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弑神-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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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魔法的风，脸色第一个变白了；封南悚然动容，同样身负异秉的他从也嗅到什么。

“魔法风爆，”风突然叫道，他声音如被掐住，刺耳生痛。叫声之中，金色符字和魔法元素如被捅破的水泡，一个接一个消失在空气中，多利素面红晕，纤指结印，口中高速念着一个四阶狂雷电闪魔法。

水是平静，风是萌动，火是狂暴，土是敦厚，电是锐利，所有自然系魔法的均衡叠加，将形成无法控制的元素乱流——那就是恐怖的魔法风暴，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施法者自身也要承受千倍万倍的魔力反击，那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无法承受的结果。

这是自然界的真理，也是自然界的法则，挑战它的唯一结果就是死亡。

歌亚睁大眼睛，深看着不可能发生的人间奇迹。天空彤云密布，一个触目惊心的魔法漩涡正在上空飞速形成，多利已然被各种防御层层包裹，隐入云雾之中。

风和封南相视一眼，他们距多利最少三丈，想要阻止也来不急了。

“我送你一程，用‘破冥’冲进去”，封南斗气暴涨，将风和他裹在里面，大吼着双臂一振，风被凌空抛了出去。

风低啸回应，半空中给自己加了一个火炎突刺，快速从怀中拽出一把流转着盈盈碧色的匕首。随着匕首出鞘，风全身上下渡上一层晶莹剔透的碧色光膜，＇奇。ｃom书＇就连魔法火焰亦变成翠绿火苗。

歌亚心头一颤，碧绿火苗生生灼伤了他，令他突然想起受赫拿达绿色火焰折磨的那一刻，全身肌肉紧绷如铁，骨胳咯咯作响，不由得纵声尖啸。

轰，一道闪电劈落，空间彤云密布，轰雷震响，股股狂风烈火自地低钻出，巨大石柱相继耸动而出，大地开始震颤，风云为之色变。

漫天尸鹰如同雨点，缤纷下落，被雷火击中，肉香弥漫。多利魔法发动了，那情景就是世界末日亦不过如此。

封南神色沉静，高大身体渊持岳亭，青色斗气高涨，遥遥推促着风稳稳前行。

结合二人之力，风挟着隐隐呼啸投向多利，就在即将接触瞬间，手中匕首竖起，顺势一划，尚未完全闭合的七彩防御圈如浪遇堤，纷纷迫开。

宣泄完的歌亚如处狂风暴雨，一叶孤舟之上，巨大颠簸好几次就要把他抛将出去，歌亚死死贴紧地面，双手死命乱抓。

蓝色的光芒不断闪动，狂暴的魔法，一道又一道，仿佛没有终结，编制成一张交错、疯狂的巨网，寻找着肆虐对象。

又是一道霹雳闪过，封南闷哼一声，蓝色电花在他雄壮的背脊上蹿跳动不已，若非布满斗气，刹那间就会烧焦。

为了保护风，他斗气照顾范围太大，在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下，青色斗气屏障不断变形曲缩，两个石椎从地面伸出，封南看也不看，脚尖一点，斜斜从石椎一侧掠过。又一阵轰轰震响，是几面土墙同时挤来，他双臂一振，借着土墙，硬生拔起。

风暴之中人人自危，最后更多依靠的是本能。

七彩光圈中，多利双脚离地数寸，衣袂带风，长发漫天飞舞，美丽得无法逼视。

第十四节　恐怖骑士　四

　风五指紧握成拳，挥在半空，犹豫了一下，硬是没下得了手。

“都什么时候，还怜香惜玉，”封南跃在空中大声吼道：“快打晕她，不然大家都顶不住了。”

风一咬牙，竖掌成刀，向多利脖颈砍去。

“小心”歌亚仰望空中，高声喊道，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排山倒海的风啸之中。又一个闪电正在半空炸响，一把尖锐悠长的音啸瞬间盖过所有声音。

风猝然抬头，封南也抬起头，光芒耀白了半面天空，一个小点在他们眼中瞬息放大，阿娜张开翅膀，一片片羽毛流动着金属锐利的红芒，如离弦之箭，俯身冲下。

“快退”，封南惊呼出声，斗气由膨胀急缩，不顾一切，扯着风倒退如飞。

一块巨大飞石从侧面而来，狠狠撞在封南背侧，撞得石硝纷溅，封南牙齿咯咯作响，仰面狂吼，脸色浅色图腾迅速加深，雕刻一样浮出皮肤，肌肉一块块隆起，他伸出右手，逆流由无形变有形，将风整个裹住。

