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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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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实取过一些从京兆府带来的软甜糕点,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张罗结正在生气之时,身边的战马忽然烦燥起来。不安地打起了连续的响鼻,张罗结十分熟悉自已的战马,连续响鼻就意味着有敌人逼近,张罗结充分相信自己的战马,根本没有抬头张望,果断地大声发出命令:“有敌人,作好战斗准备。”侍卫司禁军听到指挥使的命令,纷纷跳上了战马,取过弓箭,依托着稍稍高一些的地势,进行着警戒。

侍卫司留在原地等候敌人是有道理的,若来骑是党项骑兵,凭着党项骑兵的骑术,侍卫司军士难以摆脱追击,而一旦侍卫司骑兵的队形发生混乱,在这大雪茫茫的清水河畔。侍卫司骑手只有死路一条,侍卫司聚在一起抵抗敌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如刚才一样。

凌实正在喝热水,听到张罗结地命令,一口热水呛了出来,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爬上了战马,战马左侧挂着一个骑兵用的圆盾,这是凌实见到党项人弓箭历害,为自己准备的防御武器,他上马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这面盾牌,遮住大半个身体。

张罗结的亲密战友拯救了侍卫司,当侍卫司摆好阵形之处,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很快,马蹄声变成了隆隆的响声,一队党项骑兵从身后冲了过来。

张罗结有了一次和党项人交手地经历,见党项人故技从施,就下令道:“摆圆阵,弓箭准备。”可是,党项人这一次冲锋却和上一次不一样,他们没有再绕圈子,也没有举弓箭,而是手持着腰刀、狼牙棒、铁头枪等乱七八糟的武器,伏在马背上,笔直地冲向了侍卫司军士。

侍卫司的军士们脸土都显出了紧张的神色,眼看着党项人冲入了射程,张罗结大喊一声:“放箭。”侍卫司的箭支就如飞蝗一般射向党项人。

这些党项人伏在马背上,减少了中箭的几率,身三穿着老皮褥子,消减了箭支的冲劲,在冲锋中中箭落马的骑手并不多,党项骑手们如怒号的狂风一样,冲进侍卫司的队伍中,侍卫司军士已经没有机会再发出第二箭。

没有一个人想到,血腥地肉搏战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了,就连见识过党项人打仗的沈怀镜也没有想到这群党项人的冲击是如此锋芒毕露。最外层的侍卫司军士还没有抽出长刀,就被各种武器击中,侍卫司的队形就如被一支巨大的箭支穿透,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口子。

侍卫司的军士很快就损失了数十人,却也为其余军士的反击赢得了时间,这些经受过战争考验的侍卫司军士们,知道队伍若被打散,就只有被宰割的命运,在张罗结的不断呼喊之下,人数稍稍占优的侍卫司军士和党项人拼起命来。

凌实原本以为这又是一场箭战,谁知双方刚刚交手就打得如此恐怖,当一只断手飞到凌实身上之后,凌实下身已是一片尿臭,沈怀镜的任务是延缓钦差前进的步伐,他心知若钦差被党项人杀死,西北面行营也将脸面无光,便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四名黑雕军亲卫喊道:“快护住钦差。”两名亲卫闻言向凌实冲去,另两名却紧紧护住沈怀镜。

沈怀镜也是文人,为了活命,他拔出自已的腰刀,没头没脑地向着靠近身边的党项人砍去,他的腰刀还没有砍到一名手持猎叉的党项人,党项人的猎叉已重重地刺向沈怀镜的前胸,沈怀镜吓得收刀去格档猎叉,却哪里撼得动猎叉分毫,眼看着沈怀镜就耍被刺个透心凉,左侧的黑雕军亲卫一把抓住了猎叉,同时手起刀落,这名党项人怒目圆睁的头颅就飞向了半空,但是,猎叉借着惯性仍然刺中了沈怀镜,只是被黑雕军亲卫左手一带,方向稍偏,刺在了沈怀镜的左手臂上。

张罗结后背被砍了一刀,这一刀砍破了他的铠甲,虽不致命,却让张罗结皮开肉绽,战斗在此时,侍卫司和党项人全部混在了一起,他也不知道钦差凌实是死是活,他带着十几名铁心的军士,如疯狗般在阵地中左冲右突,他不断地大声喊叫着,慢慢地聚拢人马。

极短的时间内,雪地上已经倒下了一百多名侍卫司的军士,党项人也有三四十人被砍落马下,但是,党项人的悍勇在肉搏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断有侍卫司军士发出的惨叫声。

