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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锦城四少-第69章

小说: 锦城四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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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从来只听人说“快乐”,没听过有人说“快痛”………因为乐总是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可痛就不一样儿了,即便当时斩得利落干脆,可事后,你得疼很久,很久,说不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饶是这么着,叶芳菲居然还耐得住,跟我哥还有刘桑,一点点最后敲定婚宴每一个环节。

因为我哥说,一辈子一次的事儿,不能出了岔子,尤其刘桑现在怀着孩子,更得万事留神。

这话儿,我哥是当着叶芳菲面儿说的,我不知道我哥到底是天生凉薄,还是压根儿就是一无心无情的人儿………叶芳菲正剜心割肉地疼,我哥这时候再说这番话儿,简直是要了叶芳菲的命。

我哥、刘桑、叶芳菲最后谈到晚上九点半才散,叶芳菲起身要走,刘桑让我哥去送叶芳菲,我也跟着去了。

下楼时候,叶芳菲一脚踩空,从二楼一直摔倒楼下,我哥也没拉住。

等我哥拉起叶芳菲时,看到叶芳菲膝盖和胳膊肘都擦破点皮儿,还有点儿淤青。

说实话,我也这么摔过,疼,可是不那么疼。

这时候,叶芳菲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芳菲从来没这么失态过,那么多回,即便再疼也好、再委屈也好、再想哭也好,叶芳菲都能忍下,然后抽根儿烟,或是优雅地端着杯酒,从没像今儿晚上这样,因为摔了一跤,嚎啕大哭。

叶芳菲哭着哭着,我也跟着想哭。

如果苏景墨不是我哥,我现在指定得拿块板砖儿上去,一下儿给丫拍死!

我哥把叶芳菲拉起来,正要说什么,我抢先一步推开我哥,“你老婆孩子上边儿等着呢,赶紧回吧,一会儿等急了,万一下来了,这楼梯可不好走,不能磕着碰着,万事留神!”

我说这话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从没想到,我会跟我哥用这样儿得语气说话儿,可这么一瞬间,我倒希望,跟前儿站着的这位爷,是个陌生人。

“苏景墨”叶芳菲不再哭,可声音带着哭腔,“我终于不大待见你了,不过你放心,明儿你媳妇儿得酒,每一口我都会代下来,她怀着孩子,不能有闪失;还有,晓儿你也顾着点儿,她离预产期近了,今儿晚了,你领着晓儿回吧,老师睡了,刘桑一人儿在家业不大好”

我哥瞧着叶芳菲,仔仔细细地瞅着,末了儿,伸手把叶芳菲抱怀里了。

我哥抱得特别紧,叶芳菲被勒地都快喘不过气儿,可叶芳菲带着眼泪儿得脸,笑得特别开心,她说,“苏景墨,明儿我给她代酒,每一口酒,因为那样儿,就好像,明天是我跟你得婚宴”

我哥抱着叶芳菲,怎么也不松手,可除此外,并没有其他举动,就那么抱着。

叶芳菲咬咬下唇,终究推开我哥,“苏景墨,我要个痛快,你就给我个痛快,我还得谢你”

叶芳菲踩着高跟儿鞋,一步步往前走,我望着我哥,“你莫不如给她一刀,指定来得更痛快。你明明不喜欢刘桑,却要娶她,就因为她长得像顾从月,还是叶芳菲?哥,就因为顾从月走了,所以你心里有个坎儿,迈不过,你娶不了叶芳菲,也不能跟顾从月在一块儿,所以找了个替代的?刘桑算是个替代还是补偿?补偿你差叶芳菲的?她又替代了顾从月?”

我哥靠在墙上,路灯投射下,把我哥的影子拉得老长,且一直向着叶芳菲离开的方向伸展。

伸展、再伸展,可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顾从月已经走了,你能怎么着?你又不能去陪她,你只能好好儿活着,哥,经过顾从月这个事儿,你非但不开窍儿,还死心眼儿。人这辈子,能活多长?明天跟意外,你知道谁先来?你这么着,折磨自个儿、也折磨叶芳菲,再者说,要是有一天儿,刘桑知道了,她呢?你让她怎么着?还有她那孩子”

