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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士子风流-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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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份懿旨,颇有效应。

这太监当然知道张皇后的意图,他早和张皇后在一条船上,一旦张皇后失势,他离去中都守陵的日子也不远了。因此十分谨慎的将懿旨贴身藏起,道:“奴婢出去看看。”

“好。”一切尽在不言中,张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

“正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刘贵人急切的看向风尘仆仆赶来的太监春生,如今春生已经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可是在刘贵人面前,却依旧是小心翼翼。

他心里清楚,自己能有今日,靠的既是徐谦,也是刘贵人,只有巴结着他们,春生的位置才能稳固。在宫里混着,你可以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必须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没什么动静,倒是那刘公公似乎往暖阁那边去了。”

刘贵人冷若寒霜,眼眸微眯,叹道:“幸亏了徐谦及时出面,否则在慈宁宫里,那些个大臣一怂恿,两个太后还真未必把持的住,本宫早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会玩花样,也肯定有人要拆台,这是真真多亏了徐部堂啊,若非是他,又是掀桌子又是要杀气腾腾,否则一切都完了。”

说到这里,她抚着案子,良久才道:“可是单凭徐部堂尽心尽力可不成,这么多大臣反对,这里头牵涉的利益可就大了,历朝历代,但凡是旗帜鲜明跳出来牵涉进储位之争的人,就没看到一个肯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家既然撕破了脸,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刘贵人能在宫中混下来,自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女人,她的一句话很有道理,任何人牵涉进了储位之争,而且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的跳出来,那么,人家压根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既然没有留后路,那么这些人显然是压根就打算破釜沉舟。

刘贵人不傻,这里头没有转圜的余地,看的就是谁更狠,谁更主动。

她森然一笑,咬牙切齿的道:“有什么消息,随时来传报,你们勇士营的,也要随时做好准备,以防不测,万不得已时,谁敢拦徐部堂,勇士营不必客气,该杀就杀,到时候,就说是太后懿旨。”

刘贵人可是有恃无恐,假如自己的儿子当不成皇帝,那么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一旦儿子登基,那么她便是做出任何事,都绝不会有人来追究,因此,一些徐谦都不敢做的事,她却是敢做,甚至于张太后不便说的话,她却敢说,因为她是牵涉最深的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没有后路,但是只要迈过了这个坎,就算她现在去将杨廷和杀了,也无大碍。

春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拜倒,道:“奴婢这就去办,勇士营那边,奴婢已经打好了招呼,平时也没少给他们好处,许多武官都说了,愿为中山王殿下赴汤蹈火。”

这句话,是给刘贵人一个定心丸,刘贵人却是冷冷道:“这世上,真肯为咱们孤儿寡母赴汤蹈火的人有几个,那些人说的话,本宫一句都不要信,能信得过的,王太后是一个,徐部堂是一个,你这奴婢,是半个。去吧,一切便宜行事,出了事,本宫都担着。”

春生二话不说,撂着袍子便走,急匆匆的从这殿里出来,迎面却是看到了黄锦,一见黄锦,春生连忙上前,道:“黄公公要寻娘娘?”

黄锦正色道:“寻你!”

对黄锦,春生虽然有几分非分之想,可是他知道,黄锦在宫中的势力极大,绝不是他所能企及,表面上他这御马监掌印,可以和司礼监的黄锦平分秋色,其实却是差的远了,春生忙道:“不知黄公公有什么吩咐。”态度客气至极。

黄锦正色道:“内阁那边,还有人吗?”

“不是都去了暖阁?”

黄锦淡淡道:“有没有人,都得有人守着,不能出差错,新军现在拱卫各门,皇家校尉呢,又在卫戍后宫和暖阁,这内阁,也得看管起来,宫里的一些亲军靠不住,要小心他们,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却是有余的,还有宫中的太监,也都要约束好,眼下是多事之秋,多事之秋知道吗?出了一丁点的差错,就是满盘皆输。”

春生吓出了一身的汗,道:“杂家这就去办。”

黄锦嘻嘻一笑:“其实也不必急,不过招呼却是要打,还有,你们勇士营有几个武官,暂时打发他们出宫去,这几个人,未必靠的住。娘娘那边,无碍吧?”

