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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士子风流-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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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没有多言,只是扫视众人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宫中有变,本官虽未奉旨,可是情势危急,此时必须要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开始,全军整装,奔赴城内,一切,都听本官号令,谁有异议?”

无人吭声。

徐谦大手一挥:“出发,本官务求做到,一个时辰之内,入城!”

就是如此简单,没有多余的疑问,也没有人有多余的思考,一声号令,所有人呼啦啦的开始朝京师开赴。

“王昌是不是在营里?”

徐谦看着蜿蜒而动的队伍,已有人出了大门,左右四顾,问道。

齐成跑过来,道:“王昌现在在新军中营任千户,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徐谦道:“这个家伙性子最是冲动,让他率部打头阵,告诉他,谁敢阻拦,杀无赦。”

齐成拱拱手:“学生这就去传令。”

徐谦又道:“再派斥候,知会皇家校尉,告诉陆炳,限一个时辰之内,至朝阳门与本官会和。”

齐成道:“皇家学堂的大营就在不远,学生这就去办。”

“回来。”徐谦看这着齐成,问道:“你难道就不问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本官为何要带你们入宫?”

齐成道:“学生奉命行事,不敢质疑。”

徐谦苦笑:“你现在已不再是校尉,而是将军,身为将军,还是要敢于质疑的。”

齐成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人要带我们立即回城?”

徐谦脸色一板:“叫你敢于质疑,是让你敢于质疑别人,什么时候质疑你有胆子质疑到本官头上了,岂有此理,你不要忘了,学堂里质疑本大人是什么罪,你的皮又痒了吧。”

第六百八十五章:谁是反贼

骁骑营大营。

身为京营之一,骁骑营大营也是防卫森严,虽然有传闻骁骑营战力低下,可是样子的功夫,却是不差。

此时大帐里头,也是一片灯火通明,皇家学堂和的大营和新军大营纷纷都出现了状况,骁骑营怎么可能蒙在鼓里。

指挥朱琴乃是靖国侯之后,此时他眯着眼,听着斥候的回报。

“看来,是真的要出事了……”朱琴叹了口气。

其实身为贵族还有军中的武官,朱琴多少也听到一些风声,只是朝廷嘛多半如此,风言风语的话听得多,就算你当了真,你也不敢随意嚷嚷,毕竟许多事都是查无实据,而一些做‘大事’的人往往又都位高权重,你无凭无据,敢说什么,作死吗?

朱琴是个嗅觉很敏感的人,他知道有点儿异常,就像当年正德皇帝大行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可是他不敢说,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知道,他和他的家族要延续,这些都必须和他无关。

本身上,朱琴和杨廷和一样,都是这个制度的受益者,又或者是杨廷和是制度的受益者,因为只要制度还在,他就照样能风生水起,而对朱琴来说,他是大明朝的受益者,无论你们怎么搞,无论上来的是正德是嘉靖还是弘治,任何皇帝登基,为了收买他们这些勋贵,绝不会像太祖皇帝那般,对他们大开杀戒。

所以……朱琴没有做声,没有动作,他冷眼旁观,除了有稍许的不安之外,一切照旧。

“当真是动了?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斥候道:“京师。”

“哪个门?”

“朝阳门!”

朱琴眯着眼,苦笑道:“朝阳门守备是杨雄,这个人不太好打交道。”

评论了一句,他就没有多言,却又睡不着,于是下令道:“全营戒备,所有人不得出营,既不许闹事,也不许懈怠,哪个擅自出营,杀无赦。”

“是!”

朱琴挥退了斥候,随即摇头,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但愿,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

朝阳门乃是朝廷谷仓所在地,是主要的货运通道,因此,他的城门门洞比其他城门更加宽阔,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京师最是繁茂的大门。

奉命守门的乃是守备杨雄,统领兵丁一千三百人,三分班轮值,守卫朝阳门。

其实京师里头守大门的,往往都是闲职,和后世看门的老头老太太差不多,其实真没有什么危险,更不必担心会有什么警讯。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京师,就算鞑子入关,不是还有山海关,有大同有锦州吗?就算这些全部都失了,那也不必担心,到时自然会有快马前来传讯。

