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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上天台-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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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元成道:“不在燕云,也不在北国,就在中间的千里障壁动手。”

北国和燕云之间,有一道千里障壁,乃是横断的大山,山上云雾缭绕,妖类横行。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但这壁障说来凶险,也只是对一般筑基修士,只要化气为精,穿越壁障根本说不上什么艰难。真正的壁障,其实是上清宫和紫霄宫设在壁障之前的哨所,严查过界修士,稍有不明白处,立刻拿下甚至就地正法,那才是隔绝两界修士的壁垒。

在千里壁障动手,确实隐蔽了一些,但木如意反而觉得越发心虚——这个老妖怪,难道是要玩真的?

偏偏普灵仿佛根本没有任何顾虑一般,合十道:“遵命。”

焦元成感觉到了木如意的焦虑,笑道:“灭杀了之后,知道怎么办么?”

普灵道:“请府主吩咐。”

焦元成道:“你将两人炼成画皮,冒称他们,前去接掌了紫霄宫便是。”

木如意再次匪夷所思道:“瞒得住吗?”

这个说法倒还有些谋略的影子,可是也太想当然了,画皮一物,确实是邪法中比较可靠的易容术,但只能说是面上相似,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只要有心人,时间一长哪有看不出破绽的?而这争夺宫主位的当口,有心人何其多?这不是把紫霄宫上上下下都当做傻子了么?

姚圣通突然道:“你想瞒得住?我可以炼心傀儡,就用他们的肉体和魂魄配套炼制,除了认主之外,记忆性格一如生前。”

焦元成笑道:“道友有心了。不过我们借重道友的地方不在这里,北国区区小事不足道友出手,还请留在这边。道友一身留在燕云,抵得上百万雄师。”转头笑道:“我们不是要冒充紫霄宫宫主干什么,也不需要装的多像。我们只要进入紫霄宫就行了。我们的计划是——中心开花,内外合力,夺取紫霄宫!”

木如意先是瞠目结舌,随即倒浮出几分啼笑皆非的神色,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个畜生,脑子有没有问题?我跟着他,莫非我的脑子也出问题了?

焦元成淡淡笑道:“木道友不信?你久在北国,将紫霄宫看大了,将天下人看小了。天下之事尽在我彀中也!这样吧,我胸中大计也不必尽对人言,但你可以验证。这次回去,你先做准备,但不必主动出手,半个月之内,我会让普灵给你带去紫霄天诛令。”

木如意失声道:“紫霄天诛令?那不是……”

焦元成笑道:“是了,那可是紫霄宫最高权限的令牌。倘若我不掌握紫霄宫,断断拿不到仅有一枚的天诛令。见了天诛令,道友立刻动手,我们在紫霄宫策应,上下一起动手,大事自然可成,你看如何?”

木如意心道:这倒还可以。我只引而不发,倘若见不到紫霄天诛令,我不出手,谁也不能追究,这样横竖总是不吃亏。心中笃定,便笑道:“既如此,小女但凭府主安排。我北国六大派,一十七家宗门甘愿听从前辈调遣。”

程钧心中暗道:这焦元成分明是还有阴谋。听木如意的意思,她只是单纯想要翻身,不受紫霄宫束缚,想要在北国扩张自己的势力,多拿些好处。为此她默认了焦元成执掌北国,想要建立焦元成为盟主,几大派共同执政的秩序。但那是不可能的。北国早晚是战场,任何势力统治都不能长久。木如意不知道,焦元成怎能不知道?他若真想要安放势力,绝不会选择北国,多半是借北国这个跳板,还要再生事端。这老妖怪隐忍这么多年,所图非小,木如意还有她背后的北国道派势力,只有给人做棋子炮灰的份儿。

焦元成收住了木如意这边,笑对姚圣通道:“下面就看道友的了。我们这边成事,靠的是北冇国拖延时间,而能够拖延几天,全看他们什么时候抓住要犯。我们要有充裕的时间,就要让他们抓不住要犯。”

姚圣通略一沉吟,道:“你认识那要犯长相么?如果描述的像一点,我做几个傀儡,扰乱视线还是可以的。”

焦元成道:“好,就是这样,有道友相助,真是天命在我。”

木如意忍不住道:“那也要真要犯藏得好才行吧。”

焦元成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我自有应对。有我在,他就永远抓不到真要犯。”

