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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士子风流-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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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微微一笑:“自然是越快越好,是了,过几日我要去北塘一趟,徐兄索性无事,不妨随我去逛逛?”

北塘?

徐阶不由奇怪,来了这天津,他多少对天津的事知道一些,那北塘乃是不毛之地,据说连人烟都没几个,又非是风景名胜之地,跑去那儿做什么?只是徐谦殷情相邀,他却不能不应,道:“好,明日便随徐侍读出去踏青。”

他以为是踏青,哪里晓得人家是拉他上贼船,可见有些人就算心机再深,也不会料到黑中自有黑中手,这徐谦乃是有心算无心,孜孜不倦,专注黑人一百年的旷世奇才,人家早就挖了一个坑等着他了。

徐谦笑呵呵的将徐阶礼送出去,刚刚舒舒服服的坐下,还未喝茶,耳房里便闪出了邓健来,邓健笑嘻嘻的道:“明日去北塘,去北塘做什么?”

邓健如今升官发财,自然心里偷乐,现在也算是有官厅的官儿了,不过他的海路安抚使司衙门还在筹建,所以也不急着赴任,每日便呆在这里陪着徐谦,和徐谦斗斗嘴。

徐谦笑吟吟的道:“他将来铁定是新任的天津卫兵备道副使,既然是兵备道副使,你我兄弟在天津的许多布局自然还得让他看顾着,所以先拉他上了贼船再说。”

徐谦所说的布局,是海路安抚使司衙门即将要兴建的十几艘千料大船,既然要造船,就得有船坞,还得有人员,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徐谦的大工坊,虽然这个工坊无人得罪,也不怕有人来惹事,可问题在于,若是有当地官员保驾护航,岂不是更好?将来工坊有什么难处,至少总得有人兜底才是。

更何况如意坊在工坊边上也打算开了新店,还有商贾们合资打算修筑的一条从北塘至塘沽、运河、天津城的道路,这倒也罢了,最重要的还是重修塘沽港口,眼下塘沽的港口还不能停驻大船,主要是许多设施都年久失修,现在海路安抚使司以出海巡视海路的名义修建这港口,自然也需要有人支持。

徐谦之所以怂恿徐阶留下,自然是有他的用意,选中徐阶,是因为徐阶是心学门人,心学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学以致用,至少还不刻板,较容易接受新鲜的事物,让他在兵备道,将来徐谦在天津鼓捣东西来,至少有了许多方便。

当然,方便不方便还得看明日的洗脑成不成功,徐谦深知这人的主观意识最是容易影响人的行为和思想,因此这徐家在天津的布局成不成,还得看明日。

天津卫是个好地方,其地理位置比之江南也不遑多让,这里既靠海,又是运河的枢纽,距离京师虽近,却属于一片空白,这里的士绅不如江南那般根深蒂固,甚至根本就没有士绅可言,徐谦想要培养壮大自己的力量,将地址选在这里最是合适。

邓健听了,倒也认真起来,他可不是几年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徐家的如日中天,靠的绝不只是圣宠,现如今,靠的主要是报纸、如意坊、皇家学堂、甚至于将来的海路安抚使司来做支撑,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新事物,许多新东西放在京师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越是靠近政治中心,阻力就越大,他大致明白徐谦的心思,徐谦在有意识的将天津纳入徐家的范围,从各个方面的影响和渗透。

这正处在幼苗期的新事物,自然需要一个知心人来帮忙照拂,这个人,就是徐阶。

至于几年之后,徐阶离任,倒也不怕了,因为这几年的时间,这些新事物必定会发展壮大,它们的发展,伴随着徐家的显赫真正变成朝中一个根深蒂固的势力,朝廷再随便派一个兵备道副使来又能如何,不满意,收拾掉就是。

邓健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同去,一起陪这位徐大人走一走看一看。”

徐谦白了他一眼:“人家可是翰林出身,最讨厌粗人,你去添什么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是了,让你上书造船,你的奏书可准备好了吗?”

邓健苦笑:“我咬着笔杆子枯坐了一天,也没有头绪,徐兄弟,还是请你帮忙代笔吧。”

徐谦苦笑摇头:“我若是代笔,陛下就肯定晓得这是我的主意了,其实自己动笔才好,无论写的好与不好,至少是告诉陛下,你没有弄虚作假,当今皇上最是讨厌被人糊弄,你可以没文化,但是不能偷奸耍滑,懂吗?”

