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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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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却径直走到他身边,一拱手说道:“见过许先生。”

“啊呃。”散漫的应道。

但人群很惊讶,先生是长辈,是老师,这时代一个很尊敬的称呼。郑家子怎么将这个称呼放在这个卖膏药的人身上?

郑朗也不多言,又说道:“请赐教。”

说着接着许道宁的工具,没有在纸上或者绢上作画,而是在一个团扇上绘图,另外许道宁所带的颜料也不全。这是仿南宋画家吴炳的《出水芙蓉图》。

这幅图最抢眼的就是那朵红莲花,几乎占去了整幅图画的一半的面积,剩下的就是绿叶,其余的空间不足四分之一。很难想像这么大面积的红花绿叶,能艳而不俗,鲜而不火。但这幅图画通过颜色的搭配,明暗的分布,空间的调整,居然就做到了。最难得的是莲瓣的形状、角度、色泽与光感的安排。

通过这些安排,使整幅图画十分亮丽而又端庄,正好与许道宁的峭拔画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图画不大,可是工笔画,十分费时间,花了两个时辰才将它画完。

但许道宁并没有多少兴趣,若不是吃饭的家伙让这个小家伙“霸占”,他都想提起行李,重新挪一个窝,你画你的,我谋我的生计。饭都吃不饱了,那有心思看你的画。

可来到京城也有一些日子,知道眼前小家伙的名气,又不敢象对其他人一样,提起拳头上去就来一顿饱拳,郁闷的站了近两个时辰。郑朗在画,外面的人是越围越多,可真正针对的对象,根本就没有看上两眼。

整一个对牛弹琴。

郑朗将笔丢下,对许道宁再次拱手道:“请。”

我画完了,到你画了。

然而许道宁鼻孔朝天,晕,你是谁啊,让我画就我画啊。根本就没有搭理郑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粉琴

众人大哗。

这一趟郑家子出行可谓是轰轰烈烈,所找的每一人无不是大家。书道上面的欧阳修、范仲淹、文彦博大多数人没有看到他们的字,可是才名早已名扬在外。京城的杜衍与周越更不用说了,苏氏兄弟也薄有才气。

画道上数人,燕肃的画多数人未见过,可听说过,宋澥的画技同样听闻了,但哥只是一个传说,恐怕他的画连皇帝都没有看到是什么样子。燕文贵与高克明是大国手。

你一个卖药的算那一门子杀出来的?

对郑朗选择了此人不解,也替郑朗不值。

然而郑朗并不生气。

都不想悠雅?谁不想过舒服的生活?但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此时许道宁连生计都成问题了,还有没有心思与自己交流画技?

微微一笑道:“先生那幅画小子看中了,能否将它买给我?”

“行啊,你给多少钱?”卖狗皮膏药与卖画一样,只要有钱就行。

“五十两银子如何?”

围观的人再次哗然,有的喊道:“郑家郎,多啦,给了一百个铜板,就乐死他。”

“不能给,小哥子,不值。”

是多了,陈某出千金是特例,一则那幅《春龙起垫图》乃是高克明得意之作,二是商人的地位仍远远赶不上士大夫,就象后来的切尔西与曼城买球员,明明一千万的身份,轮到他们买就变成了三千万。真实的行情,象黄克明与燕文贵这几个顶级大家的大幅佳作在一百金开外,当然,若是代表作,比如燕文贵的《江山楼观图》,再多的钱帛都不好衡量。再次一点的大幅或者难得精致雅约的小幅只有几十金。若是寻常的小幅,同样不过在几两银子到几十两银子之间。

只论画,许道宁刚刚画的这幅《秋山图》顶多十两银子。这是抛开名气的,若是现在卖,郑郎这幅仿《芙蓉出水图》很有可能能让人用几十两银子买走,许道宁这幅画有可能都没有人出五百个铜板去买它。

许道宁一张老脸终于涨红了,嚅嚅道:“不值,多了。”

“不多,他日君之画技必然名扬天下,只是现在还没有慧眼相识。”郑朗很温和的说道。宋代有许多让后人啼笑皆非的怪人,许道宁也是其中之一,可多半却是生计所迫。若是他象燕文贵一样,被画院赏中,会不会如此呢?又伸手道:“请。”