风在扯动中倒退如飞，一溜血珠自额角滑落，迷离了他的双眼，风马上伸手抹去，眼睛却难以置信望着阿娜。

阿娜落在多利肩头，就在他们眼前，张开羽翼，那翅膀就不断伸展，伸展，再伸展，直到将多利整个包裹在自己羽翼之下。

巨石闪电，狂风烈火，向这风暴中心飞速汇集，歌亚呆了，封南呆了，风也呆了，这一时，这一刻，他们看到了一生难忘的景象。

闪电如雨，雨落似刀，飞石利刺，厚土高墙，一切、一切在阿娜面前毫无作用，就是熊熊烈火亦对它毫发无伤，反似增加了它的力量。

它不再是一只鸟，更像一个无懈可击的神，就算天崩地裂，世界毁灭，它也将屹然不倒。

到了此时，风和封南终于放弃了抵抗，合力结下防御，学着歌亚灰头土脸地躲在魔法难及的死角处。

良久，云淡风收，树枝上滴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在阳光折射下变幻出迷离光彩，一弯彩虹当空，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泥土芬芳。

沟壑变作平地，平地成为川泽，满地尸体被天翻地覆的变化掩埋。几人艰难爬起，难以置信地望向周围，心中无不泛起劫后余生的感慨，一切恍若隔世一般。

一低头，歌亚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什么怎地死搂着一颗脑袋，那脑袋一只眼睛翻白，一只眼睛不知失落何方，乌黑洞口正朝向他。

“滚你奶奶的”心中一个激灵，他笑骂一声，把人头扔在地上。

嗒、嗒、嗒，奥雷一脸苦笑，飘逸的头发散乱不堪，从远处策马回来，雪白的踏雪都变成花马了。几个人面面相窥，个个灰头土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那个一切的始作祟者，却耗尽魔力，蜷缩在地上陷入沉睡。

劫后的空气清新如洗，多利长长的睫毛在柔风中微微蹙动，白净如脂的脸颊上又浮出两个动人心弦的小酒窝，谁能相信刚才的恐怖情景出自这样一个小女孩之手。

奥雷苦笑着跳下马，爱怜地把多利抱在怀里，封南苦笑摇头，歌亚也低声苦笑，也只有这个时候，多利才柔弱得像一个小女孩。

“小妹幼年曾受过极大刺激，对鲜血异常过敏，虽然如此，只要不让血液溅到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碍，唉。”一声长叹，面对这种情形，一向沉稳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哈哈，等下由奥雷大哥做东，回去亲自向封南和风大哥赔礼道歉，我乘机再蹭顿美餐也不错啊。”走近前，把手搭在奥雷宽厚的肩膀上，歌亚笑道。

奥雷无语苦笑，好像这一刻，所有人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封南豁然笑道：“本来就非有意，何必道歉，若非如此，怎能大开眼界，叫我们见识到天下竟有如此奇珍异兽。”

他指的是阿娜。

“好厉害的神鸟，依我看，就是五级顶尖魔法，甚至大剑师的无形剑气也别想破得了它的防御，厉害、厉害啊！”风叹道，从方才起，他眼睛再没离开过略显萎顿的阿娜。

“那次变故后，阿娜就出现在多利身边了。”奥雷大哥也注视着阿娜，感慨叹道。

某人心头一跳，不由瞥了小蛮一眼，封南和风相望一眼，似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风说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此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有办法再现过去？”歌亚惊讶地睁大眼睛，再现过去的魔法，乌兰老人曾说那需对元素控制得极其精确，对天份要求超乎想像，就算顶尖大魔法师都很难掌握。

可能他说话时表情有点傻，风笑了起来，雪白牙齿自然露出，轻拍着双手道：“勉力一试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说着用不知名语言低喝数声，手指在空中不停划着奇怪符号。

周围草木沙沙轻响，无数看不清的细小雾状从中逸出，轻烟一样，在空中一滴滴凝结，而后连成成片水汽，转瞬，一个巨大幻像在水汽之镜中浮现出来。

由朦胧到清晰，首先出现的是一匹筋骨如铁，高大得惊人的黑马，歌亚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马的眼镜竟呈深红色，殷殷泛出血色，流露出无限杀意。

马上，端坐着一个全身黑甲包裹着的高大身体，歌亚忽感嘴唇干涩，血流加速，心扑通一跳。

镜像拂动，渐渐现出那人的脸，被一个同样黑色的头盔紧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歌亚正对上了那双眼睛，“哇，”地一口鲜血标出，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风也好不哪儿去，嘴角抽搐，牙关咯咯作响，身体向前弯曲，不住颤抖。

