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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士子风流-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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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徐谦继续说,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天子的平倭政策一直都在,现在倭寇滋事,虽然没有登岸,可是照样也是倭寇,倭人在直浙抢劫,和在大海里抢劫大明的财产,其实本质上都是相同,既然如此,那么平倭就有效,天子的诏书还在,朝廷也没有旨,说明平倭的国策废止,反而近几年,虽然沿海各省已经平静,但是因为朝廷对倭寇之患记忆犹新,所以隔三差五,都下文各地府县,要小心防范,更督促海路安抚使司,尽心剿灭倭寇余孽,决不可让倭寇死灰复燃。既然倭人为祸就是寇,而海路安抚使司又负责各邦招讨安抚事宜,调动官兵围剿,理论上也说的通,算是名正言顺。

这番话出来,虽然嘉靖心里依旧觉得有钻空子之嫌,可是至少心里的戒备大大降低了不少。

同时徐谦告诉嘉靖,平倭不只是为了直浙,也不是自己吃饱了没事做,一旦放任倭人胡搞,内库的收益就要暴跌,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宫中的利益。嘉靖虽然身体孱弱,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可是他还有儿子,他更深知朝中大臣未必可靠的道理,所以某种意义来说,他更为担心,假若内帑的收入骤减,儿子又是年幼,拿什么去和官员们玩拔河的游戏,此消彼长之下,莫非到了将来,大明朝莫非从此之后,只知内阁,要到皇帝可有可无的地步吗?

主弱臣强,假若这个时候,再削弱宫中的实力,这绝对不是嘉靖所能看到的,此时,嘉靖某种意义来说,已经偏向了徐谦这一边,甚至认同了海路安抚使司的行动。

他唯一的疙瘩,只剩下了一个,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请旨?

如果你请旨,朝廷同意,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是现在,你居然擅自行动,这就不可饶恕了。

于是徐谦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一方面,就算请旨,也请不到,就算天子肯,大臣们也不肯,现在嘉靖身体本来就不好,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和大臣们计较这些。

既然请不到旨,那么索性,就擅自行动,造成既成事实,当然,理由是,为陛下分忧。一方面,省的陛下操心劳力,另一方面,则是吸引许多大臣在太子方面的关注。

可以说,对嘉靖来说,太子的问题,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本,任何一个自知命不久矣的皇帝,所有的思考和利益选择,永远都是自己的身后之事。现在嘉靖的身后之事就是朱载基,至于其他人其他事,一切都可以算是可有可无,这是他的根,没有任何商量。

这个时候,直浙那边闹出这等事,首先,朝廷就会发生讨论,进行各种辩论甚至是对抗,不知不觉之间,就可以为嘉靖争取到主动,趁着大家吵闹的功夫,尽量的为朱载基铺路。

处于嘉靖的立场,无论他愿意不愿意,他也会突然发觉到,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假若这个时候,惩戒直浙官员,甚至处罚徐谦,看上去好像是以儆效尤,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可是同时新的麻烦也就出现了,嘉靖收拾了直浙的一批官员,事态自然也就平息了,平息之后,大家闲着没事,第一个反应,又是打朱载基的主意,嘉靖想要做任何安排,都可能困难重重,毕竟这么多人盯着,你任何一个决定,都引来无数人撞柱子和午门之外哭告,以嘉靖现在的精力,耗得起吗?

嘉靖深深的看了徐谦一眼,微微一笑,道:“朕明白了。朕听说,内阁那边,已经召集了明日廷议,要讨论的,就是这件事吧。”

徐谦点点头,道:“是。”

嘉靖淡淡道:“好好去办吧,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按你的主意去做。”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这么简单,点到即止就可,说出了三个理由,不需要反复的解释,嘉靖就已经上路了。

对于这一点,徐谦和嘉靖默契的相视一笑,徐谦道:“微臣一定能搅得天翻地覆,只是陛下务必要保重龙体,就算陛下不为了自己,不为了太后,也该为了殿下。”

嘉靖道:“朕当然知道,朕能撑一时是一时,是了,锦衣卫那边,有传闻说近来许多大臣,都在往江西那边传书,这些事,你知道吗?”