程钧啜了一口茶,心道:也不知你哪来这样的信心?昨天晚上要犯住在你家床上,你有个屁应对?也就是你运气比较好,我替你送走了一个**烦,不然人家堵到你门口,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焦元成说定了两面,扫了一眼空着的座位,心中气恼,暗道:魔修靠不住也就罢了,肖璟生也不见,他们到底搞什么鬼?我这里布局缺少人手,看来得先用这秃子顶上一阵,便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任务……”

正在这时,就听脚步声响起,紫涴匆匆进来,神色一片忙乱,也顾不得行礼,就凑到焦元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焦元成闻言脸色微变,想要站起来,但随即稳住了身形,神态自若的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坐下,咱们商议大事要紧。”

紫涴知道这件事不可公开说出来,引起恐慌,当下强压住心中的惶恐,行礼而退。

这时,却见一阵风吹过,龙六郎大叫着跑回来,进来就吼道:“大兄,不好了,那些金波罗花都枯萎啦!”

三九一 不速之客

焦元成闻言大怒;差点拍桌子站起——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惊怒交集;但为了不影响大局;还是强压下失态;勉强主持会议;本拟稳住众人暗中查探;哪知这一番苦心却叫龙六郎给搅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龙六郎一嗓子出去;局面想要压下来就难了。

姚圣通嚯的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倘若是别人;焦元成还要阻拦;却知道在不动手的情况下拦不住她;心中一动;喝道:“竟有这样的事?诸位道友;随我出去查看”这一嗓子;就把自己的立场重新拉了回来。

众人无不心急;呼啦啦跟在他后面;出了水府。

刚出水府;木如意就惊道:“花呢?花呢?”

原来几朵金波罗花开的洞口都离着水府不远;倘若是一般情况;应该从门口就能看见。而现在;但见眼前一片碧水;竟无丝毫花朵踪迹。

姚圣通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地面停下;附身捡起一物;仔细看去;却是一片黑色花瓣;伸手一探;花瓣飞回众人那边;冷冷道:“有毒。”

众人心头一沉;心底登时蒙上一层阴影。互相看了看;眼中的猜忌和戒备几乎不加掩饰。木如意更退了一步;离着水府这边的人远了一些。

焦元成喝道:“六郎;你带着水府中的兵丁出去;把结界以内统统围住。”就听龙六郎答应一声;一挥手;水草间;府墙后;珊瑚中;冒出一群群的小妖来;怕不有百千只;脚步整齐;显然是久经操练的精兵;登时将水府周围团团围住。

焦元成转头对众人道:“放心;我来的时候;这楔都活着。我进来之后;亲自把阵法结界关上;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无论谁动的手脚;必定还在此地。现在我在这里;便叫他插翅难逃。”

姚圣通冷冷道:“除非是你们贼喊捉贼。”

这句话说中了几个来客的心事;他们何尝不猜疑是府中的手段。只是如木如意这样的修为;就是心中疑惑;也绝不敢说出来;生怕激怒了这些水府主人;死的更加快些。

焦元成心中焦躁;听得姚圣通冷言冷语;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强压下火;喝道:“若果然是我们;你们一个个能跑得了?来;谁在门口守着?”

紫涴上前一步;低声道:“本来在这里守着的是我两个姐妹;刚刚出来时已经毒发身亡。周围还有几个妖族弟兄;却也没有一个清醒的。”

焦元成大怒;暴喝道:“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要你们做什么?我进来不过一两个时辰;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的胆子;在我府门口动手?难道不把我焦王看在眼里?去;把他给我抓来;碎尸万段”

这句话问的毫无意义;既然有人动手;自然就没把他当做什么人物。既然此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又哪里那么好抓?

过了一会儿;紫苑开口道:“府主切勿动气;那人跑不了。几位道友也稍安勿躁;六郎已经把府中团团围住;定然给诸位一个交代。”她总算还记得;替府主安抚这些来客。

姚圣通冷声道:“我不关心你抓谁;我只问你;我怎么回去?”

木如意和程钧一起看向焦元成——这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金波罗花凋谢;众人后路断了;天上是上清宫;现在正如临大敌;满天戒严;根本出不去。连安全都不能保证;谁还有心思谈什么大事?至于这件阴谋谁干的;到底为什么;只要众人能够安全离开;知不知道答案有什么要紧?

