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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手遮天,一手捶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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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煦方抬高了他的声音,“你说你遇到了一个险些另你动摇的人,是……我么?”

我心头霎了一霎,直直看着他。

说这番话,本意只是想让驸马心生醋意,未料竟让煦方听了去。

这下我却不知当从何说起。

漆黑的天幕孤月皎皎,他垂下眼,问:“那日,如果我早他一步救下你,那么你,是不是就会为我动摇了?”

不知为何,他这样的神色落在眼里,便如吞了金般心中沉甸甸的。

诚然类似的问题,他在村里时似乎就不止问过我一次。

只可惜,答案,从未变过。

“这是最后一次回答。”我用劲挣开煦方的手:“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煦方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在呼啸的夜风之中,“是么?”

记忆再度模糊起来,但凡多想一点,头疼欲裂便加重一分,我双手扶着窗柩,闭着眼试图多抓住一幕幕之后发生的碎片——

晦暗的光线里……我仿佛曾被囚禁在一间昏暗的屋中,双手被缚,有人步步逼近,捏起我的下巴将一颗药丸喂入口中……可那人是谁?为何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人的样貌?

再之后呢?独自……在山道里逃命般的奔跑,一群蒙面杀手穷追不舍,将我逼入断崖绝处,我步步倒退,纵身一跃——

高空失重的坠感是最后的记忆。

再来就是铺天盖地的灰暗,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更多了。

心脏的钝痛传遍四肢,我足下一软,一时瘫坐在地,如坠深渊。

阿左眼明手快将我扶起:“殿下可是有哪儿不适?属下即刻传周太医前来……”

我抬手制止,“不必了……”

“殿下!”阿右显然是着急了,“今夜之行不如就此取消……”

我心中悲戚,却是一笑,“他们苦心孤诣,下了这么一盘好棋,本宫又岂能不奉陪到底。”

阿右不明所以,“他……们?”

有件事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始终想不起是哪儿不对。

我是在两年前驸马寿诞那日失的踪,驸马寿诞正值一月腊梅之季,当时有人亲眼所见我自灵山之上坠崖,可崖下的尸体却不是我。

而后我因身中忘魂散,每日重复失忆一次,最初的印象便是作为和风在陈家村被煦方捡到。

那是三月桃花旺季,整好两个月。

陈家村距京城的路途,若是快马加鞭超最近的水路,恰恰也是两个月。

但若是按照之前的预想,我失去记忆后流浪至陈家村,所花费的时日一定远远多于两个月。

那么,仅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有人在我失忆后,日夜兼程把我带离了京城,并在陈家村隐姓埋名。

而这个人,只有他。

那夜贸然出现在灵山之上的,煦方。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本来打算大年三十更新,可是这章不管怎么写,重写几遍我都不满意。

之前的悬念布的太多,要解释的太多,再努力加快剧情进度也无法让大家在这章看到驸马。

在写这章我有太多自己都体会不到的感情,公主的心情,公主的感情,记忆来回的穿插,不知大家会不会看不懂。

虽然我很希望能够找回欢乐的文笔轻松一点,但这种剧情下我好像真的没法让公主欢颜笑语,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看的很闷。

但不管怎样,不能一直停留,还是要继续写下去。

☆、第三十九章 (完整)

青山蜿蜒,峰峦嶙峋;这寂林山野若非乱坟堆簇;本也当是密林苍翠的一处奇景。

此处坟墓多是大小无异的土丘,碑上无名;想来不是穷途末路无处安葬之人;便是早年战乱瘟疫病死的无主孤魂。

深夜时分;在这荒山之中听山风凄厉呼啸;饶是前有武娉婷挑灯领路;后有阿左阿右贴身保护,依旧觉得阴森可怖,不寒而栗。

万坟岗地势险峭;好在我临出门前极具先见之明的换上一身男装。武娉婷方才一见我这儒生赏月的扮相就忍不住问:“何以公主还要带把扇子?”

我唰的摊开金边折扇紧张道:“想到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凤梨,两手空空,总归是不妥。”

武娉婷:“……”

山风一阵紧似一阵,愈往上行野草生的愈高,几乎要令人产生迷幻的错觉。

我爬的有些疲累,苦苦叹说:“听闻前朝瑞王早年亦是名雅士,怎地就能想到把秘地放在这种地方?”

