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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儿静静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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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静地说:“那快去吧,工作要紧。”
  心里却暗暗地想:对不起我倒没什么,可怜我那刚刚被挑起来的难得的温柔之火啊,就这样被熄灭了,我闭上眼睛,用手梳理着被文化人儿弄乱的头发, 不再说话。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开完会马上就来找你。”
  “好。”
  文化人儿匆匆地亲了我一下,便转身走了。听到房门关上的卡嗒声,我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这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那文化人儿是谁?我又是谁?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文化人儿还会再回来吗?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虽然我们陌生得连对方的名字还来不及知道,可是,可是就是刚才,我真的被文化人儿吻得动了心,他这突然一走,仿佛把我全身的热量都拿走了一样,我木然地看着并不是很白的墙,不禁有些奇怪:这墙为什么不白呢?我好奇地下了床,走近那不白的墙认真地看了看,原来那本来很白的墙上不知让谁给抹上了一通大鼻涕,远处看不清楚,近处一看,一目了解,立即感觉有些恶心,回到床上懒懒地躺下,竟是没了一星儿一点的情绪。恹恹地打开电视,让这屋子里有一些声音,但是不行,我还是觉得心燥,再去洗了一个冷水澡,总算清凉了一些,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电视,那画面一幅幅的闪过,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电视里播报整点新闻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文化人儿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想是他的工作忙吧,或者身边人多不方便打吧,也没准儿他正在等我打给他呢?我拿起电话要拨,却没有真拨,想想还是不打扰他工作为好,凭他走时的感觉,他一定是因为忙不过来才没打,我又把电话放下了,忽然意识到女儿一天都没有给我打手机,便给女儿拨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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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找谁呀?”
  女儿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嗨,是我,怎么样今天?作业写了吗?”
  女儿那边有些迟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还没写呢,我马上就写。”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写作业?”
  我的声音明显的不快,女儿那边再度迟疑了一下。
  “说话!”
  我的声音更加严厉了,对女儿,吃上穿上我很宠她,但在学习上从没盲目地放任过她,没想到去她爸爸那里竟然养成了晚上五点还没写作业的习惯,这还了得!
  “今天我爸带我们去游乐园玩了,刚回来。”
  “带你们?”
  我有些听不明白,女儿那边顿了一小会儿才说:“是阿姨和小妹妹还有我,我爸又结婚了。”
  “哦?”
  我大脑又一次处于空白状态,说不出来是有反应还是没反应,好像一个人分成了二半,一半的我不知所措,另一半的我却在飞快地转着脑筋,终于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去玩的时候你爸对你怎么样?”
  “别提了,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好像没我这个人一样,现在他们在厨房做饭呢,也不理我。”
  我的脑子轰然一声,只觉得心里像被刀剐掉一样的疼痛,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心口在一剜一剜不停地疼,耳朵里发出尖锐的响声,女儿再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见,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女儿叫我:“妈!妈!在不在?你说话呀。”
  我回了回神,坚定地对女儿说: “哦,我在呢,如果待得不顺心就回来吧,什么时候买好票了打电话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还有,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找后爸,什么时候想回来什么时候就回来,你爸要是不给你买票,你打电话告诉我,我叫朋友给你送票去,我的手机24小时都开着,随时跟我联系,记住没?还有哇……”我重点又重点地交待着女儿,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放下电话的时候泪水已经一塌糊涂地湿了满脸。
