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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四海千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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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坡顶突入的余下官兵在杨神秀聂君览等人砍杀下纷纷倒毙,颜云放才有闲心笑道:“公义,居然你现在也趁人之危,暗箭伤人了阿?嘿嘿”

巨石后转出蒋锐侠健壮高大的身影,只听他的声音带着萧瑟答道:“我现在越来越知道,在这样的战斗中靠匹夫之勇,靠义气道义是没有用的了。所以我眼睁睁的看着高宪死去,眼睁睁的看着吕审国死去,却什么都不能做。我要是还守着那份迂腐,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颜云帆叹了口气,看着缺口下火光中还在不停和城上红巾对射的官兵,淡然道:“我也是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生死关头还要讲究什么公平和风范的人,那就是对自己残忍,更是对信任自己的兄弟们的残忍。意气用事,那是如你我这样带兵之人的大忌讳啊。”[517z小说网·。517z。]

蒋锐侠默然,毕竟这次暗箭伤人与他心中自诩的道义不符,虽然对他来说并不后悔。杨神秀蔡亚炯二人上前和蒋锐侠行礼相见。蒋锐侠勉强排去心中阴霾,和二人笑着相见。

这时在缺口处汇集的官兵越来越多了,那火把在城墙下堆积成了一片海洋,将整个缺口处的城墙映照的如同白昼。大部分的骑兵退缩在一箭之外,利用着坐骑,不时突然驰近,向城墙上回上一箭就立刻策马逃开。双方对射者却没有什么大的伤亡出现。

此刻在城墙下汇集的是整个吴州右骑营的人马,包括辛燃艾虎两曲的残兵和王霆洗收集的余部,以及苌碧泓的“铁哲落”和叶赤霞统领的“乌潮都”,加上郑川本人的亲兵,总人数已经不下千五,火光赫赫,衣甲明晃,威势之猛,压力之强,纵然是在倔强对射的红巾们,心中依然是感受到的绝望和恐怖。

听到了辛燃和艾虎二人战亡的消息,郑川的心中燃烧起的是复仇的熊熊火焰。辛艾二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一向以勇猛相闻军中,经过多少大仗,此刻却死在这些红巾反贼手中,郑川心中的暴怒简直无法遏止。如果不是随着他的两个司马谷廉儒和夫清文二人强力遏止,恐怕郑川此刻就和刚才的艾虎一样,早不顾这不利的地形,挥军而上,强攻缺口了。

恼怒的看着此刻的缺口灯火通明,而曾经趾高气扬的吴州精骑却伏尸遍地,甚至看到那些红巾将被杀的艾虎的头盔挑在高高的杆子上,伸出城墙耀武扬威,郑川心中越发克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烈火。在程灵秀部下之中,郑川本来就已脾气如火著名,因此手下的几个曲长也都是些莽撞之辈。如不是程灵秀专门委派谷廉儒夫清文等人在旁遏止他,郑川此人可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

一个斥候从夜色中赶了过来,翻身下马向郑川大声道:“报告将军,在天最城南门和西门发现大批逃跑的红巾,看他们旌旗散乱,慌慌张张,满路遗失财物,而且建制也已混乱,人数不少于两万,都是步行……”

“什么?”郑川瞪大了眼,不禁骇然,旋即狂笑起来,连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留在这里的都是些断后的红巾啊,妈的,差点被他们给拖住了,放走了好买卖。都是些没卵子的东西。苌碧泓、叶赤霞,你们带人随我来,妈的,今天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吴州兵的利害……”,说到这里,郑川斜眼看看那缺口处的漫天火光,眼神中还是有仇恨燃烧,愤然道:“谷司马,你和王曲长带着余部留在这里。哼,晚上打这个缺口,我们骑兵太吃亏,你们就守在这里,不要让他们逃走就好了;等天亮了,步兵们赶上来了,看他们还有什么办法?”,说完连声冷笑数下,郑川挥手带着苌碧泓和叶赤霞两部点着火把,连同自己亲兵,呈三路向着南门狂卷而去,马蹄声声。

犹豫的看着郑川带着“铁哲落”和“黑潮都”这两支精锐以及他自己的亲兵向南而去,谷廉儒回头看着双手都被白布包扎着的王霆洗,心中不由苦笑。他敏感的觉察到自己面临着的这些红巾并不简单,能够击败王霆洗,杀死辛燃和艾虎这样的宿将,绝对不是如郑川想象的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可是斥侯报告的也并不是虚情,难道有埋伏?还是诱敌?谷廉儒心中此刻冒出了自己从小就学习的兵法名言:“兵不可骄,敌不可轻,虽龙虎亦有束缚,虽蝼蚁皆有螯亚……”

