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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武唐攻略-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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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太子可是比你老实,当初你和他利用王汉超韩全设计李义府那回,他可是原原本本告诉我了,那时候他高兴得什么似的。王汉超从洛阳令去了河南府,一回来又升了中书舍人,你敢说没有你的缘故?”

早知道李弘这么大嘴巴,当初那些事情就不应该带挈这个太子哥哥!李贤狠狠就李弘的口风不紧腹谤了几句,谁知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他的嘴巴合不住了。

“当初东宫几位师傅连带我在家里发了好几天疹子,这事情六郎你大概知道吧?”

李贤登时回忆起自己当初为了保证李弘的休息,撺掇这位太子五哥给东宫那几位下药的事,立刻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要是让他知道这事情也是李弘泻的密的,等人到了洛阳,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不可!

好在于志宁的眼睛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瞅着,最后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在那里自顾自地说起了他门生弟子在各地和朝廷中的配置情况。这原本就是李贤最想知道的,也是武后最想知道的,于是,一个说一个用心记,花园中就只有于志宁侃侃而谈的声音。

秋日的阳光比炎夏少了几分热量,但在大太阳底下站的时间长了,仍然会让人感到周身发热,更何况李贤的脑筋处在高度运转状态。这年头,很多事情都是法不传六耳,所以,这些名字写下来的风险就大了。至于老于每次大宴都向他介绍那些交好或是出自门下的大臣,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瞧见于志宁面上一丝丝皱纹仿佛都抚平了,那眉眼间总是若隐若现的愁苦也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激昂的自信,李贤不禁有些可怜他。学问太好也不是好事,因为皇帝每次一立太子就会把老于拎出来当太傅,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次打击下来,就是铁打的人也会雄心全消了。

“曾有人说,天下兵权最重,其实这话只对了一半。乱世当中,自然是兵权实力最重,但盛世之中,恰恰是中枢喉舌最重!我知道你和太子俨然一体,将来若是有事,需得记住这一条。大唐立国未久,禁不起三番两次的动荡了!”

于志宁似警告似提点的话让李贤一瞬间心中一凛,待想开口问个仔细的时候,却被那炯炯的目光逼了回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是老妈的代理人之六郎拜“寿”

许敬宗在洛阳的宅第占据了整个修业坊的四分之一,算是朝廷给与元老重臣的巨大福利,连地皮带宅子佣仆全部打包附赠。这修业坊离洛阳宫就只隔着两条街,进宫方便不说,地理条件也是一等一的优越。而对于李贤来说,自家宅第隔壁就是许敬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修文坊和修业坊就只隔着一条街,从沛王第后门口出来,那就是许宅的大门,于是乎,李贤三天两头就会接到许敬宗的邀请帖子,从诗会、赏花、喝酒、看歌舞、听戏……五花八门的借口络绎不绝。到了最后,平日最喜欢串门的李贤几乎出门就绕着走。

然而,这一天他不得不拐进了那条最不想经过的大街。刚刚在许宅大门口停下,便有眼尖的仆人一溜烟窜了上来,笑容可掬地迎道:“相爷今天正好给孙小姐过生日,殿下来得可真是巧。”

不是吧?李贤的脸一下子就僵了下来,甚至一度生出了调转马头疾驰而去的冲动。要说许敬宗这老狐狸还算是不错的,可问题就是太啰嗦,更可气的是成天在他面前念叨两个孙女,和唐僧念经没什么两样……阿弥陀佛,他可没有诬陷玄奘法师的意思,罪过罪过!

强打精神下马,把马匹丢给那几个仆役照料,他便懒洋洋地进了这许家大宅。以往修文坊沛王第还没修好的时候,这地方他倒是常来,但现在成了邻居,他反倒怕了这里。今儿个要不是为了有事和许敬宗商量,他是无论如何不会上门的。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儿个怎么就成了人家的生日?

“哈,六郎真的来了!”

瞧见许敬宗笑眯眯地迎上来,李贤只得任由人家牵住了自己的袖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头走。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阵仗他也是见过很多回了,大不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是。

穿堂入室进了厅堂,许敬宗三两句轰走了那些上来请示的管事仆役,随即用一种打量肥羊似的目光端详着李贤,最后方才赞道:“李司空和老于果然是调教得好弟子,六郎如今往这里一站,端的是气派非凡!唔,等到加冠元服的那一天,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要为之倾心。”

李贤虽说早就学会了选择性无视许敬宗的某些话,但此时此刻还是禁不住翻白眼。自打许敬宗抢走了沛王府长史的名头,便比以前更热情了十分,原本略带着疏离的殿下两个字也立马变成了六郎。以前他只听说过笑里藏刀李义府,他倒是觉得,李义府比眼前这位许老相公好对付多了!

