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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年少天纵1931-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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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乖儿不饿,不是乖儿饿,是亮儿晚上没吃东西。”

“亮儿?”

“大哥罚他不许吃饭,亮儿背不会文章。”

亮儿不过八岁,杨大帅心里揪扯般疼痛,定了定神,屋外传来赵妈的声音:“老爷,大少爷和少奶奶跪在院子里请罪呢。”

杨大帅没有回音,只是默默地捶着酸痛的腿。或许是上了年纪,潮寒的天气,腿总是如虫咬一般隐隐作痛。

人说英雄迟暮,怕他也是个夕阳下的末路英雄了。

“外面夜风大,石板地凉,请大少爷和少奶奶回去安歇吧。小少爷~~今夜就在我这里将就了。”杨大帅话音刚落,失望的乖儿哇地又大哭起来。

抽噎道:“大哥从来不吃那冷羹,乖儿就是想去端那碗羹,大哥就拿乖儿当狗打!”

杨大帅揉着乖儿的屁股,细嫩的皮肤冰冷,那肿拢起的伤痕更是可怜。

杨大帅揉着哄逗着:“乖儿不哭,男孩子长大都要挨打的,不哭不哭。”

乖儿抽噎道:“那为什么爹爹不打乖儿,大哥总要打乖儿,大哥不喜欢乖儿吗?不是家中是爹爹做主吗?”

杨大帅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童言无忌,乖儿的话不无道理。

“大少爷,请回吧,地上冷。”院里赵妈劝汉辰夫妇回房的声音不时传进来。

杨大帅一声喟叹,心想真是儿女冤家呀!

“哪里来的冷羹?”杨大帅问。

“呜呜,天天封妈妈都送一盅羹来,大哥不吃,有时候给乖儿吃。那次乖儿吃了一盅甲鱼汤流鼻血,嫂嫂就不许乖儿吃了。那羹就从晚上放到早上,然后就变冷,天天早晨都要被四儿姐姐倒给廊子下的阿黄吃四儿姐姐说,马无夜草不肥,狗吃夜宵毛亮,阿黄的皮子做大衣领子比水貂皮都要好!”

一句话杨大帅眉头横拧,抽搐着唇角问了句:“乖儿,你是说封妈妈天天给你大哥端去的那夜宵汤?”

乖儿抽噎着点头道:“下次爹爹把羹汤点心给亮儿吃吧,亮儿被罚就不能吃饭,夜里肚子都疼得哭个不停。”

杨大帅默然无语,搂着乖儿揉弄着他,用下颌揉蹭着他头发松柔的头顶道:“乖儿,爹爹小时候,你祖父也不曾挨过你祖父的打。后来爹爹那时候调皮呀,比你调皮,捉弄学堂里的先生,连家里的狗看到爹爹都打颤往后退,后来……”

声音哽咽,却底气十足足以令窗外院中的人听得清楚:“后来你祖父过世了,爹爹被送回生父身边,就是你四爷爷身边,那年爹爹同你大哥年龄相仿,已经是功名在身,可是……可是有些东西欠债是要还的。这小时候宠纵多了,长大了就要吃苦。”

又是一声叹气:“父子就是前世的冤孽,爹总是不信,看到乖儿,爹就想,那些人都是胡说,爹的乖儿多孝顺乖巧。”

“大少爷,大少爷,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大少爷,不要!”

院外传来赵妈慌张的劝阻声,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抽打声。

杨汉辰挺直腰身跪在天井中,目光清寒,咬着牙关,挥手抽打着自己耳光,清脆的响声在静夜里惊心。

“老爷,老爷求您发句话吧!老爷!”窗外赵妈苦苦哀求。

“乖儿,还疼吗?”杨大帅抚弄着乖儿屁股上的伤问,那肿痕已经淡紫色。

乖儿懂事的摇摇头道:“乖儿是男儿汉,流血不流泪。”

又怯怯地嘟囔句:“大哥说的。”

杨大帅怔了怔,笑了吩咐乖儿道:“乖呀,去把灯灭掉。”

乖儿痛快地应了声,翻身下地去关灯,屋里一片黑暗。

番外 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7)

乖儿贴在爹爹身边,鼻子仍在抽搐,胸前起伏难平。

杨大帅摸摸他的头,哄慰着他说:“乖儿,日后你就在爹爹身边睡吧。有乖儿在爹爹身边,爹爹睡觉都香。”