徐谦不由一惊,道:“江西?微臣并不知情。”

嘉靖冷笑,道:“已经有人急不可耐了,朕还没死呢。”

江西那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便是建昌府的益王朱佑槟,朱祐槟和弘治皇帝以及嘉靖的老爷子兴献王都是兄弟,据闻当年的时候,正德暴毙,就曾有人考虑过迎立朱祐槟,理由也很简单,这位益王殿下性俭约,巾服浣至再,日一素食,好书史,爱民重士,无所侵扰。

可以说,这位益王殿下,是个大大的贤王,人品好,又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人也很朴素,不喜欢铺张,给大家的印象非常好。而且他和弘治、正德、以及嘉靖的老爹都不相同,他特别能生儿子,嘉靖的爹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早夭,只有嘉靖这一脉,而益王却有四个儿子,个个身体强健,在这个时代,儿子多是很有优势的,尤其是对皇室来说,儿子代表的就是延续,而假若皇帝儿子多,就意味着国乍可以绵长不绝。

只不过,这位益王最后被杨廷和否决,理由也很简单,益王乃是弘治先帝的兄弟,而哪有叔叔接侄子班的道理,这个理由,听上去是不错,不过更深沉的原因是,嘉靖年纪小,某种意义来说,在大家眼里就是一张白纸,是个可塑之才,说的再难听点,还不是想捏圆就捏圆,想搓扁就搓扁,只是可惜,杨廷和失算了,因为嘉靖的战斗力惊人,绝对属于那种特别能战斗的皇帝。

按照法统来说,益王殿下这一支确实是极有可能克继大统的,人家乃是近亲皇族,声誉又好,现在大臣们后悔了,早知道如此,还是请益王出马啊,谁晓得,居然弄出了个嘉靖来,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却未必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至少许多人的观点是,现在嘉靖身体不成了,儿子呢,又是庶子,其实这倒也罢了,现在还在襁褓里头呢,这样的人做皇帝,只怕不妥。

毕竟天子年少,是极为忌惮的事,大明朝在这一点上,吸取了历朝历代的经验,完全可以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否决掉朱载基。

嘉靖说到江西,徐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许多大臣在打什么主意,他却是清清楚楚,这些事,他也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故意装傻而已。

其实对徐谦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大臣们,又不是你嘉靖的私奴,作为一个读书人,一群在名利圈里摸爬打滚了一辈子的老油条,两头下注,一直是他们的光荣传统,若是不和益王通一些书信,说一些好话,显示一下善意,假若嘉靖驾崩,最后当真是益王登基,你那时候凑上去搞关系,人家会搭理你吗?

他们未必就真有迎立益王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借此来投机倒把而已。

可是对嘉靖看来,意义就不同了,正如嘉靖所言,朕还没有死呢,你们就这样,节操你们还要不要?嘉靖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不会如此简单思考,绝不会认为,这只是有人投机倒把,甚或者只是一群人瞎起哄,他想的更深,甚至他认为,益王压根就和一群大臣串通在了一起,随时准备等自己驾崩之后,立即夺了自家儿子的江山。

徐谦抿了抿嘴,道:“想不到有这样的事,不过陛下不必挂怀,这件事,可以查清楚再说。”

“查清楚?”嘉靖气得脸色阴沉,拼命咳嗽之后,道:“益王胆大包天,枉朕登基之时,对他关爱有加,不曾想到,他竟是如此大胆。这件事,必定要有所防范,可是朕担心的是,如何防范,实在不成,那么只好……”

嘉靖的眼眸里,明显的掠过了一丝杀机……

第七百一十四章:身不由己

嘉靖想杀人,而且现在也确实动了杀机,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可是,这只是文艺上的夸张。

天子表面上是可以随心所欲,其实是不可能随心所欲,徐谦一听,顿时皱起眉头,道:“宗室这么多,陛下杀得完吗?大臣们或许,只是投机取巧而已。”

嘉靖满是病态的脸上,只是浮出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显然不会认为只是如此简单,不过徐谦说的也有道理,没有益王,就会有人勾结福王,没有福王,就会有赵王,说穿了,宗室这么多,谁不想做皇帝?而大臣们,又谁不想攀龙附凤,只要朱载基年纪还小,只要自己病入膏肓,那么就会有这个市场。

可是对益王,嘉靖的戒备心很重,这个叔王名声很好,很会拉拢人心,至少朝廷命官们提及这位王爷,没有一个不是翘起拇指,甚至在宗室之间,益王也很有市场,理由嘛,其实只怪嘉靖自己,嘉靖不是个好东西,对他的那些个亲戚们一向不太友好,还曾经旨,减少宗室的俸禄。

