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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万事如易-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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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成是她,有了结果,早交差了事了,哪有他那么多的鬼心肠。
  薛睿轻轻握了握余舒的手,低声道:
  “我当时是想,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周磬刚好在沛县投宿,就刚好住进了这间酒楼,刚好酒楼里就有个厨子是杀手,刚好我就发现了那衣柜里的小虫,这一切都像是有人精心安排的,这案子破的,太顺手了,所以我觉得不对。”
  薛睿断案,有一个先后顺序,同旁的审官不一样,他首先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再来寻找证据,而非是被证据左右,就影响了判断。
  这一个习惯,帮助他破获了好几宗让大理寺头疼的疑案,这一次,也帮他免于落入圈套。
  “你这么说,还真是的,”余舒嘀咕道:“怎么宁王就知道周大人会在沛县留宿,提前安排好了杀手,不是说那厨子在这地方做了几个月吗,那就不是临时找来的,可是皇上下旨要周大人去广东,再到他动身,这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情啊。”
  薛睿为她解了惑:
  “此间是沛县最好的一家酒楼,凡有京城官员路过此地,住宿一定会挑选这里。我问过周磬随行的侍卫,他们出城时候,遇上了一点麻烦,所以耽搁行程,在沛县过夜。至于那个牛二,你不要小看宁王,他这些年暗中布置,就连我们薛府都有他的眼线,牛二只是他提前埋下的一步棋,刚好这个时候用上罢了。”
  闻言,余舒不禁感慨:刘灏这等心机手段,的确超出她想象了。
  她承认,从前因为纪星璇的缘故,她的确是小看了宁王。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夜缠
  
  余舒和薛睿黑灯瞎火地坐在一起,谈论着宁王的布局,以及周磬的惨死。
  “还好你谨慎,不然落入他的圈套,便要惹上一门的仇人,”余舒自己都替薛睿捏一把冷汗,庆幸他没有踩到地雷。
  “只是这样一来,牛二这个凶手,就不能抓了,”她皱眉,有些想不通,“你下午说要将计就计,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个法子呢。”
  薛睿只同她说有办法让宁王栽跟头,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在这种完全被动的局面下,反将宁王一军。
  且不说他们动不了那个杀手扮的厨子,就算把人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对方也未必肯咬出宁王,一准儿地要将脏水泼到十一皇子身上。
  就连案子都破不了,谈什么制敌呢。
  薛睿在黑暗中笑了笑,余舒看不到他脸上的自信,便摇了摇他的手臂,催促他说仔细。
  “其实倒也容易,我与宁王好歹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他相信我的脑子,我也相信他的聪明。”
  刘灏相信他能凭着一点蛛丝马迹就破得了这起案子,薛睿同样相信,这会儿刘灏已经得到了余舒来到沛县的消息。
  “这酒楼外面有宁王府的探子,你天明前来到,他最迟傍晚就该接到消息,知道是你来了,一定会想到是我请你用断死奇术前来卜算周磬的死因。”
  薛睿冷笑一声:
  “宁王此人,多疑成性,他不知道你究竟能推算到何种地步,但一定会做出最坏的打算——就是你我已经知道周磬是他主使杀害的。”
  “而我这些日子按兵不动,将这酒楼监视的铁桶一样,牛二虽然传不出去消息,但是外面的探子上报到宁王那里。一样会引起他怀疑,断定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所以迟迟没有抓人。”
  余舒听到这里,便觉得是自己坏了事。不由几分懊恼:“都怪我多事,早知道我就不跑来了,把你让我卜算的事情写在纸上,让宝德带给你就是。唉。”
  没想到她一个露面,就让薛睿在宁王面前暴露了。
  “不,你该来的,”薛睿握着她稍凉的手指。低沉的声音里包含了丝丝笑意,“你若不来,我怎知你对我关心。”
  他一点不觉得余舒的到来是多余。比起她的心意。被刘灏看穿,根本就不值一提。
  余舒明知道他是变相地安慰自己,但听他袒露心思,也说穿了她的心意,黑暗中的脸蛋微微窘红,轻咬了一下嘴唇,好在他看不见。便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一下,故作严肃地掩饰道:“正经些,少讲这些没用的,你快说,宁王已经洞察了你,现在要如何是好?”