至于天子脚下,会有什么叛贼,那就更是笑话了,京师各路京营,有十万之多,附近天津卫、南通州等地,亦是驻有雄兵,这固若金汤的地方,谁敢造反,那就是真正的吃撑了,纯属是作死。

所以朝阳门的守兵们虽然名义上是军事镇守,其实真正的工作无非就是开门关门,偶尔检查一下入城的货物。

这等事既清闲,又有些油水,不如京营那般威风,可是日子却是自在。

杨雄的日子就过得很惬意,只是今个儿夜里,却惬意不起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宫中肯定出了事,而且,方才有人来报,说是户部尚书徐大人翻墙走了,徐大人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嗅觉何其敏锐,京师里有一草一动,怎么瞒得过他?

堂堂户部尚书翻围墙,你非要说太平无事,那是自己骗自己,杨雄一琢磨,觉得越来越蹊跷,既然蹊跷,当然要更加小心,所以他今夜没有去睡,索性披挂上阵,加强了朝阳门的戒备。

黑暗中……

轰隆隆……轰隆隆……

无数马车车轴的碾压声和靴子踩在石路上的声音滚滚而来,城楼上的兵丁有人大叫:“大人,有可疑军马。”

还真是可疑军马,人数不少,哗啦啦的,或举火把,或提马灯,周围有骑兵来回勒马跑动,拱卫步阵,总计分为四队,一前一后,左右两翼也能看到火光,显然是一些零星拱卫的兵马。

杨雄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哪部分的……

已有一个骑士飞马到了护城河边,大喝道:“我等奉户部尚书徐谦之命,要立即入京,速速开门。”

户部尚书徐谦……果然回来了。

只是出去的时候是翻墙,回来的时候却不能再如此狼狈,现在……他手握重兵,信心满满。

杨雄立即回答道:“本官奉命固守京师,无论你们是什么人,按规矩,若无圣命,一兵一卒,都不可通行!”

城下的骑士沉默片刻,似乎在等待接下来的指令,良久才道:“宫中生变,皇家校尉入宫剿贼。”

杨雄依旧不依不饶:“下官并不见勤王诏书,何来的宫变,又何来的剿贼,下官职责所在,不敢开门,还请见谅。”

下头的骑士态度坚定,道:“事情紧急,唯有事急从权,守备若是不肯开门,那么唯有攻城了!”

杨雄肝颤了一下,攻城……你有这个胆子,这是吓唬自己的,还是果真如此,就算吓唬,你敢放出攻打京师的话来?这是不想活了吗?

他狠狠拍了拍女墙,正色道:“下官已经说过,职责所在,不敢开门,假若非要攻城,那么下官唯有全力固守,以死报国了。”

见他如此强硬,徐谦也是苦笑,不过他知道,救人如救火,时间耽搁不得,于是亲自骑马到护城河边,大声道:“可是守备杨雄杨大人,我是徐谦。”

我是徐谦四个字,代表的就是权力,四个字,足够了。

可是杨雄虽然晓得徐谦的权势,也晓得自己招惹不得,只是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道:“下官见过大人,下官不能全礼,还请大人见谅。大人深夜带兵至朝阳门下,却不知是何故,还请大人速速退兵,待天亮之后,再见分晓。”

徐谦冷笑:“你真的不开门?”

杨雄道:“下官不敢!”

徐谦忍不住打马回去,对凑上来的陆炳、齐成几人道:“谁说这个家伙好说话的,怎么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陆炳尴尬的道:“平时确实还好说话,怕也是职责所在,不敢开门,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徐谦淡淡的道:“不急,城中自有人解决这个麻烦。”

杨雄见城下没了动静,心情微微松弛一下,不管如何,他的职责就是守住这里,京师的城墙高阔,护城河又是湍急,想要强攻,守个十天八天没问题,不过根本不必守十天八天,只需要半个夜晚就够了,天色一亮,就可见出分晓。

至于这徐大人到底是什么意图,杨雄不能想也不敢去想,他唯一做的,就是摒弃一切自己的杂念,坚持住自己的本心。

一炷香之后,城内平谷仓方向来了数十个骑士,这些人都是鱼服,到了城下,立即道:“有懿旨,守备杨雄何在?”

