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溪-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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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她摸着心口，这种平静的心态。
商芹挂了电话，道：“巫云峡说马上来。”绍挽溪忙道：“你没跟他说，你跟我在一起？”商芹不耐烦：“说了说了，他说马上到。”
绍挽溪心中更加安静，竟有心思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好整以暇喝毕，挽溪轻轻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便见巫云峡满头是汗一头扎进来。
一进来目光便盯住绍挽溪不放，嘴巴却与商芹说话：“来的话，该打个电话，好叫我去接你火车啊。”
绍挽溪不理他，只盯着自己的杯子。在巫云峡面前，她总是高姿态。哪怕她错的再多，再对不起巫云峡，姿态仍然是高的。
而巫云峡，却偏偏就是在她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
商芹道：“我就是想突然出现一下吓你们一跳的。”她说着苦笑一下。结果反而是她自己被吓的这么惨。
巫云峡看她们二人脸色就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也苦笑，强打精神：“吃东西了吗？要吃点什么？我知道一家菜做的不错，或者你想吃握寿司，或是烤肉？”
商芹只是摇头：“我想还是先去看看绍雨容。听说她正和你兄弟谈恋爱？”她为巫云峡让出空位，奇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是同一类人。”虽然只去玩的时候接触过程诺，她却对他印象极深。那个沉默寡言却极是可靠的男人，怎么会和那么个风尘浪女搅在一起？果然男人外表再怎么变，内在喜欢美女这一条却永远不变。
果然巫云峡苦笑：“还不是上次去湖蓝市玩，她与我们吃饭……”他心虚的看一眼绍挽溪，口拙的解释：“是她打过来约的我们，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她说事先都约好的，我以为……”商芹好笑：“别扯那么远，我是问程诺和她的事。”巫云峡只得继续道：“她自己说她吃饭的时候一眼就看中程诺，说他跟别的男人都不同，说她最讨厌那种一见漂亮女人就像蜜蜂般叮上去的男人，一点内涵都没有……吃完饭后她就一直打电话给程诺，明示暗示，不断约他……怎么说她也是个美女……”他急忙住口，看着绍挽溪，“我是说，一般男人都喜欢的那个类型……”
商芹刚开始看着这一对只觉得好笑，听到这里却满心感动。本来她对他们两人不抱希望了——绍挽溪出这么大的错误，男人心胸再宽广也容纳不下——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希望。
——还有希望，因为巫云峡仍是这样在乎绍挽溪。
81第八十一章
商芹甚至有点嫉妒；为什么她就遇不到一个这样痴情的男人呢。虽然她的廖永升……她的廖永升……当然也不差啦……
正走神间巫云峡站起身道：“我去结账，咱们这就去我家。”
商芹奇怪：“你家？”巫云峡道：“我和程诺住一起；绍雨容现在住他房间。”
商芹客气道：“出入方便吗？”巫云峡笑：“没事，程诺在家。他现在在家接私活，方便照顾他老……”
他没说完；刹住口；商芹已经明白。巫云峡起身去结账；商芹顺口要两只蛋糕外带。
待巫云峡离开，商芹一把揪住绍挽溪的衣领将她拎起来；低声喝道：“你到底还要什么？这么好的男孩；到底还有什么令你不满意？”
绍挽溪泪溋于睫：“你……你不要逼我，有好多问题，我也得好好想清楚……”
商芹低吼：“你想个屁！你知不知道这年头，会这么自然的为女生付账的男人还剩几个？你再不知好歹……”
碰巧巫云峡付完账折回，见商芹这个驾势吓了一跳；冲上前下意识的维护绍挽溪：“商芹，你干嘛？”
商芹急忙松开手，一脸假笑：“那啥，我看见挽溪衣领上有粒饭粒……”假作捏起状，往嘴里一放作吃掉状，若无其事拎起包包：“好啦没事啦，咱们走吧。”
巫云峡莫名其妙在绍挽溪衣领上看了半天，将信将疑的跟在她身后出了店门，伸手挡车。
