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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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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舅舅为了亲外侄花费的苦心。是一个举子,终有些学问的,若是苦思几月,想出这几个绝对,倒是有可能的。那样,没有提拨的需要。但另外一个可能,假若此子真是一个罕见的天才呢?

不是没有,比如自己,再比如故去没有多久的大臣陈彭年,十三岁就写了万言《皇纲论》。若是这样的人才,给他一次机会又有何妨?

心中主意不定,不怕是人才,就怕不是人才。自己在宋朝略有名声,无论接见谁,那怕是一个贩夫走卒,也会传扬天下。假如还继续是原来的动小刀子的纨绔子,自己这一生名声就污了。

不久后,就听到端午群殴事件。传到了应天府,会成什么样子?离事实不知差了十万八千里。

晏殊听后,一声长叹,崔有节是好心,可此子不可教了!

郑朗偶尔也到村头转了转,却遭到了大量白眼。心态也很好,我将来不是凤凰,也会是一只白天鹅,何必计较?终没有多大意思,就是天鹅,也不愿意自己找上门去,遭人白眼抽。

转了一次后,反而将自己真正关在家中。

你说你是白天鹅,得有洁白的羽毛,强健有力的双翼,在它们没有长出之前,只能乖乖的做一只丑小鸭子。

春天再次来临,春节时,七个好兄弟玩疯了,没有来打扰他。快到清明节,再次想到了被自己遗忘了的小兄弟,登门拜访。

看到几人到来,几个娘娘想用扫把往外赶。

然而皮厚质量好,就当没有看到,直往郑朗书房里冲。

“朗哥子,我们来看你了。”

“啧啧,你真想学周处啊?”

去年来过三四次,每一次看到郑朗都在读书写字,或者绘画。

“四儿,来沏茶。”

四儿不满的烧茶水,用小木柴在小柴炉里捣得“啪啪”作响。

“四儿,你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可不好的。”曾四郎不乐意地说。

“朗哥子,要管教啊。”

四儿听着哥几个胡言乱语,阴着脸,不说话。

“她只是一个小孩家,别去计较。”武三郎说道。

“是,且饶她这一遭,朗哥子,今年新知州在寒食节时,于蔡水河畔要举办一个诗社。”

“哦。”郑朗好奇的应了一声。这个诗社不仅是指作诗的社团,也是指作诗的一次社会。

“朗哥子,我们一道去吧。”

“娘娘看得紧,还是你们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新知州主办诗社,应者如云,听说城中许多好人家的小娘子,以及青楼里的行首们,都会亲自前往。自己几人也想去凑一个热闹。但无论是谁,肚子里皆没有多少货,前去有可能会让不满的人出一些难题,丢人现眼。

郑大朗这一年半在家里闭门苦读,读到什么地步,几人不知。但看到他写的字,他作的画,十分漂亮。应当还是不错的,拉上他去,几人心里面有胆。

武三郎再次劝道:“这是诗社,会有许多青年后进于诗社时,吟诗作赋,你去,也是长见识。几个娘娘们不会反对的。”

郑朗思考了一下,心里面有些心动,他脑海里塞满了后来的名诗名词,但能存在硬盘,留芳千古的,都是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绝妙好辞),不知道普通读书人会作出什么诗,写出什么赋。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观摩比较机会。再说,蔡水离自家又不是很远。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了。”

PS:蔡水就是蔡河,以前楚汉争霸的鸿沟。

第十九章 诗社(二)

“四儿,收拾一下。”郑朗喊道。

外面他的名声越来越恶,不仅是因为明珠楼事件与端午节群殴事件,还有七位好兄弟做下的斑斑恶迹,结果也算到他头上。

但自家人能看清楚,自家小主人真的变了。

这个理向谁说,为此大舅都差一点与好朋友闹翻了脸,不准说我家侄子不争气。总之,是一个黑了天的冤枉。

当事人自己却丝毫不在意。一半年时间的静心学习,心智终不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人,进步很大。外人怎么评价要紧吗?早晚我会有一鹤冲天之时。

