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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雅骚-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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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三rì上午巳时初刻,当值的六科给事中在会极门收取皇帝批复的各衙门题、奏本章,经审核无误后要逐一抄写,于五rì内送交各承办衙门执行,这rì礼科当值的是都给事中周永chūn,周永chūn看到徐光启、张原的奏章果真按吴道南的票拟意见批复下来了,心道:“方阁老料事甚准啊,这奏章若执行下去,以后方阁老与吴道南阁中就没有主从之分了,首辅名存实亡。”

周永chūn回到六科廊,仔细审阅徐光启、张原二人的奏疏,因为要封还皇帝批红的奏疏必须有理有据,不是随意就能封还的,封还必须驳正,也就是说要提出充分的理由,否则就是失职和藐视皇权,但言官们都是八股文高手,这么多年科举训练出来的刀笔,要从徐光启、张原这两篇近万字的奏疏中找到可批驳之处还是不难的,周永chūn揣摩半rì,写好驳正的意见,将徐光启、张原二人的奏疏封还交回司礼监——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恩颇为不快,奏闻皇帝之后,再次按原先的票拟下发,次rì当值的礼科给事中亓诗教又用与周永chūn相似的驳正意见封还,李恩无可奈何,在奏明皇帝之前,先与东宫王安通声气,王安叹道:“由此可见朝政败坏到了何等地步,想要推行一点事就这么难,辩论而已,又不是其他大事,外廷的老先生们都推三阻四,不把万岁爷的批红放在眼里,只管争自家意气。”

李恩大有同感,说道:“外官们屡屡攻讦万岁爷怠政,这还不都是让外官们给逼的,只从这一事看,政令都难出宫门。”

王安道:“徐赞善和张修撰也考虑到了这一局面,张修撰说这奏疏并非就一定要通过六科下发,这不是政令,只是皇帝同意举行辩论而已,可以由詹士府和翰林院举行。”

李恩笑道:“好主意,杂家这就去禀告万岁爷。”

经过这么多年与外臣争斗,万历皇帝的火气也消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听说他的御笔批红被礼科两次封还,也只是龙颜不悦而已,不会大发雷霆,听了李恩的建议,点头道:“那就由东宫詹士府主持此次辩论,翰林院协同举办,辩论人数、rì期待定。”

于是,徐光启和张原的奏疏绕过六科廊直接下发到詹士府和翰林院,方从哲还是觉得失了颜面,让亓诗教、周永chūn上疏,认为诏旨绕过六科下发是违制,以此来弹劾吴道南、徐光启和张原——

万历皇帝这回没有留中不发,而是切责亓诗教和周永chūn驳正的理由不充分,有意阻拦诏旨下发,二人各罚俸半年,也就是罚款几十两银子。

通过这次明争暗斗,吴道南和张原一方只能算是小胜,辩论诏旨只有通过六科廊下发才算是大胜,想要大胜内阁首辅实非易事,不过张原对此结果已经满意,只要辩论能举行就是胜利。

詹士府少詹事士钱龙锡与翰林院侍读学士郭淐商议了一番,于八月二十八rì传文书给南京礼部,要求南京礼部侍郎沈榷、郎中徐如珂于十月底之前派人至京参加辩论,无论是朝中官员、在野大儒或者有德高僧皆可,限每方四人,辩论之期为冬月初一、初三、初五,三rì三场,届时皇太子会亲临国子监辩论现场——

辩论rì期和人数既已定下,徐光启、张原等人也要加紧准备,他们这边商定参加辩论的四人名单分别是:

詹士府左chūn坊左赞善徐光启、南京太仆寺少卿李之藻、翰林院修撰张原、西洋陪臣熊三拔——

南京太仆寺少卿李之藻晓畅兵法、jīng通泰西之学,与徐光启交往甚深,也是利玛窦来华后结交的第一批开明士绅,曾刻印《万国地图》,与利玛窦合译了《浑盖通宪图说》、《圜容较义》和《同文算指》,涉及天文和数学,是当时在西学领域与徐光启齐名的大明士绅;

熊三拔是rì耳曼人,于万历三十四年来到大明作为利玛窦的助手,学问在龙华民、庞迪峨之上,jīng通天文、数学、水利,对古希腊哲学以及美术、音乐都有有专门研究,《简平仪说》和《泰西水法》就是熊三拔与徐光启合译完成的,此人博闻强记,来大明十年,说得一口流利的南京官话,能阅读不断句的中文古籍,对先秦诸子的学问都有涉猎,此次辩论关乎天主教在大明的生存,在大明的耶稣会士岂敢怠慢,自然是要推举出最出sè的人才参加辩论——

李之藻、熊三拔,再加上徐光启和张原,这可以说是支持西学一方的最强辩论阵容了,现在就看沈榷会推举什么人入京参加辩论了,辩论之事已经传扬开来,沈榷不会拒不参加,否则他驱逐泰西传教士的目的也会成为泡影,怯辩之名谁愿承担?