武娉婷道:“我爹说过,万坟岗曾用于埋葬前朝兵乱的死士,或与那瑞王颇有渊源。”

我微微一怔,一手撑着腰喘了喘,四顾道:“可这万坟岗如此延绵不绝,你爹临终前同你说的究竟是在哪处坟中?”

武娉婷顿了一顿,终于轻道:“西南方向,白桦树下,青石碑旁,古冢之中。”

言罢,径自朝前,阿左阿右同时望了我一眼,我低声道:“跟上吧。”

乌云遮月,草木萧萧,这空旷的乱坟野岭上,偶有青幽鬼火浮于空中。

我心中微微一叹。

即便世间真有鬼魂,葬身于此,谁又会去听谁的哭诉,谁也不会因谁而悲伤。

大抵又行了一炷香时间,阿左忽指着不远处的高树问:“可是那?”

武娉婷快步上前,提高灯笼照了照道:“便是此处了!”

又是无字碑。

除了那土丘堆的稍稍高些,与其他坟墓看去并无太大分别。

武娉婷伸手扒了扒覆于土丘,泥土稀稀疏疏落地,不一会儿,竟见那土丘露出块白石来。

阿左阿右见状亦上前帮忙,很快,一座小小的衣冠冢近在眼前。

我握着扇子歪头绕了一圈,但见那冢门悄然藏在墓碑之后,却只有半人高度,常人甚难察觉。

“偌大青麟山千万坟冢,无怪那风离苦心积虑无处可觅。”我笑笑,“亏得武姑娘洞察入微,否则这大半夜的寻起来委实不易啊。”

武娉婷淡淡瞥了阿左阿右这两人阵容,“殿下莫不是只打算让这两个护卫来对付风离罢?”

“武姑娘你想太多了。”

我朝阿左阿右稍稍示意,他们抬指呼哨,四面八方登时亮起一簇簇火光,三十八影卫齐齐现身,并动手将手中火把系在长棍之上,又将长棍嵌入土中,不到一会儿功夫,这一小片墓林火光大盛。

武娉婷不解:“这是做什么?”

我浅浅笑道:“制造我们人多势众的假象啊。”

武娉婷蹙起秀眉,“如此一来,风离顷刻便要发现我们的行踪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不会的。”

“何以见得?”

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时间和她解释太多,便道:“因为就在我们上山不久,青麟山一整圈已被都指挥使司千军所包围。”

阿右诧然看了我一眼,却未有多问。

武娉婷看着那衣冠冢的矮门,试图推了推,不见反应,“这门是封死了么?”

我寻了块平坦的岩石坐下,招招手使唤阿左道:“把这墓碑给本宫拆了。“

阿左啊了一声,“拆、拆坟?”

我笑眯眯道:“不要让本宫重复第二次。”

阿左照做了。

他用他那柄家传宝剑挖了好半天,等到使力搬动墓碑时,却半分都动不了。

阿右上前帮忙,墓碑依旧纹丝不动。

他俩朝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我叹了叹,沉吟道:“教你们一件事,通常当你想要移动一件明显能够移动却移动不了的东西时,说明那东西另有玄机,多抵就是开启机关的关键之物。”

阿左阿右恍然大悟,齐力尝试左右转动那墓碑,果不其然,石碑旋转一寸冢门就移出一分,待墓碑转了一圈,冢门全然开启,开出一个洞口。

阿左探头望了望,道:“里头是暗道,石阶朝下,此处望不见底。”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来朝着武娉婷笑了笑,“烦请武姑娘带路,我跟着你。”

武娉婷稍稍犹豫一下,利落的自靴中拔出匕首,拎着灯笼,弯腰入洞。

我又转向阿右道:“你跟在我身后保护我,阿左守门,门不要关上,其他所有人,隐身待命。”

话音方落,那三十八影卫便如变戏法般嗖嗖不见人影,这漫山望去,仿佛当真只剩我们三人。

我一只脚踏入秘道,阿右拉住我道:“只怕属下一人无法保护公主周全,不如多派些人随同……”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风离若进了这秘道,影卫们再现身紧随而入,从后方袭击总是容易得多;他若不进,我们这伙人反倒一窝蜂进去,那么他自外头关上这石门,饿上个三五七日或是以烟雾熏之,那时我们才真真是叫插翅难飞遁地难逃了。”

阿右稍一思付颔首道:“属下明白了。”她见阿左正待张口,截住了他的话头道:“左,你的守门任务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阿左叹了叹,不甘愿的点了点头。