  薛睿黑亮的眼睛在夜里隐隐耀动着光芒,将她难得流露的情态记在心间,握紧了她细长柔软的手掌:“放心,我岂是那么好拿捏的。”
  刘灏是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但他薛城碧也不是软柿子。
  “宁王掌握了我们这边的情况,知道我在拖延时间,定以为我是在以静制动,等着皇上另外指派人来接手这个案子——便是我白天同你说的第一条路了。宁王布局到了这一步,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跳出去,所以他一定会再次出手,强逼我就范。”
  刘灏这个人,百般的聪明,但是有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鲜有人知,那就是自负。
  他太过自负,不容许失败,也从不觉得有人会聪明过他,他喜欢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一直都在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看着身边所有的人,他眼高于顶,目无下尘。
  薛睿正是最早发现他这个弱点的人。
  “逼你就范?”余舒讷讷道,“你是说,他有办法能让你不得不对牛二动手?”
  薛睿道:“不错,他有办法。”
  “什么办法?”
  “首先,他会让酒楼外面的探子想尽办法,传递指令给酒楼中的杀手牛二。”
  薛睿目光闪了闪,所幸余舒看不见:
  “再来,牛二会对伺机对我行凶。”
  余舒闻言一惊,稍稍思索,便懂得了薛睿的意思——
  牛二是不能自己跑到薛睿面前来告诉他“我就是杀害周磬的凶手你快把我抓起来吧”这样的傻话,所以薛睿不动他,他也没法子往刘翼身上栽赃陷害。
  可是一旦他再次行凶犯案,薛睿就不得束以待毙了,难不成牛二拿了刀子要砍他,让人抓到现行,薛睿还能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对着外面那一群侍卫说是个误会不成?
  “这样一来,我总不能再装聋作哑,定要捉拿了他问罪,稍加问讯,他就会顺势将刘翼交待出来,十有八九他手上还握有伪造的证据,譬如刘翼的印信之类,到时候,十一皇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也势必要与整个吕家,连同吕妃一系结仇。”
  “不过,他这样做,正好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杀人灭口的机会。”薛睿的语调兀然冰冷。
  余舒舔了下嘴唇,喉咙眼有些发干,薛睿讲的这么明白,她如何会听不懂,他这是要后发制人,砍断宁王后路。
  “我会事先安排好人手,一旦他行动起来,就来个瓮中捉鳖,我会装作失手,趁乱将他当场斩杀,让他没有机会说出半个字,再来,就是要以牙还牙了。”
  两军交锋,敌强我弱,便要出奇制胜,刘灏想得到他会以退为进,却不以为他敢以下克上。
  薛睿就是要利用他的自负,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栽赃嫁祸这样缺德的手段,薛睿一向不屑于用,他也没有告诉余舒,其实他还留了一手,至于这一次用不用在刘灏身上,那就要看他怎么选了。
  薛睿落在余舒脸庞上的目光变幻着。心中暗道:若刘灏只是冲着他来,他只求明哲保身,若他还存了别的杀机,就别怪他不择手段了。
  “以牙还牙?”余舒坐直了身子。压低声音问道:“你要怎么以牙还牙?”
  不知为何,听到薛睿这么周密地应对,她却还是隐隐有一点不安,这感觉。就好像他瞒了她什么似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薛睿卖了一个关子。
  余舒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纠结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问个究竟,只是不放心:“那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是说那个牛二是个高手吗,万一他乱中伤了你呢?”
  “大哥在你眼中,便是那般不济么?”
  薛睿笑问。握着她的手拉到面前。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温声言语:“放心,那牛二练的是外家功夫,只是一身蛮力,我应付得来。”
  他的武功当然比不得景尘这样的一流高手,但有侍卫夹助,再杀不动一个莽夫。那些年扎马打拳,闻鸡起舞,岂不全白费了。
  余舒被他亲昵的动作分了心神,抽了抽手,没能挣开他的桎梏,想想他这样辛苦算计,也够不容易的,便心软不与他计较,由他在手上捏来捏去的把玩。
  两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就听余舒突然问道:“大哥,你杀过人吗?”
