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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太上真魔-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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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潜费尽心机,虽是将战甲之中蕴含的那股浓烈的煞气化解掩盖,但仍有一丝气息残留,若不将所有气息彻底掩去,这具战甲对他而言的作用便仅仅局限于掩人耳目,真要生死厮杀之时,反而要将这盔甲卸下,否则便成了一具活靶子,无漏灵体的最大优势发挥不出来,心头暗忖片刻,唤来计都罗睺二人,将那‘计都天魔旗’与‘罗睺天魔刃’借来,又问询了两部魔经的内容,两人如今对张潜十分尊敬,自是毫无隐藏,尽数相告,张潜从中多有借鉴,心中渐有考虑。

挥手在这具战甲之上刻下两座阵法,甲衣颜色骤然暗淡,四周数尺之地,也比远处更加阴暗,好像阴雨之天。

战甲自身的气息果然微弱了许多,几乎不可察觉,若是在夜晚,两座阵法的妙处尽数发挥,那便一丝气息也不会泄露出来,甚至可以借助黑暗隐去形体,藏匿能力比无漏灵体还要强悍许多,不过在白天尚有一丝破绽,虽足以瞒过大多数人,但遇见真正高手,这一丝缺陷也会被无线放大,最终葬送了自己的姓命,张潜思前想后,苛求完美无暇,终是想到一物,挥手一招,却是一枚玉蝉从小千世界的角落里飞来,便是从明玉道人手中得来的那枚伏魔玉蝉。

当初明玉道人借助此宝尽是瞒过了他的神识,可惜此子太过自信,不知藉此机会逃跑,执意反攻张潜,被他双眼识破行藏,最终毙命。

也是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而且张潜双眼可以无视阻碍,否则他若逃命,真有一线生机。

当时张潜神识已不逊色与抽坎填离之境初期的修士,强他百倍,依旧被他蒙蔽了神识,可见此宝自有不凡之处,此时入手仔细揣摩一番,却是发现蚕腹之中竟是有一座复杂至极的禁制阵法,看其轮廓就好像一只蛰伏于泥土中的幼蝉,收敛了所有生机与气息,形同死物,却在默默等待破土出壳的那一个永恒的瞬间,张潜不由为之震撼,这座阵法虽然只有方寸大小,然而布阵之人却是巧夺天工,而且立意深远,竟然让这阵法像是拥有了灵姓,有种近乎于道的感觉。

若非张潜在釜阳城一战中神魂受损,破而后立,神魂逾渐强横,甚至很难发现这蝉腹之中有这么一个禁制阵法。

当初明玉道人虽是祭炼了这伏魔玉蝉,恐怕也没发现此宝妙处。

即便张潜当初得到此物,亦是不曾发觉,而今骤然看清,心中颇为震撼,神识寸寸搜索,这玉蝉虽然只有两寸多长,然而神识一入其中却是浩瀚无穷,而且诸多地方极为精妙,似那两片蝉翼,真是薄到了极致,几乎没有厚度,神识都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无需任何阵法,便彻底隐去了气息,张潜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巧夺天工’四个字来形容个,而且这两片蝉翼虽是纤薄至极,但却无比坚韧,张潜弹指狠狠击去,不下十万斤的冲击之力,嗡鸣骤起,却未能将其损毁。

“薄如蝉翼,却能禁受如此冲击,显然材质并非凡物,此宝来历不凡啊。”张潜心头大为震惊,此宝就质地而言,恐怕已经可划入远古灵宝的范畴中可,因为寻常高阶灵宝,挨他一指,至少受损,而今他这一指还是击向这伏魔玉蝉最为脆弱的部分,一丝伤痕也未留下,只是远古灵宝的器灵已经生出完善的神智,并且有读力人格,而这伏魔玉蝉之中却连完整的器灵都没有,灵姓微弱至极,只相当于中低阶的灵宝,驱使极为耗神,似张潜如今要运转蝉腹之中的那座大阵,必然要分出极大一部分精神,并且注入庞大的纯阳真气,就算落在某人手中,意义也是不大,似当初那明玉道人,连此宝十分之一的妙用都无法发挥出来。

“此宝既是来历不凡,那明玉道人身份恐不是一般,这伏魔玉蝉便不可轻易示人,如今便将他彻底融入这尊战甲之中,改头换面,为我所用!”张潜心中暗忖,再此之前他本打算将这伏魔玉蝉赠予下属,可骤然发觉此物并非一件普普通通的中阶灵宝,而是一件有远古灵宝潜质的东西,自然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投入火中,慢慢熔炼,比炼化修罗骸骨耗费力气还要巨大,足足两天两夜,才彻底炼成一滩玉髓,与战甲胚胎融合一处,那座状如幼蝉的大阵也锲入了甲衣中。

