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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士子风流-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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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毫不犹豫地道:“姜昕乃是正德四年的进士,先是在户部观政,此后外放高安知县,任内政绩卓著,都察院巡按多有称赞,此后调任鸿胪寺主簿,在任期间,吏部屡屡功考为优异,陛下登基之后,曾褒奖了一批官员,其中这姜昕榜上就有名,此后外放天津,忝为兵备道副使,任内亦是官声颇佳,并无劣迹。”

杨廷和的一番话让嘉靖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姜昕简直就是大明朝的五好官员,是官员的典范人物了,要说他虚报,显然也不可能。

嘉靖尚在犹豫,只得将目光落在王鳌的身上,希望王鳌出面说话。

王鳌这一次却也是脸色铁青,道:“陛下,此事极为恶劣,屠戮百姓,奸淫掳掠,这是旷古未有之事,事到如今,杨学士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臣附议。”

王鳌的话里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他和徐谦之间确实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是这样的丑闻已经不是他能捂得住的了,想必过了一个时辰,满朝文武都会知晓此事,谁为徐谦说一句话,这就等于是自绝于天下。

嘉靖皱眉,只得道:“那么委派谁为钦差最是合适?”

杨廷和慢悠悠地道:“都察院……”

“不可……”杨廷和说到一半,便被王鳌断然打断,王鳌虽然没有在方才的事上据理力争,可是杨廷和提到了都察院,他立即打断道:“于情于理也不该委派都察院官员,兵备道副使本就兼着十三道按察的官衔,说穿了,姜昕本来就是挂职在都察院名下,是都察院的官员,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该让他的同僚来查办,这是为了避嫌。”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王鳌没有说,前些日子徐谦把都察院的人得罪得狠了,至少王鳌知道这都察院里至少超过八成的言官对徐谦是恨之入骨的,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天津,这不是摆明着去找碴的?

杨廷和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力争,道:“那么依王公以为,该派谁去?”

王鳌道:“此人必定要与双方全无干系,肯秉公而断,又要略懂刑名,依我看,不妨委派大理寺丞徐阶去吧,此人精明能干,老夫倒是觉得此子大有可为。”

听到徐阶二字,嘉靖似乎想起什么,道:“上年的时候,徐爱卿不是还在翰林院任编修吗?什么时候去了大理寺?”

徐阶是探花出身,所以理所当然授予了编修一职,在翰林院里似乎过的还算不错,按理他还可以继续在翰林院混下去,谁晓得却突然升任了大理寺丞,要知道这大理寺丞只是正六品,虽然从编修到大理寺丞算是一次升官,不过未必是什么好事,谁不想年轻的时候多做几年清流官呢?

杨廷和对徐阶也有印象,道:“据说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今年年中的时候,自己要求外任,当时老夫还觉得奇怪,故而召问他,他只是回答,说是愿磨砺心性。”

嘉靖颌首点头,他隐隐觉得,徐阶请求调任意图并不只是口里说的这样简单,这个年轻人莫非有什么图谋?

只是现在王鳌推荐了徐阶,嘉靖一时又没有更好的人选,倒也心里认可,便向杨廷和道:“杨先生以为如何?”

杨廷和倒是犯难了,徐阶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是个愣头青,一个愣头青少年进了翰林,一直没有给人拜过山头,没拜山头就意味着没有靠山,既不是他杨廷和的人,也不是王鳌的人,这个人倒是合适。可问题在于,王鳌推荐徐阶到底是什么用意?莫非在背地里,徐阶和王鳌有什么渊源?

他一时拿捏不定主意,只好沉吟道:“就怕他年少,不堪重任。”

这意思就是不同意了。

不过王鳌自然不遂他的心愿,却是笑道:“正是年少才能做到不偏不倚,若是瓜葛太深,就难免受人影响,再者说,老夫觉得此子颇为公正,心思细腻,让他查清事实,想来问题不大。”

嘉靖趁机道:“朕对他也有几分印象,此人确实内敛,处事谨慎,趁着这个事正好可以考校他。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来,拟旨意:朕闻天津之事,惊怒非常,国朝百五十年矣,未闻此等骇人之事,若果有武官放纵部众不法,定要予以重惩,以谋反论处,诛灭三族,若有同党为其张目,亦以党羽罪同,昭告天下,咸使闻之,以安人心,以儆效尤。”

嘉靖口里拟定的只是草旨,杨廷和和王鳌记住了嘉靖的话,待会回去要到内阁起草出一份圣旨来,再交回宫中让宫中审核盖印,如此才能诏告天下,嘉靖又道:“朕敕大理寺丞徐阶为钦差,立赴天津卫,彻查此事,事关重大,望其慎之、慎之!”

