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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嫡结良缘-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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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登门贺礼,当日那些滋补的药材就清空了一半,第二日下午杨宗文就带着人把药就给补上了,蓉卿和苏容君碰面说起杨宗文都是相对无言,五味皆有。

蓉卿只得笑着道:“……等国公爷成亲时,咱们送份大礼。”

苏容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头道:“听你的。”又道,“这些天耽误了五哥的学业,我都有些过意不去,原本以为只是我们两个的事,没想到最后把大家都忙上了。”

“都是一家人,五哥也不会和你计较的,再说,你只管开医馆便是,挣了钱给平哥儿攒着,将来他娶媳妇儿你这个姑奶奶多贴点。”蓉卿笑着说完,苏容君点着头应同道,“你这话叫我想起你以前说的,做个有钱的姑奶奶,让侄儿一见着我们就高兴。”

蓉卿点着头:“就是这个道理。”苏容君掩面一笑,“也不知你哪里来的这些歪理。”说着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月姐儿自从上次被惊着后,虽不发烧了,但夜里常常啼哭,白日里也不怎么说话。”

“嗯,你回去吧。”蓉卿送她出去,两人刚走到仪门边,就瞧见胡妈妈进了门,朝蓉卿行了礼又看见苏容君也在,就道,“七小姐,八姑奶奶,三爷带着月姐儿去栖霞寺了,怎么劝都劝不住。”

“真去栖霞寺了?”蓉卿满脸愕然,“可说了住几天回来?”

胡妈妈摇着头:“没有,只说去住些日子,还有,三爷似乎把詹事府的差事也给辞了,今儿家里才知道,连侯爷都瞒的死死的。”

蓉卿满脸的无奈,苏峪这是看破红尘了?他打算干什么?

第三卷:花好月缘168 别了

苏珉拉着齐宵出了左军督都府,边走边道:“你和一起走一趟,有你在他不好不开口。”

“詹事府的事他若辞了便就辞了吧,等改日再给她谋个缺便是。”齐宵还是翻身上了马随着苏珉往城外走,苏珉沉声道,“我道也无妨,他至多想清净几日,可大伯母在府中哭着闹着,我只好走一趟。”

齐宵也知道苏峪昨天下午去栖霞寺的事情,当时蓉卿也是提心吊胆的,她道:“三哥做事一向喜欢随心所欲,要是他真一时来了兴趣剃了度,可怎么是好。”

他想到蓉卿的担心,便应了苏珉的求,两人驱马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栖霞寺。

栖霞寺在栖霞山脚下,近两百年的历史,树木葱茏间透着厚重底蕴,两人进了庙门一路由沙弥领路,终于在前殿众多听佛经的居士中寻到了苏峪。

彼时他正带着月姐儿端端正正的坐在蒲团上,听的极其认真,月姐儿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的靠在他手臂上打着盹。

“你们来做什么。”苏峪牵着月姐儿跟着苏珉出来,又斜着眼睛打量着两人,忽然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要出家吧?”

苏珉皱眉,沉声道:“若非大伯母,我们才不会跑这一趟。”一顿又道,“你好好的来栖霞寺做什么,大家担心你也是常理。”

苏峪就去朝齐宵看去,意思是说你也是这么想的。

齐宵低头正看着月姐儿,觉察到他的视线悠悠的道:“我只担心这百年古刹被你玷污了。”苏峪听着一愣,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齐宵道,“你可说不出这话来,是不是八妹和你说的?”

齐宵没理他。

“月姐儿,跟四叔回家去。”苏珉朝月姐儿招招手,月姐儿眼中露出笑意来想点头,又害怕的去看父亲,苏峪低头看她问道,“你想回去?”

