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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冠盖满京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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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红螺说完了这些,仍是忍不住心有余悸。而一旁只是听着的陈澜就更是心惊肉跳了。她一直都觉得先前陈冰才开口要了珍珑,晋王妃就突然把人要走了,这事情决计不简单,如今合着这话,一切就分明了。朱氏自是始终提防着二房,而现如今担着阳宁侯爵位的陈玖一出事,郑妈妈竟然张口就是长房的四少爷年纪不小!

红螺站在一旁,见陈澜不自觉地轻轻搓着两只戴手套的手,连忙出口提醒道:“小姐,不管怎样,老太太那儿,咱们也得过去再陪陪,若是给别个寻着机会挑理就不好了。”

“嗯,你说的是。”

陈澜仰头望天,只见天幕中乌云沉重,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星,只有焰火一团团爆开,映得夜空犹如白昼。再加上侯府中四处亮堂堂的明灯,更是仿佛将这寒冷阴霾的夜色完全压了下去,只却除不去这院子里那股入骨的冰寒。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十二章 罗姨娘

每逢朔望日素来有大朝会,而正旦日的大朝会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这一夜阳宁侯陈玖根本没睡,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上朝了。家里有品级的女眷们也在一大早按品大妆去宫中拜谒皇后。尽管皇后无子,但帝后多年相敬如宾,不管其他妃嫔如何得宠,终究也越不过这位国母去。而剩下的少爷小姐们则可以难得睡上一个懒觉,毕竟,昨夜除夕守岁,大家都累坏了。

陈澜昨夜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睡着,一睁开眼睛就得知此时已经是辰正三刻了。匆匆起床穿戴好了,得知进宫拜谒的朱氏和马夫人徐夫人都还未回来,她不禁在心里寻思,昨夜红螺说这事只有几个阁老知道,应该不至于在正月头两天发作,但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如何。想着想着,她也没留意芸儿带着苏木和胡椒提着食盒上来摆饭。

陈家讲究养生节食和细嚼慢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自然更是要旨,因而哪怕是早饭,亦是花样百出。今天是鱼片粥和红豆粥,佐粥小菜是萝卜丝、酱黄瓜、香干豆皮和梅子花生,再然后是八宝馒头、攒馅馒头、蒸卷、枣糕四品点心。

芸儿一边布置一边嘀咕道:“也就是这几天瞧着老太太对小姐看顾了,她们才用心些,往常别说齐全,甚至连凉了半截的粥也敢往这儿送。”

若是平日,陈澜淡然一笑也就过去了,可想到昨晚的话,她哪里还不明白朱氏突然的厚待从何而来。若郑妈妈和那人交谈的话都是真的,足可见朱氏预先知道了二叔陈玖的那点勾当,甚至还在谋划着家中爵位换人的事。

须知按照本朝的规矩,若不是大逆罪,本人因罪夺爵之后,爵位还可由儿子或是兄弟继承,究竟如何还要看皇帝的心情。要真是朱氏和先头太后是堂姊妹,那么不管陈玖犯了什么罪,阳宁侯爵位是铁定能保下来的,是否会换人却是拿捏在朱氏手心里。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可她如今是养在深闺又无父母扶助的十三岁少女,若是不能倚靠那位老太太,她和陈衍非得被人生吞活剥了不可。然而,朱氏是有女儿外孙女作为臂助,她和陈衍却没有。袭爵的事她前些日子才细细打听过,十五岁前袭爵只有先头文宗朝的一位国公,还是因为乃父战死沙场特例袭爵,如陈衍这种年纪,父亲又是有罪夺官的人,几乎是不可能办下来。要真是那样,这时候老太太挑了长房出头,那就必然成了靶子。

心里有事,陈澜吃饭时自然是心不在焉应付了事,等到芸儿指挥着小丫头们把小饭桌撤出去之后,她就坐在了书桌前,可怎么看书都没法看进去,到最后不由站起身,预备到陈衍那儿去一趟,再好好嘱咐一下这个弟弟。还没等她吩咐下去,帘子就突然被人风风火火撞开了。进来的芸儿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急匆匆冲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小姐,罗姨娘回来了!是三房那位罗姨娘!”

