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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农村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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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齐声答。

  “一二三”

  “快快快!”

  “一二三四五!”

  “我们等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们等得好着急!”

  “再次鼓掌!”队长丝毫没有放过鲁兵的意思,气氛越来越活跃。

  “实在不行,你就学一声狗叫,哈哈!”一位经常喜欢和鲁兵开玩笑的新兵打趣道。

  有了!鲁兵发现对过有一支口琴,胆子顿时壮了起来。奶奶地,小看我鲁兵!

  一曲《十五的月亮》,悠扬激荡,引得战士们随着节奏鼓着掌,很投入地欣赏着。当鲁兵在口琴上吐出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掌声四起,让鲁兵体验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湿了。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王母娘娘的宫中飘下,带着记忆,带着祝福,带着春天的问候,静悄悄地洒在了人间。

  这是农历年后的第一场雪。经过一夜的长途奔波,这些春的使者,安详地卧在房顶,树梢,草坪和马路上,覆盖了城市里的尘埃,为新年带来了新的气象。

  节日期间,部队安排了一系列的文化体育活动,有钓鱼,猜迷,电影,录像……鲁兵也参加了一些活动,还得了两个信封,一把牙刷呢!不知不觉,年就这么过来了,并不是自己当初想象得那么难过。

  今天年初四,部队就上班了。不像在家,不到正月十五没有人开工。当然,假日里鲁兵一如既往,每天依旧早起。父亲说过,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做人可不能懒,人懒庄稼也懒。这些话鲁兵都记着呢,鲁兵可不想做懒人,哪怕睡一会儿懒觉。

  “小廖!”鲁兵打扫过了卫生,见廖家雨还在蒙头大睡,就轻轻地叫了一声。

  廖家雨躺在热被窝里正惬意着,鲁兵的叫声打乱了自己的想象,不禁有些不高兴,故意装睡不答理他。

  “小廖!”鲁兵知道这家伙在装睡,刚才还看到他的脚在随外边的音乐节奏抖动呢,这会儿却在这儿装死。

  “马上就要上课,你还不起来呀?”鲁兵边说边把教材翻得哗哗响。

  “操!外边下雪了!你为什么不叫我?”廖家雨很不情愿地掀起了被子。

  “叫你半天了,你没反应,再过半小时就上课了,你快准备吧。”

  廖家雨又恢复了沉默,端起脸盆抖抖地下楼洗漱去了。

  鲁兵看了看桌上的那只闹钟,感觉时间过得有点慢。马上就要去学习了,心里有点激动。村子里当过兵的人不少,有的是在部队挖了几年山洞,有的在部队养猪,有的是站了三年的岗。有几个能像自己一样,刚来部队就参加学习呢?别说村子里那些当过兵的,就是一同入伍的晁亮和杨宗伟他们,不也非常羡慕自己吗?想到这里,鲁兵会心地笑了。

  “咿咿咿吗啊吗——”廖家雨吊着嗓子从楼下一步步往宿舍来,但他并不是因为学习才这样。对于他来说,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选择睡觉。因为早上起得迟,没有打开水,用冷水洗脸有点凉,所以吊吊嗓子,似乎也能驱点寒气。

  “鲁兵,借点开水。”廖家雨一边往长满青春痘的脸上涂抹着油膏,一边从床头柜里哗啦啦翻出一面快餐面来。娴熟地一掰两半,塞进刚洗漱过的牙缸里。

  “你倒吧”鲁兵不冷不热地回道。这家伙已无数次借开水了,什么叫借呀?明明是自己偷懒,经常不打开水,还美名曰“借”,真晕!

  从宿舍到培训的地点,有三百多米远的距离。廖家雨吃过一袋方便面,感觉身上来了热量,把教材在腋下挟了,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顾自唱着歌,好像鲁兵不存在似的。鲁兵不太欣赏他的歌喉,本来挺好的一首歌,被他油腔滑调地唱出来,那歌的味道就好像变馊了一样。真不该和他一起走,平白多受了这份折磨。

  “哟,两个大学生嘛!”不知什么时候,杨宗伟已走到了他们身后。

  鲁兵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刺耳,但还是冲他微微一笑。

  “你们厉害!”杨宗伟嘴还不想闲下来,“马上就成为技术员了!”