就连封南和奥雷的脸色也惨白，几匹坐骑嘶鸣不止，奥雷神骏之极的踏雪，四腿发软，跪在地上。

似乎唯一不受影响只有小蛮和阿娜，小蛮在歌亚身边蹭来转去，阿娜只是向这边瞄了一眼，继续慵懒地缩回脖子打盹儿。

镜像仍在抖动，黑到极致的冰冷眼睛随之抖动，一个模糊，忽地消失，但那种极度恐惧已然烙印在每一个人心中。

风身体抖动，摇摇欲坠。封南抢上一步，紧紧扶住他。风靠在封南怀里，面色异常难看，一道血丝从嘴角缓缓渗出。

这是什么力量，只是通过幻像就能给人如此打击，真要面对真不敢想象。

无人说话，无形寒冷控制了所有人的情绪。

封南面色凝重，皱眉思索，突然抬头决然道：“奥雷兄，还有这位小兄弟，真对不住，不能与你们开怀畅饮了，此事对我族至关重要，我和风必须先行一步。”

风无力说话，在他搀扶下，虚弱地拱拱手。

“希望再见到你们时，能喝到贵族名扬天下的火烈酒。”奥雷道。

“会有哪一天的，到时真要不醉不归，”远看去两人犹如两个小点，封南的声音悠悠传来。

坐在地上，歌亚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也有些发呆，镜像中神秘人与他们是何种关系，他们为何匆匆离去？仿佛牵动了来到这个世界的谜团，心中竟隐隐有些渴望知道。

第十五节　火灵　一

　痛苦时你要忍耐；在各种困苦中，你要多多忍耐；因为金银都经过烈火的锻炼，神所喜爱的人也应该在谦卑的烈火中锻炼。

——《旧约。德训篇》

一阵阵寒意将他从漫无边际的回忆中拽回来。

“歌亚，接招，哈哈，看你这回死不死，”多利在睡梦中发出甜甜笑声，转个身又昏昏睡去。

“可恶家伙，长得天仙模样儿，做出的事情却比恶魔还要恐怖”。歌亚暗捏起拳头，向多利挥手示威。

多利睡得正香，跳跃的火光把她的脸庞映成柔红色，温润嘴唇勾刻出一道极美弧线。

真的好美，他不敢多看了，转过脸去。

面前是黑漆漆不见深远的大森林，这就是奥雷大哥口中的魔幻之林——黑森林，传说中众神诅咒之地，恶魔会在夜里睁开眼镜，死亡和恐怖将统治夜世界。

任何人要想由此通过，只能经由一条羊肠小道，在阳光最盛时穿越黑森林。过了黑森林，再走约莫三天左右，就是奥雷兄妹的故乡了，被多利描绘得天上没有，地上独一的云顿城会是什么样呢？

至少，能生出他们兄妹的地方不会是地狱吧，歌亚莞尔笑道。

“呜呜……”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异样阴冷的声音。他爬起来向声音来处望去，一脉凝重如山的黑色横亘于前方，声音来自魔幻之林。

他心生寒意，悄悄推醒奥雷。“还不睡？”奥雷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听，什么声音。”

奥雷睡眼惺忪地仰起身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又垂下眼帘道“天亮还要赶路呢，快睡吧。”倒头又睡。

歌亚惊疑道：“你听不到声音吗？”

“声音……哪来什么声音，别胡思乱想……这里是黑森林，晚上很古怪的，不要胡思乱想”，这次奥雷连睁开眼睛的诚意都欠奉，沉沉谁过去。

呜呜——呜呜——声音时断时续，阴森之极，歌亚听得头皮发麻，感觉怪声就在自己身后似的，不断缠绕往复。声音中充满了狂暴愤怒，以及强烈的抑郁，时高时低。

奇怪！这么恐怖的声音，他们会听不见，瞅瞅多利，她也睡得正香。

已经不是恐惧，他内心反被好奇心充满了，不找出个答案，今晚他别想睡着了。

左右一看，地上放着一堆粗苯木柴，是后半夜添火用的，他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信手一轮，还算趁手，当即壮着胆子，朝着声音来源寻去。

四周越来越黑，不知不觉，他深入了黑森林，深碧色的草丛淹没了膝盖，每走一步便发出沙沙轻响。

他竖起耳朵，集中全力捕捉怪声，深一脚浅一脚走着。渐渐的，声音愈来愈大，如从四面八方同时挤压过来般，竟一时分不清方向，他不觉停下来，侧耳仔细倾听。

嗤——

身边一棵棕色巨树突然扭动了一下，他没注意，树枝又动了一下，慢慢向他靠来，恰逢一阵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