陈澜一愣,她对于家里名目繁多的各位姨娘并没有多少留心,可当芸儿又着重嚷嚷了一声是三房的罗姨娘之后,她立时想了起来。

按照惯例,武官随大军镇守在外,正室及儿女自然需得留在京城,而妾室通房等等却不在此例。朝廷也知道夫妻分隔两地多年有违天和,于是甚至鼓励武官们就地纳妾,如此一来,不少公侯伯府都是嫡子稀少庶子众多,如今的阳宁侯府绝不是特例。

而陈瑛也是如此,徐夫人并非发妻元配,而是续弦,这位罗姨娘是他在发妻去世之后在南边娶的,原是有三媒六聘,又有威国公主婚,作为妻室相待,谁知道陈瑛不曾报知家里,而那会儿朱氏已经给他聘了自己的外甥女广宁伯徐家的三女为妻,因此陈瑛回京之后为了这事还闹腾了好一阵子,最后方才是在众多长辈的劝说下,方才极其不情愿地正了妻妾名分。

然而,罗姨娘毕竟是镇南将军威国公的远亲,如今不得已居了侧室,朱氏为了安抚陈瑛,待罗姨娘生的三个儿女异常亲厚,陈汐不论什么都是和嫡出小姐一样,陈清陈汉兄弟爱武事,便额外请了武师教导,又与了四个家将跟随。至于罗姨娘,不是正室也有不是正室的好处,回京之后不多时就又随了陈瑛去任上,在外头别人如何称呼行礼,这就谁也没法子管了。

因而,陈澜本能地想到了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事情上头,心里先是一紧,随即就装作好奇地问道:“罗姨娘不是还随着三叔在任上吗?怎的突然回来了?”

芸儿一听陈澜发问,顿时更起劲了,随手把屋子里服侍的两个三等丫头驱赶了出去,这才卖关子地说:“小姐,我都去打听过了,三老爷如今还在任上,可听说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这回罗姨娘是跟着威国公一块回来的,因为威国公调回来了,三老爷也要升官,她极可能是回来帮忙打点的。这都是罗姨娘那边的丫头喜鹊说的,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所以这些话都肯和我说,别人绝对还不知道呢。”

“你这个鬼丫头,不但嘴快,耳朵也比人家快些!”

陈澜虽觉得芸儿太钻营,嘴又不饶人,甚至还警惕着人在陈衍面前乱窜,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一个能豁出去脸力争,又能拉下脸打听的丫头还是极有用的。因而此事归此事,她少不得夸了芸儿两句,却又嘱咐打听这种事的时候小心些,别往外乱传话。

芸儿自是满口答应,又笑道:“小姐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回,哪那么容易给人抓把柄?咱们长房好容易日子才好过了,我绝不会闯祸的!”

虽不是正室,但罗姨娘毕竟不同于寻常侍妾通房,等到朱氏和马夫人徐夫人一回来,她就去了蓼香院问安,同时又打点了礼物送往各房。送到锦绣阁的是织毯一条、玉佩一对、银质小玩意四件,此外则是一包药材,除织毯之外的东西都用一个雕漆樟木匣盛着。而不到一个时辰,芸儿便打探了消息来,说是几位小姐的礼都一样,几位少爷的礼又是一样,二房的马夫人和三房的正经主母徐夫人也是一模一样的东西,竟是丝毫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陈澜虽对这位罗姨娘有些好奇,可人家并不是正配夫人,她心里虽狐疑,可也只能暂时按捺了好奇,只是让沁芳去把陈衍请了过来。得了一方端砚,一口缅刀的陈衍正高兴得无可不可,甫一落座就夸起了那把缅刀的锋利,最后很是不情不愿地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缅刀才到手,老太太就派了人来,说是收在库房里,等我大了些才能给我。三婶平时最是小气,哪里像罗姨娘,又爽利又大方。”

虽说小孩子看人往往只看表面,但能让人小鬼大的陈衍给出这样的评语,陈澜不得不觉得,这位罗姨娘着实是个人物。只不过,眼下她还有其他事要做,昨晚听到的那些话就好似一根尖锐的刺一般,横亘在她的心头。因此,寻个由头将芸儿打发出了屋子,她又冲着红螺使了个眼色,让人到外头守着,她就拉着陈衍到暖炕上坐下了。

“前几天我嘱咐你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姐,我知道,不就是多在老太太面前奉承奉承,别在外头和人斗气吗?”陈衍无所谓地一摊手,又笑道,“倒是那天我那乳哥哥李正带我到后街上玩耍,见着几个以前跟过爷爷打仗的老家将,一个个日子都过得苦哈哈。虽还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从前他们什么都是头一份,眼下却大不如前了。李正一个劲对我嘀咕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呢,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陈澜依稀记得如今已经十几年没动过什么战事,因而听陈衍说起那些老家将,她不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隐隐约约有些念头,因而便问道:“那些人就没有子女在府里当差?”