五十两银子收下了,许道宁此刻三斗米就让他折了腰,况且五十两银子!认真的画了起来。这一次是一个中轴,也画得更用心。直到傍晚这幅画才画好,郑朗就站在边上看。因为画得仔细,单论画技,这幅《春山林溪图》已不亚于他的名作《渔父图》多少。仅这幅图,不论观摩带给他的启发,五十两银子也值了。

“谢过。”郑朗接过画,再次施礼,上了牛车离去。来就是来,走就是走,从来不拖泥带水,因此姿态很潇洒。许多百姓眺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艳羡的看着许道宁。明天这个卖药的就名扬京城了。

事实也如此,第二天终于有人登门求画,先是商贾,后来逐渐名气起来了,他的画得到更多的人承认,居然都有士大夫向他求画。不过这小子死性不改,有了钱,狂吃狂喝,老酒吃高了,在京城与一哥子发生了冲突,将这个哥子打得半死,结果又逃回了长安。前面到了长安城,后面就被衙役围上,赔了一大笔钱,知道是他的禀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案哭笑不得的消结。

然而这种禀性,打死国画院的官员,也不敢将他纳入画院中来。老小子,行径太过恶劣!

……

绘画不仅是山水,还有人物、畜兽、花木翎毛、鬼神、屋舍,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

但郑朗此行到此为止了,反对的人多,这一点很让郑朗感到无力,自己画技还跟不上来,过于求急,效果不会很大,又不敢分太多的心。因此观摩了三个大家足矣。

还是很他带来一些收获的,不过这个收获眼下是一粒种籽,还要等它发芽、长大、开花、结果,最后才能收获。

于是转到另一行当去了,琴。

第一个对象就是柳玉娘,当初还有一个约定要承诺。

吃了晚饭,来到红嶂馆,让一个龟奴通禀一声。不久后,柳玉娘身穿着一件大红毛氅,迎了出来,来到郑朗面前,伸出酥嫩的小手交叠在小腹上,按腿叩首,手抚鬓角。也就是万福礼,非是满清的万福礼,而是宋代的抚鬓万福礼。

略过隆重,一般女子欠一下身,就表示行过礼了。

这是表示对郑朗尊重的。

“不敢当。”郑朗虚扶了一下,带着江杏儿与四儿来到柳玉娘的香闺。柳玉娘有些幽怨,心里想到,你到我闺房里,干嘛带两个小姑娘一道过来,又不大好说。郁闷的将郑朗带进了闺房,这是郑朗第二次进入妓院行首的香阁,看了看,红被叠浪,青帐卷云,脂粉味也很重,香气袭人。相比于江杏儿那间简约的闺阁,柳玉芳的闺阁更浓艳一些,也多了一层暧昧的气息。

屋内也生起了炭火,温暖如春,柳玉娘脱下了大氅,里面是一件宝榴红敞口薄纱长裙,里面一件鹅黄色的胸围。略略有些暴露,可也不算过份。不过因为胸脯很大,一变腰时,一对玉乳隐隐隐欲现。衣着不算暴露,可这样反而更让人心猿意马。

郑朗叹息一声,可惜了好名字。本名叫柳玉芳,不过宋代喜欢称为女子为娘,所以多叫柳玉娘,这个名字很纯洁的,然而这个女子虽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绝对深谙欢场真味,在红场中滚打不休的艳妓,与清纯无半点关系。

但自己只是能听听她的琴,无所谓。

柳玉娘很客气,又让丫环沏茶,端上来一盆果子,热情招待。郑朗说道:“打扰了,我想听一听你的琴。”

“喏。”更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想真与这个少年人发生什么,要的是这个势,两次赴京,第一次入阁,是自己的阁,事情传出去,自己夺琴风波也自然消解,于是脸上再度浮现微笑,道:“奴敢不奉命。”

弹了几首雅曲。

京城的贵人多,因此多以雅曲为主。什么乐郑朗不计较,好曲子他脑海里更多。关健是观摩她的手法。单论琴技,柳玉娘名满京师,的确远在陈四娘之上。

然而听了几曲后,郑朗再度感到了格格不入的地方,一边听一边想,忽然想明白。区别就是心性!

琴曲最烈最孤最傲,一度都让统治者拒之雅乐器之门,正是这种孤傲之意。琴弹得好的人,都有一种冷傲的气质,比如嵇康,柳玉娘琴技绝对有了,可心性不够。因此,琴音在她手底下滑出,流于艳媚。说通俗一点,人家弹琴是赋雅兴,发心性,她弹琴,是为了“色”服务的。上哪儿寻找高洁之意?