剑指秦川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争夺河套(六)

六角形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不同人的眼中感受是截然不同。

对于广大牧民来说暴风雪是彻头彻尾的天灾,安全渡过冬天,是他们向种灵祈求的重要内容,若一个冬天暴风雪过于猛烈,牛羊死得过多就预示着中原边境又将会烽烟四起,抢劫中原的城镇乡村是胡人无奈而必须的选择,而大雪对于靠土地吃饭的中原人来说,冬天里来一场铺大盖地的大雪,却是一场好事,大雪就如滴杀死一样厉害,把害虫冻得死翘翘,而且还提供了重要的水源,目此,中原人称雪为瑞雪,更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

如今在清水河畔的几支人马。对着这白茫茫的大雪也有着不同的感受。张罗结急于赶到同心城。雪地却阻碍了部队行军。这些纯净的白雪就和小道上的稀泥一样讨厌;而党项人相较侍卫司禁军,更能够适应雪地气候,他们如雪狼一样狠狠地咬向了侍卫司,这雪地反而成了他们的帮手;对于完成了任务的陈猛和他手下的军士们,想着回到营地就可以喝到滚烫的热汤,军士们一路上轻轻松松,这雪地在眼中却也别才情趣;而从同心城前往大牛关方向迎接钦差的黑雕军军,有不少是成了亲的黑雕军老兵,他们对于白雪没才什么感觉,却在心中柜了钦差的八代祖宗。

侯大勇是西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检校校尉、雄胜军节度使;他当然不会放下手中的军务,出城去迎按钦差大人,不过,钦差毕竟代表着陛下。侯大勇就委托雄胜军节度副使石虎出城去迎接钦差。

天一亮,石虎就带着三百黑雕军,不紧不慢地向着大牛关方向出发,因为沿途仍有小股党项人活动。黑雕军按照行军的习惯,仍然派出五十人的侦骑在前面探路。

石虎是个性格稳重之人,没有接到钦差,走了二个时辰,仍然没有接到钦差的队伍,按照大牛关到同心城地距离,两支队伍同时出发。走了两个时辰应能见上面,这就让石虎心生警惕,虽说同心城主园百里的范围内没有党项人的主力部队,但是,清水河畔四处活动着党项人的小部队,仍然具才强大地攻击力,联军数次围剿。都没有能够把这此小部队一网打尽,若钦差被这些党项人的小部队劫杀,西北面行营的脸面何在,侯大勇虽说让自己派军士装扮成党项人,目的是恐吓钦差。让钦差觉得党项房当人虽败不弱。要保得西北平安,仍然需要才一支精兵镇守,但是,节度使绝对不会容忍钦差为党项人所伤害,因此,石虎命令

军士们全速向大牛关奔去。

全速前进没有多久,前方出现两名黑骑军骑手。两名骑手的速度极快,马蹄踏起雪片四处飞溅,马上骑手来到石虎面前停下后,两名骑兵就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道:“前面不远处,党项人和侍卫司人马正在激战,前锋队已经冲了上去。”石虎心中一紧,问道:“多少党项人?”一名亲卫道:“双方混在一起看不真切,党项人应不甚过百人。”

因为听说党项人和侍卫司禁军纠缠在一起,石虎手举长刀,下令道:“出刀冲锋。”二百五十名黑雕军如旋风一般向战场扑去。

宁从和拓跋光原两人都是浑身是血,眼着着周军越来越少,不过最后数十名周军却极为凶悍,他们紧紧地聚在一起,拼死反抗,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们。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同心城方向传来,同时,周军爆发了一阵大喊“黑雕军来了、黑雕军来了。”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侍卫司军士,精神大振,接连有数名党项人被砍落马下。

宁从为人机警,他见到周军来了援军,不等拓跋光原发话,就喊道:“不可恋战,朝野狼谷撤退。”拓跋光原听见宁从地喊话虽说心有不甘,也跟着下令道:“撤退,朝野狼谷撤退。”

从背后冲过来的骑手是黑雕军的值骑他们作战经验老道见到侍卫司军士和党项人纠缠在一起,和石虎的选择一样,也没有取出黄桦弩,而是举着寒光闪闪的侯家刀,向党项军冲了过来。