“哈,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许敬宗自顾自地刹了车,旋即朝李贤打了个眼色,“今儿个是嫣儿的生日,原只是家宴,没打算惊动外人,所以都是几个熟客。正好我还有个人想向你引荐一下,如今却是正好。”

面对这名副其实滑不溜手的老狐狸,李贤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再找借口拂袖而去,只能无奈地留了下来。趁着别人都在筹备的当口,他把昨日的事情随口一提,结果,许敬宗略一皱眉,面上便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

“爱耍阴谋的人之所以喜欢用阴谋,是因为在明面上力量太小,所以出不了天牌,只能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主意。如今是皇后娘娘执政,选择这个时候发难确实有点眼光,但其实不用担心。我许敬宗就是退休,也不是一尊活菩萨!”

许敬宗的明显卖关子没有让李贤感到困扰,奢望这老狐狸像于志宁那么直截了当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便在仆役相请下,和老许并肩来到了后花园。后花园设宴这种事对于许家很平常,仅仅是李贤,就曾经在这地方喝过几次酒,每次都是把许敬宗灌得酩酊大醉。

说是家宴,人确实很少——除了许嫣许瑶许彦伯,外加某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外人。而看到许彦伯就让李贤想到他那位太子哥哥的信——一大通废话之后之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询问李治的病情,顺便拐弯抹角问了一下老爹让老妈执政的用意。

“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李贤的思绪,见许敬宗笑吟吟地站在那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面前,他醒悟到这大概是介绍了,赶紧走上前去。细细一看,那人却是在朝上见过的,只是名字在脑海中打转,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这是弘文馆学士李敬玄,六郎你如今也时常上朝,应该见过。他这人最是不苟言笑,学问文辞却是顶尖的,就是陛下也曾经赞不绝口!”

这年头赞人必赞学问文辞,尤其是宰相,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文辞优美学问精通。所以,虽说知道许敬宗这赞誉绝对是不尽不实,他还是多看了李敬玄两眼,很是客气地打了招呼。

果然,李敬玄虽然顶着一张冷峻严肃的脸,这时候却露出了一丝和那神情绝不匹配的笑容,很是道了一番恭维。其他的李贤听着倒还好,只是其中刻意提到了武后如今执政辛苦,这便让他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说是许嫣生日,席间菜肴丰盛美酒飘香,又有绝色歌舞伎献上歌舞,再配上美妙绝伦的笙乐,那场面自然是非同小可。然而,作为今日寿星的许嫣却没有受到多少关注,除了许瑶和许彦伯在她左右不时交谈几句之外,真正重要的三个人都在那里嘀嘀咕咕说话,似乎对歌舞酒菜都不感兴趣。

“死老头果然是胡说八道,看他那样子像是来给姐姐你过生日的?”许瑶看到那边神秘兮兮的三个人就心中火大,仰头灌了一杯酒便在许嫣身边嘟囔道,“姐,要不要我去问问他,都准备了什么礼物送给你?”

“别!”许嫣一瞬间从自怨自艾中回过神来,连忙拉住了想要起身的许瑶,用平素从未有过的严厉语调喝斥道,“既然是爷爷的借口,你又何必去拆穿,真的嫌家里头事情不多么?”

“哼!”许瑶恶狠狠地瞪了那边的许敬宗和李贤一眼,遂自顾自地低头喝起了闷酒。一旁的许彦伯虽说没有心思看歌舞,也完全不在意菜肴美酒的滋味,却不时往许敬宗李贤李敬玄三人身上投去目光,最后嘴角一牵露出了一丝苦笑。

除了自己真正看重的东西,什么亲人朋友,老头子都从不在意。从今天的情形看,外头人说老头子分外喜爱沛王,绝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那流传在外的谣言,他忽然靠近了许嫣一些,低声问道:“阿嫣,我问你,爷爷真的对沛王殿下有那个心思么?”