春生沉默了一下,道:“娘娘让杂家去暖阁那儿盯着。”

黄锦道:“暖阁那儿,杂家会去,你管顾好你的勇士营就是了。”

春生也笑了,道:“是,是,那就劳烦黄公公了。”

打发走了春生,黄锦眼眸眯起,他却并不急着去暖阁,而是飞快往慈宁宫去,其实所有人都在忙活,又是太后又是皇后又是天子,可是眼下最最关键的,却是中山王,而且,还有一件事他得去张罗,那就是益王,益王招进了京,现在也不知到了没有,不过陛下居然没拖过去,眼下这好事就成了坏事,因为一个进京的藩王,却是最棘手的,现在毕竟是群龙无首,若是益王不进宫,在宫外待变伺机行动,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这个人不能掌握在手里,那么还真有翻盘的可能。

第七百三十五章:诛了

暖阁里站着许多人,可是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家都沉默的看着病榻上的天子,纵是一个个做出如丧考妣之状,可是是真是假,只怕也唯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嘉靖一下子变成了很厚道的人,他双眸半阖,气若游丝道:“赐坐。”

一个刻薄的皇帝,一个你占他一点便宜他都要记恨你一辈子的人,可是现在,却仿佛一下子开了窍,大家突然发现,嘉靖天子其实还是一个很好相处,很容易接近的人。

或许徐谦、杨廷和这些人没有感觉,可是其他人却是深有感触,想当年弘治皇帝在的时候,清早上朝太早,天都没亮,弘治皇帝怕大家伙儿看不到路,还会特意命太监去提灯笼接送。有时遇到雨雪,又怕大臣们淋坏了,可是宫中不准撑伞,这伞似华盖,紫禁城里,除了天子,谁敢弄个华盖在自己脑袋上,这不是活腻了?可是弘治皇帝有办法,他索性出宫,到外头去和大臣们商讨国事。

拿弘治皇帝和嘉靖一比,这嘉靖简直就不是人,大伙儿进宫觐见,除了杨廷和和徐谦,极少有人赐坐的,而如今,大家终于享受了这么一回国士的待遇,不由哭笑不得。

而接下来,嘉靖的话就让许多人目瞪口呆了:“上茶!”

“……”连一边的太监,都觉得匪夷所思,顾名思义,宫里的茶水当然是好茶,天子也没有用劣茶来招待大臣的道理,可越是好茶,嘉靖就越是吝啬不肯给,极少人能享受这种待遇。

其实嘉靖这么做,未必是小气,他之所以如此,也是有自己指导方针的,做皇帝不能无故施以恩惠,今日对你好一点,明日又好一点,结果就是大家以为这是理所当然,所以平时,嘉靖很吝啬。

茶水端了上来,不过大家都没有喝,都不做声。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个道理,大家懂。

嘉靖嘘口气,道:“朕本为王子,不知九鼎轻重,怎奈正德无子,是以克继大统,如今,已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来,做过一些好事,也做过一些糊涂的事,好事呢,无非是诛杀了正德奸党,原本以为,可以振奋精神,革除弊政,好好整肃一下我大明江山。怎奈朕一时糊涂,此后误信奸贼之言,几酿大祸。眼下朕一病不起,这是朕自作自受。”

如此罪己,而且还是嘉靖口中说出来。

原本大家还以为,嘉靖或许还有几口气在,或许还能多活几日,可是见他口出善言,顿时便知道,这是真正的活不了了。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许多人竖着耳朵,都没有吭声。

徐谦却是突然莫名来了几分感受,拜倒于地,眼泪模糊道:“微臣万死,奸贼张显,微臣早该有所察觉,揭露他的丑恶。”

嘉靖欣慰道:“不怪你们,朕不怪你们,要怪只怪朕,其实朕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其实是有所察,可是朕陷的太深,被他蒙蔽,一心只想长生,才致今日。”

今日的气氛,极不寻常,嘉靖突然罪己,要知道,嘉靖的一言一行,早已由负责起居的太监刷刷的记录下来,将来自然是由翰林进行查阅,载入明实录中。

杨廷和阖目,他并没有太多的感动,反而觉得嘉靖是在做铺垫,他抱着茶盏,一声不吭,反而更加警惕。

嘉靖叹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眼下朕即将大行,要随诸位先帝而去,有些事,是要交代了,来,呈上笔墨吧,杨先生何在?”