其实对宗室们来说,人家也不靠你的俸禄吃饭,毕竟人人都有王田,靠朝廷这点银子和粮食,早就饿死了。可是这事儿大家却很认真,因为这是个很坏的开头,历代皇帝,也没见这样的,很显然,当今天子不厚道。

而端王呢,则是个很厚道的人,因为他那时候上了一道奏疏,奏疏是这样说的,陛下减俸,这是理所当然,毕竟国家岁入一向不多,而宗室子弟却是越来越多,这么做,是为了祖宗的基业着想,是以,老夫是很同意的,甚至举双手赞成。只不过,宗亲之中,有好有坏,比如我是亲王,就藩在较为富庶的建昌府,不愁吃不愁喝,陛下减少我的俸禄,是理所应当。可是有的宗室却在穷山僻壤之地,甚至有的宗室郡王和一些宗室子弟,生活并不好,所以恳请陛下,要酌情的体恤他们。

意思就是说,要减俸,那就对着我来,我有的是银子,可是你得体恤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远亲。

收买人心,这绝对是收买人心,至少许多宗室就对他感恩戴德,交口称赞。

嘉靖之所以忌惮益王,也是有道理的,别人或许不足为虑,偏偏这个益王,却完全不同,这个人,要嘛就是真正的有德贤王,要嘛就是个野心家,而嘉靖偏偏是从未将人往好里想的人,于是早就断定,这个家伙,必定是个野心家。

对付野心家,最好的办法是连根拔起,只是拔不起怎么办,要对付一个亲王,必要的程序是一定要走的,一方面,要让厂卫去搜集证据,另一方面,还要召集廷议讨论,这些步骤之中,更不必说还要遭致别人的反对,没有个一年半载,这套程序是走不完的,而嘉靖却并不相信自己能够坚持到一年半载。

嘉靖看向徐谦,道:“此事,你得想个法子,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徐谦皱眉,沉吟片刻,道:“其实法子并不是没有,陛下,何不如现在就召益王入京?”

入京?

嘉靖哭笑不得,本来就是个麻烦,难道还嫌益王和大臣之间联系不够紧密吗?这个时候召入京来,岂不是放虎入山?

徐谦正色道:“就以陛下身体不济的理由,召益王入京,负责宫中卫戍事宜,让他暂领皇家学堂,陛下,这皇家校尉,乃是陛下心腹的心腹,况且陆炳、王蛛二人也都在其中,到时陛下命二人对益王进行监视,岂不是正好?”

徐谦确实不是好人,一个好人绝不会想出如此恶毒的主意,皇家校尉对天子绝对是忠心耿耿,这一点许多地方都得到了验证,而且两个主要头目,一个是嘉靖的伴读,另外一个则是嘉靖亲母的侄子,对这些人来说,管你是什么亲王郡王,也远不及朱载基当上皇帝更让他们利益更大,他们本就是天然的近臣,绝不是其他人可以收买。

所以表面上,嘉靖对益王信任有加,好心将他招入京师,让他负责卫戍,显示出嘉靖对宗室的信任,可是益王一旦领了卫戍宫中的差事,只怕以后就得乖乖在宫中常住了,宫里有黄锦在一旁盯着,下头又有陆炳和王蛛二人监视,益王实际上是被软禁起来,完全控制在了支持朱载基一方的人手里。

在这种情况之下,益王还敢勾结大臣吗?到时嘉靖一旦驾崩,皇家校尉也可以第一时间将他控制住,使他根本不要想有任何的作为。

嘉靖不由微笑起来,道:“你呀,还是一肚子的坏水,就这么办吧,朕,倒是很想会一会朕这王叔。”

徐谦笑起来,道:“陛下圣明。”

闲聊几句,徐谦告辞出宫,其实每一次见嘉靖,徐谦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一方面是见嘉靖病入膏肓,想到他意气风发之时,心里不由萧然,另一方面,是嘉靖为了朱载基开始布局,而且已经越来越不耐烦,显然,他已经越来越没有顾忌了,甚至于直接动手杀人,都已经成了他的手段。

要知道,整人和杀人是不一样的,像嘉靖这种高智商的人,当然不会落于下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等事,对他来说显然太过粗糙,只有整人,才能显出他的智商。可是一旦一个自诩聪明的人到了毫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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