心中正在低念,王霆洗却突然色变,压低声音道:“谷司马,至少百骑从南而来……”。谷廉儒惊异回头,夜色中却看不清楚,但那地面由于马蹄的踩踏导致的震动却明显的感觉的倒,马儿也不安的来回踱步。向王霆洗看了一眼,谷廉儒心中却暗自心惊,此刻城外早没有什么红巾军,除去现在收在这个大缺口处的敌人,恐怕都从南从西逃出去了。那能够这么做的,只可能是现在守在这里的红巾。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刚才自己亲眼看到的武艺高超的骠勇红巾,谷廉儒双股就不由微微战栗;要再次面对这样的对手了吗?东门?突然刚才没有想到的被忽略的东门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敌人为什么不从东门进城,也没有放弃东门,那就是为了吸引我们到这个缺口来啊。而我们这些骑兵如果没有步兵支持,又怎么能真正攻入城池啊?敌人正好利用完好的东门让骑兵出城突袭。我们这里也只有三百来骑,不好,中计了,他们是想吃掉我们啊……

谷廉儒脸色大变,对这王霆洗大喝道:“王大人,准备应敌,来者定是刚才的那队重骑……”。王霆洗脸色顿时灰暗,那可怕的重骑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可怕了;而现在他手下的这些残兵是三曲拼凑而成,都在这些重骑的打击上吃过亏。立刻策马编队,王霆洗大喝道:“前锋曲和右曲的人马随我应敌,左曲的由谷司马带着,监视缺口,随时增援……”。话音一落,挺马策马,已怒骋而出。身后百余骑吴州精兵随后呐喊着疾随而上,“杀……”

黑暗中杀到的正是由周海羡带领的六十“玄荼营”重骑。此刻周海羡满脸凝重,弥漫杀气,曾经失败在吴州兵手中已经让周海羡心中仇恨噬心,而吕审国的战亡更是让这仇恨雪上加霜。身子前端,手中长枪直直伸出,周海羡沉默着疯狂夹马而行;昂永相和贾摩岚二人一左一右,秦庭遇则策马断后,整个玄荼营呈一个纺锤形疯狂的前进着,气势一往无前。在玄荼营两翼,则是策马而随的千马帮帮众,由着殷念慈吴孝巍各自领头,挥舞着手中明亮如月的弯刀,策马怒行。陈英起则率着二十来骑远远的向东包抄而去,心中却疑惑着颜云放在他进城后交待的话:“你带人绕到东方,敌军溃散后,一定要将他们尽量截杀……”。他那么有信心吗?陈英起疑惑着打马而行。

“杀……”,一方是狂呼乱吼的吴州精兵,另一方却是沉默前进的玄荼营,两方精锐就在这充满着明灭的火焰之光的夜色中碰撞在了一起,直如两道相向而来的巨浪冲击在了一起,掀开漫天的血雾。一时之间只听战马狂嘶杀声震天,受伤的人的惨叫和人体落地的沉闷声连续不断的传来,转瞬之间,两队骑兵都少了三分之一,队形一下缩水不少,留在两军相交之处的全是尸体,没有负伤落马的人还能在那猛烈的撞击之中逃过厄运。

谷廉儒看着那队刚刚和王霆洗所率骑兵对撞的重骑毫不停留的向着自己所在的队伍冲击过来,一丝凶狠在眼中闪过。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只是素来为人谨慎,但绝对不是畏战之人。拨转马头,面对着即将冲击而来的重骑,谷廉儒握紧了手中的长槊。

敌人越来越近了,连他们粗重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谷廉儒深吸一口气,就要发出冲锋的命令。突然,那城头上传来很沉闷的号角呜咽之声,悲越清铿,谷廉儒一惊,回头望去,却发现了可怕一幕。只见在那个缺口被瓦砾填埋完全的护城河段的两端,水声大作,水花翻转,一个个高大结实的汉子从护城河中爬出,挥舞着丈长的可怕陌刀,向着自己的队伍尾部杀来。“不,敌袭……”,谷廉儒惨叫一声,那两队陌刀手已经赶到了尾部,挥舞开那巨大锋利的陌刀,将那些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猝不及防的骑兵们连人带马,一刀两断,血光飞扬,惨号连连……