宁从和拓跋光原所率领的人马,都是在联军重重围剿亡下逃生的漏网之鱼,当然一个个都是沾了菜油地鹅卵石,又硬又滑,他们听到背后的马蹄声,不等两位头领发话,就有了逃跑的心思,当两位头领分别发话之后,这些党项人不约而同的疯狂地用武器向当面的侍卫司袭去,等到侍卫司地进攻受阻乏后,党项人便掉转马头,朝野狼谷方向逃去。

当石虎单领着黑雕军赶到战场之后,看到了钦差凌实,凌实被侍卫司围在了战阵地核心,那两名黑雕军军士仍然执行着沈怀镜的命令,紧紧跟随在凌实的身边,而凌实仍然死死的抓着那面圆牌,惊魂未定地看着残肢断臂的战场,四处横流的鲜血被四周一片雪白映衬得格外明显。

沈怀镜左臂鲜血淋漓,他忍着痛来到了石虎面前还没有开口。石虎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有话回去说,先把手臂包扎好。”陈猛是石虎派出去的,他担心沈怀镜看出破绽,无意中说错话、因此,没有给沈怀镜留下说话地机会。

石虎跳下战马来到凌实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石虎,接驾来迟,让钦差大人受惊了。”

凌实听说过这位雄胜军节度副使石虎的大名,石虎和侯大勇两人孤军深入沧州军大营,击杀驻军守将刘海,成功平息一场叛乱,这个故事已经成为大周军中的传奇。凌实竭力想在这位传奇人物面前保持镇定却在下战马的时候,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腿一软。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

此时凌实被尿水打湿的内衣裤冷冰冰地贴在身上,着实让人难受,可是凌实又不能对任何人讲他地痛苦,强笑道:“有劳石将军了。”说了这一句估后。下一句客气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凌实是文官,对大周军队了解得十分肤浅,在他的心目中,殿前司和侍卫司禁军是大周军界最厉害的部队,他不由自主地道:“这些党项人竟然敢于袭击大周禁军,当真悍不畏死。”

石虎看到这位钦差脸色苍白。牙齿还有不停地颤抖,心知他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残酷的短兵相接,这也是大多数新兵要经历地过程。因此石虎并没有瞧不起凌实,就道:“西北胡族都是如此,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都是天生的武士,实在是很难对付。”

这时侍卫司指挥使张罗格手提着沾满鲜血的腰刀,血红着眼晴来到了两人身边。侍卫司在短短的时间就捉失了大半。这让张罗格有些失魂落魄,他直愣愣地对石虎道:“给我两千人马,我要把党项人赶尽杀绝。”石虎对这位侍卫司指挥使的勇气很有些赞赏,问道:“侍卫司护卫伤亡情况如何?”张罗格声音嘶哑地道:“军士人人带伤,阵亡二百零九人。”

石虎沉默了一会,心中暗道:三百人的护卫队,阵亡了一大半。可谓伤亡惨重,不过如此惨重的伤亡却并没有全军崩溃;侍卫司军队地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嘴上却安慰道:“党项人遗尸不少,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

同心城本是个军城,没有茶棺、酒楼、更没有其他娱乐的方式和设施,因此,迎接钦差进城就成了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党项女人们听说从遥远的都城来了一位大周陛下的使者,好奇得很,穿着最好的衣服也在城内等着迎接钦差。

钦差队伍走进同心城时,看热闹的乱哄哄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举着白虎旗的残兵,残兵后面跟着一百多匹战马上,这些战马上面都横放着军士的尸体,在这此战马后面,才是衣甲鲜明的黑雕军军士。

侯大勇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吃一惊,涌上心头地第一个念头是:难道陈猛突袭了这些侍卫司?不过,侯大勇随即否定了自己地念头,陈猛跟随自己近两年,陈猛作战勇猛,却不是一个无智之人,他不会把骚扰弄成一场血战,侯大勇在心中暗道:这一定是党项人干的,这些党项人倒很配合工作,这一下凌实是亲身领教了党项人的厉害,回去向柴荣报告前线情况也就更有说明力。

自从看到了党项人和侍卫军的恶战之后,钦差凌实算是从心底里了解到西北战事的艰苦,他虽说是钦差,可官职并不高,根本不敢在威名远扬的侯大勇面前摆架子耍威风,老老实实地完成陛下交给的差事,不敢再提任何要求。

当钦差凌实办完自已地差事之后,西北面行营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在清水河畔损失过半的永兴军正在同心城内休整,王彦超是京兆府的当家人,军政两方面都是能手,对于侯大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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