柳儿也改变了态度。然与郑朗依然十分生份,有可能是前两年抓小鸽蛋大法,将她吓得心里面留下阴影了。有可能渐渐长大,身体发育,带来少女的羞涩。

两个小丫环中,郑朗仍然与四儿走得近。

“来喽。”四儿高兴的答应道。

一张小脸红朴朴的,仿佛熟透的苹果,能捏出水来。对自家小主人,她自从亲眼看到查账的那一幕,从心眼里面充满了崇拜。

新知州主办的诗社不远,都没有坐牛车,与几个鼎鼎大名的好哥们儿,穿着轻薄的春衫,摇着扇儿,向蔡水河畔走去。

寒食节与清明节到了宋朝时,合二为一了。大约的习惯依然保留下来,禁火,吃冷食,祭祖,踏青。同样一个很热闹的节日。和平已久,北宋几代皇帝比较着重内政,老百姓生活渐渐变好了,逢到这样的大节日,就充满了喜气。

听闻新知州主办诗社,来的人很多,有郑州各级官吏,富豪乡绅,文人雅士,包括郑朗的大舅,也有不少平民百姓前来观热闹。还有,就是女子!

北宋的风气并不象后来人想像的那么保守,禀程着唐朝的一些习惯,依然十分开放。寡妇再嫁并不以为耻,比如范仲淹的母亲就曾改嫁过,并没有官员认为他母亲做法是不对的。再比如女子的出门,也没有那么多框务约束。

许多良家女,一起从闺房里走出来,看一看郑州的青年英俊。

还有许多小姐们,有的被恩客拉着,拥出城外,有的没有恩客相邀,自己儿约伴来到蔡水河畔看热闹。

新知州刘敬看着从四面八方拥来的人群,枯瘦的脸上堆满了春风般的笑容。

他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了,以文学拜官,上任后政绩平平,侥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让他在任上没有发生重大的事件,慢慢地升迁到知州这个位置。

但人心总是不满足的,郑州离东京近,就在诸位大佬的眼皮底下,很想做出一番政绩,能不能进入三省中枢。其他的举动怕会出问题,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巡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大多数郑州城中自认为是青才英俊的人几乎全部到了。

朱通判低声问道:“刘知州,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

“嗯。”

衙役们抬来六张朱漆桃木夔凤纹翘头长案,很有喻意,桃木暗喻桃李满天下,象征了此次主办诗社的用意,夔凤纹暗喻诸多学子一朝一日高中省试之榜,飞上树头变凤凰。接着又拿来大量笔墨纸砚,纸放在木桶里,笔插在笔筒里,放在长案上,边上依次放上墨与砚台。

郑州的大豪绅岑东台,也就是岑大少的祖父,上前大跨了一步,说道:“刘知州,三月景明,恰遇佳节,知州主办诗社,乃是一场盛会,我代表郑州父老,邀请刘知州留墨一首。”

“谢过岑兄台抬爱,然此次诗社本意是为了褒奖后起,让他们一展风彩之举,刘某岂敢专美于前?”

仅一句,就定了义。

想上去亮一亮本事的,只能十几岁,或者二十方出头,岁数大了,看的书多,写的字多,老而弥姜,上面出现一篇篇佳作,准得将后进的小青年吓跑了。

岁数大的,就包括刘敬自己,都不要出来卖弄。看到那个桃,那个凤没有。

知州大人坚持,岑大少的祖父与众乡绅不好再坚持,退下。

宋朝狎妓之风十分盛行,甚至为了安抚边疆的将士一颗寂寞的身心,还设有军妓。如此佳会,怎能没有青楼美妓呢?

刘知州拍了拍手,郑州的黄判官带上来四个妓女。有两人是行首,另外两人也长于乐器,其中一女年芳二八,虽不是行道,长相也颇为艳丽。此三人分别表演筝、洞箫、琵琶。只有最后一女,出忽大家意外。

叫陈四娘,姿色十分平庸,因此在青楼里呆了十几年,名不显。此时都三十五岁了,快到了人老珠黄之年。但她却弹得一首好琴。刘知州无意中听到她的琴声,十分欣赏,心中可怜她的遭遇。若是长相再好看一点,凭借着这一手琴技,也能在郑州城留下芳名了。然而因为姿色不出众,在青楼里过着凄苦的生活。

恰逢盛会,将她邀请出来,一是同情,二是琴技是很出色,让她当众弹奏的。

刘知州轻咳一声,人群立即安静下来,知州大人要发话了。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还传出几声喊:“让一让,让一让,否则某不客气了。”

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路。

刘知州有些愠色,心里,这是谁啊。抬起了老花眼,向西方看去,看到几个少年带着丫环,或者家奴,向正中走来。

却听到一声风响,眼睛一花,看到岑老爷子此时身手变得无比敏捷,象一道风,向那几个少年杀了过去。刘知州转过头,向通判问道:“这几个少年郎是谁家的孩子啊?”