月姐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回道:“月姐儿只想和爹爹在一起。”

苏峪朝苏珉耸肩,就道:“放心,我还没有到出家的地步,只是想带着月姐儿来住些日子罢了,等月姐儿好些了我们就回去。”

“那你为何又将官辞了?”苏珉皱眉,苏峪就摆着手道,“圣上正当壮年,我们守着詹事府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实在是无趣,还不如辞了官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珉眉头皱的越发的紧,齐宵就问道:“你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苏峪百无聊赖的道,“就想带着月姐儿四处走走看看,女子见识多些将来亦不会似那些内宅妇人一般,整日里鸡毛蒜皮实在无趣。”一顿又看着齐宵,“八妹不就是如此。”

这一点齐宵到是认同,女子养在内宅和常在外走动,性格见识都是不能相比较的,只是月姐儿还小,他皱眉道:“即便如此,也该和大家说清楚。”微微一顿,又道,“更何况苏三嫂还在府中。”

苏峪一脸无所谓的摆着手:“往后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想去是留不相干,你别把我和她扯在一起。”

齐宵没说话。

苏珉就气怒的道:“你既是如此,不如索性放人家离去,何必拖泥带水的让大家都跟着担心你。”

“好了,好了,我的课还没听完呢,这里的主持真是有趣,要不,你们也留下来听一听?”苏峪向来对佛经有研究,当年他走遍古刹道观,论经说道一向头头是道,苏珉懒的理他,“随你吧,若是大伯母要来我不拦她。”就和齐宵一起往外走。

苏峪低头朝月姐儿笑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父女二人边说边笑的回了殿堂内。

晚上齐宵把苏峪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蓉卿听,蓉卿叹道:“月姐儿才三岁即便是出去,也得稍微大些才好吧。”

齐宵无奈的道:“劝不动。”

蓉卿托着下巴叹气,又道:“只要不出家随他去吧,反正再有一年大伯父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有人收拾他。”

齐宵抿唇没有说话。

隔了两日蓉卿还是回了一趟永平侯府看望了大夫人,欧氏那边静悄悄的,听二夫人说欧氏回过一趟欧府,抄家过后欧府已经从原来的宅子里搬出去了,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两进的宅子里,欧氏不过待了大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不知道那边什么样儿,不过瞧着也不会多好过。

大夫人对欧氏恨之入骨,但凡有一点事便过去将欧氏连祖宗都拉出来明里暗里的骂一顿,欧氏也不回嘴,开着院子门任由大夫人骂的爽快。

苏容君送她出门,低声道:“原先是说要和离,回去一趟后就再没提过,大伯母的意思让三哥把她休了,可这会儿休了她回去,欧家那副样子她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再说,闹出去也有些不好看,免不了有人背地里说我们家落井下石。”

这件事主要还是看苏峪的意思,他的态度决定了欧氏的去留,很明显苏峪也并没有非要欧氏离开的意思,她点头道:“随她们去吧,只要她不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就一切照旧呗。”

“也只能这样了。”苏容君也无奈,若无必要谁也不想把事儿弄的太僵,要不是欧氏触了众怒,也断不会有这样一面倒的事儿出来。

蓉卿上了马车回去,和苏容君道,“医馆那边才开始你也不要着急,注意身体才是关键,钱的事有我和四哥呢,你不要有压力。”

“我知道。”苏容君笑着目送她离开。

蓉卿回到府里刚下了马车,就再仪门口见到了齐皓,他由王旁推着也不进去,蓉卿快走几步行了礼问道,“四哥,您怎么不进去,可是来找五爷的,他还没有回来。”

“不是。”齐皓显得有些着急,看着蓉卿带着一丝哀求,“五弟妹,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蓉卿微怔看着他:“四哥见外了,您有事尽管说。”

“是闵洁。”齐皓说的又急又快,“方才五福庵那边传话来,说她病重……”他有点说不下去,垂着头双手发颤,“想请你去一趟五福庵。”

蓉卿啊了一声,问道:“怎么生病了,可知道什么病。”她对闵氏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只觉得她活的很明白,在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不争不抢不怨天尤人,是个通透的聪明人。

“我也不知道。”齐皓摇着头,透着一丝绝望和无助,“方才收到信时只说人已经不行了。”他望着蓉卿乞求道,“五弟妹,这事儿本与你无关,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个家里除了蓉卿没有人合适,更何况蓉卿与闵洁曾经见过一面。

“好。”蓉卿点了点头,“四哥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齐皓一听她愿意走一趟,立刻激动的道:“现在就去,我陪你一起去。”蓉卿垂目想了想转头吩咐明兰,“你着个婆子和国公爷还有蕉娘说一声,再将我那件芙蓉色的素面褙子一同取来。”

明兰点头应是,蓉卿又看着齐皓:“四哥可还要准备什么,用不用带些东西过去?”