  无力地坐在床头,想想我的女儿还是个孩子,就这么陷在后妈的手里了?就这么受他们的冷落吗?凭什么?谁有权利冷落我的女儿!亲妈还活着呢!可是我的女儿现在就正在被他们冷落着,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我的心里难过极了,眼泪真如那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襞襞啪啪地落着,哭着哭着,前尘往事都翻了出来。
  跟我前夫生活了十四年,他只陪我和女儿去过一次游乐园,在玩的过程中,他不断地说腿疼,当时我没在意,可是回到家里看到他疼得直咬牙,他头一次告诉我他的小腿跟他爸爸一样,静脉曲张,我很内疚,从此以后再没让他陪我和女儿去游乐园玩过,甚至简单的上商场买东西都很少让他陪我去,总怕他的腿再疼,现在他竟然陪着他的新妻有说有笑地玩了一天,他的腿就不疼了吗?难道说跟前妻在一起,静脉就会曲张,跟新妻在一起,静脉就会自动伸直么?我感觉心里很酸,似有无尽的委屈郁闷在胸口,眼泪吧哒吧哒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又想到我女儿,对我不好也就算了,可是女儿也是他的亲女儿,他竟然无视她的存在,竟然让我女儿感觉很孤单,他还有心吗?如果那新妻顾着自己的女儿可以理解,那我的前夫怎么可能无视他自己女儿的存在呢?我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只哭得眼睛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三叉骨神经也开始一蹦一蹦地疼,不行!我得马上回家,万一我女儿在她爸爸那里待不下去想回来,万一她现在已经买好了机票马上就要回家,可我却不在家怎么办?我急火火地收拾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外走,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到了火车站。本来是想坐飞机更快一些,可是我的耳朵一直尖锐地叫着,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坐飞机,又想想,即使女儿心急回来,她爸爸断不会这么晚了让她上飞机,最早也要明天坐飞机,我就算坐火车,明天早晨也到家了,总不至于误了接她,稳了稳神,买了火车票,心里这才安定了些,这时,我忽然想起文化人儿来,虽然事出意外,可是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走了,总是不礼貌,调出他的手机号想打一个告别,看着那一排数字却是了无心情,女儿的事一冲,我再也没有情绪想其他的事了, 无精打采地把手机装进了皮包。
  18 青山依旧在只是褪了残红
  火车卡叉卡叉的声音对此刻的我来说是一副极好的安静剂,摇晃的车体就像童年的摇床一样,来回地摇着我的思想,哭也哭过了,疼也疼过了,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累,我头枕着双手躺在卧铺上,思絮像雪片般飘来飞去。
  我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女儿就会落在前夫的手里,也就是落在后母的手里,那我就算变成了鬼,也会在地狱里待不安生!有一个小妹妹?那我女儿不是和灰姑娘一样了吗?我绝对不能死!而且不能生病,而且要好好地活着,我又感觉到有一团气在胸口撞来撞去,练武功的人打不开||穴道就是这个感觉吧,我用手揉着胸口,我不能生气,我要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不然对不住我女儿!哼!竟然又结婚了?挺厉害呀,离婚还不到一年就又结婚了,了不起吗?我才不相信一年内就能培养出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呢,去掉离婚调整期,去掉新婚认识期,再去掉婚前准备期,还能剩几天?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认识一个人?我才不信呢,顶多也就混一个短期情人罢了!情人谁没有哇?我有三个呢,一个住在法国、一个住在西班牙、一个住在美国!
  我的法国情人王苏天天柔情满怀地陪我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溜弯儿,晚上,陪我在艾菲尔铁塔旁边的餐厅就餐,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看到世界上最著名的风景之一,吃完晚饭后我们去凯旋门前忆苦思甜,一直甜到家里,王苏像最浪漫的法国情人一样,他才不会急三火四地上床呢,更不会从裤兜里拿出个煞风景的避孕套出来,蓝的,黄的,红的,什么颜色的避孕避套他都不会拿出来,因为他总是对我说最甜蜜的情话,他说在这世界上只爱我一个人,即使我不再美丽,即使我不再年轻,他也会依然爱我,因为他不是爱我的身体,也不是爱我是女人,而是爱我永远不老之美丽的灵魂,哦,只属于我的王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情人,天天替我宽衣,天天帮我沐浴,天天给我梳头,天天为我痴迷,哼,馋死你!
  我的西班牙情人文化人儿像斗牛士一样神勇剽悍,他魁梧野性,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雄性的力量,他会一整天一整天地和我make love,他说见到我就浑身都是力量。因为我这样的好女人让他忘了什么是不应期,所以在我面前,他不知道什么叫疲倦,清晨,我们在海边小屋,在红砖墙的壁炉旁温暖地make love,夜晚,我们在棕榈树下借着皎洁的月光弹吉他,他轻轻地唱,我柔柔地和,然后我们躺在用棕榈树叶做成的床上清爽地make love,哼,美死你!