秘道初入狭小,行动不便,走出几步,石壁渐拓,出乎意料的宽敞起来。

我持着火把左顾右盼,每跨出一步,便能见空气中尘土上扬,弥漫着尘封多年的气味。

阿右紧紧跟在我身后,大抵是秘道连绵不绝愈往愈下,她颇有不安道:“也不知那瑞王挖了这样的秘道作何用途?竟能让风离如此苦心积虑。”

我漫不经心地道:“秘道这种地方,多半藏的不是武功秘籍啦就是金银珠宝啦,那凤梨听过去就是反朝廷之流,不过看他行事亲力亲为连下属都请不起应该比较缺钱,没钱寸步难行,何况是要干一番大事……”

武娉婷突然插口道:“风离或许只是信不过他人,若当真是为图万千财帛,难保其他人不会起了私吞之心。”

我点了点头,“可见凤梨对武姑娘还是较为信任的。”

武娉婷疑惑的回头看我,“此话何意?”

我耸了耸肩笑道:“我若是武姑娘,单凭一己之力无法报仇雪恨,既得知这秘道对凤梨极为重要,那必会画个小地图四处张贴,让全京城大大小小的士农官商都知道这儿藏着前朝宝藏,这样一来哪怕风离盖世通天也无计可施,可不要活活气死?”

武娉婷怔了怔,似乎万万没想到这也能算是报仇的方式之一,“如此一来,不就愧对君锦之对家父的信任了么?”

我道:“所以说,风离对武姑娘的人品很是信任啊。”话说到这里,转了一个弯,阿右忽然“啊”了一声,抬手指了指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堵高墙。

这面墙目测约莫有两丈高宽,由一块块方正形状的青石垒成。

除此以外,连着石墙的其余四面石壁俱是历经岁月的天然岩石,再无其他出路可寻。

阿右不可思议道:“就……就这样?”

我哎了一声,“瑞王该不会只是挖了个坑想嘱咐儿子把自己埋在此处罢。”

武娉婷凑近看了看,忽道:“墙上有字。”

我闻言亦走近几步,但见那面石墙上果然刻了字,武娉婷所指的字,堪堪是个“王”字。

我稍稍退了一步,高举火把,将这面墙瞬间照亮,只见每一块青石桩都刻有一字,随处望去一列便是“曹、徐、屈、冯、何、孙、高、丁……”等字。

阿右莫名,“这些是什么?”

武娉婷默不作声的看了一圈,沉吟道:“百家姓。”

阿右认真看了看,喃喃道:“姓氏是姓氏,可这刻字的排序似乎并不遵循……”

“所以说,”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石墙上的字览了览,“是打乱顺序的百家姓。”

阿右微微颔首,复又警惕看了会儿来时的通道,确认并无来者,方问:“不知那瑞王筑了这样一堵墙是何用意?”

我正欲开口,却见舞娉婷蹙起眉,仿似好奇的覆上她手边的青石桩,我心下一吊,“别——”

未及出声制止,那块石桩已被推动,我警惕的低下头,所幸石地板上并无动静,刚想松一口气,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头将我手中火把射落在地,旋即哗啦啦几拨弩箭自两侧岩石缝隙中射出,势如疾风,直击要害!

阿右当机立断自腰间拔出剑刃拦在我身前,一时间只听刃铁交鸣之声铿锵不断,我瞧见那些箭多射往头部及胸口处,索性蹲□来,这才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武娉婷,但见她单手负背,右手持匕首变幻姿势将乱箭挑开,衣袂如风,潇洒自如。

直待再无暗器射出,秘道内恢复了寂静,阿右赶忙回过头,“公主可有伤着?”

“无妨。”我慢吞吞站起身来,望着地上散的七零八落的箭头,“这机关嵌在自然风化的石缝里,当真是浑然天成。”

武娉婷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还未褪尽,“我,我未料此处会设有暗器,险些祸及殿下,实是……”

“早料得此处机关重重了。”我弯下腰捡起火把,好在火苗未熄, “看来想要开启石门,便得按正确的次序按压石桩。”

阿右奇道:“次序?”

“武姑娘方才动的那块青石桩便是‘赵’字,可暗器依旧袭击我们,足见这百家姓的的次序并不是我们熟知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叹了叹,“昔日听闻前朝有个很无聊的皇帝一时兴起命人重编百家姓和三字经,没过几天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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