焦元成别住了火气;他本来就感觉到了隐藏的威胁;又怒又惊;这几个外人还在吵闹;真由不得他不爆发。

就在他要压不住的时候;程钧突然道:“阿弥陀佛;既然金波罗花是在府主将结界法阵关闭的情况下凋谢的;那这人一开始就在这里。会不会隐藏在我们之中?”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众人呼啦一下;各自退开了一步;看向周围的神色更加警惕;竟隐隐有对峙之感。

紫涴突然道:“必然是德郢”

这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果然吸引了众人目光。紫涴道:“诸位;凡是能站在这里的;我敢打包票都是没问题的。但有一人不在;他的嫌疑岂不最大?今天早上德郢就没出现;是不是?我当时去催他;却发现他房中空无一人;不但如此;床铺上也丝毫没有睡过的痕迹。周围的宫娥都说昨天就被他打发出去;从没见过他的人影;可见他说什么回去睡觉;全是胡说八道;必是另有所图。这么诡异的行踪;还是个魔修;不是他是谁?”

出身正道的修士;或多或少都看不起魔修;除了金刚魔宗的普灵;连出自昆仑山阴的姚圣通也是如此;听她如此一说;纷纷觉得有理。连焦元成也皱眉道:“果然是他?他倒是与我并没多少交情;不过是重金买他出手。既然能被我收买;被旁人收买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在焉支山的信誉还算过得去……”

三分道人道:“魔修岂有信誉可言?谁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啊哟;快来看看;咱们府中丢了什么不曾?”

程钧在旁边道:“这件事也未必确实——不管怎么说;德前辈还曾经把受了伤的薛道友带回来;这一点却也有功。”

薛横剑一怔;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受伤的事十分怪异我出去之后;打探了些许消息;一直小心翼翼;并没让任何人发现。我可是记得我好端端的下了湖水;往水府中返程。怎么突然眼前就一黑;然后就中了毒;受了伤?到底是被道宫的人伤着;还是被其他人伤着;可是难说得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是分明;眼瞧着就要落案;龙六郎更是振臂高呼道:“他还没离开;把那小子揪出来;我要活吃了他”

就听有人笑道:“谁要活吃了我?胃口这么好?”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一起转回头去;就见德郢一身黑衣;满面带笑;施施然从水府中走出了;恍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他若无其事;不代表别人也无事;龙六郎叫道:“好啊;你还在这里”大吼一声;已经团身扑了上去。

焦元成喝道:“且慢”

这一声却喊的慢了;龙六郎庞大的身躯已经化作一团风影扑了过去;声势如雷霆炸响。

德郢站在原地;不动不摇;笑容也丝毫未变。就听轰的一声;那龙六郎的身子突然好似撞在一堵墙上;猛地弹开;怎么扑过来;怎么弹回去;摔在地上;发出另一声巨响。

焦元成喝道:“六弟”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煞气;周围的水受到波动;开始沸腾起来。水府中的人同时走上一步;并排站在他身后;也是蓄势待发。

余下众人却是惊讶之极;其中程钧尤其吃惊;德郢如何去而复返且不说他;只说刚才;龙六郎和德郢修为差不多;龙六郎脑子笨些;手段差些;真要打起来怕不是德郢的对手;但正面交锋怎么也该拆解几个回合;哪有一个照面就被打飞出去的道理?

除非……焦元成运气压住了火气;喝道:“何方道友;出来相见。”

只听有人道:“焦道友……好久不见。”只见一个青衣人缓缓走出;冲着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如此温暖;登时众人都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如沐风。

然而;笑容一闪而逝。那人登时脸色漠然下来;刚才的笑意仿佛错觉。这时也不见他特意严厉;刚才那种和煦的气场已经荡然无存;几道无形的墙壁瞬间隔开了他和众人;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

他笑时;众人都觉得轻松;他不笑;人人都觉得胆寒。

一人情绪的变化;影响竟至于此。

焦元成惊退了一步;脸上神色白中泛青;有一瞬间似乎还想转身就逃;但终于没动地方;只是颤声道:“竟然是你;居然是你你干嘛来”

那青衣人温言道:“我为德道友作证而来。昨晚他在我那里;并不曾害过其他人。”

德郢笑道:“你看看;有他作证;你还不信?你们还不信?谁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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