话说到这份上,杨廷和也就不再坚持了,事实上,他在前头的事上已经得到了胜利,这世上绝没有什么好处都占尽的道理,得了好处,同时也必须要让出一些利来,因此在嘉靖拍板之后,他捋着颌下美须,便不再发言。

第四百二十章:万众瞩目

圣旨赶在消息传开之前出来,确实避免了许多麻烦,朝野上下倒还算平静,并不见慷慨激昂的声讨,显然所有人都在等待事情的结果。

而钦差也已成行,京师里头虽是有谣言流出,不过因为没有人在背后鼓噪,反而显得出奇的宁静。

事情这东西最怕的就是炒,只要背后有大人物在背后授意,无数跳梁小丑便忍不住要站到前台,不闹翻天都显得自己本事不够一样。

天津也是如此,整个天津维持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平静,各个衙门之间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大家各行其是,也极少有人相互串门,几个旋窝中的人物没有出面,依旧在蛰伏等待最佳时期,至于那些小鱼小虾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自然没有胆子跳出来吆喝。

兵备道副使姜昕一如既往的每日当值,当然,已经有一批差役去了塘沽,事先调查了不少证据,同时与京师之间的书信也在频繁往来。

姜昕的座师乃是工部的一位侍郎,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在地方上,侍郎已算是通天的人物了,工部那边传来了许多京师来的信息,情况都如姜昕所预料的那样在预料中发展。

朝廷果然加以重视,并且立即做出了反应派遣了钦差,只是这个徐阶是什么人,却让姜昕有点摸不清,其实何止是他,朝中许多人也不曾关注徐阶这个人,因为他是新晋的翰林,偏偏又不如徐谦这种状元郎那般耀眼,平时刻意低调,似乎早被人遗忘。

而现在这个人突然受到了重用,代天子来这天津处置这样的大案,倒是让人对他的立场保持着几分狐疑的态度。

唯一让姜昕得到安慰的是,内阁首辅杨廷和的态度似乎保持着严厉追责的态度,他当然知道杨廷和和徐谦之间的瓜葛,而身为内阁首辅,杨廷和未必会认为一个这样的案子能整垮徐谦,不过他无所谓,若真是整垮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解决掉一个政敌,可就算是徐谦平安无事,他显然也没有丝毫的损失,所谓驱虎吞狼,只需要表个态度,告诉大家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纵是徐谦,一旦证据坐实,那也肯定要追究,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事就看他姜昕,看那个谁也摸不准的徐阶。

从京师往返天津的快马络绎不绝,既有姜昕的快报,自然也少不了许多直接送去徐谦这侍读行辕的,翰林院里,兄长桂湘和师兄谢正已经递了消息来,让徐谦切记小心,锦衣卫里头,自有父亲徐昌和陆家几个相好的人送来了消息,便是在宫里,黄锦也事先派了急报来,目的无非只有一个,让徐谦做好准备。

至于徐阶的许多信息也通过诸多关系摆到了徐谦的案台,譬如家里有几口人,什么时候死了爹,有几个儿女,是否好色,又是否贪婪,在翰林院时提到过哪些主张等等。

这些消息实在有点八卦,锦衣卫某种意义来说就是狗仔队的一种,只不过这些狗仔队打探你的消息为的不是报纸销量,也不是为了娱乐大众,而是磨着刀,随时等着时机恰当的时候把你宰了。

唯一让徐谦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徐阶竟然和心学有关系,乃是江右学派的插班生。

“有点意思了。”其实若是徐谦熟知历史,早该知道此事,只是就算他知道历史,毕竟不可能去关注徐阶这个角色。现在得到这个消息,反倒让徐谦觉得这个徐阶很不简单,或者说他日后的发迹未必就是偶然。

只是徐谦却顾不得这个,事情毕竟严重,塘沽那边死了这么多人,还烧了这么多屋子,无论是时间还是苦主的描述都和邓健吻合。

这意味着什么?