王霆洗率着部下兜回头来,却发现自己受到了那些轻快的千马帮众不停歇的骚扰袭击,不时有外围的部下被飞扬的刀光削去头颅。那些马贼马上身法极好,王霆洗的部下根本不是这些生在马上长在马上的凉人的对手,敌人的武器可从任何意想不到的角度挥出,收割走这些吴州兵的性命,看得王霆洗睚眦欲裂。再看谷廉儒所部,王霆洗心中更是心如死灰。只见那些骑兵已经被一大群陌刀手纠缠着无法脱身。而陌刀手本来就是骑兵的克星,重甲列队的陌刀手甚至可以硬撼冲击的重骑,更何论此刻这一大队陌刀手的已经将谷廉儒的骑兵统统卷入在混战之中了。

耳边传来呐喊,只见那灯火辉煌的缺口处,那开始坚守的红巾军如同山洪般倾泻而下,杀声震天。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垮了王霆洗的承受力,发出一声可怕的喊叫,王霆洗一拨马头,不再理会谷廉儒,向东落荒而去。他的部下顿时星散,各自逃命而去。周海羡大喝一声,领着玄荼营,从谷廉儒所部之前一个漂亮的回旋,已经向着王霆洗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

单方面的杀戮很快就结束了,谷廉儒绝望的看着杀红眼的红巾反贼将自己包围,身边的部下已经要么战死要么投降,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在谷廉儒马头左边,一条疤脸大汉虎视眈眈;右首则是一名方脸汉子,手中陌刀上还挑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身后则是一个鹰眼厚唇的中年男子,头盔跌落在地,披散着头发,而左臂处则在汩汩冒血。这三个头领模样的人冷冷的目光交集在谷廉儒身上,让他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和死亡的迫近,一阵风吹过,谷廉儒不由打了个冷战。

“将军还是降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一名眉清目秀俊朗异常的高挑少年领着几名部下快步走了过来,抬头看着此刻心里已经被那死亡的压力压迫的几乎无法呼吸的谷廉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谷廉儒惶惑的心一下被这个微笑迷惑了,面对死亡的压力让这个久战的人也赶到了害怕,而这个微笑的灿烂却轻松的就驱走了心中的恐惧。手一松,本来紧握的长槊跌落地上,谷廉儒滚鞍下马,望着这个年轻的少年,匍匐在地,口中高声喧嚷道:“吴州右骑营左司马,淮阳谷廉儒谷慕贤愿意投效大人……”

少年颜云放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大人,我只是区区一个左尉而已。谷大人,你且起来,随我去参见张鹰张头领吧”。说完向臧质谅抱拳为礼,向谷廉儒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谷廉儒当先而行,自己也转身随上。杨耀岚季韦俨两人也各自回头整理队伍。

此刻城中的各路人马已经沿着那个巨大的缺口向外撤退,甚至包括本来驻守东门的张晃诚一哨也都撤了出来,正在缺口外集结。一直低头随着颜云放而行的谷廉儒偷眼看去,吃惊的发现这些红巾一个个士气高昂,装备的也大部都是大夏军中的制式武器;谷廉儒正在惊奇之时,马蹄声响,只见几骑飞过,当先马上一人正得意的挥舞着一把弯弯的马刀,手中提着一个人头,口中叫嚷道:“所有逃跑的官兵都给我们杀完了。这个当官的是我陈公寻一刀砍翻的,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谷廉儒偷眼看去,匆忙间已经可以辨认出那人头正是那临危舍弃自己的王霆洗的首级,心中不由悲凉,一代猛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摘下了人头。这个世道,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多年未尝一败的吴州右骑营短短一夜居然就战死了三个曲长,还有一个司马投降。想到这里,谷廉儒的身子战栗起来,再也无法遏制那缠绕在心头深处的恐惧悲哀。

夜色更黑了,已是深夜……

“精绝的葡萄塔慈的山

连天的大漠锋利的箭

骏马奔腾沙满天

不破仇敌哥哥誓不还

楼兰的姑娘湖上的帆

戈壁的胡杨伊川的汉

风儿吹过波浪翻

妹妹等着哥哥把家返……”

随着“呜呜呜”的胡笳在陈英起的唇边呜咽,以阿史那必方这个虬髯满面的戎人开头领唱,千马帮的帮众都开始或低或高的唱出这流传在西域三千里宛州大地上的戎人民谣,声音低沉而婉回,节奏舒缓而悠长,歌词虽然质朴却充满豪气和悲伤,在这些大汉口中唱出,别有一番风味,让所有听着这些人歌唱的红巾们心中都感到深埋在这些貌似粗鲁的大汉心中柔情的一面,更让他们各自想起了自己家中翘首等待的妻子爱人,而那些战死的弟兄则永远也无法再让那些等待的女人们惊喜了。这些幸存者们行走的脚步越发沉重了,沿着狭窄的山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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