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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花好月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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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恒乾站在陆苍蓝床前,爽朗地笑道:“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幸而殿下所受只是皮肉伤,恒乾真是庆幸不已。”

陆苍蓝道:“辛苦你了。恒乾,可是你带人找到我的?”

战恒乾看了一眼危流觞。

危流觞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已经拿了一双筷子开始偷吃,并且往一个青瓷碗里夹了些菜。正往桌上布菜的两个侍女都笑着看她。

战恒乾收回视线道:“是。当时危楼主刚刚解毒,非要与我们同去,最后在水神庙找到了你。”

陆苍蓝没有纠缠其中细节。他对战恒乾十分放心,很相信他的能力,因此只是提了提这件事,没有深思。但数年后回想今日,他只恨自己为何没有继续问下去,竟失去了一次察觉不对从而逼问真相的机会。

但当时的他,只是开始询问谢万福和青芫的情况,而战恒乾也不再提刚刚的话题,只一板一眼地详细说起青芫的身世。

危流觞端着碗筷挤到床边来,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她是个心机深的坏女人,直接关牢里去不就得了。”说起青芫,她的神色竟有几分怨毒和刻薄。

陆苍蓝第一次见到她这种神色,却什么都没说。危流觞喂过来一口菜,他张嘴,安静地吃了下去,一言一句都不再提青芫。

危流觞知道自己露出了丑陋的神色,但她满不在乎。既然掩饰不了恨意,那么让陆苍蓝看到也无妨,她手上一口口喂着陆苍蓝吃饭,在心里默默说道:“伤了你的人,我怎么恨都不为过。”

战恒乾无言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两个人在一起时,周围仿佛有一种气场,无比的契合,让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来。

危流觞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绝世容颜上刻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坚定。那样冰冷决然的眼神,让阅过千军万马、战火嘶啸的他,都不由自主地敬畏而顺从。

危流觞道:“战将军,今日水神庙的事情,将来殿下如果不问,我希望你也不要细说。如果他只是随意提及,请告诉他是你找到的他,我只是随行,什么也没有做。”

在那样的气势下,战恒乾纵然知道其中有天大的秘密,纵然明白答应下来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恶果,但他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点了点头。

危流觞感谢而客气地向他笑了笑,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美丽的青楼楼主的模样。她行礼离开,走开三步又回头,平静地补充:“谢万福已经死在水神庙,关于他的通缉,可以撤移了。”

第四十六章

陆苍蓝和战恒乾商量好,再过半个月,伤差不多养好以后就离开迷海。除了水神庙他受伤一事之外,这次迷海之行,算是相当风顺了。

第二日早上他醒来,因为全身的伤只能勉强下床走动。侍女伺候了洗漱,又在房里用过了早膳,直到雾气都浓了起来,隔壁危流觞的房间竟然还没有半点动静。

陆苍蓝只道她是前几天累了所以今天睡得晚,也没怎么在意。他看到昨天桌上还在的那盆罂粟已经不见了,便随口问了句是不是搬出去了。

被问话的侍女答道:“回殿下,奴婢没有在院子里看到罂粟花。可能是被姑娘搬走了。”

陆苍蓝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道:“去看看姑娘是不是在睡觉。”

那侍女迟疑道:“那岂不是会吵醒了姑娘……”

陆苍蓝心里越想越是不对劲,喝道:“快去!”

那侍女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退下了,陆苍蓝听到隔壁房间咚咚的敲门声。他屏息等着,但那侍女敲了一声又一声,叫了一句又一句,房中始终没有任何应答。

陆苍蓝终于坐不住,站起来走到隔壁,用蛮力打开了房门。

床上空空如也,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危流觞带来的那个没装什么行李的小包裹也不在。

危流觞和她的罂粟花,连夜潜逃了。

危流觞其实本来很想留下一封柔情百转滴满泪的信再走的。她四处搜刮翻出了信纸,结果大半夜的又不想自己磨墨,对着两张发黄的纸发了一会儿呆,觉得终究还是写不出连自己都觉得牵强的借口。

她笑了笑,把身上陆苍蓝给她的华丽衣裳脱掉,换上小包袱里最最普通平常的布衣,挽了头发蒙了面,催促着自己走出房间。

多年来小偷小摸的手艺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她悄悄潜入陆苍蓝的房间,去拿白天忘了拿回房的那盆罂粟。