到地头巫云峡付车资，商芹又在楼下花店买大把粉红玫瑰和康乃馨。绍挽溪虽然早知道地方，却仍是不敢造次，像第一次来一样由巫云峡引上楼。到了房门口，她又突然惧怕，反手与商芹的手相握，却惊讶的发现商芹的手掌与她一样又潮又冷。
但商芹比她镇定许多，等巫云峡开门，她先入房间，大声道：“打扰啦。”程诺听到动静，出门迎接，见到他们一怔，却不说什么，又转身回屋，絮絮说了半晌才又出来，道：“她有点不舒服，不想见外人。”
商芹大声道：“什么叫外人？一个是从小与她认识的同学，另一个更是她的亲生妹妹，哪个是外人？”她将花丢给程诺，“不要以为只你是‘内人’，你还差得远呢。”
程诺一怔，商芹一手推开他，拉着挽溪走到卧室门口，大声道：“雨容，我和挽溪来看你。”她在门口停一停，给雨容一个稍微收拾仪容的时间。
只片刻绍雨容便出卧室，见到二人淡淡点一点头。没有化妆，头发随意束在脑后，黑眼圈，面色蜡黄，口唇苍白，脖子下面仍包着厚厚的纱布，一股医院特有的异味。商芹吓一跳：这这这，这是那个高傲美丽、不可一世的绍雨容？
绍挽溪更是震惊，好似鼻梁上正中一拳，打得双目晕眩，鼻梁发酸，一跤坐在地上，眼泪流淌一脸，又急忙伸手擦拭，没事人一样抓着商芹站起来，只觉得绍雨容目光似箭，冷冷扎在自己身上，转过头去不与她对视。
巫云峡替程诺把花插好，拉住他道：“让她们聊天，我有话跟你说。”程诺不放心绍雨容：“又谈那件事……”却还是硬被巫云峡硬扯着进了房间，两人细细低语不知谈些什么。
男生不在，商芹松一口气，绍雨容在沙发上坐下，从桌上拿起一只“爱拍”，商芹便拉着绍挽溪坐她身边，把小蛋糕给她，道：“半路上买的，因为我本来不知道出事。”绍雨容点点头，商芹继续道：“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个中痛苦，不过我原先听永昇说过——永昇你还记得吗？我男朋友，他上的医科大——他说声带受伤仍是可以接回的……”她说出一个名字，“——这个歌手声带就曾经断裂过，现在也仍在唱歌，所以情况也许没那样坏。”
绍挽溪与绍雨容同时抬起头，眼睛放出光彩，绍雨容在“爱拍”上写几句话，商芹凑过脸一看，回答道：“——找家部队医院来做，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手术。——当然别在群青市，要说医院水平，还是咱们北方……”绍雨容又问起手术细节，商芹不甚明了，干脆拿出电话拨通廖永昇，调做扩音，细细询问。
医科大要上五年才毕业的，廖永昇只有大四，许久细节他也回答不出，便道：“……这样，老婆，你替我加上绍大姐的QQ号，我回头问问人，她不是不能说话了吗，QQ上聊天也方便点。”
一语提醒了绍挽溪，她猛然抓住商芹的手。商芹玲珑心肠，挂断电话立即道：“哎呀我好像也没有你的QQ，干脆你把QQ告诉我，我们都加上你，以后好联系。”
绍雨容向绍挽溪看一眼，写下一串号码，居然只有八位数，商芹笑道：“一看就是老用户，我的QQ号足有十一位呢。”
绍挽溪向来过目不忘，扫一眼便牢牢记下，仍是低头沉默不语。商芹与绍雨容也不怎么熟，何况一直互相看不对眼，一时间也没话可说。沉默片刻，商芹咳嗽一声，又找话题：“你受伤的事，有没有告诉伯父伯母？”
绍雨容写答：“没有，电话打不成，发短信，又怕他们以为是诈骗。”她眼圈突然酸红。
商芹恻然，忽然忘记这是她最讨厌的人之一，反手拍拍她的手背：“那就交给挽溪办吧，只是怕伯父伯母受惊吓。”
绍雨容冷冷一笑，微微摇头。她最了解挽溪性格冷漠怯懦。商芹立时站在挽溪一边：“是你自己的祸事，却要挽溪替你承担，我都不知所措，更不要说挽溪，越是亲人越是怕，何况是父母。”雨容仍是冷笑，眼圈却又红了，目光望向巫云峡的房间口，似乎肚里装着无限委屈，却说不出口。
商芹终于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绍雨容口唇略动，半晌却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写道：“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商芹心中觉得怪怪的，但无奈问不出话来，又与她实在没话说，叹一口气，拉着挽溪起身告辞。
挽溪却不愿意走，站起身，眼睛仍是看着姐姐，雨容抬头与她对视，目光冷冷的。挽溪鼻子又是一酸，已经走到门口，却终于忍不住转回身扑到雨容身边，紧抓住她的手道：“我们……原本不是亲姐妹吗？到底是怎么闹成这样的？”说到后一句，满满鼻音。
82第八十二章