杨廷和站起,道:“老臣在。”

嘉靖道:“劳烦杨先生拟诏。”

杨廷和道:“老臣遵旨。”

杨廷和到了案前,持笔待书。

嘉靖幽幽道:“朕不过是个宗人,而后为天子,自古帝王统御天下,必以敬天法祖为首务。而敬天法祖本于至诚之心,不容一息有间。可是朕自幼多病,遂以亲近……”

杨廷和沉吟片刻,下笔而言:“朕以宗人入继大统,获奉宗庙十二年。但念朕远奉列圣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助民是务,只缘多病,过求长生,遂致奸人乘机诳惑,祷是日举,土木岁兴,郊庙之祀不亲,明讲之仪久废,既违成宪,亦负初心。迩者天启朕衷,方图改彻,而据婴仄疾,补过无由,每思惟增愧恨。”

杨廷和在写什么,徐谦一直站在一旁监督,怕的就是杨廷和使诈,而其他的大臣,也都在旁默默观看。

嘉靖的遗诏初时,确实有罪己的意思,不过他临死之前也耍了个小聪明,推说自己多病,正是因为多病,所以才求长生,最后被人忽悠了,至于说大兴土木、不祀宗庙、后期不临朝听政,违反了祖宗制度,也负了自己的本心,都推到了有病上头。

要知道,一个病号是值得让人同情的,一个病人,你能指望他每天临朝吗?指望他隔三差五的去祭祀宗庙吗?便是后世的寻常人家,病了还有病号饭吃,还有病假可请,人家做皇帝的,不容易。

不过嘉靖是纯属忽悠,这家伙如果不是意外情况的话,每天吃乱七八糟的丹药,尚且可以活这么多年,这样的人,是身体有病?

可见方才说什么其言也善、其鸣也哀,其实都是烟雾弹,嘉靖就是嘉靖,他有自己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至今日,他表面在罪己,其实却是在为自己辩护。

不容易啊,看来名声这东西,对谁都很重要,嘉靖也不能免俗。

徐谦想着的是不容易,可是杨廷和却不是这样想,他下笔写得遗诏,颇有些泄愤的意思。

尤其是那一句近承皇考之身教,最是恶毒。皇考就是嘉靖他爹,可问题在于,嘉靖他爹是皇考吗?如果真要算皇考,那么理论上应当是弘治皇帝,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弘治皇帝可能一辈子都不曾见过嘉靖,又哪来的什么言传身教,这是故意留下漏洞,颇有点像是春秋笔法,借这种笔法,将来引发天下人的讨论,而皇帝遗诏这东西,越是被人深究,就会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嘉靖曾发动礼议之争,闹了许久,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和历史并不相同,历史上的嘉靖,执意要发动礼议,是因为他要展现自己的权威,要使自己更加名正言顺,这里头涉及到他的出身问题,不容马虎。可是现在,大礼议可谓虎头蛇尾,因为嘉靖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巩固了政权,最后双方妥协,兴献王准入宗庙,为兴献帝,而嘉靖也就此作罢。

这里头又有一个迷糊的地方,就是嘉靖的生父只是帝,而非皇帝,帝王和皇帝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区别却是不小。至少遗诏中应当称呼为帝考,而非皇考。

不过这些,谁也不能深究。

便是徐谦,也自动过滤了杨廷和这些扯淡的东西,至于一旁候命的几个翰林学士,显然也有几分疑惑,不过他们不敢动口。

嘉靖又道:“朕有一子,名曰载基,年纪幼小,可是颇为聪敏……”

杨廷和迟疑了一下,却不肯动笔了。

一旁一个翰林道:“陛下,中山王殿下太过年幼,只怕不能上遵祖训,下顺群情。”

摊牌了,显然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非摊牌不可的地步。

嘉靖怒道:“尔是何人?”

学士拜服于地:“微臣翰林侍讲学士杨涛。”

嘉靖冷笑:“朕立遗诏,于你何干?中山王乃朕血脉,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问的很重,言辞之中,隐含肃杀之气。

原本温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杨涛面不改色,道:“微臣此念,皆系国家,储君之选关乎社稷,万不能儿戏,中山王殿下确实年幼,微臣伏请立为太子,择宗室入京监国代政,如此,才能顺民心……”

嘉靖要挣扎着爬起来,几个太监吓得连忙上前。

当着嘉靖的面,居然有人直接顶撞,而且如此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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