该走了!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床的方向去了。危流觞不知道自己白天是不是下意识地把罂粟留在了他房里,只为找一个晚上再来看他的借口。

她知道,陆苍蓝对她的气息是不设防的,所以她很放心地站在床边看着他。明明该是共度一生的良人,可是此刻,她却有必须要放弃的理由。

此夜风景,谁的马不安分地在夜里嘶鸣,惊扰她的凝视。危流觞转开目光,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轻轻地走出房间。凤沙县夜间的雾气就和她的心同样冰冷,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抱着那盆罂粟花,站在廊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下定决心似的奔出了客栈。她轻功卓然,没有引出任何动静。守夜的人在这样浓的雾里,根本不曾发觉她一晃而过的身影。

她不敢在客栈偷马,只好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找了一户有马的人家,在马厩的地上留了银两,牵着那匹温顺的马离开了。

这一路,她危流觞敢有任何停留,她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再也走不了了。

天亮的时候,危流觞没进海山城,在城外找了一家早点铺,栓了马略作休息。要了一碗阳春面,背对着众人解下蒙面的布巾吃起来。细细的面条和葱花,青菜几根,是她从未试过的朴素,但危流觞尝了尝,却觉得此刻即使是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不过和这一碗阳春面一样平淡无味。

那盆罂粟花被她好好地抱在胸前,一直开着未曾衰败。危流觞买了几个饼包好当作干粮,找店家要了一桶水,给罂粟花浇上。

水珠顺着叶片滴落在土里,危流觞见这花刚浇过水,也不可能抱着上路了,就坐在铺子里等着花盆底不再渗水。她百无聊赖地伸指拨弄着花瓣,柔软的触感让她稍稍缓和了下心情。

突然,透雾而出的阳光被遮住,危流觞整个人处在了阴影之中。她抬头,面前站着的人银发长发,冷俊面容,竟然是那只见过一面的雪妖苍负雪。

危流觞下意识地抱住了罂粟花的花盆,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妖怪。

苍负雪冷冷道:“我知道你,前几日你躲在楼上看我和解罗,我记得你的气味。”

危流觞不说话,明明没有风,那罂粟花的叶子却摇动了数下。

苍负雪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解罗?”

没有人回答他,叶子也不再动了。

苍负雪等了半晌没有动静,顿时不耐烦道:“你装什么,以为你变回原型我就认不出你吗!这花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元神,平常的花哪有这么妖异的。”

危流觞默默地看着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花盆。即使苍负雪说着这么多话,那罂粟花都不再动一下了。

苍负雪终于疑惑起来,转向危流觞,“她脱离元神了?去了哪里?快告诉我。”

危流觞道:“她就在这里。”

苍负雪松了口气,然而再叫了解罗几声,那株罂粟也没有变成曾经那个妖娆万千的红衣女子。他终于忍不了了,劈手就要夺过花盆,谁知危流觞却松了手,把花递给了他。

“虽然解罗托我照顾这株罂粟,但我想,她内心深处,还是更想陪在你身边吧,”危流觞淡淡道,“现在她只是一朵花了,如果你还有心,就好好照顾她吧。”

苍负雪的瞳孔蓦地瞪大,他一字一句道:“只是一朵花?你告诉我,什么叫‘她只是一朵花了’?”

危流觞却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道:“……若是照料得当,也许只要十年,也许还要百年,她就能再修人身,回到你身边。”

苍负雪抱着那株妖艳的罂粟,呆呆站在早点铺前。危流觞背好包袱,转身就要去牵马。只听背后苍负雪轻轻道:“她怎么了?”

危流觞盯着远方雾气中隐隐浮现的山峦,漠然道:“触犯天禁,被打回原型。这样的惩罚,你可满意?”

苍负雪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触犯天禁?……解罗她做了什么?”

危流觞不答,抬步要走,苍负雪却大喝:“站住!”他三步两步绕到危流觞面前,死死地盯着她:“人类,不要和我开玩笑。解罗是迷海最强的妖,她根本不可能做傻事触犯天禁,她到底去哪了?”