“不用了。”齐皓叹着气到,“她从来都不要我的东西。”

蓉卿点点头没有再说,过了一刻明兰拿了包袱出来,蓉卿和齐皓一人一辆马车赶去了神烈山,到了山脚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蓉卿在车上换了衣衫,随意用了点心便下了车,齐皓坐在车外看着蓉卿:“……见着她,若是她真的……真的熬不下去了,帮我问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话落,他眼角通红压抑着情绪。

蓉卿沉默的点点头,转头带着两个丫头几个婆子往山上爬。

和上一次一样,五福庵大门紧闭走动的人很少,即便是见到一两个也是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整个庵内现在一片静谧之中,只余下四周传来声声不断的木鱼声,单调却又令人起伏的心平和下来。

“夫人请。”这一次迎她的不是住持,而是一个相貌清秀的比丘,走路时腰背挺直,行止从容大方,蓉卿不由想到这里出家人的身份,心里暗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在闵氏住的小院前停了下来,比丘回头道,“住持师太在里面,素竹师父不喜人多,夫人自己进去吧。”

“多谢。”蓉卿谢过将明兰和明期留在外面,她沿着院中的小径进了院子,和上次一样院子里被洒扫的一尘不染,但灰旧的砖瓦依旧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屋子里有低低的说话声传了出来,蓉卿听的并不真切,倒像是在诵经的声。

卧室的门开着,蓉卿站在门口果然就瞧见主持师太正盘腿在蒲团上打坐,手里托着木鱼一下一下的敲着,闭着眼眸口中颂着经文,并未察觉她的到来。

蓉卿未出声,安静的进了房里,闵氏躺在床上,灰色洗的泛白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并未挂蚊帐一眼便能见她全貌,剃了度的她没了青丝的缠绕干净的拢在里面,仿佛感受到有人来了,闵氏睁开眼睛……

不似前一次见到时她眼神清冷,此时透着一丝迷茫和孤单,她看着蓉卿许久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抱歉,不能招待您了。”没有了清冷脱俗的孤傲,像是落入尘间染了无奈的老者。

“无妨的。”蓉卿在床头摆着的杌子上落座,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闵氏苦笑的摇摇头,脸色苍白,面颊下青色的经络根根分明,她用力吸了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纾解心口的窒闷:“没什么好不好的,人都有一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蓉卿想安慰她几句,可是脑子里转过数句话还是咽了下去,如闵氏这样,一切都看的明白,根本不需要她安慰。

“大夫怎么说?”房间里很暗,蓉卿往前探了探身子,尽量压低了高度,不令对方有压迫感,闵氏虚弱的道:“都是病,并无区别。”

蓉卿抿唇没有说话,看样子她就是在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了。

闵氏把手从被子拿了出来,蓉卿看见了她的那双手,枯瘦如柴手背上的皮肤皱巴巴的黏在一起,蓉卿心头一酸问道:“你……要什么?”闵氏苦笑,道,“麻烦你帮我把枕头边放的匣子拿来。”

蓉卿这才看见她的枕头边放了一个书本长短的匣子,她拿了起来给闵氏,闵氏未接出声道:“麻烦您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他!”蓉卿一愣,她仿佛像是解释一样,又道,“是以前的一些旧物,我原想带走,可一想过往也只是一段回忆……给他留个念想或是见证吧。”

她是怕唐氏介意才和她解释的吗?蓉卿心酸的捧着匣子,一时间觉得有千金重,她说留个念想,不过一段回忆……看来这里面装着的大约是与她与齐皓的过往有关,或许也是她来这世上走一遭的见证。

“劳烦您转告他,让他好好活着,珍惜眼前人!”闵氏仿佛不愿意将自己的丑陋展示在别人眼前,就一点一点将手移了进去,拢了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切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无关,让他不要内疚,人生在世谁留谁去佛祖早有安排,我这一生也是我的命该如此,我不怨任何人,也让他不要心存愧疚。”

蓉卿点着头:“好!”她想了想又道,“病情与心态有关,你……想开点。”

闵氏笑着摇摇头:“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她顿了顿,又道,“上一次见到你,其实我很高兴……”蓉卿不明白她的意思,闵氏又道,“我与齐宵早年相熟,他的性子我也略知一二,常想他那样的男子大约是不会为哪个女子动心的,可是见到你,我便明白了,或许你就是佛祖派来拯救他的。”

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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