我一边儿说着,眼泪儿不受控制地就落下来,比夏秋两季,锦城的雷雨来得都迅速。

我转头,果然特别戏剧化地看见刘桑正走下最后一节楼梯。

生活不是小说,可生活有时候比小说来得更戏剧化。

我估计刘桑是觉着我跟我哥出来时间太久,所以才下楼看看,没成想,竟然听到这么段话儿。

“刘桑,你听到多少我不清楚,但你既然听见了,今儿我们不妨就把话儿说白了………我哥从前有个特别喜欢的姑娘,叫顾从月,那是我哥这辈子,头一个放在心尖儿上疼的妞儿,兴许也是最后一位;后来顾从月得骨癌去世了。再就是叶芳菲,叶芳菲和我哥算是有过不大正式的一段儿,本来俩人挺好,可就是因为顾从月去了,我哥才开始回避叶芳菲。再往后就是你了,这么说吧,你长得既像顾从月、又像叶芳菲,所以说………”

我还没说完,刘桑就脱口而出,“我既是替代,又是补偿?”

“是这么个意思,这些的确伤人,本来没打算告诉你,可你既然听着了,倒不如咱们今儿就把所有事儿摊开了说”

刘桑点点头,可反应却是超乎意料的平静,“叶子、叶子,原来就是叶芳菲。你哥在我跟前儿,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儿地叫叶芳菲,只有做梦时候,才会叫叶子”

我一听,惊了,我哥做梦还叫过叶芳菲?

不是顾从月,只有叶芳菲。

“上楼吧,不早了”刘桑说着,扶着我往楼梯口走,对刚才的话题,绝口不提。

………这就是婚宴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到这儿就结束了,没有下文。

刘桑回家以后,没吵没闹,安安静静地洗漱、睡觉,一切如常。

因为刘桑的反应,我甚至会想,刘桑到底是什么意思?压根儿不在乎当个代替?或者觉着叶芳菲对自个儿毫无威胁,所以宽心?又或者,刘桑有别的打算?

这些问题,困扰了我今后两年都没有结果。

婚宴前一晚的事儿,就说到这儿;咱们现在再回到婚宴上。

刘桑挽着父亲向前走着,最终到了我哥面前,刘桑父亲把刘桑交给我哥以后,就退场了。

然后就是司仪插科打诨的时间,这段儿毫无新意,我听得打瞌睡,也懒得再给各位描述一遍儿。

等台上一套流程走下来,到最后的香槟塔环节结束,婚礼基本就算是完了,接着就是宾客比较关注的实质性环节………吃。

要是一般的婚宴,我也只关注这环节,可今儿不同,我今天一点儿胃口没有,尤其经历了昨儿晚上的那一出儿。

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我哥、刘桑还有叶芳菲的恢复能力,人甭管昨晚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人能再给安上,然后今儿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嘻嘻笑笑。

叶芳菲整晚上都跟在刘桑身旁,且特别敬业,敬酒时候,果然每一杯酒都替刘桑代了。

这么多桌儿下来,即便叶芳菲酒量好,也不免有点儿高。

尹潇适时装了一把大尾巴狼,特绅士地搀扶着叶芳菲,叶芳菲嘴上说没事儿,可脸色差得很。

我看着我哥、刘桑、叶芳菲还有尹潇在厅内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边儿想………多怪异的四位啊,如今这么凑在一块儿,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

我哥到底什么心思,我彻底不明白;至于说刘桑,估计丫也是个深藏不漏的;大尾巴狼自然还是大尾巴狼,即便再绅士,本质在那儿呢;最后是叶芳菲,那四位里,最不该有的,就是叶芳菲,可偏偏,叶芳菲又是最活跃的一位。

锦城四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倒计时(六)

我记得《飘》里,Butlen好像说过,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坚强。因为女人有韧性。

其实不是所有女人都那么坚强,但起码,叶芳菲是。

我从来没这么心疼过谁,即便是对陆子言,也没有像如今这样儿——我心疼叶芳菲,且我那心,也跟着她一块儿疼。

婚宴上,叶芳菲被灌了一晚上的酒,叶芳菲喝酒特别拼命,或者说,叫玩儿命。

起初是我哥喝、叶芳菲代刘桑喝;再后来,我哥喝,潇潇代叶芳菲喝,虽说伴郎伴娘性质和性别上有着本质的差异,但大尾巴狼难得救一次美,所以也就没人儿特别计较这个。

叶芳菲喝到最后,的确是高了,可红的不是脸,是眼睛。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技术性的喝法——不叫上头,叫上眼。

我知道叶芳菲想哭,可压根儿就哭不出来——能畅快淋漓地哭一场自然是好,可有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那才是最苦、又最憋屈的。

婚宴的事儿,咱们且说到这儿,后边儿,给您说说,这主要的几位,婚宴以后都干什么去了——顾云清领着我回Swan了,潇潇和几个顽主儿再战皇廷去了,我哥跟刘桑自然也是回家,至于说叶芳菲,则是被佟易安给拐跑了。

