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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七侠五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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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道“既是孝字为先有为人子不知其母存亡的么?又有人子为君而不知其母在外飘零的么?”这两句话问得天子茫然不懂犹以为是狄后病中谵语。
狄后又道“此事臣妃尽知底细惟恐陛下不信。”仁宗听狄后自称臣妃不觉大惊道“皇娘何出此言?望乞明白垂训。”狄后转身从帐内拉出一个黄匣来便道“陛下可知此物的来由么?”仁宗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一块玉玺龙袱上面有先皇的亲笔御记“镇压天狗冲犯”故此用上宝印。仁宗看罢连忙站起。谁知老伴伴陈林在旁睹物伤情想起当年早巳泪流满面。天子猛回头见陈林啼哭更觉诧异。便追问此袱的来由。狄后方将郭槐与刘后图谋正宫设计陷害李后其中多亏了两个忠义之人一个是金华宫承御寇珠一个是陈林。寇珠奉刘后之命将太子抱出宫来那时就用此袱包裹暗暗交付陈林。仁宗听至此又瞅了陈林一眼此时陈林已哭得泪人一般。狄后又道“多亏陈林经了多少颠险方将太子抱出入南清宫内在此抚养六年。陛下七岁时承嗣与先皇补了东宫之缺。千不合万不合陛下见了寒宫母亲落泪才惹起刘后疑忌生生把个寇珠处死又要赐死母后。其中又多亏了两个忠臣一个小太监余忠情愿替太后殉难秦凤方将母后换出送往陈州。后来秦凤死了家中无主母后不能存留只落得破窑乞食。幸喜包卿在陈州放粮由草桥认了母后假称母子以掩耳目。昨日与臣妃做寿方能与国母见面。”仁宗听罢不胜惊骇泪如雨下道“如此说来朕的皇娘现在何处?”只听得罩壁后悲声切切出来了一位一品服色夫人。
仁宗见了发怔。太后恐天子生疑连忙将金丸取出付与仁宗。
天子接来一看正与刘后金丸一般只是上面刻的是玉宸宫下书娘娘名号。仁宗抢行几步双膝跪倒道“孩儿不孝苦煞皇娘了!”说至此不由放声大哭。母子抱头悲痛不已。只见狄妃已然下床来跪倒尘埃匍匐请罪。连六合王及陈林俱各跪倒在旁哀哀相劝。母子伤感多时。天子又叩谢了狄妃搀扶起来。复又拉住陈林的手哭道“若不亏你忠心为国焉有朕躬!”陈林已然说不出话来惟有流泪谢恩而已。大家平身。仁宗又向太后说道“皇娘如此受苦孩儿枉为天子何以对满武?岂不得罪于天下乎?”说至此又怨又愤。
狄后在旁劝道“圣上还朝降旨即着郭槐、陈林一同前往开封府宣读士自有办法。”这却是包公之计命李诰命奏明李太后的;太后告诉狄后狄后才奏的。当下仁宗准奏又安慰了太后许多言语然后驾转回宫立刻御笔草诏密密封好钦派郭槐、陈林往开封府宣读。郭槐以为必是加封包公欣然同定陈林竟奔开封府而来。
且说包公自昨日伺候娘娘去后迟不多时包兴便押空轿回来说“狄后将太夫人留下要多住几日。小人押空轿回来。
那里赏了跟役人等二十两银子赏了轿上二十吊钱。”包公点头吩咐道“明日五鼓你到朝房打听要悄悄的。如有什么事急忙回来禀我知道。”包兴领命。至次日黎明时便回来了。
知道包公尚在卧室连忙进内在廊下轻轻咳嗽。包公便问“你回来了?打听有什么事没有?”包兴禀道“打听得刘后夜间欠安圣上立刻驾至仁寿宫请安。后来又传旨立刻亲临南清宫说狄后娘娘也病了。大约此时圣驾还未还宫呢。”包公听毕说“知道了。”包兴退出。包公与夫人商议道“这必是太后吐露真情狄后设的机谋。”夫妻二人暗暗欢喜。
才用完早饭忽报圣旨到了。包公忙换朝服接入公堂之上。只见郭槐在前陈林在后手捧圣旨。郭槐自以为是都堂应宣读圣旨。展开御封。包公山呼已毕郭槐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监郭……”刚念至此他看见自己的名字便不能向下念了。旁边陈林接过来宣读道“今有太监郭槐谋逆不端奸心叵测。先皇乏嗣不思永祚之忠诚;太后怀胎遽遭兴妖之暗算。怀抱龙袱不遵凤诏寇宫人之志可达天;离却北阙竟赴南清陈总管之忠堪贯日。因泪痕生疑忌将明朗朗初吐宝珠。立毙杖下;假诅咒进谗言把气昂昂一点余忠替死梁间。致令堂堂国母廿载沉冤受尽了背井离乡之苦。若非耿耿包卿一腔忠赤焉得有还珠返壁之期。似此灭伦悖理宜当严审细推按诏究出口供依法剖其心腹。事关国典理重君亲。钦交开封府严加审讯。”
包公口呼万岁立起身来接圣旨吩咐一声“拿下!”
