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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重启大明-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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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怀恩才会去寻阮浪打听。
    结果去了几乎就得了准信,必是丁一无疑。
    蹒跚行了百十步,怀恩无意间手指扫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他生日时,丁一托人送来给他的。这么一触动,却又不止这玉佩了,靴间那边把锋利的蒙古小刀,也是丁一杀了瓦剌人,夺来给他的,更不要提每月总有人不定时送来银子给他,要是他出不了宫,丁一也有办法把银子托其他出宫的宦官送来。
    各式的名目,有时是说“天香赌坊那贼厮,说是欠了宫里管事的钱,托咱家带进来给你,让你帮他还上,你小子倒是会来事啊,还能帮管事收钱了!那厮给的这跑腿钱你看怎么分?”有点则是,“香油铺老张说你要的息太高,放不出去了这钱,这个月利息他亏给你当跑腿,本金让你还给管事的大爷……”
    “不行!我不能看着大哥遭他害了!”怀恩终于下了决心,他蹲了下去,握实在靴筒里的短刀,那把丁一送给他的短刀。只要杀了兴安,也许事情就解决了!他没有去想这事会不会是皇帝授意兴安这么办的,这个年代的人,要生出动一动皇帝念头,并不容易。
    但怀恩很快就松开了刀把。
    因为他不是丁一,他也没有丁一的身手。
    他连兴安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刺?
    不过白白送命罢了。
    他想了想了,却就泛起了笑意,往浣衣局行了过去。
    南京的四海楼近日生意颇为不错,本来没什么食客的中午,现时也能有七八成上座率,当然那些人也不见得花什么钱,一碟茴香,一碟猪耳朵丝,一碗饭或是一小壶酒就这么应付过去,主要是听相声来的。
    四海楼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个姑娘,中午就在二楼那里搭个台子,抖包裹、说笑话,大伙觉得是个新鲜玩意,都乐意听,主要是段子够新,听着逗趣,不象那《说岳》和《三国》一样,高宠出得来,大家都知道猛将兄一会就要枪挑铁滑车了;赵云一起寻阿斗,就知道要七进七出了,听一回是爽,听久了那真也就没什么新鲜。
    这两个姑娘说的好玩,什么“前有狼后有虎,怎么过去?昏过去!”、又有什么“家里买了只猴子,那傻儿子整天冲着它问:‘给来碗汤饼啊!’问他为啥这么整?那傻孩子说:‘你们不是说猴子得看紧了,不然会膳房么?膳房哪有不给做吃的?’!”
    不必说了,这些自然就是丁某人“创作”出来的了,他是看着这四海楼大中午的空荡荡,所以给出了这么个法子,掌柜的开始觉得不太可行,就随便喝了街边卖菜吆喝得最大声的姑娘过来试试,谁知道一下就红火了,虽说中午也没赚多少,但做酒饭生意,图的不就是车龙水马的排场么?客人走过,看着这么火热的地儿,怎么也会生出“此处兴许是不错”的念头啊。
    小二现在中午忙得不行,压根就没空再来喷丁一那难吃至极的饭菜了。
    不过今天丁某人总算没有再叫一份那种饭菜了,因为他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吃饭。
    “侄少爷,咱家站着就好。”王毅在边上陪着笑说道。
    丁一听着就不乐意了:“有完没完?坐。”
    王毅听着笑得脸上开了花,连忙坐了下来,却是问道:“侄少爷真是上过阵的,喜欢这些刀兵……”他出京时,已经觉得自己可能又上当吧,不过还好没有付那小混蛋的钱,说了卖得出去再分钱的,来到南京之后,他是抱着无妨一试的心态,毕竟能攀上丁容城这大树的话,至少仗着丁一的凶名,在南京的皇宫里也不用过得太憋屈。
    丁一记得这厮,传旨让他署巡按时,就是这厮和兵部的主事一起去容城,宣完了旨,膝行过来大叫“侄少爷”的家伙。今天是临出门前,哨卫少年送来一张纸,说是有人来卖刀,这张纸是当时丁一要买刀,对方不卖,丁一留下做凭证,教他想卖之时可以上门来找的凭记。
    纸上面莫名其妙写着四个字:长欠某女。然后纸中有个小小的超人的标志,却是他与怀恩约定的暗记。
    要不然的话,丁一再有闲,也不会来应酬这厮。
    结果一见这厮,他居然真的说是怀恩托他来卖刀的!