  我的美国情人王律师,在好莱坞的半山腰上有一栋四层楼高的白色别墅,整个一楼全是餐厅,星期一我们吃黑椒牛排,星期二我们吃白椒牛排,星期三我们吃花椒牛排,星期四我们吃胡椒牛排,星期五我们吃辣椒牛排,星期六我们吃麻椒牛排,星期天我们吃混椒牛排,天天吃牛排!因为王律师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为我买来,动机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喜欢的他都喜欢,因为我喜欢牛排,他喜欢我,当然要宠我了。傍晚的时候,我们俩穿着风衣在开满郁金香的花园里散步,脚边有清清的小溪水,树上有唧唧啾啾的鸟儿鸣,王律师体贴地问我幸不幸福,我当然泪流满面地说:“我已经幸福得一塌糊涂了。”他当然拿出手帕擦我脸上的泪。哼,泪死你!
  我感觉到脸上真的有泪,正在缓缓地流淌,像毛毛虫一样有些痒,我用食指抹了抹泪,偷眼瞄了瞄卧铺四周,我的对铺正在呼呼大睡,我的上铺和我的下铺似乎也都睡着,没有王律师,没有王苏,也没有文化人,更没有我的前夫,只有我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一堆陌生人跟前,没有人为我擦眼泪,也没有手帕,我再次用手背抹了抹脸,忽然间满心酸楚,酸楚得好似整个人都化了一般。
  “铃~~~~~~~”手机响了。
  “平常的女士?你在哪里?我现在在宾馆前台,小姐说你结帐走了?怎么回事?”
  “哦,我家里有事,我必须马上回去,抱歉。”
  我对这文化人儿确实有一份歉疚,虽然我并不欠他什么,尽管此刻我一点和他调情的心情也没有,但我的声音是真诚的,他在电话的那端没有说话,想必在琢磨我话里的意思吧。
  “我家里确实有急事,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也不方便,我现在正在火车上呢,很感谢你去北京机场接我,那天的夜色真美,我会记得一辈子,就这样吧,好吗?”


  “你这是和我说告别辞呢?”
  文化人儿的口气非常的不快,显然他误会了我话的意思,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回答他,坦白说,我是在和他断交,因为我再也没有情绪和他调情了,这文化人儿本来就是我的一个梦,在网上聊天时他是那么真实,可是从见面到现在,他都一直极其不真实,虽然和他也算有过身体的接触,可是真实的他仍然像一个梦一样极其不真实,我不可能也不愿意打破这个梦,现在女儿的事一冲,他就更不真实了,我想跟他说断交是唯一保有这个梦的方法,可是他这样直接问出来,我倒说不出口了。
  “我今天忙了一天,确实没有时间也不方便给你打电话,事情一完,我就马上去旅馆了,我要有半句骗你,我出门就叫车撞死。”
  文化人儿显然误会了我离去的原因,他的声音很无助也很愤怒,我知道他的感受,但我也知道再怎么跟他解释也没有用,况且极有可能越解释越说不清楚,而且一火车的人,我也不方便把我离开的原因真正说仔细,我拿着手机有些头疼,忽然意识到,这就叫陌生,网上的感觉不论多美,不碰到事情千好万好,一但碰到意外,一但发生变故,你准会成为天下最差劲的人,你就需要从头解释起,而没有老朋友间的那份理解和默契,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在真的不方便多说什么,我在坐火车呢,等我回去后给你写信,我会向你说明白我离开的真正原因,你不要有任何想法,真的跟你无关,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分不清工作和休闲哪个更重要吗?”
  “你这是讽刺我?”
  文化人儿似乎进入了一个思维的死角,我怎么说他都往一个方向上想,我想哭!这样说下去,那个晚上的美也会被破坏掉,我再也没有心情跟他多说,便草草地说:“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我要留点儿电,一会儿我女儿可能会打电话给我,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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