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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相公,造反吧!-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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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毓珍乃是长房嫡次子温昉的女儿,最是活泼大胆,直接嚷嚷:“大姐姐既说清欣姐姐与柳妹妹去坐船,今日天气这般的好,不如我们禀了长辈,坐船去玩?”

她极得祖父母喜爱,当下便跑去请示温老太太,得了她的允准,又有一帮撑船的婆子丫环护着,几人分乘两只小船,从长房后门而出,沿着河道缓缓而行。

慈安镇中河道密布,温氏当年建祖宅,前门可容马车而行,后门却留着水道,可容舟辑而行。

一行少女坐着舟子出了温家老宅水道,渐往水势开朗处而去,眼瞧着身后不紧不慢又跟上来的小舟,船头站着数名少年,皆是容貌俊杰之辈,引的船上少女皆叽叽喳喳,议论不止。

柳明月被温毓欣扯着往船尾去瞧,顿时欢呼:“是寒云哥哥与表哥他们……”起身向着那小舟上的人招手。

自进了温家三房后院,这些日子她都未曾瞧见过薛寒云,心里十分记挂。

温毓欣也笑嗔道:“大哥二哥也真是的,今儿明明是为了庆贺他们高中,他们不在席间陪着长辈,却跑来河里胡闹,也不知道回去阿翁会不会责怪?”

温毓珠倒还罢了,已经订亲,何秀莲却瞧的眼都直了。

何氏自她进了温家,便谨守门户,生怕这位堂侄女在自己身边出错,无法交待,因此这几年何秀莲虽然在温家吃穿皆十分的好,比之自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却全无自由,多时在内院,哪知道今日能有机会见到这么些俊杰少年?

落水

四十章

长房前院酒席之上;只因温友思温友年及薛夏四人被同辈纷纷涌上来灌酒;薛寒云还好,酒量甚为不错;但夏子清早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温友思温友年也有了四五分酒意。温友年见势不妙;毫无义气的丢下温友政应酬;与另三位找借口尿遁,陆续离席。

前院人太多,四人都朝着后院而行,温友年小时候没少在长房大院淘气,便带着三人从后门乘舟;才进了河道便瞧见前面两只舟子。

薛寒云这几日也未曾有机会见到柳明月,心下正自懊恼,到了江北,反不及在京中便宜,连柳明月也不能轻易见着,抬头就瞧见小丫头站在船尾朝他招手。

他唇边笑意渐深,许是也有了一二分酒气,情绪比平日外露,夏子清瞧着那笑意极是刺眼,反是温友年禁不住取笑:“再笑,小心从船上掉下去!”

正说着,前面的舟子到了一处三岔水道,船身正行进之中,却斜刺里猛然冲出了一艘比温家舟子大了许多的船,那船行进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砰的撞上了柳明月坐着的那舟。

只是眨眼间事,但瞧在薛寒云眼中,便极为吓人。

两船相撞,小舟被撞的几乎要靠岸,船舱里坐着的诸位女孩儿都齐齐娇呼,但船尾立着的几人,柳明月与温毓欣本来便互相牵着对方,危机时刻,温毓欣一把拉住了柳明月,二人齐齐朝后跌去,却听得扑通一声,原来站在柳明月身旁的何秀莲便落了水。

——原是她瞧着后面船上的男子呆住了,毫无防备,船身巨震,脚下一滑便落了下去。

她落进水里的那一霎,瞥见对面船上那伟岸男子神色大变,显然极为担心,心头正自涌上一丝欣喜,便见身后那船速度极快驶来,两船还未靠近,那男子便身形拨起,跃到了女孩儿这船上。

何秀莲这些年虽然住在温家,但她家门前却有条小河,小时候也随着小子们在河中学过游水,虽然经年不曾下河,到底旧技未曾生疏,因此上只是充满期待的半浮在水上,做出挣扎的姿势来,等着那伟岸男子来救。

哪知道那男子跃上对面的船,将柳明月拉起来,上下左右瞧个不停,浑似掉下河的便是那位相府小姐一般。

紧接着,船上便跃下两名婆子,将何秀莲救上船去。

她浑身湿透,身上曲线毕露,在婆子们的半扶半抱之下上了船,小芬早从船舱里寻了一块厚厚的披帛上前,将她整个人都裹住,从头到脚,那上船的男子不曾分出一丝一毫的目光给她。

何透莲暗自心伤。

对面撞了人的船上,有人高喊:“挡着道儿了!”此船之中也有人正愤愤盯着那船,忽见从舱中走出一容貌瑰美的少年,年纪瞧着尚小,约有十四五岁,但气势高傲矜贵,决非凡常百姓。