  “你们在忙什么呀?”廖家雨在新兵连和他同班,和杨宗伟也很熟悉。

  “我们?天天搬搬扛扛,出苦力,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咱又没有关系。”

  “保管员哪儿差?听说在保管队好转志愿兵呢!”鲁兵想安慰安慰他。

  “嘁!和你换,你干不干?”杨宗伟根本不买账。

  鲁兵感觉很难与他谈得来,便没有再理他。

  拐过弯道,杨宗伟进了库房,鲁兵和廖家雨直奔前方的那排小平房,那儿临时做为培训班的教室。鲁兵在内心对自己说,这儿,将是自己新的起点。

第一章
  不知是谁编了这么一句顺口溜,曰:“过了星期五,还得受天苦。”星期天好呀!星期天可以不早起出操,可以不认真叠被,可以请假逛街,可以去会老乡,洗衣服,写情书……总之,星期天的好处多多,多得简直无法说哩。

  但是周末毕竟是周末,按规定,星期六下午是政治学习,然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其实,对修理所来说,那句顺口溜应改为“还受半天苦”才对。

  所长陈天军坐在主席台上,从《解放军报》中翻出一篇社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读起来。偶尔他会把目光从报纸上移下来,左右扫视一下,就顺手去摸面前的杯子。那杯水始终都是满的,只要见所长手碰了一下茶杯,鲁兵和廖家雨就会争先恐后地上前为首长加水。这时,陈天军就会停下来,很客气地点点头。在很大程度上,鲁兵并没有听见所长在读什么,而是专注地盯着台子上的那只茶杯,用余光瞄着廖家雨。

  周林懒洋洋地倚在长条椅的后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平时他不在所里,只有周六下午才过来参加支部的活动。现在转了志愿兵,也没有以前的干劲了,有一种“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感觉。在部队只要不犯大的错误,熬他几年转业。每次过来参加活动,也只是应付一下,人虽然坐在这儿,心却不知早飞到哪儿去了。

  王桂已是四年的老兵了,虽然档案里也填着高中毕业,但事实上他只念了一年半高中。去年考了一次军校,榜上无名。在修理所,他的技术较为全面,留队转志愿兵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志愿兵虽然没职没权,但对于大多数的农村兵来说,也算是跳出“农门”了!

  王桂可不敢像周林那样放肆,说话做事都很低调。无论在工作上还是日常生活上,都表现得不错。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在隔壁的办公室里,王桂听到电话响,立即站起来去接听。

  “所长,业务处许处的电话,让您到机关去一下。”

  陈天军把没有读完的那篇社论递给李浩,让他继续带领大家学习,自己收拾一下茶杯,转身出去了。

  听到所长下楼的脚步声,周林的眼睛就慢慢睁开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会电视吧,回头我们自学好了。”

  廖家雨记起周六电视里有一个歌星的演唱会直播,禁不住站起身来拍手称好。看到李浩有点不太高兴,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又坐了下来。

  “不多了,我们还是学完再看吧,我尽量读快一点。”李浩接着读起报来。

  周林站起身,说了声“我下去小便”,随后就没见他再上来。

  自老兵王桂探亲回来后,宿舍里就多了一个人。王桂还在利用一切业余时间,准备复习再考,所以没事的时候,总见他坐在窗前那张桌子上看书。晚上,廖家雨习惯打开录音机放歌。王桂皱皱眉,端起书本便去办公室。办公室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是留着他们打扫卫生时用的,平时多由鲁兵保管,现在,王桂却经常拿着。有时鲁兵也不堪忍受廖家雨的干扰,就下楼去找李浩,或找他借书,或找他下棋。李浩对鲁兵也很好,不仅在学习帮助他,还鼓励他好好复习,将来报考军校,立足部队建功立业。每次和李浩交流,鲁兵都感到很开心。

  “李技术员,我请个假,晚上想到分部老乡那儿去一下。”王桂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找李浩。所长不在的时候,几个战士外出请假暂时由李浩负责管理。