许嫣没料想自己的哥哥也会忽然问出如此问题,不禁呆了一呆,面色先是泛上了一丝红晕,紧接着却又苍白了下来。使劲掐了一下手指,她几乎是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嗫嚅道:“爷爷曾经提起过,可我看沛王殿下根本没有那个心思。谁都知道,沛王妃早就有人选了。”

许彦伯转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但看看老头子那殷勤的架势,他心底的狐疑却越来越重了。老头子做事最讲利益二字,绝对不会只凭本人喜恶作决定,那么,是不是……

许敬宗哪里知道三个晚辈在那里说什么,他刚刚和李敬玄搭档,他愣是给李贤灌下去十几杯酒。那都是他派人多方寻觅,好容易才找到的美酒,人称下口即醉的十步倒。李贤虽说没倒,但看着那红通通的眼睛,大约也差不多了。刚刚该说的都说了,包括举李敬玄以代等等,如今该做的便是另一桩要紧事。

“六郎,这酒你也喝得不少了,我早听说你这剑术一绝,不如今儿个也舞一场如何?”

许敬宗一面说一面高声吩咐人取剑器来,旋即朝李敬玄丢了个眼色。而后者闻弦歌知雅意,只是生性不善于做这种捧人的勾当,憋了许久方才迸出了一句:“人道是沛王殿下英雄豪杰,我却未曾见过殿下舞剑,平生一大憾事矣!”

“舞剑?不是赋诗?好!”

对于只要动手不要动脑的差事,李贤自然是轻松愉快地答应了下来。当然,若不是被许敬宗用那种超级佳酿死灌了一通,他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摇摇晃晃起身接过那剑器,他随手晃了两下,忽然觉得重量不够,当即把东西往一边一扔。结果,这一扔准头太差,差点砸到了那边的兄妹三人,好在许彦伯眼疾手快抓住了,这才免去了一场劫难。

然而,这插曲谁都没心思注意,因为,李贤竟是唰地一下抽出了自个的佩剑。那可是李治从皇家武库中翻出来的极品货色,光是那明晃晃的锋刃便不是寻常剑器可比。结果,侍奉酒宴的仆人全都避开到了一边。看到许敬宗面色不变地坐在那里,李敬玄也硬着头皮没挪动。

而许嫣许瑶许彦伯兄妹三人也没挪动,因为三人全都发现李贤醉得不轻——对于任何一个听说李贤好酒量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新鲜的体验。李贤即兴赋诗的场面不少人看到过,但这醉酒舞剑,似乎只有望云楼的唯一一次而已。

第三百一十三章 酒醉不一定误“食”

自从开始节制饮酒量之后,李贤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头重脚轻的感觉了。

毕竟,这年头酒的度数实在有限,三碗不过岗的美酒他还从未见过。哪怕那种号称御制的极品美酒,到了他的嘴里也就和凉白开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再低的度数,只要酿酒得法,后劲却足,老妈耳提面命,小丫头三番两次提点,大姊头若有若无的警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小命要紧。

这喝酒喝多了,可是会喝死人的!

然而,他实在没有料到,许敬宗居然会满天下搜罗最会醉人的酒,而且偏偏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此时此刻,他拎着手中那把沉甸甸的宝剑,脚下晃着轻飘飘的步子,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朦朦胧胧,轻瞥了一眼那仿佛变成三个似的剑尖,他右手轻抖,那剑刃顿时似缓实疾地推了出去。

到了尽头时,他忽然一振手腕,只见寒芒一闪,剑尖方向倏然一转,他竟是踉踉跄跄连退三步,摆开了一个逆剑式。一瞬间,和盛允文切磋学习剑术的场景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晃过,他有意无意地催动剑势,竟是一招一式地耍了出来。

见李贤虽然脚下虚浮,但一招一式却是有板有眼,锋芒凌厉无匹,竟不是什么醉剑,而是杀人的剑术,许敬宗当即面色一凛。他是从隋唐乱世中出来的人,虽说自个武艺稀松平常,但却见过无数猛将,这眼力还是不错的。这昔日赫赫有名的盛家剑,他却是曾经有幸得见,如今再次重观,自打父亲被杀之后就谨慎惯了的他竟是拍案而起。

“取大鼓来!”

这大鼓原本就早已备下,此刻听见许敬宗的疾呼,几个下人立刻合力搬了过来,却是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中间李贤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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