叶芳菲的那件荒唐事儿,就是从那天开始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只不过后来,确切来说,是好几月以后,叶芳菲才告诉我的。

佟易安带着心灰意冷的叶芳菲回了富锦园,叶芳菲的另一套别墅——佟易安已经从里到外,按照自个儿风格布置了一遍。

说起来,叶芳菲还是处,虽说前些年玩儿地疯,可有两点——一者,叶芳菲得顾着叶家脸面儿;二者,叶芳菲的确也没遇见自个儿愿意献身的。

这么多年,叶芳菲一直挺洁身自好,没成想,就在我哥结婚的当晚上,被佟易安得了便宜。

佟易安是叶芳菲这辈子,第一个男人,最可悲的是,叶芳菲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既不喜欢自己,自个儿也不喜欢。至于叶芳菲后来生下的闺女,那也是佟易安的。

是佟易安的不假,可我哥却视如己出,当然,这也是后话。

您得坚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这一伟大的哲学理论,在哪儿都适用。

我哥这辈子的事迹,写成小说,绝对精彩——那真是一波三折,折完再折。

叶芳菲跟佟易安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就离开锦城了,倒是跟着佟易安走的,可不是去四九城,而是去苏黎世。

佟易安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这主要跟丫职业有关系,佟易安这位爷又特别会享受,自然是有好地方都不能错过。

叶芳菲走那天,简直像是给我们来了个突然袭击——因为叶芳菲走时候,没通知任何人,甚至没告诉我,知道叶芳菲到苏黎世以后,才给我打了越洋电话。

好在现在时顾云清给我交话费,所以我用不着心疼钱。

我把叶芳菲走到消息告诉我哥后,我哥很淡定,然后我头一次萌发想扇我哥的想法。

那是我哥,我亲哥,可我站在他面前,我特想扇他一耳刮子。

看着我哥一脸的淡然,我甚至已经把手抬起来了,可到底也没往下扇。

除去那是我哥不说,主要是我没立场。

3月15号,在这个阳光明媚而忧伤的日子里,我和顾云清还有肚子里举家前往陆总,我自然是去待产,至于说顾云清,兴许能称之为“陪产”。

我预产期在4月10号,不过所谓预产期,它都有个误差,所以我真正生孩子那天儿,并不是4月10号。

打3月15号到4月5号,我一直舒舒服服在陆总躺着,4月5号,刘桑和我哥还来看过我一回。这一段儿,我哥其实很少来,主要是我看了他俩就觉着添堵,且我曾经在进驻陆总前,委婉地跟我哥提过这问题,以至于后来,这二位就甚少在我眼前晃悠了。

刘桑怀孕也差不多仨月了,一般三个月出怀,刘桑腰身已经不如当初那般窈窕,渐渐呈现出一可喜的水桶之态,且大有赶超我的迹象,对此,我深感欣慰。

4月6号晚上,我肚子隐隐有些疼,到了7号凌晨,阵痛越来越剧烈,每隔几分钟来一次,于是乎,阵痛了几个点儿的我,终于在早晨7点被推进产房。

这一待,就是六个点儿。

期间呼天抢地,一片混乱。

当然陆总的医生还是特别专业的,所以以上这俩形容词,主要是用来形容我自然生产时候的状态。

由于是第一胎,所以更辛苦;我依稀还记得,顾云清母亲万玲前些日子和蔼地握着我的手,对我勇于自个儿生的无谓精神表达了高度赞扬,甚至还安慰我道,“头一抬辛苦些,第二胎就好了。”

当时,我深感无语凝噎。但对着长辈,我只能傻乐,然后趁着万玲不注意,瞪了顾云清好几眼。

顾云清显然跟自个儿亲妈站在同一阵线上,搂着我,温柔的眼神瞅得我有点儿悚然。因为我觉着,这位爷指定已然开始合计第二胎的事儿了。

万玲走以后,顾云清当天晚上果然还是对我极尽调戏之能事,惹得我险些把床头柜搬起来砸他——当然,前提得是我搬得动。

我是4月7号早晨7点整进的产房,到下午一点二十出来,中间这过程,真是一言难尽。

疼那是自然的,我记得有一小段儿,我疼得意识都模糊了,后来怎么着了,我给忘了,反正好歹孩子平平安安出生了。

我生的是个闺女,当顾云清抱着孩子,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后头去时候,我看着孩子,却哭了。

眼泪哗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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