个人世,对于他身边的一切,他大多是持以漠视态度的。

因为无所谓,因为不必要。

这其实是比不耐烦更深刻致命的症结。

苍苍默然,试探着问:“你不觉得殷晚那么小却要受那种罪很可怜吗?”她没注意到身前人突然僵硬的脊背,看着还围在房间内外开始紧急讨论的人们,目光幽渺。“而且高川他们也很不容易。他们失去了闵王,只有把一腔情感全部倾注在他的子嗣身上,他们是真的将殷晚当做自己的天自己的生命来爱惜保护,殷晚若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活不下去。”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微微冷然地道:“这次殷晚之所以会这样,说不得又是殷央的手笔。他是要打开山军的主意,殷晚死了是最好,就算没死,高川高龙这些人也落下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若开山军里有不轨之徒借此做文章……”她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有的闹。”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开山军十来万的人马,开山爵再有能耐。也不能避免其中有那鱼目混珠之人,那都是不定时引爆的炸弹。

所以说起来,人多势众有人多势众的弊病,她这里势单力薄却也自有清明干净的好处。任何事都是有两面的。

更何况,她笑着拍上未名的肩膀:“反正有你在。我基本上不用担心太多……未名?”

他怎么回事,肩上又冰冷又僵硬的。

她立即有些紧张起来,正要拐到他面前去一看究竟,他却忽然动了一下,侧转过脸来盯着她半晌没说话。

他的眼珠纯粹漆黑,仿佛上好的墨凝固而成。此时却涌动着波澜,好像暗夜下浪涛起伏的大海,让人几乎要深陷进去。

苍苍被盯得发慌,不由看看自己:“怎么了?”

“你说殷晚很可怜?那……”他眼珠颤了颤,目光游移开些许,又慢慢转回来,忽而轻出一口气。“无事,你高兴就好。”低头看看自己搭在轮椅上的修长的手。“去书房吧,不是还要改那份东西么,我留在那里,你就在我房里歇下好了。”

今天虽然发生了许多事,未名的情绪又十分奇怪,弄得苍苍心事重重,可当她的脑袋枕上未名的竹枕时,一股好闻宁神的气息幽幽浅浅地萦绕在鼻端,像他身上的气味,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精神,沉沉睡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看着陌生空荡的房间发了一会怔,这才跳起来直奔书房。未名还在那里查阅书籍,看不出睡过没有,反正精神不见萎靡,见她慌里慌张地跑到门口甚至露出一个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笔杆遥遥指了指她身上。

苍苍低头一看,衣服有些乱而已,不过还是默默红了脸,转身退出去整理。

但是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时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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