通判小声的将八个少爷来历说了一遍。还没有说完,刘知州就恍然大悟:“原来是郑州八恶。”

武推官听到后,羞愧欲死。心里面暗暗想到,这小子回到家后,老子非给你一顿板条炒螺丝不可!

几个少年茫然不知,人多啊,可精华所在,全部在场子中间,包括写诗的地方,什么青年英俊哪,或者什么好看的小娘子,与漂亮的小姐们。过来不正是为了看这些美丽的小娘子?不挤到中间,怎么能看到?

郑朗也没有反对,好哥们儿是看小娘子的,他是来看诗的,看字的。但不挤到中间,同样看不到。八个少年在郑州拥有很大的名声,前年折了一遭,去年折了一遭,可是敢与他们群殴的能是一般人家的子弟吗?寻常老百姓看到他们哥八个前来,谁敢惹得起?岑大少与曾四郎喊了几声,比凉水喷过的还要灵光,人群哗就闪开了一条大道。

几个人带着丫环仆役,顺利的来到场子中间。郑朗直摸鼻子,难道做恶人也有好处?

开始东张西望,前方一个台子,正中一个老者,十分瘦,精神却很好,大约是新知州了。但为了表示亲民,脱下了官服,换上了便装。两边陆续的站着一些人,都是郑州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台子下面是一溜子六张长台,四周就是许多十几岁或者二十几岁的青少年了。还有的拥着美妓,比如差一点废了他小JJ的高衙内,此时正拥着娄烟,在与几个青年说笑。除了这些青年,还有许多年青的女郎,穿着各色的春衫,下身缀着美丽的罗纱裙,春风吹来,香气袭人。

正在好奇看,岑大郎滋溜一下,丢下了家中的老仆,就往人群中跑,接着岑大老爷也杀到眼前,大喝道:“小子,往哪里跑!”

钻进人群要抓。

看到这搞笑的一幕,许多人笑得前仰后合。

第二十章 诗社(三)

本来岑大郎人少,身体灵活,岑老爷子很难抓住。然而八少臭名在外,老百姓心中皆没有好感,有的老百姓用身体挡,几挡几不挡的,让岑老爷子捉住了。扬起大巴掌,在屁股上狠揍起来。

郑朗看不过眼,养不教,父之过也。

小时候岑大郎生下来十分好看,几岁后更如同粉雕玉琢一般,一家上下喜欢,包括这个岑老爷子。于是千娇万宠。形式与郑朗自己很相似,后来发现向浪荡子发展,急于矫正,来不及了。并且人生得俊,在八少中公认卖相最好的,一会儿管,一会儿宠,能有什么作用?

其中岑老爷子责任也不小。现在丢了丑,急了,这种教育方法要不得的。

于是走了过去,劝道:“岑翁翁,我们几人只是出来看一看诸位学子写的诗,是长学问的,不为其他。”

“你也不是好物事!”

汗!

生生让郑朗不能作声,岑老爷子拎着孙子的耳朵,在百姓的哄笑声中,离开了。

刘知州直摇头。

听过,也不过与一些小娘子施一些嘴皮子轻薄,或者赌一个狠,没有大恶。但也看不下去。并且让他们这一闹,肚子里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忘记了,郁闷的说:“开始吧。”

乐器中古琴为其首,万乐之王,先就是陈四娘出场。

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大家,从来没有在这么大场面表演过自己的技艺。刘知州温和的冲她一笑,算是鼓励。坐了下来,还是有些慌乱,一开始几个音节都没有弹好。

郑朗不认识,心中十分奇怪。官场上要才德兼备,作为妓者,德肯定没有了,但必须是色艺双佳。色就是长相,艺门堂就多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唱歌跳舞,或者写一手好字,或者有一手好书法,光有色,身价高不起来的,只有某一样独特高超的“艺”,这才能大红大紫。因此老鸨们将一些资质好的小姑娘们买来后,自小开始调教,让她们读书写字,或者弹琴跳舞,将来接客时,能提高身价。

这个中年妓女长相真的很普通,为什么能出现在这场合?还有,她的琴技从哪里学来的?以她的长相,老鸨可不会花心血去培养的。向几位好兄弟问,都摇头,不知道陈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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