  手上力道微微一重,薛睿轻声回答:
  “杀过。”
  “哦。”余舒问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薛睿要亲手杀了牛二,沾上血腥,有些多余的担心罢了。
  薛睿却有些想多了,以为余舒觉得他手段太直接,便试探着问道:“阿舒,你会不会觉得大哥这么做不好?”
  “有什么不好?”余舒愣愣地反问道。
  薛睿蹙眉:“按本说,这牛二是杀人凶手,应当交由刑部问罪,再依律判刑,我越俎代庖,亲手斩杀他,你不会觉得我心狠吗?”
  余舒哑然失笑,肩膀动了一下,心想,薛睿这就叫做心狠,那她算什么——
  在乾元闹市被斩头的裘彪和毕青,在大理寺公堂上咬舌自尽的纪怀山,踉跄入狱不得不变成“死人”的纪星璇。
  得罪过她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
  比起她来,薛睿无疑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了。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闹不清楚,怎么他这样一个谦谦君子,温柔痴情,偏偏会相中了她这样一个阴险小人,自私自利。
  若他不清楚她的为人就罢了,可他分明知道她的性情手段,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凑了上来。
  “宁王处心积虑地算计你,那牛二更是杀了人的凶犯,手上不知多少冤魂,大哥你只当是替天行道了吧,这样积德的事,算什么心狠。”
  余舒腾出一只手来,摸索到他肩膀上拍了拍。
  薛睿一时无语,他是怕她不喜,怎么反过来被她安慰了。
  “好啦,这都四更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余舒侧头打了个哈欠,眼里雾煞煞的,因为房间黑暗,不需要掩口作态,还砸吧了一下嘴。
  薛睿将她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翘起嘴角,忽起了一阵坏心,向前倾了身子,道:“说了这么些,你都不怕吗,我听说喊冤死去的人,鬼魂会在阳间流连,就在他死去的地方徘徊,到了深夜,就会站在生人的床头托梦,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咱们住的隔壁,就是周磬遇害的房间。”
  余舒今晚本来就有一点神经兮兮,经他这么一说,再大的胆子,也不禁头皮发麻,就在这时候,脖子上一阵阴测测的凉风吹来——
  “喝!”
  她吓的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身子一绊,便扑向前,正好趴在了薛睿胸前。
  薛睿忍住笑,稳稳地合拢手臂将她接住了,顺势一提她腰肢,就将她人抱了个满怀,低头寻到她额头,啄了一下,温柔戏谑:“乖乖不怕,到大哥怀里来。”
  余舒缓过精神,便猜到刚才那一下冷风是他作怪,又气又笑,手在他背后捶了捶,不解气,干脆一扭头,寻到他身上,张嘴就是一口,只觉唇下肌肤温温热热的,不知是啃到了哪里。
  “嘶,”薛睿轻吸一口气,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缩紧了,只觉被她利齿软唇咬过的耳朵上电击了一下,一阵麻痒沿着脊背窜到了腰眼,这般下来,瞬间就让他有了男人的本能反应。
  余舒尚不知闯了祸,咬着他的耳朵,奇怪是哪一块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一下可坏了事,薛睿再忍住不动,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当下便一手向上摸索,捏住了她露在衣领之外的后颈,一手向下蜿蜒,隔着单薄的衣料,用力揉了一把她臀下浑圆。
  余舒不妨被他得逞,叫他捏了屁股,夏天的衣服,一层两层,哪隔得住人,清楚感觉到他五根手指的力道,瞬间烧红了脸。
  “你做什么呢?还不快放开我。”怕招来了外面的人,她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咬着牙,压低声音,怒斥也成了娇嗔。
  薛睿本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年少时候就有风流名声,虽然他眼光极高,又矜傲挑食,但从百花丛中过,不是没有过几段韵事,只是三年前心灰意冷,才做起了和尚,本质上却还是那个食色性也的薛大公子。
  更别说是面对他心心喜爱的女子。
  这一时被余舒触及了禁区,色迷心窍起来,便恶向胆边生,不但没放开她,反而又将人搂紧了一些,不失温柔地捏着她僵硬的后颈,低头将唇贴在她软软凉凉的脸颊上,沙哑轻笑:“哪个让你咬我的。”
  说着,便托起她的后脑,不管她是气是恼,嘴对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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