想到这里,也观摩了近一个时辰,决定离开。

再说,是男人总有一点那个念头,在这种香艳的环境下,柳玉娘穿着清凉,弯腰抚琴时,雪白的双峰时隐时现,软香腻人,就是郑朗,又能分出几分心思去观琴?

“这就离开?”

“时间不早,打扰了。”

“奴送你一送。”大约有些慌,手一撩,发簪被她撩到地上,一缕乌丝立即披散下来,但没有管,草草的将大氅重新披上,都没有系严密,露出胸前一堆雪白,就将郑朗送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她有意安排的。但走出来,别的狎客不是这样看的,柳玉娘头发散乱,衣冠不整,似乎脸上有些潮红,额头上还涔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看到她香艳的模样,一些狎客露出会心的微笑,甚至有人在心里想,郑家子为什么还带着两个小姑娘进去,难不成……?

第一百一十五章 高山流水

郑朗知道她这样做,有一些用意的。但也不生气。

外面传言自己风流成性,虽过,也不是捕风捉影,看看自己身边两个小美妹,不用风流如何作解?

对这种场所,也不是很排斥,偶尔来一来,权当放松的。只是现在自己时间紧,岁数又小,还没有到玩乐放松的时候。

送至门口柳玉娘欠下身体,道:“郑朗保重,奴不送了。”

“谢过大家赐琴。”

“这是奴的荣幸,不过下一次郑郎来京城,奴想看看你戴花的模样(指殿试高中游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郑朗哈哈一笑,挟着两个小美妹,上了牛车。但经柳玉娘一些暗挑,这一夜春梦不停。第二天江杏儿进来替他收拾衣服,脸红红的道:“郑郎,若想,奴今天晚上陪你……”

“又来了。”继续敲她的小脑袋。终是自己还小了些,再等等……

今天同样是白天出行,但在城外。

牛车来到城外一个小村庄边上,村庄的旁边是一个小道庄。所拜访的对象正在这所道观里。

驶了过去,拍了拍道庄的门,里面一个中年道人将门打开,问道:“小郎君,你要找谁?”

“请问卫中正在不在?”

“某就是。”

“见过卫道长。”

“你是……”

郑朗将来意一说。

卫中正有些好奇的问:“你就是郑州的那个郑家子?”

“是。”

“请进。”卫中正让他们进去,此时未扬名,寄住在这个道观,十分寒酸。

“鄙所简陋,恕罪则个。”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何陋之有?”

“哈哈,郑小朗果然是一个雅人。不过我不解,你身后小婢所捧之琴也是一把好琴,为何还要求琴?”

“那是先父遗留的亡物,小子不敢弃。这是为了另一个人……”这些人半隐半出,品性高洁,郑朗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好。”石中正肃然起敬。

仅是教了数月的琴技,居然让这少年如此放在心上。并且那女的身份是如此的寒贱。眼睛又转了转,道:“琴我手中还有一把,择日就要斫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听闻小郎书画之艺,举世无双,能否送一幅字画给我?”

“喏,道长之言,敢不从命。”

说完了,替石中正画了一幅《知音图》。正面借用了陕西的那位大神名作《谿山行旅图》画意,画了三座大山,同样占据了画面的三分之二面积,但略有不同,除了借用了他的雨点皴皴山石外,略加了唐伯虎的长斧劈皴,山体更加险峻高大雄奇,山也不一样,那是从三门峡看到的山,并且刻意仅画了一座山顶,其他的两座只画到山腰部分,表达了山之高,以至画面都容纳不了。

在这种压迫雄诡的大山下,用了小斧皴与小钉头皴,与卷云皴勾勒更细碎的近景。一道瀑布茫茫从山上而来,会成小溪流下山脚下的大河里。河边有树,有石。石上坐着一个樵夫。河里有一艘船只,船头上坐着一个长者,正在抚琴,另外还有一个童子默然站在边上伺立。

严格意义上,这是郑朗第一次画出自己的图画。

还有大杂烩的嫌疑,拼凑与斧凿的痕迹十分明显。不过这四年来画了许多画,这两天又观摩了三名顶级大作作画,给了他一些启迪。抛去缺点不谈,整幅画从气势,到喻意、布局、构图都算得上良作。特别是三座大山的雄奇与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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