听到懿旨二字,门丁们越来越感觉不对,因为一方面,深更半夜,怎么会有懿旨来,有圣旨来都足以让人诧异了,为何来的是懿旨,莫非……真如外头的人所说,宫中发生了变故,陛下已经……

此外,徐谦带着这么多军马来,非要入城不可,人家绝不是疯子,不可能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入城,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家说的没有错,确实是出乱子了。

杨雄听到兵丁来报,立即请这锦衣卫进来,见了为首一个锦衣卫千户,杨雄不禁道:“大人不知有什么公干。”

对面的人淡淡道:“我乃锦衣卫内东城千户所千户,姓徐名勇。”

杨雄道:“徐大人说有懿旨,懿旨在哪里?”

徐勇道:“本官奉的乃是口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雄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连忙要抽自己腰间的佩刀,而这时候,徐勇动作比他更快,已是拔刀而出,左右两个校尉则是上前,一把将杨雄制住。

杨雄大叫:“你们是要造反吗?来,不必顾忌本官,将这些人拿下!”

“造反的是你!”徐勇冷笑:“陛下垂危,你还在这里气定神闲,是何居心?”

正说着,从城内四处传出一阵阵急促脚步声,无数的校尉趁夜涌出来。

徐勇大叫:“开门,速速开了城门!来,去取钥匙,谁敢反抗,统统格杀勿论,告诉他们,陛下垂危,敢不救驾的,都以叛党处置。”

第六百八十六章:全被坑了

朝阳门洞开,无数的军马如潮水一般涌进来。

这么大的动静,各个衙门就算是装瞎那也不可能了。

顺天府、五城兵马司、还有各部、都察院等衙门当值的堂官们收到了消息,一个个脸色拉下来。

其实本来,宫里再怎么样,只要不闹事,能和平过渡,大家能装糊涂就装糊涂,现在私底下已经有消息传出来,说是陛下病重,可是病重不病重,毕竟和诸位大人们关系不是很大。

你想想,这嘉靖皇帝也并非是什么明君,实在不值得大家怀恋,况且嘉靖就算大行,下一个皇帝,终究还是老朱家的人,再坏,总不能坏过嘉靖和正德吧,说不准还能遇到个好皇帝呢,因此呢,大家都在装糊涂,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无论宫里发生了什么,假若是陛下平安无恙,那自然是好,假若陛下当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无非是说,我们是外臣,外臣怎么晓得宫里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被蒙蔽了,都不知道。

因此,装糊涂很重要,这种事不能搀和,搀和了就有风险。

可是现在,姓徐的把这大好的一锅粥给砸了。

造孽啊造孽,这个家伙还是人吗,这是畜生啊,原本多好的事,歌照唱舞照跳,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自己,姓徐的一带兵进行,却等于是给了所有人一个难题。

原本大家可以说不知道,可是现在呢,徐谦都带兵进京了,而且名义是宫中生变,陛下垂危,要救驾。

于是乎,你还能无动于衷,还能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可问题又出来了,宫里到底是不是生变,假若当真是生变,大家跟着徐谦后头敲锣打鼓固然是好,反正就凑个热闹,说不准,大家还能混个功劳。可是风险也有,假若宫中没有生变,而徐谦贸然带兵入京,这就和谋反差不多了,不要忘了,方献夫是怎么完蛋的,他‘擅自’调兵去了南京城,而且还没有造成后果,几乎就已是大罪,而这位徐部堂,却是切切实实的带兵进的是北京城,而且还缴除了城门官兵的武装,假若这是徐谦打着救驾的名义生乱,你跑去给他抬轿子,这是不是作死?

于是乎,大家傻眼了。

他们发现一个问题,你呵斥徐谦造反有风险;而同时,你高呼救驾,跟着徐谦屁股后头鼓掌叫好还是有风险;最惨的是,你就算想做缩头乌龟,想把脑袋埋进沙子里,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是百分之百的有风险,无论结果如何,最后都会有人来问,那一天你在那里,徐谦造反或者救驾的那一天晚上,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什么不见你的人影,你这王八蛋,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关键时刻你不出力,要你有什么用?

正是因为如此,当各衙还有各家老爷们听到徐谦带兵进京了,一个个哭笑不得,心里将徐谦骂翻了天,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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