本来这船上坐着一众的女孩儿,又都受了惊,各自对撞上来的那船上之人充满了憎恶之感,哪知道对面船上却有这般少年,众少女顿时怔然,连被小芬拥着往舱中而去的何透莲都扭头去瞧,一瞧之下又是一怔。

她囿居于温宅数年,极少有机会出门,哪知道今日不过出门一会,便遇到好些容貌俊美的少年,其中佼佼者尤以对面船上的少年为最。

那少年便如明珠一般,容貌已是夺人,气韵更是高贵,这般理直气壮毫无歉疚之意的喊着让路,便是被撞下河道的何秀莲也瞬时有种很想原谅他的感觉……虽然对方并无问候她安危的打算。

可惜此船上立着的唯一男性不肯对这种错误视而不见,他厉声喝道:“撞了人不肯道歉,今日休想离开!”

那少年昂首,一脸藐视:“不想让小爷走,难道还想留下小爷不成?”回头朝着身后小厮喝道:“扔银子过去……这些刁民不过是想讹些银子罢了!”

少年身后立着的小厮探头探脑朝着对面船上瞧了一眼,见对面船上立着的少年毫无惧意,很想奉劝对方一句息事宁人,但见对方毫不罢休的眼神,他便探手入怀,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扔了过去。

对方接了荷包随手扔在船上,仍是固执重复:“道歉!不道歉休想离开!”

少年大怒,朝着船舱内大喊:“阿三你醉死在舱内了?还不快出来?”

船舱内并无一点动静,有小厮探头探脑掀了舱上帘子出来回禀:“三……三爷喝醉了……”

少年冷哼一声:“敢是遇上挡道的,他不敢回应,便躲在舱中装死罢?”又朝着被撞的船上招手:“小子,你要不是怕小爷,便来小爷船上过几招,要是赢了还好说,要是输了……”

他后半句未说完,柳明月便察觉扶着自己的薛寒云要往对面船上过去理论,她虽深知薛寒云之能,但却不知对面船上的少年本领如何,拉住了薛寒云不肯让他过去。

她们才来江北,人生地不熟,总不能让薛寒云为了这事吃亏。

“寒云哥哥,万一对面船上有埋伏如何是好?”

薛寒云拉开她的手,温言安慰:“不打紧,就算有一船的人,也不能由着这小子撒野,撞了人还如此嚣张!”纵身便朝着对面船上少年扑了过去。

此船上的少女原本便想着如何了局,有那胆小的已经想着让撑船的婆子让道,也有向来气焰足的,譬如长房的温毓珠,温毓珍,两个一人居长,一人居小,都颇得家中长辈宠爱,哪里容得这不认识的少年在此撒野,立时鼓动柳明月:“月儿妹妹别怕,就让薛公子教训教训这小子!”

她们早听三房来的少年一位是夏家表兄,乃是个只知读书的主儿,另一位却是柳相的养子,乃是武官之后,文武双全,见得他待柳明月这般关切,又听柳明月叫他“寒云哥哥”,便知此人乃是薛寒云。

对面船上,此刻却打了起来。两名少年在船上打的难分难解。那少年腰间有剑,但与薛寒云对打,见他赤手空拳,那少年生性高傲,便也不肯用剑,二人拳来脚往,只瞧的一众少女早忘了被撞之事,便如水中搭了个戏台一般,瞧着打斗的二人议论不止。

这个说薛寒云武艺高超,另外一个又夸那少年风姿翩然,无人能及,一时之间,两船之上都是乱纷纷。

打斗了足有一盏茶功夫,薛寒云卖了个空子,觑着那少年上当,他飞起一脚,将那少年踢下河去。此船上的小厮顿时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

船上一众小厮扑通扑通跳下去四五个,却都在水里挣扎,原来他们都与这少年一般,全都不会水,只知在水中挣扎,只因小主子落了水,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

撑船的船户见此,便跳了下去救人。舱中忽窜出来一名年轻男子,见那少年不见了,又往河里一瞧,面上顿时显出一种扭曲的表情来,既快意又忧心,让人怀疑他这是到底想让少年吃点苦头还是担心这少年的安危?

温友思他们乘坐的船此刻静静泊在柳明月她们乘的船尾,几人正盯着河道瞧,见得这年轻男子,兄弟二人相视一眼:“这是……二哥?”