    丁一听着就知道不对劲了。
    书院里第一批新生已入驻,丁如玉人还在路上,已经教二百军兵押送来了一笔银子,可能是听着徐某人说丁一手头不宽松吧。这个沾满革命烈士鲜血的女刽子手,看来在这场战事里是捞了不少好处。于是丁一高价把边上的另一个宅院也花了近万两银子买了下来,正在改建之际,出入人等很杂,大家也都忙得不行,干啥就把王毅拖出来这四海楼聊聊算了。
    “咱家命不好啊,本来去容城宣了旨回去,就叫去司礼监打下手,结果犯了困,墨汁把奏折泼了,皇帝说要不是看着从前就跟着的情份,就得把咱家斫碎了喂狗。唉,结果,被发配来南京的浣衣局……”王毅很懊恼地抱怨着。
    丁一听着,忍得极难受,敢情这位花了许多钱,弄到一个宣旨的机会,从浣衣局去司礼监了,结果好了,搞半天,是从京师的浣衣局,折腾到南京的浣衣局。这还真是命不好啊。
    不过丁一此时也没空跟他说太多,只是问他道:“刀呢?”
    “噢噢,就在这里!”王毅从怀里把刀掏了出来,丁一看着,正是那把自己送给怀恩,朴实无华的牛角柄小刀。这不是一把华丽的刀,至少如果有人拿下怀恩,是不会用来当信物的,太过普通了。
    或许怀恩身上的玉佩,才是最好的选择。
    刀,还有那纸上的花押,确定无疑,就是怀恩在支使此人送信了。
    他为什么要送来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丁一所不知道的,不仅仅是兴安太监要对他下手。
    他杀了不少人,结了不少怨。
    自护着英宗回明之后,他就很少有这样单人匹马出行的时候。
    那些暗中瞪着他的眼睛,是不会放任这个机会就这么从眼前淌过。(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幽怀恨无句(三)
    不过等着上菜的时间里,丁一扬手止住王毅的话头,左右翻覆看着那张二指宽的纸条,不一阵他便发现了问题,那个字,不是“长”字,这个年代里除非草书,一般来说长字不会写成“长”而是“長”。
    又看着那把刀,丁一就明白了,怀恩不可能前面一个草字后面四个正楷,他是在暗示着这四个字已被切开的意思,那不是“长”字,而是半个”兴”字,那四个字,也不是“长欠某女”,应该就是:兴欲谋汝。
    “这不严谨啊!”丁一禁不住吐槽,凡是这样要意会的密码,都是不严谨的,也许今天下起雨,也许丁一去更衣时发现跑肚子了,兴许就猜错了,或是根本就不知所谓,这压根就不是密码,更象是字谜。
    王毅听着丁一的话,一时就有点不明白了,什么不严谨?但丁一已经起身说要去更衣,请他小坐片刻,似乎很急,便往这四海楼后院快步去了,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才出来,却对王毅问道:“太皇太后的身体还好吗?宫里近来有什么动静?”
    丁不是内急,他是去了一趟四海楼的厨房,自从帮这里弄了几个相声本子,又提了几个新菜“创意”给掌柜之后,这四海楼倒是对丁一完全开放了,不然的话,在丁某人没有亮出名头的情况下,一般是进不去厨房的。
    他是去把那张纸放进灶里点着,看着它焚烧成灰再取水冲散方才出来的,怀恩给他传这消息,绝对是一件冒了很大风险的事,若丁一没事倒好,他可不愿意自己要是过不了这个坎。日后再有什么蛛丝马迹牵连到宫里的小兄弟,那就不是朋友之道了。
    “侄少爷,这太皇太后的事,哪里轮到咱家知道?”王毅听着就苦笑起,他去宣旨之后以为脱离了浣衣局,谁知没两天就遭了祸,一直就闭门不出等候发落了。先前在浣衣局,也轮不到他去探听。浣衣局那是宫里基本最为下层的所在了,要不他怎么想着法子换位置呢?当然,只能说基本。南京这边就更下层了不是?
    不过丁一问起,王毅还是捡着自己知道的一些宫内轶事低声说与丁一听,把宫里的事搬出来讲,一旦被发现那自然是落不得好,但王毅现时可谓人生低谷。他还怕什么?平常人家还怕祸及子孙,太监还有什么好想的?