邓健不由咋舌:“皇帝老子居然跟邓某人一个脾气,邓某人也是最恨弄虚作假之人,昨日出去闲逛,有个黑心商贾想拿一把破铜烂铁来糊弄老子,老子直接给了他十几个耳刮子!”

徐谦暗暗摇头,这算不算是匪气难改?

第四百三十五章:臭味相投

次日清早,车马备齐,在一行卫士的拱卫下,两个徐大人便往北塘去。

北塘确实属于不毛之地,好在靠近天津卫和塘沽都不算远,十几里路走马观花着也接近要到了。

徐阶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徐谦请我去北塘有什么用意,莫非真是踏青?可是现在却是冬日,踏哪门子的青。

眼看马车离了驰道,前方越来越荒凉,徐阶不由皱眉,心里思咐,莫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他,他带我来这荒郊野岭,要做剪径主事?如此一想,倒是有点担心了,徐谦这厮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看他对付那姜昕的手段,就晓得这厮什么都做得出。

这位徐探花实在有点浮想联翩,却也绝非是空穴来风,越是认识徐谦,越是觉得此人的可怕,这是一种缘于未知的可怕,因为无论是高居庙堂的大佬,还是贩夫走卒,往往做事都是有迹可循,大佬一怒,自然是无数绊子阴人,匹夫一怒,却可以提防他的菜刀。至于这位徐六首,徐探花怕是砸了自己脑袋也不晓得他心里写什么,若是得罪了他,又会采取何种方式报复。

他的担心终究是多余的,他若是晓得徐谦拿他当了香饽饽,怕就没有这么多的忐忑了。

马车停住,有人请徐阶下车,徐阶步下车,却是呆了一下。

这还是一片荒凉的北塘?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无数的建筑,除了那远处规模庞大占地数千亩的工坊,四周也是规划整齐,竟是一栋栋的商铺和货仓,远处无数人流,一派热闹景象,这里虽无港口,却有码头,码头有一艘艘乌篷船停靠,因为这里有一条支流通往运河,所以一船船的货物在这里装卸,宽敞的河流两边,似乎也在进行修缮,似乎是有人想拓宽河道。

他乍看之下,便已了然了,当年他的恩师任华亭知县,他在华亭县求学期间,也见过这样的场景,比如某地要修缮河堤,便会有大量的船只顺水下来,给工匠们提供柴米油盐,想来这一艘艘船只,都是来提供生活必需品。

入目在徐阶眼前的人流不下数万,每个人都在忙碌,有些商铺显然已经事先开业了,而且除了那个巨大工坊,方圆十里内隐约还能看到诸多工坊正在兴建,此前他是听说过这儿会兴建一处工坊,但是绝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工坊竟如此巨大,更没有想到,工坊周边竟衍生了如此多的东西。

“徐侍读,这便是京师里所传的工坊?”

徐谦颌首点头:“不可置信?”其实徐谦也是第一次来,也被这眼前的场景震撼,不过他必须装作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拉人上贼船必须得显出一点踌躇满志来。

徐阶道:“难以想象。”

二人在一队卫士的拥簇下一步步向里走,徐阶不由道:“既然只是工坊,何以为何有如此多的铺面?”

徐谦笑着解释道:“你可知道这工坊有多少人手?”

徐阶摇头。

徐谦道:“工匠至少在数千,学徒万人,如此多的人都常住在这里,每月有了月钱,要不要吃用,会不会有亲朋故旧来探访,要不要花销?”

徐阶道:“徐侍读的意思是,需要吃用便有酒肆茶楼,也会有声色之所?有人来探访就不免会有车马行和客栈?”

徐谦笑笑:“不错,你再想想,既然有了这么多铺面,又要不要雇佣掌柜、帐房、伙计?这些人每月也有月钱,同样也是要吃用,如此多的人,每日这么多消耗,就必定要有人去采购,采购就要下船卸货,自然就少不了要雇佣脚夫,需要管事、监工了,徐兄想想,这人口不是又增加了吗?人口反复增加,又有月钱,虽然勉强糊口,可每月总有那么点儿盈余,终究还是要花销出去,如此一来,店铺岂不是又可以增加不少?”

徐阶骤然明白了点什么,道:“只是我见其他处还有许多工坊,这些又是做什么的?”