不用他俩再猜,少女们坐的船上,温毓珠温毓琦及温毓珍已经大叫:“昌哥哥……昌哥哥……”

原来此人正是温时在外游学的次子温友昌,原本准备过门而不入,正躲在舱中装死,又想起同行的这少年不会水,怕出了意外,这才跑出来瞧一瞧,哪知道一瞧之下便被众兄弟姐妹撞破。

温友昌以这种方式从天而降,温友思温友年兄弟俩都十分高兴,站在船头招呼:“二哥几时回来的?怎的也不回家?昨儿阿翁还提起二哥呢,道二哥是我们四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

果不其然,温友昌闻听此语,如口吞黄莲,面上神色愈加痛苦。

温友年却听说,这位二哥虽天性聪慧,但是十分厌烦读书科举,平生只爱杂学旁收,因此虽说名义上是在外游学,但到底他在外做些什么,家中其实是一概不知的。

温友年想到此刻还在席间苦撑的温友政,只觉他太不够兄弟,当下朝着薛寒云大喊:“薛兄弟,抓住了他别让他再跑了!”

那船户已将少年救上岸来,此刻少年也成了个落汤鸡,也许是输了这一架,竟然温顺不少,只在嘴里叨叨:“等小爷在陆地再与你打一架定输赢……”听得温友年此语,双眸圆瞪,大骇:“阿三你别是欠了这些人钱罢?要是数量太大,别想我替你还啊!”

温友昌苦笑:“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少年回头看着这些少年男女,目瞪口呆:“你娘真能生!”

温友思温友年与温家众女孩儿们顿时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

此次出行,最终被迫中止。

温友思温友年押着温友昌往长房而去,替换还在苦撑的温友政,夏子清薛寒云便带着那少年往三房而去。

其余的女孩儿们不甘心好好一次出游的机会被浪费,依旧按原路而行。惟何秀莲在舱中换了衣裙,再出来之时,那帮少年已经结伴回去,惆然不已。

默许

四十一章

   温友昌此次出游;前面俱还顺利。他是在外游荡惯了的;每日看山看水,有时候会偶遇同道中人,相伴同行一段,再分道扬镳,不亦乐乎。

只是到了蜀中;不知怎的便招惹了司马瑜,引的他一路相随,最后与自己同行了数月。

与薛寒云在船上打了一架的少年,便是蜀王世子司马瑜,当今太子司马策的堂弟。其余蜀王与当圣上乃是异母兄弟;膝下唯此一子。

司马瑜瞧着年约十四五;但其实他个头高;如今也不过十三岁。蜀王有心教他出门历练,蜀王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没能阻止蜀王的意愿。蜀王妃唯有多多给儿子带银子。

温友昌不知自己为何招惹上了司马瑜,可司马瑜却知自己为何要缠上温友昌。

司马瑜被蜀王撵出蜀王府历练,带着数位小厮只在芙蓉城内游走,不过半月,银子便流水似的淌了出去。蜀王听闻下人来报,司马瑜花了不少的银子,至今却仍未离开芙蓉城,正恨的牙痒,双听得下人来报,世子跟着一位书生走了。

蜀王顿时一怔,又眉开眼笑。

温友昌万料不到,他与司马瑜的结缘,只是因着他当时身上银子不趁手,又瞧中了一幅画,便拿出十二万分的磨缠劲头,只缠的店家在原价上降了一倍有余的银子,才得手了。

彼时司马瑜便站在一旁瞧的兴致盎然。

他是王府世子,自小锦衣玉食,从不曾操心银钱之事。但此次不同,王妃虽然一次替他带足了银子,但他习惯了精致的生活,银子便格外不禁花。

他在芙蓉城中转悠,只是想寻个瞧起来老练的游历之人,一瞧温友昌这般熟练的砍价,便猜他是常年在外的学子。又跟了温友昌两日,见得他要离开芙蓉城,这才现身缠了上去。

这一缠就是数月,从年初到了现在,跟着温友昌跑了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人,银子……也遂他所愿的省了下来。

温友昌被兄弟们押着进了长房,司马瑜在船上换了干净衣服,又随夏子清与薛寒云去了三房。

三房此刻只留了些守宅的老仆,其余主人家皆去了长房赴宴,幸亏温友昌将他的小厮留了下来,那小厮便带着司马瑜去了温友昌的院子。

林氏常年记挂这个儿子,因此温友昌的院子平日打扫的也极为干净,进门便能住人。司马瑜进了温友昌的屋子,将他房里一顿乱翻,那小厮早见识过这位小爷的唯我独尊,对他无可奈何,便随他而去。

司马瑜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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