……

九月初六,这天是庶吉士的休沐rì,张岱不在翰林院学习,但傍晚张原从翰林院大门出来时,却看到大兄张岱正立在玉河北桥头等他。

张岱满面笑容道:“介子,与我到泡子畔喝酒去。”

张原问:“大兄喜气洋洋,有何快活事?”

张岱道:“八月二十五rì是我生rì,我糊涂忘了庆生rì,今rì补上。”

张原看大兄张岱那副按捺不住喜气的模样不象是补庆生rì,忽然想起一事,一拍脑门道:“大兄,是不是李蔻儿到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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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四百二十章 旖旎马车

张岱听张原这么问,顿时大笑起来,挽着张原的手臂往玉河北桥的东头便走,那边停着好几辆马车。

张原问:“真的是李蔻儿来京了,谁送她来的,李雪衣?王微?”

张岱只是笑,不说话。

张原一边过桥一边回头看着身边跟着的武陵,问:“小武,今天怎么只你一个人来?”

武陵道:“真真姐和大锤都来了的,宗子少爷让她们两个先回去了,说少爷今夜在泡子河畔歇息。”

说话间张原与大兄张岱走过玉河北桥,却见一辆马车的车辕上跳下两个人,急趋几步,隔着数丈就叉手唱诺:“介子相公——”

张原定睛一看,喜道:“哈,姚叔、薛童,你们到京了,微姑呢?”

今年十三岁的薛童还没开始发身长大,依旧是伶俐童子模样,喜滋滋朝马车一指:“微姑在车里。”

姚叔解释道:“这里过往人多,微姑不便下车。”

张原已经快步走过去,叫了一声“修微”,从外面撩起车帷,就见一个垂髫少女羞涩地往后躲,这少女整齐的刘海压在眉线上,双眸水灵灵,声音略有些慌张:“介子相公,我是李蔻儿,微姑在这边。”说着,缩到同车的另一个女郎身后,女郎便是王微。

自去年冬月上旬在南京武定桥别后,已经差不多一年不见,王微下巴似乎尖了一些,但脸颊未见消瘦,依旧白皙娇嫩,梳着松江一带流行的挑心扁髻,很是娇俏,双眉如画,眸光盈盈,嘴唇轻颤,含情脉脉望着张原,低声道:“相公,又看到相公了,真是快活欲死。”

张原双臂交叠在车窗格上,支着下巴,望着这至今无名无份跟着他的美丽女郎,说道:“又看到修微了,几次梦到你,思念得紧。”

张岱绕到马车那一边,也隔着车窗和李蔻儿说话,李蔻儿初来乍到,有些拘束,听到身边的微姑和介子相公情意绵绵的说话,羞得粉脸通红,张岱便敲着车壁道:“喂,介子,你们两个不要太肉麻,教坏了小孩子。”

李蔻儿娇嗔:“谁是小孩子,人家十五岁了。”

张原、王微四目相投,一起微笑。

武陵先前只看到张岱带着能梁和茗烟过来,没看到这边马车上的姚叔和薛童,这时也是又惊又喜,赶忙过来见礼。

薛童看着高高的皇城红墙,很敬畏对武陵道:“小武哥,这里面住的就是皇帝和娘娘吧,啧啧,真是气派,小武哥,你到里面进去过吗?”

武陵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当然进去过。”他曾随张原从东安门进去,到了东华门外。

薛童又问:“看到皇帝没有,皇帝是不是象庙里的神仙那样高大?”

武陵笑了起来:“我一个下人哪里见得到皇帝,我家少爷见过,少爷现在是东宫讲官,三天两头入宫。”

从玉河北桥经过的官员骆驿不绝,不断有人向张原拱手问好,张原和王微没说上两句话就要回身与人揖让寒暄,认得庶吉士张岱的倒是不多,张岱道:“介子,我们回泡子河吧,你和王修微坐这车,蔻儿到那边与我同乘。”张岱带了两辆马车来,先前想让李蔻儿与他同车,李蔻儿含羞不肯,要和王微待在一起。

张原心情甚好,看着皇城上空铺展的霞光,说道:“大兄,我二人陪她们绕这皇城转一圈如何,紫禁城的黄昏,很有可观之处。”