整具战甲顿时气息全无,若是闭上眼,近在咫尺之地也难以发现它的存在,神识映照,这一片虚空之中,根本没有什么战甲,空荡荡的。

而在战甲后背两肩之处,也是多出两片纤薄的蝉翼,像是两粒琉璃镶嵌于肩头。

张潜心念一动,整具盔甲顿时覆盖身上,将他包裹的滴水不漏,便连面孔,也被一块漆黑的面具覆盖,随即纯阳真气注入其中,肩头两片蝉翼骤然舒展开来,轻轻一振翅,身形刹那之间便是消失无踪,连残影也未留下丝毫,双翅犹如利刃,竟是锲进玲珑六合塔的空间缝隙之中,悄然割裂,而后使用出离涧之法穿行其中。玲珑六合塔中的洞天世界也算稳固至极,张潜就算洞悉每一寸空间,知道这些缝隙位于何处,也很难撕开,而今仗着蝉翼纤薄,世间无双,竟是做到了。

遁入空间裂缝之后,张潜顿觉浑身压力剧增,身形都快被揉成一团烂泥,所幸仗着这尊战甲坚不可摧,同时无漏灵体亦是强横无匹,这才顶住了压力。

然而体内纯阳元气却是剧烈消耗着,赶紧从中遁出。

身形骤然出现数里之外,几乎没有耗费时间。

张潜心念一动,这战甲化作微尘融入血肉之中,为了维持形态大小,纯阳真气仍在时时刻刻的消耗着,他不由皱眉,这具战甲论品质无论如何也可划入远古灵宝的范畴之中,甚至在厮杀对敌中发挥的作用比玲珑六合塔还要巨大,可惜没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器灵,需要自己耗费精力、真气时时刻刻艹控,倒是麻烦至极,心头琢磨片刻,忽生一计。将釜阳城城隍的敕令取了出来,而后在空地之上建起祭坛,将敕令置放其上,拂袖一挥,便见一道浩瀚的香火信仰朝之汇聚而去。

这道信仰之力鬼气森然,横贯虚空之际,甚至能从中听到嚎哭、惨叫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道香火信仰之力自然便是张潜斩杀靖王鬼神化身所得,如今正是派上用场。

第二百零六章城隍

张潜曾帮孤直公和李渔两人汇集香火信仰之力重聚神体,整个过程已是轻车熟路,没有半点滞碍。

不过片刻间,那些散乱的香火信仰之力便以祭台之上的城隍敕令为骨骼脉络,归附其上,成为血肉、皮发,这些香火信仰之力本就是当初靖王假借城隍敕令之名汇聚起来的,与这敕令自然是极为契合,融合过程顺利无比,祭台之上城隍神体隐现轮廓,乃是一个面目白净、颇有富态的商贾形象,世间城隍本就是从凡间世界中甄选出来的功德深厚的大善人,这釜阳城城隍生前便是蜀州巨商,修桥补路、捐资助学、救济灾民,积累无数功德,因此死后受封一地城隍。

然而如今这副模样却是有些凄惨吓人,嘴唇青乌,眼中血光炽盛,一头乱发青幽如鬼火似得,浑身更是阴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

这城隍乃是天地正神,自然不会是这般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然而张潜为他重聚神体这些香火信仰之力却是从靖王出掠夺而来,乃是他从数万阴神、恶鬼之处募集,不是人间信仰之力,所以重聚成型的神体跟阴曹鬼神竟是一般模样,似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一般,而且还带着一股阴森可怖的邪气,阴曹众鬼至少受地府禁令约束,而釜阳城里这些阴神可是游魂野鬼,无法无天、不受约束,行事肆无忌惮,心头意念也是邪恶至极,提供的香火信仰又怎会纯粹干净?