    “唉。这都是命。有权有势的,总是有法子弄钱;咱家这本分人,就总是吃亏!”王毅说着,突然趴在桌子上,示意丁一附耳过来,“咱家离京时。兴安那混蛋似乎找到一条来钱的路子,他的干儿子干孙子,都在四处找人借钱……”
    丁一听着就明白了,这位。看来就是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大约能收到点风声,但自己脑子又不好使,又觉得命运不公,全天下都对他不好……怀恩看怕也是从这一点上,推到了这个结果,所以糊弄这位来报信。
    到了这位嘴里,却成了兴安要去放贷或是投资!
    司礼监大太监,想要来钱的话需要去干这等事?这不是等于穷百姓以为皇帝床头会摆两煎锅,想炸啥就炸啥吃的腔调么?丁一终于打消了最后一丝念头,本来看着这人一再叫“侄少爷”的份上,怀恩又年纪实在太小,丁一还想看看能不能把这厮扶起来,也好靠他把宫里消息给自己通风报信,谁知道这位的脾性,看来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这时饭菜也上了桌,丁一便招呼着王毅起筷,又陪他喝了一小壶酒,最后掏出一张凭票,却是南京城里的沈家金铺开出的,二十两黄金的票子,塞在王毅手里,对他道:“在宫外置个宅院吧,现时我手头开销也大,帮不了你许多。”
    “谢侄少爷的赏!”王毅倒是没有推却,如家里领了主人赏赐的奴仆一样,居然就当场推开了椅子,跪下给丁一磕了头。丁一看着也是无语,怎么也是在宫里做到太监这一级别的人,这位看着就真没阔过啊。王振就不说了,单是大同前任的守备太监郭敬,当时随便给丁一捎的“土产”就是以十万两计的银子,这位二十两黄金就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这时却就听着台上说相声的姑娘尖叫了一声,丁一抬头望去,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正围着那两个说相声的姑娘:“秦淮河下来的货色,装什么良家女子?”、“今个儿就跟着哥哥走吧!”、“好人家的女儿,哪有出来抛头露脸的?来,给俺唱个‘十八摸’!” 他们在说这两个姑娘是从秦淮河出来的,就是认定她们是烟花女子。丁一看着苦笑,这两个姑娘不卖菜了,赚了几个钱,这些天也学着打扮起来,不知道是请教了谁人,看去还真是风尘味蛮重的。
    丁一看着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不过掌柜的已经跑了出来交涉,自然丁一也不会冒然去出头。只不过他突然觉得,自己弄的这个相声,到底会不会是害了这两位姑娘?虽说人也不是他选的,但毕竟人不可能割裂于时代存在吧?正如那地痞所说的,好人家的女儿是不兴出来抛头露脸的,这两位姑娘被叫来说相声,会不会害得她们被人非议呢?
    王毅见丁一突然脸色有些不快,便问了起来,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宜,丁一便随口说与他听。王毅听着“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侄少爷啊,你写了本子不要钱给了掌柜的,人也是他去街上叫来的,干你什么事?”
    显然这说辞,他发觉依旧没能解开丁一心头的结,于是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那几个地痞在瞎扯罢了。侄少爷,若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世家门阀的小娘子,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寻常百姓家里,农忙之时出不出做农活?家里没水要不要去河边担水?再说,侄少爷您方才不也说了,她们本就在外面街上卖菜啊!”
    丁一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无缘故的竟多愁善感起来,不觉也是讪然。
    这时却就听见那地痞不知道跟掌柜的说了些什么,气得那掌柜老脸通红。又有混混毛手毛脚往那两个姑娘身边趁过去,小二过去阻拦,脸上就吃了两个巴掌。丁一实在看不下去,沉声道:“住手。”
    “谁他娘裤档没夹紧把你这穷酸漏出来了?”那混混叫嚣着,谁知却就被那领头的扇了一巴掌,训斥他道,“入你娘的,你嘴巴不能放干净些?没见那是个少年书生?要他一辈子考不上都是个穷措大倒也罢,人又不是七老八十,万一中了举,到时回来找事,你扛还是老子扛?”
    这混混头子说着却是唱了个肥诺,对丁一道:“这位小舍请了,俺这兄弟没读过书,说话不讲究,俺已教训了他。不过这事跟小舍你没相干,还请不要多管闲事。”顿了顿又说,“俺请这两位女校书过去,是给银钱的,却不是抢人。”
    女校书,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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