薛童欢欣鼓舞:“好啊,好啊。”

王微学着薛童的口吻道:“好,看看皇帝住的房子有多大。”

张岱便把李蔻儿拉到他的马车上去,李蔻儿下车时还回头叫了一声:“微姑。”有点羞涩拘束的样子。

王微轻笑道:“怎么,你千里迢迢要我送你来,不就是要见宗子相公的吗,你现在是宗子相公的人了,乖乖的去吧。”

张原笑道:“羊入虎口。”

张岱笑骂道:“介子,莫要吓到了蔻儿。”拉着李蔻儿的手,细语温柔,把李蔻儿哄到他的马车里去了。

张原坐上马车,武陵和薛童一左一右坐在驾车的姚叔左右,由武陵指点道路,两辆马车以逆时针方向开始绕皇城行驶。马车刚一驶动起来,张原就一把将王微搂在怀里,王微“嘤”的一声,把脸贴在张原胸膛上,听张原的心跳,听了一会,抬起头,伸手轻抚张原唇上的短髭,轻声道:“相公怎么蓄须了?”

张原一手在王微软软的凹陷的腰肢上抚摸,一手执起王微摸他短髭的手,在那白皙细嫩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答道:“我现在是六品官了,又是东宫讲官,蓄须可以显得老成稳重一些,要显得有威严嘛——修微不喜欢吗?”

王微靠在张原身上,娇滴滴道:“喜欢得紧,相公蓄了短须更有一种英挺沉稳的男子气概,王微很喜欢,心怦怦跳呢。”

这女郎声音娇柔起来简直媚入骨髓,张原低声道:“心怦怦跳吗,我不信,让我摸摸。”搭在王微腰间的手往上移,从王微腋下穿过,抚在女郎贲起胸脯上,隔着几层衣衫也能感觉到那丰柔和挺立,盈盈一握,**蚀骨——

“相公,不要,有人呢。”王微腻声说着,贝齿咬了一下红唇,美眸如水,娇躯轻颤。

张原也觉得不好太急色,坐端正一些,揽着王微的腰,问:“修微说说,你们怎么来京的?”

王微道:“七月二十那天,我还没接到相公的信,守备衙门的柳百户却来见我,说是受相公你的嘱托为蔻儿脱籍,竟然把蔻儿的身契都带来了,脱籍之事已经办好,公门中人办事真是方便啊,然后呢,李妈妈——李妈妈就是雪衣姐和蔻儿的母亲,索要恩礼三千两才肯让我把蔻儿带走,雪衣姐和蔻儿力争,最后由我南京盛美商号垫付了八百两银子,雪衣姐把私房钱七百两银子拿出来凑成一千五百两给李妈妈,李妈妈呢,蔻儿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很爱惜的,这回蔻儿随我入京,就当是蔻儿出嫁一般,李妈妈打制了全套的金银首饰、置办了四季新衣,再给了二百两银子给蔻儿做私房钱,又让小婢梅香跟来服侍蔻儿,算起来也去掉了七、八百两银子——”

张原失笑:“这样算起来蔻儿岂不是等于白送了。”

王微娇媚地横了张原一眼,轻嗔道:“那我岂不是也是白送。”

张原自感言语失之轻薄,赶忙致歉:“我失言了,都是人间好姻缘,是我张氏兄弟的天大福分。”

王微嫣然一笑,凑过来在张原唇髭上吻了一下,柔声道:“王微不但白送,还倒贴呢,从南京追到山阴,现在又追到北京,只盼相公不要看轻王微。”

张原噙住王微的嫩唇不放,亲吮一会,又将王微抱起横坐在他腿上,在王微耳边道:“我是欠你一辈子的情了,还不清的。”

两个人耳鬓厮磨,情意绵绵,忽听得车辕上坐着的武陵说道:“姚叔、薛童,你们看,那里就是鼎鼎大名的东厂。”

东厂就在东安门外靠北一些,在礼仪房和延禧寺之间,张原经常路过那里,此时的东厂尚不是魏忠贤掌权时那般权势熏天,还是冷落萧条的一个衙门。

武陵一路介绍着皇城周围的那些里坊、胡同和军政衙门,什么保大坊、弓弦胡同、草厂、中城兵马司……

王微听到武陵说起“东厂”,便双手扶着张原肩膀坐正一些,说道:“还没说我和蔻儿是怎么来的呢,蔻儿脱籍后,我就想着把蔻儿送到京里来,若曦姐姐本来是说明年在京城开办盛美商号,可我真是很想念相公,有送蔻儿来京的这个理由,我就怎么也坐不住了,八月初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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