所幸这些香火信仰当初便是以这敕令为主导,如今并未反噬,若换了其他人或神灵,强行吞噬这些香火信仰,下场注定凄惨。

饶是如此,这釜阳城城隍诞生之初依旧是神志不清,一副疯癫痴傻的模样。

自祭坛之上睁开眼来,嘴角带笑,脸色苍白如腊,看起来极为恐怖阴森,而后低头看清自己身躯,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却是比哭还难听,有几分欣喜若狂、喜极而泣的味道,不过他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很难由他脸上那乱七八糟的表情猜透他的情绪,似乎是为死而复生感到兴奋,而后抬起头来,阴冷的目光扫过四周,却是看见了祭坛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张潜,瞳孔深处骤然间凶光大盛,身形化作一缕残影,陡然扑去,顿时附近四周阴风阵阵。

这釜阳城城隍重聚神体之后,比靖王那鬼神化身亦要强大。

靖王艹控鬼神化身,还须耗费大部分神魂力量来镇压敕令中的神灵意念,而这城隍却是可以完全支配这些力量,一下扑来,虚空之中阴森之气弥漫,让人有种如陷深海的感觉,呼吸都困难万分,坚实的地面,亦是随着城隍途经而覆盖上了一层寒霜,而后被风吹起,竟是化作纷纷扬扬的尘沙,这玲珑六合塔中的地面受天地元气冲刷,坚固无比,犹如大千世界深处的陆地板块,然而却被这阴风侵蚀,可见这城隍气息何等阴森,实力又是如何的强悍!

然而张潜神色如一,没有丝毫变化,抬手一推,整个空间都似乎冻结成冰。

釜阳城城隍顿时像是琥珀里的昆虫,被禁锢在了虚空之中,双目圆睁,隐含愤怒,却是逐渐清醒,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你是谁?”一道阴沉暗含敌意的意念自那片冻结的虚空中传来。

“贫道荆州昭阳城七叶观观主太上道人。”张潜微微颔首,自报家门,而后道:“请神尊稍安勿躁,你我是友非敌。”

说罢,张潜拂袖一挥,空间之中的禁锢之力解开,城隍得以脱身,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身躯,脑子里虽然还是一团乱麻,但却记起了一些事情,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再与张潜为敌,也无力分辨张潜所验真假,对方拂手之间便能让自己动弹不得,显然如今局势由不得他自作主张,而后举目看象四周,只见空间略显狭隘,五行灵气充沛无比,却又井然有序的运转着,自己神魂之力根本无法调动丝毫,也就意味着在这片空间中,自己的实力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城隍转头问了一句。

“在下一件法宝之中。”张潜直言不讳,并未隐瞒。

釜阳城城隍低头看向脚下地面,亦是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飘荡而起,有些震惊,他生前便是商贾,心思何等缜密,立即发现一丝不对劲,皱眉道:“这是一件远古灵宝吧?”张潜如今掌控全局,并不怕会从此人身上生出什么变数,也是懒得矫饰欺骗,点了点头,城隍见状眉头愈发紧锁,盯着张潜眉宇间,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到底是谁,一个小道观的观主,名不见经传的散修而已,怎么可能拥有一件连人仙高手也难以拥有的远古灵宝?”

“我与东岳帝君乃是好友。”张潜随口道,虽有几分扯虎皮做大旗的味道,但东岳帝君为他所做种种,两人虽是素未谋面,但也算得上神交之友了。

釜阳城城隍听闻此言,肃然起敬,却又带着几分怀疑,东岳帝君何等高贵之辈,怎么会与他一个小道观的观主有所交际。

更重要的是,东岳帝君此人神秘无比,他虽然是受其敕封,然而从未一睹真容,一时之间很难相信。

张潜自是看得出他神色之中有几分怀疑,却并未在意,继续道:“我救你自是看在东岳帝君的面子上,否则怎会冒此奇险?”

“这么说,是阁下救了我?”釜阳城城隍闻言神色多了几分尊敬,心头怀疑渐渐淡化。

张潜点了点头,道:“我杀靖王,替你夺回敕令,又替你汇集香火信仰之力重塑神体。”

“谢过恩公救命之恩。”釜阳城城隍伏首一拜,然而言辞之中却很难听出几分谢意,并非是语气不真诚,而是此刻忧心忡忡,似有许多愁绪,心头暗忖片刻,虽知有些话说出来不合时宜,有些伤人情面,却关乎自己将来造化、命运,不得不问个清楚,皱眉道:“不知恩公替我重聚神体的香火信仰之力从何而来?”他说这话时,毫无底气,微眯着双眼,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实际当初看见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心里便有所猜测,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张潜探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今釜阳城龙脉受阴曹地府散发出来的气息侵蚀,断裂下沉,不知地脉龙眼变幻到了何处,而且城中生灵尽数死亡,也无法凝聚信仰之力,我也无法帮你重聚神体,迫不得已之下掠夺了那靖王的一尊鬼神化身,将其中蕴含的香火信仰之力转嫁到了你身上。”张潜如实说道。

釜阳城城隍闻言之后情绪低落,一副哭丧哀怨的模样,若非张潜便在他跟前杵着,须得顾及人情面,恐怕便要捶胸顿足一番了。

“恩公此举害我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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