陈衍没料到陈澜问得这么仔细,扒着炕桌的边就皱着小脸想了起来。还不等他这边想出个子丑寅卯,外头就传来了红螺的声音:“三小姐,四少爷,罗姨娘来了!”

闻听此言,陈衍立刻两腿一伸跳下了地了来,而陈澜亦是惊愕莫名。她对罗姨娘很好奇不假,可侯府自有侯府的规矩,长房自当家夫妻相继去世之后,姨娘通房等等劝被朱氏遣资打发了,二房三房都有几位姨娘,可这一个多月来她竟是一个都没有见过,足可见这妻妾上下的森严。就算因为罗姨娘是威国公的亲戚,阴差阳错方才成了侧室,可朱氏是最重规矩的人,徐夫人亦是为人苛刻,怎会看着她就这样大喇喇地在府里走动?

正寻思间,红螺已经是引着人进了这暖阁的西次间。只见她后头的那个妇人大约三十出头,身穿桃红色妆花绫子对襟小袄,白纱挑线织金裙子,鬓上斜插碧玉簪,人略有些丰满,那双眼睛和陈汐的冷淡不同,始终流露出一股亲近悦人的意味,瞧着精致而不艳俗。

“我才回来,听说三小姐前些天身体不好,所以禀报了老太太过来瞧瞧。”

罗姨娘的声音亦是低沉动听,礼数亦是周全,陈澜忙拉着陈衍见过。待到看座时,瞧见罗姨娘主动坐在了右手第一张椅子上,坚持不肯上炕,她不禁更是觉得这是个极精明的人。略说了两句话,红螺就亲自送了茶上来,罗姨娘欠身谢了,随即就对陈澜笑道:“一路上紧赶慢赶,结果还是今天才到,别说是我,就连威国公也是好不懊恼。就在过年之前,我那位堂姐刚刚进封了贵妃,威国公原还想着正旦请见,如今也只能等元宵了。”

陈衍年纪还小也就罢了,陈澜却是品味出了几分其中的深意。罗姨娘不过坐了一刻钟就告辞离去,但留下的讯息却远不止这些。

她的那位三叔,此次回京只怕不是一般的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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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十三章 算计

蓼香院在侯府东边,和庆禧居只隔着一道墙,虽比不得那边的轩敞亮堂,却亦是一处齐整的院落。朱氏平日见人都在正厅,人散了之后,起居就在东边暖阁的次间里头。

她比先头阳宁侯陈永小了二十多岁,如今不过是六十四岁,因讲究养生之道,又善于调理,肤色红润走路稳健,就连发间竟也是银丝极少。只如今毕竟年纪大了,年轻时的那些大红银红衣裳都压在了箱子底下,平日以青色衣裳居多,莲青、石青、雨过天青、佛头青、鸦青,件件式样各不相同,平日偶尔出门也能引来不少人的赞叹。

京城没有嫡子承继的勋贵诰命之中,再没人像她这般过得从容。

次间临窗设着暖炕,地下却不比正厅中那左右八张交椅脚踏,只有四张椅子。东墙边是一架紫檀螭龙喜鹊鹿纹妆台,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老物件了,瞧着圆润无华,流露出一种年代深远的隽永。专给她梳头的是她从娘家时就带过来的一个陪房赵大娘,如今年轻的陪房成了婆子,这项差事却始终没让别人经过手。而赵大娘的女儿郑妈妈从丫头成了媳妇,媳妇成了妈妈,也始终在朱氏身边伺候。

头发梳好,鬓间插上了一支羊脂玉簪子,朱氏见镜子中的自己瞧着精神利落,就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只可惜你家闺女能干归能干,这一手梳头的绝学却是没学到。以后你梳不动头了,我可上哪儿去找这样手艺的人?”

赵大娘听着朱氏这赞语,高兴得腰杆挺得笔直,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了少许,随即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这才正色道:“梳头的事只要好好调教,总有人能做的,我这些年也没闲着,学成这手艺的丫头除了二房三房挑去了,各家公侯伯府也多有人过来学,如今全都是在主子身边贴身服侍的。她没学会这个也不打紧,能为老太太办事才是最好的。”

朱氏点了点头,又在郑妈妈搀扶下站起身来,等到炕上东头坐了,她才微微笑道:“郑家的随你,人沉稳,办事妥帖可靠,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她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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