危流觞道:“我记得解罗说过,只要她法力一日不失,你就不能离开雪山。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苍负雪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危流觞低声道:“回你的雪山去吧!看你这个样子,原来你并不是那么不关心她,不在乎她。她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说完,绕过已经怔愣在原地的苍负雪,上了马离开,向雪朝而去。百步之后,危流觞忍不住回头,苍负雪还站在原地,那空旷的城外平原上,他的身影看起来极其的孤单,就好像雪一样,冰冷而又虚幻。

三日后,雪朝。

危流觞牵着马,慢慢地走过花朝街。走过幽古的文杏馆,走过热闹的有间茶楼,走过金碧辉煌的金屑钱庄,走过装潢高雅的锦绣缎庄,走过胭脂阁和映红居,走过倚绿楼和闲池阁,最终停在风烟霜月楼的门口,扬起脸仔细看着这几十年的地方。

在这里度过了许久,却从来没有站在门口,好好地看它一次。此刻用心地看去,才发觉它的宽厚,发觉它的古朴,发觉它的静雅。危流觞看了良久,才又迈出脚步,牵着马走进前院。

快冬天了,雪朝也慢慢地冷了起来,繁花锦池却依旧枝繁叶茂,开的漂亮。危流觞将马给了前来迎接的人,解下蒙面布巾,缓步走入主楼。

有人在弹琴。

屏风后,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各执一角高台,横琴在膝合弹着曲子。琴音清冷,不带情绪,只偶尔有声转调,呜咽如同说不出的怅惘。危流觞听了听,走上中间高台,就着一身布衣,开始舞蹈。

不讲求形貌,不讲求姿态,不讲求情绪,甚至连节奏都是随意的。她并非想要跳舞,只是突然之间,很想做些什么,来忘怀一切,来放空自己,只要跟着琴音摆动身体就好。

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疑问——危流觞怎么了?但看她在台上疯癫的模样,她们却又下意识不太敢停下手中的音乐。

突然,琴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扭曲,某一根弦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而很快的,再一次拨弄之后,“铮”的一声,弦断了!

南羽空璇抬手,按住犹自震荡不休的琴弦。戛然而止的琴声,令台上舞动的危流觞,忽然像是崩溃一般地跌倒在地,捂住了脸。

慕喜爱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琴,踏一脚高台,借力纵身跃到危流觞身边。她伸出手,看着危流觞的背迟疑了一下,随即蹲□,揽住她轻声道:“流觞,怎么了?”

南羽空璇也跃了过来,俯身担忧地看着她。

危流觞突然抬起头来,大吼:“我要饿死啦我要困死啦我三天没睡过觉啦!!!你俩还弹这么有气无力的曲子,真是让人伤悲——二楼看戏的那个谁谁!叫厨房给我送饭来!”

说完,挺有精神地站起来掸掸破烂布衣上的灰,大声道:“时央——时央——快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换衣服!”说完看也不看南羽空璇和慕喜爱,跳下了中间的高台。

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只见时央立刻被危流觞的“狮子吼”吼了下来,同她一起上了楼,应该是去隔浦莲近拍换衣沐浴。过了不久,厨房犒劳归来的楼主大人,做了一桌菜,端上了二楼雅间。

危流觞换了身宽袖青衣下到二楼,发现南羽空璇和慕喜爱坐在一楼盯着自己,颇不自然地笑道:“看着我干嘛?你们也饿了?饿了就上来一起来吃啊。”

时央却没有跟着危流觞,匆匆下楼,从主楼的后门去了后院,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南羽空璇认真道:“你不想说,我们不会问,不过流觞,你不用装作开心的样子。如果心里难受,别逼着自己笑。”

危流觞倚着二楼栏杆,朝她笑了笑,苦涩道:“我知道。只是有时候,除了笑,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做了个别担心,让她们做自己的事去的手势,走进雅间去吃饭了。

慕喜爱轻轻拉了南羽空璇一把。两个人一同上楼,觉得还是不能让危流觞一个人,因此去了雅间里陪她。危流觞正吃着,突然来了两个人盯着自己吃饭,颇为不自在,只好翻来覆去地道:“别看着我,我没事的。……你俩都没事做吗,这么闲非要盯着我吃啊!……我说你们怎么只坐着连话都不说一句?”

到后来,她也无奈了,只好默默地扒完饭,擦擦嘴巴,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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