只见愣爷赵虎竟奔了贤伴伴陈林伸手就要去拿。包公连忙喝住“大胆!还不退下!”赵爷发怔。还是王朝、马汉将郭槐衣服冠履打去提到当堂向上跪倒。上面供奉圣旨。包公向左设了公座。旁边设一侧座叫陈林坐了。当日包公入了公位向郭槐说道“你快将已往之事从实招来。”未识郭槐招与不招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巧取供单郭槐受戮 明

       
且说包公将郭槐拿下喊了堂威入了公座旁边又设了个侧座叫陈林坐了。包公便叫道“郭槐将当初陷害李后怎生抵换太子从实招来。”郭槐说“大人何出此言?当初系李妃产生妖孽先皇震怒才贬冷宫。焉有抵换之理呢?”
陈林接着说道“既没有抵换为何叫寇承御抱出太子用裙绦勒死丢在金水桥下呢?”郭槐闻听道“陈总管你为何质证起咱家来?你我皆是进御之人难道太后娘娘的性格你是不知道的么?倘然回来太后懿旨到来只怕你也吃罪不起。”
包公闻听微微冷笑道“郭槐你敢以刘后欺压本阁么?你不提刘后便罢既已提出说不得可要得罪了。”吩咐拉下去重责二十板。左右答应一声呐喊将他翻倒在地打了二十。
只打得皮开肉绽呲牙咧嘴哀声不绝。包公问道“郭槐你还不招认么?”郭槐到了此时岂不知事关重大横了心再也不招说道“当日原是李妃产生妖孽自招愆尤与我郭槐什么相干。”包公道“既无抵换之事为何又将寇承御处死?”郭槐道“那是因寇珠顶撞了太后太后方才施刑。”陈林在旁又说道“此话你又说差了。当初拷问寇承御还是我掌刑杖。刘后紧紧迫问着他将太子抱出置于何地?你如何说是顶撞呢?”郭槐闻听将双眼一瞪道“既是你掌刑生生是你下了毒手将寇承御打的受刑不过他才触阶而死。为何反来问我呢?”包公闻听道“好恶贼!竟敢如此的狡辩。”吩咐“左右与我拶起来。”左右又一声喊将郭槐双手并齐套上拶子把绳往左右一分只闻郭槐杀猪也似的喊起来。包公问道“郭槐你还不招认么?”郭槐咬定牙根道“没有什么招的呀!”见他汗似蒸笼面目更色。包公吩咐卸刑。松放拶子时郭槐又是哀声不绝神魂不定。只得暂且收监明日再问。先叫陈林将今日审问的情由暂且复旨。
包公退堂来至书室便叫包兴请公孙先生。不多时公孙策来到。已知此事的底里参见包公已毕在侧坐了。包公道“今日圣旨到来宣读之时先生想来巳明白此事了。我也不用述说了。只是郭槐再不招认我见拶他之时头上出汗面目更改恐有他变。此乃奉旨的钦犯他又搁不住大刑这便如何是好?故此请了先生来设想一个法子只伤皮肉不动筋骨要叫他招承方好。”公孙策道“待晚生思索了画成式样再为呈阅。”说罢退出。来到自己房内筹思多时。偶然想起急忙提笔画出又拟了名儿来到书房回禀包公。
包公接来一看上面注明尺寸仿佛大熨斗相似却不是平面上面皆是垂珠圆头钉儿用铁打就。临用时将炭烧红把犯人肉厚处烫炙再也不能损伤筋骨止于皮肉受伤而已。包公看了问道“此刑可有名号?”公孙策道“名曰‘杏花雨’取其落红点点之意。”包公笑道“这样恶刑却有这等雅名。先生真才人也。”即着公孙策立刻传铁匠打造。次日隔了一天此刑业已打就。到了第三十日包公便升堂提审郭槐。
且说郭槐在监牢之中又是手疼又是板疮呻吟不绝饮食懒进。两日光景便觉形容憔悴。他心中却暗自思道“我如今在此三日为何太后懿旨还不见到来呢?”猛然又想起太后欠安“想来此事尚未得知。我是咬定牙根横了心再不招承。既无口供包黑他也难以定案。只是圣上忽然间为何想起此事来呢?真令人不解。”
正在犯想之际忽然一提牢前来说道“老爷升堂请郭总管呢。”郭槐就知又要审讯了不觉的心内突突的乱跳随着差役上了公堂。只见红焰焰的一盆炭火内里烧着一物却不知是何作用只得朝上跪倒。只听包公问道“郭槐当初因何定计害了李后用物抵换太子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郭槐道“实无此事叫咱家从何招起?若果有此事慢说迟滞这些年管保早巳败露了。望祈大人详察。”包公闻听不由怒发冲冠将惊堂木一拍道“恶贼你的奸谋业已败露连圣上皆知尚敢推诿其实可恶!”吩咐左右“将他剥去衣服。”上来了四个差役剥去衣服露出脊背。左右二人把住只见一人用个布帕连发将头按下去。那边一人从火盆内攥起木把拿起“杏花雨”站在恶贼背后。只听包公问道“郭槐你还不招么?”郭槐横了心并不言语。包公吩咐“用刑。”