徐谦答道:“有了如此巨大的工坊,必定需要大量的木料、粗铁、煤炭,有商贾见有利可图,自然在旁建立类似工坊,将来好供应制造局,从中牟利。这些工坊规模虽不大,可是却胜在多,将来雇佣的人手怕也不是少数,所以制造局所需人手或许只需一万余,可是这里将来的人数怕不下十万。”

徐阶暗暗点头,走马观花的看过去,发现不但热闹,还颇为朝气蓬勃,忍不住叹道:“一个工坊竟可制造十万人的生业,只是可惜,百姓们不去务农反而做工,就怕耽误农时。”

徐谦道:“徐兄此话就差了,我大明朝如今不似明初,明初时人少而地多,现如今却是人多地少,你看每年各省各府的流民已达到数万规模,迟早都要生患,与其让他们四处流窜,为何不肯让他们做工呢?做了工就有工钱,工钱就可以养家,养了家便有各种需求,有了需求就有各种生业,单单说这天津卫,这里本是不毛之地,近海靠山,土地亦不肥沃,人人种地,有几个人能吃饱饭,倒不如让一部分从土地中解脱出来,来这里做工,而其他的农人能耕种的土地自然增加,反而大家都有饱饭。”

徐阶有了些触动,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每年种出来的粮食都是这样多,何以人多耕种就大家都吃不饱,却有人做工有人务农就吃得饱?”

徐谦不由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嘛,你问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既然百业兴旺,又有什么不好?再者说,这里的货物将来都要兜售给朝廷和各国的,朝廷拿出钱来收购武器,蓄养军马,却也算是养活了这些人,而拿这些东西出去与各国贸易,自然可以换来大量粮食,别人耕地来为我大明工匠所用,岂不是好?”

徐阶呆住了,不由道:“大明的武器兜售各国,徐侍读,此事可是非同小可。”

徐谦撇撇嘴:“这件事其实陛下早已准了,兜售各国有什么不好,就如兜售给倭国,我只问你,倭人的制刀如何?”

徐阶不由道:“传闻倭国刀具制作精良。”

徐谦道:“这便是了,他们的刀具制作精良,却有一点不好,就是耗时耗力,若是我大明的刀能畅销倭国,让他们用他们的粮食、矿产来互换,与此同时,倭国岛内的工匠却因为无人再用倭国的刀具,一下子失了生业,到时要嘛被我大明招募,为我大明所用,要嘛就是改做别的生业,这倭国制刀的工艺自然也就消亡了,倭国人要用刀,就必须从大明购买,有朝一日若是两国交战,大明便可切断与他的贸易,使他们刀枪得不到更替,便是卷刃亦得不到正常的养护和修补,你看,这对我大明岂不是有大大的好处,两国交好时挣他的银子,相争时断他的补给,这是绝户之策,陛下听了,很是认同。”

徐阶哭笑不得,儒家讲究的是人性本善,这个善,对番邦也是一个道理,即所谓只要朝廷施以恩德,那么他们必定感激涕零,从此两邦交好,世代为和睦之邻,可是徐谦这厮简直是祸害,活该完了京师又来活该天津卫,到了天津卫还不满足,居然还想突破国界,以祸害天下各邦为己任了。

亏得徐谦碰到的是嘉靖皇帝,若换做是弘治,多半听了他的理论,早就一巴掌把这种祸害拍死。而这嘉靖从某种意义来说,是相信人性本恶的人,他从来不信你给别人好处别人会感激涕零,所以他刻薄寡恩,一向不给别人好处,他只相信控制,只有控制住了你,你才能甘心臣服,乖乖听他吩咐。

这么一个皇帝遇到了徐谦这种祸害,难怪是两只臭虫在一起臭味相投,君臣二人一拍即合,若说他们不是一伙的,鬼才相信。

徐阶只能苦笑以对,不由道:“我本以为你想的是通商互利,原来竟是绝户之计,咳咳……此事嘛……”

徐谦振振有词的道:“这却不然,假若别人甘愿臣服,永不背叛,那么自然是通商互利,咱们大明朝包揽他们的军火……错了,是武器,为他们提供优质火器,而他们将粮食贩运至大明,本就是各取所需,徐某人不偷不抢,这是合作共赢,可是假若他们生出歹心,另有防备又有什么不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徐兄以为如何?”

徐阶苦笑点头:“倒是有些道理。”

徐谦朝他笑笑:“其实我是来给徐兄送一份大礼的,你将来在兵备道的任上,就绕不过治河、修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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