绍雨容也忍不住；眼泪扑扑落下，伸手与妹妹相握；口唇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个字。绍挽溪哽咽道：“到底是谁伤你，到底是谁？我不能放过她；我不能放过她！”雨容只是摇头；落泪不止。
商芹看到二人终于握手；心里一宽，陪着落下泪。卧室里的巫云峡和程诺听到外面声大；以为吵起架来；连忙出来，看到二人这个姿态，也不禁红了眼圈；分别上前扶起二人，待要劝解，绍雨容却挣脱，在“爱拍”上迅速写下一串话递给挽溪。程诺看到不禁皱眉，挽溪擦擦眼睛接过一看，上面写：“你现在给妈妈打电话，就说刚刚知道我受伤的事。”
挽溪不明其意，抽咽道：“可是我……可是我早知道了……”明明早知道，却一直到现在才来看望，她为自己曾经如此狠心揪心的痛。
雨容摇头，坚定的把手机硬塞在她手里。挽溪接过，半晌，终于颤抖着拨下号。
电话一通，妈妈的声音立即响起：“容容啊？”挽溪又忍不住哭：“妈，我是溪溪……”妈妈的第六感立即运作：“溪溪？你干嘛拿着容容的手机？你为什么哭？容容怎么了？”
挽溪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抽泣，商芹接过她的手机，镇定道：“伯母，你先坐下来听我说，别慌，雨容出了一点意外，受了点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是喉咙，喉咙受了伤，对——我们现在在她男朋友家，嗯——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有住院的必要——她当然要马上回家，你们过来接她，还是怎么？伯母？你在听吗？伯母？你别哭——她、她喉咙受了伤，不能打手机，所以……嗯嗯，好。”
挂上电话，商芹把手机还给雨容，道：“伯母吓的快疯了，说马上订飞机票，要么半夜，要么明天一大早就来，接你回家。”
绍雨容接都接不住，只掩着面孔不住流泪。程诺低声道：“那或许半夜我要起床去接机，要么你先进房间休息一会。”扶着步子有点虚浮的雨容进了卧室。
巫云峡轻轻拍着挽溪，低声道：“我们也走吧，乖，也许晚上咱们也要去接机。”
绍挽溪哭着点头，商芹见状便先穿鞋出门，绍挽溪知道这是她故意让自己与巫云峡说说话。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她连巫云峡的脸都不敢看一眼，手忙脚乱擦净脸颊便告辞。
巫云峡却轻声道：“你仍是一样，哭的时候总流泪不出声。”绍挽溪默然，巫云峡叹一口气，道：“我送你们下楼。”
出门不见商芹，想是先下楼了，巫云峡想找个话题来说，却又怕令敏感的挽溪多心，想了半天，才说一句废话：“快考试了，学习……还……有把握吧。”
绍挽溪听到“学习”二字，却突然想到了蒋主任，想起那双在她胸_口乱捏的猥琐的手，想起那幽暗的停车场，那一双细跟高跟鞋，那个棕发的高大男人，那个冷漠的表情。
——别说你还不是我的妻子，就算你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在外面的私事？别忘记你也不是什么干净之身！
她下意识抱紧双臂，瑟瑟发抖。
巫云峡想安慰她一下，手臂抬起来，却又放下。正好电梯门打开，巫云峡佯装提醒挽溪，拍她一下：“电梯来了。”
挽溪点点头，随他走进电梯，习惯性站在靠里的角落，眼睛盯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下一下变化14、13、12、11……
——可是，有时世事就是这么寸，突然电梯震动一下，所有的灯都熄了，同时停了下来。
二人同时一惊，巫云峡叫一声：“搞什么？”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看到紧急呼救按钮微光，连忙按下去。
绍挽溪并不着急，也不害怕。总会有人来救他们的吧，只要耐心等一等。眼前唯一可见，便是紧急呼救按钮，一闪一闪。那是巫云峡来来回回的踱步，挡住了光芒所至。她慢慢坐到地上。
黑暗令人觉得闷热，何况空间狭小。巫云峡来来回回走几步，听不到一点声音，突然惊恐起来，高叫：“挽溪，挽溪！你在哪里？”
绍挽溪吓一跳，连忙出声：“在这。”刚回答，脚便被踢了一下，一只大手毛毛摸到她的头顶，摸到她的双肩，猛一下便被抱在怀里：“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晕倒了！怎么不出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