只见“杏花雨”往下一落登时皮肤皆焦臭味难闻。只疼得恶贼浑身乱抖先前还有哀叫之声后来只剩得发喘了。包公见此光景只得吩咐住刑容他喘息再问。左右将他扶住郭槐哪里还挣扎得来呢早巳瘫在地下。包公便叫搭下去。公孙策早巳暗暗吩咐差役叫搭在狱神庙内。
郭槐到了狱神庙只见提牢手捧盖碗笑容满面到跟前悄悄地说道“太辅老爷多有受惊了。小人无物可敬觅得定痛丸药一服特备黄酒一杯请太辅老爷用了管保益气安神。”郭槐见他劝慰殷勤语言温和不由地接过来道“生受你了。咱家倘有出头之日再不忘你便了。”提牢道“老爷何出此言?如若离了开封那时求太辅老爷略一伸手小人便受赐多多矣。”一句话奉承的恶贼满心欢喜将药并酒服下立时觉得心神俱安便问道“此酒尚有否?”提牢道“有有。多着呢。”便叫人急速送酒来。自己接过仍叫那人退了又恭恭敬敬地给恶贼斟上。郭槐见他如此光景又精细又周到不胜欢喜。一边饮酒一边问道“你这几日可曾听见朝中有什么事情没有呢?”提牢道“没有听见什么咧。听见说太后欠安因寇宫人作祟如今痊愈了。圣上天天在仁寿宫请安。大约不过迟一二日太后必然懿旨到来那时太辅老爷必然无事就是我们大人也不敢违背懿旨。”郭槐听至此心内畅然连吃了几杯。谁知前两日肚内未曾吃饭今日一连喝了几碗空心酒不觉的面赤心跳二目朦胧登时醉醺醺起来有些前仰后合。提牢见此光景便将酒撤去自己也就回避了。只落得恶贼一人踽踽凉凉虽然多饮心内却牵挂此事不能去怀暗暗踌躇道“方才听提牢说太后欠安却因寇宫人作祟幸喜如今痊愈了。太后懿旨不一日也就下来了。”又想“寇宫人死得本来冤枉难怪他作祟。”
正在胡思乱想觉得一阵阵凉风习习尘沙簌簌落在窗棂之上。而且又在春暮之时对此凄凄惨惨的光景。猛见前面似有人形若近若远咿咿唔唔声音。郭槐一见不由的心中胆怯起来。才要唤人只见那人影儿来至面前说道“郭槐你不要害怕。奴非别人乃寇承御特来求太辅质对一言。昨日与太后已在森罗殿证明太后说此事皆是太辅主裁故此放太后回宫。并且查得太后与太辅尚有阳寿一纪奴家不能久在幽冥今日特来与太辅辩明当初之事奴便超生去也。”郭槐闻听毛骨悚然。又见面前之人披发满面血痕已知是寇宫人显魂正对了方才提牢之话不由地答道“寇宫人真正委屈死你了。当初原是我与尤婆定计用剥皮狸猫换出太子陷害李后。你彼时并不知情竟自含冤而死。如今我既有阳寿一纪倘能出狱我请高僧高道超度你便了。”又听女鬼哭道“郭太辅你既有此好心奴家感谢不尽。少时到了森罗殿只要太辅将当初之事说明奴家便得超生何用僧道超度。若忏悔不至诚反生罪孽。”
刚言至此忽听鬼语啾啾出来了两个小鬼手执追命索牌说“阎罗天子升殿立召郭槐的生魂随屈死的怨鬼前往质对。”说罢拉了郭槐就走。恶贼到了此时恍恍惚惚不因不由跟着弯弯曲曲来到一座殿上。只见黑凄凄阴惨惨也辨不出东南西北。忽听小鬼说道“跪下。”恶贼连忙跪倒。
便听叫道“郭槐你与刘后所作之事册籍业已注明。理应堕入轮回。奈你阳寿未终必当回生阳世。惟有寇珠冤魂地府不便收此游荡女鬼你须将当初之事诉说明白她便从此超生。事已如此不可隐瞒了。”郭槐闻听连忙朝上叩头。便将当初刘后图谋正宫用剥皮狸猫抵换太子陷害了李妃的情由述说一遍。
忽见灯光明亮上面坐着的正是包公。两旁衙役罗列真不亚如森罗殿一般。早有书吏将口供呈上又有狱神庙内书吏一名亦将郭槐与女鬼说的言语一并呈上。包公一同看了吩咐拿下去叫他画供。恶贼到了此时无奈已知落在圈套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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