邓健被人栽赃,已是气得老脸通红,不断解释道:“徐兄弟,你是知道我的,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

徐谦咳嗽几声,显得很是尴尬,道:“于情来说,你我是兄弟,我自然不相信你是见利忘义之人,可是于理来说,你还……真就是这么样的人,你可莫要忘了,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是如何敲诈我的。”

邓健老脸一红,吱吱呜呜地道:“这……这是过去的事,往事如烟嘛,现在的邓某人已经和从前全然不一样了。”

徐谦追问:“怎么不一样?”

邓健怒道:“邓某人虽然爱财,也不是没有抢掠过别人,可是我好歹在海外已有两年光景,真要抢掠,只烧这点破屋子?你休要再拿我还认作是从前没有见识的邓健,现在的邓某人会看得上这点东西?我在倭国的时候……”说到这里,邓健自觉失言,立即噤声,笑呵呵地道:“罢了,不说这个,你若是不信,我只好向天立誓,若是纵容部众劫掠,便天打五雷轰。”

徐谦叹口气,道:“那么我只好相信你了。”

邓健感动地道:“这是自然,我们是兄弟,你不相信我相信谁?”

徐谦摇头,道:“我是不得不信你,现在把你保出来,为了救你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我现在和你撇清关系,别人会放过我吗?没法子,只好和你绑在一根绳上了。”

邓健无语,只得悻悻然地道:“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徐谦眯起眼:“假如这个事不是你所为,那么你说又是谁做的?是谁能调这么多人手,又是谁在事后能安排这些人藏匿起来?”

邓健沉默了一下,道:“天津卫有这本事的无非就是三个人,一个是锦衣卫百户,另一个是天津卫指挥,最后嘛,自然是那兵备道的副使了。”

徐谦颌首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八成就是这个姜昕,可问题在于,我们还是什么证据都没有,既然没有证据,根据种种的迹象,你若说不是你所为,怕也无人肯信;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你我二人和那姜昕,不是他死,就是你我俱亡,他不死,咱们就不安生。”

邓健眼眸掠过一丝杀机:“徐兄弟的意思是,今夜去宰了他?”

徐谦瞪了他一眼,道:“休要拿你那套海贼的套路搬到这大明来,这是天朝上国,是首善之地,是中途神州,杀人需要用刀吗?”

邓健不由咋舌。

徐谦叹了口气,看了邓健一眼,道:“只是但愿你当真没有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否则我可要被你害苦了。塘沽那边,我已命锦衣卫前去探查,且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那钦差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会到,若是他公允倒也罢了,如果是偏帮姜昕,只好一并将他们铲除了。”

对于这个徐阶,徐谦倒是没有什么害怕,毕竟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大人物见得太多,固然晓得徐阶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问题在于,现在的徐阶还嫩着呢,和历史上老奸巨猾整垮严嵩的徐阶差得太远,徐谦并不介意,一旦到了紧要关头,连这徐阶一起坑了。

“只是该如何铲除?”邓健依旧一头雾水。

徐谦微微一笑道:“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也不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才还自信满满,现在却说走一步看一步,邓健不由苦笑,看来徐兄弟也不是很靠谱。

……

塘沽。

这儿依山靠海,占尽地利之便,不过此时的大明朝实施海禁,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富庶,由于长年累月河道的冲刷,将这里冲刷出了一道平原,于是许多无主之地自然也就出现,招徕来了诸多流民,官府为了便于管理,便在这里设立了水路巡检衙门,可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如今却是鸡飞狗跳。

塘沽的外乡人多,可是近来有许多孔武有力身穿便装的人出现,似乎都在打探消息。

这事儿自然是和前不久发生的海贼侵袭事件有关,靠着海湾处是一处市集,平素颇为热闹,因为附近有一处渔村,所以许多渔夫都会将收成放在这里交易。

市集里充斥着腥臭,停靠在一边的马车稳稳的停在这里,有个便装汉子到了马车下头,压低声音道:“大人,打探清楚了,海贼袭击的是距离此地七里的一处村庄。”

车帘子打开,却是一身圆领员外衣,一副商贾打扮的徐阶,徐阶皱眉道:“七里之处?走,去那里看看。”

汉子苦笑道:“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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