  “好吧,熄灯前一定要回来。”

  “知道了。”王桂不知从哪儿借了辆破旧的自行车,紧推两步,跨上车走了。

  望着王桂走远,李浩也想起了什么,对鲁兵道:“你先到办公室听着电话,我要写一份材料,如有我的电话,就在上面叫我。”

  “好”鲁兵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才上楼梯,就听见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鲁兵抓起话筒时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你好,请找一下王桂好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耳机里传来。

  “他刚刚动身去分部了,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亲戚,谢谢了。”电话挂断了,那个好听的声音还在鲁兵的耳边回荡。鲁兵静静在回味了一番,然后轻轻地挂上了电话。

  (18)

  才出了正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回暖,不知不觉中春风又绿江南岸。

  经过一个多月的培训,鲁兵和廖家雨掌握了一些车辆的基本知识,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这些日子来,鲁兵感觉过得很充实,学得也很认真。虽然,对车辆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理论上的,连方向盘也没有摸到一把。但是,毕竟天天在学习和车辆有关的东西。

  “参加这样的培训实在没有鸟意思!”廖家雨终于失去耐心,“连车毛也碰不到!”

  “先学着呗,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鲁兵劝廖家雨,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别做梦了,驾驶员可不是在这儿培训的,他们要到司训队学习六个多月呢,你上次没有听周林说过吗?”

  “听说了,但你没看王桂没去培训也会开车吗?他就是在所里学会的。”

  对鲁兵的话廖家雨表示出十分的不屑:“有鸟用!他又没有驾照!”

  “没有驾照但他会开!”鲁兵争辩道,“李技术员说,只要有关系,一样可以弄到驾照……”

  廖家雨感到和鲁兵话不投机,转过脸不再吱声。看离上课时间还长,鲁兵就独自走出教室,到后面的那条路上去散散步。

  远远地就看到一辆解放CA10B开了过来,鲁兵向路边让了让,谁知那车紧靠着他身边停下了。

  “鲁兵!”驾驶员摇下车窗,从车里探出头来。

  “班长!”鲁兵喜出望外,“你开车去哪儿呀?”

  “上来!”吴涛打开车门,向鲁兵招招手。

  “哎!”鲁兵爬到驾驶室里,很神气地顺手关上了车门。

  虽然吴涛现在已不是鲁兵的班长了,但鲁兵对自己的新兵班长依然十分尊重,一口一个班长,叫得特别亲切。吴涛不禁有点感慨,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上海的小胖子自己过去对他那样好,现在怎么样?见了面眼都不翻一下。更可气的是,上次竟当许多老兵的面,直呼他吴涛的名字,让他感到很难堪。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鲁兵,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吧?”

  “还好,只是听说我们在部队是没有机会学开车的!”鲁兵有点失望。

  “事在人为。好好干!在修理所只要肯学,还是能学到技术的。”说到这儿,吴涛压低了声音,“你们所里的王桂就有驾照。”

  “真的?”

  “你知道就行,可不能对别人讲,不然我老乡王桂还不骂死我呀!”

  “嗯”鲁兵兴奋起来,好像一子下有了希望一样。

  “对了,小胖子马上要进伙房烧饭去了!”吴涛有点幸灾乐祸地对鲁兵道。

  “不是说他去学卫生员吗?”

  “哈哈!学不成了!”吴涛发动起车子,“有空到驾驶班去找我玩。”

  “哎!”鲁兵答应着知趣地下了车。

  吴涛忽然想起什么,把刚起步的车子又停了下来,“那个杨宗伟不是你老乡吗?”

  “是的,是我们一个县的。怎么了?”

  “他去学!”

  “怎么会是他?”鲁兵有点弄不明白。

  “你这个老乡厉害,有点小头脑,听说他家特别穷是吗?连饭都吃不饱?”吴涛问。

  “这我倒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呀?”

  “这是他自己对领导说的,领导为了照顾他,才让他去学的。”说罢,一脚油门,车子“呜”地开走了,留给了鲁兵一脸的惊愕!

  由于编制上兵员不多,所以部队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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