乖儿点点头,又摇头说:“乖儿要和亮儿一起同嫂嫂睡,乖儿怕大哥欺负亮儿。嫂嫂说,日后嫂嫂和亮儿就指望乖儿来保护了。”

屋外传来娴如呜呜的哭声,清脆的抽打声依然传来。

“大少爷,血都出来了,再打下去牙就松了,大少爷,老爷都睡了,大少爷请回吧。”

屋外的声音传来,乖儿胆怯地问:“爹爹,让大哥回去吧,嫂嫂在哭。”

父亲的大手摸着乖儿的头说:“乖儿,睡吧,明天,爹爹带你和亮儿去虎口崖谷的别墅去住。那里背山面水,可以打猎骑马,现在满山都是花,让乖儿和亮儿好好去玩耍。”

“可是乖儿和亮儿还要上学堂读书。”乖儿不解地问。

父亲呵呵地拍拍他道:“不读了,爹爹请先生来给你们讲功课。离你大哥远些。”

“大姑奶奶,大姑奶奶您这是……老爷睡下了!”

屋外传来劝阻声,乖儿向爹爹怀里缩去,说来声:“大姐来了!”

“生更半夜往娘家跑!不理她!”杨大帅闭上眼。

门被推开,一阵凉风钻入被子。

乖儿蜷缩身子,就听大姐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爹,您老别装了。就是您生气龙官儿,怕现在也睡不安稳吧?您就发句话,让他停手吧。这是闹什么呢?深更半夜都不得消停。”

乖儿正要翻起身,被父亲一把按回被子中骂:“屁股又不疼了,还乱动!”

“您要是生气龙官儿打乖儿,咱们就现在把龙官儿这个死牛眼子拖进来,您老打几下解气!不然,我来帮您打,家里着藤条鸡毛掸子都用得上,女儿帮您打弟弟,他怎么打乖儿的,咱们就怎么打他。您老碍着面子,我不怕呀,弟弟的裤子别人不敢扒,我可不怕!”

说着拉亮了灯,对门口吩咐一声:“龙官儿,被在外面现世,给姐姐滚进来!爹传你进来呢。”

“出去!”杨大帅骂道,拍拍身边的乖儿。

乖儿被子半藏了脸,只露出一对儿乌亮的眸子在锦缎被子边缘忽闪。

“乖儿,过来,让大姐看看,你哥哥打到你哪里了?”凤荣邀好地伸手去抱乖儿。

乖儿慌得身子向下溜,头埋进被子,只露出几根毛茸茸的头发。

杨大帅一个枕头砸向凤荣骂:“你们姐弟都不安好心!打哪里了?把屁股打肿了还不够,你们还想怎么欺负乖儿!”

门帘一挑,汉辰和凤荣相继进来。

汉辰嘴角血迹拭去却留着痕迹,脸颊已经肿起,眼含血丝,垂了头撩衣襟跪在地上。

杨大帅呵呵地笑笑,缓缓起身,叹口气道:“大少爷,杨少帅,真是越发的出息了。爹这一阖眼,总看到的是十七八岁那个毛头小子,天天梗着脖子斜眼瞪着爹的样子。哼!现在想想呀,如今随意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比那时候更扎人。”

凤荣堆起笑脸故作糊涂骂汉辰道:“龙官儿,你也真是,这么大了不让爹省心。你这么大了,为块儿点心和乖儿打得乌眼鸡似的!真是该打!”

说着拍打了汉辰后背两下,又心疼的抬起汉辰的头,啧啧道:“呦,这脸都肿了,明天可怎么去见人。弟弟你真是不懂事,你这脸如今是杨家的脸面,下次再淘气,就让胡管家拿来大棒子帮爹揍你就是了,还挂在脸上出去丢人现眼!”

汉辰猛地侧头躲避开姐姐的手,凤荣呦地惊了一声道:“怎么,跟姐姐面前还怕羞了?过来,让姐姐看看呀!”

汉辰执拗地侧头躲闪姐姐探过来的手,凤荣反是不罢休地摆弄着他的头骂:“又怎么了?你小时候光屁股时都是姐姐给你换尿布,现在看看你的脸都不行了?”

杨大帅哭笑不得,骂道:“你们姐弟就少在爹面前演戏了,爹和乖儿呀,我们爷俩惹不起,躲得起,明天就去虎口山谷别墅去住,你娘也想吸些新鲜空气,总比憋闷在这宅子里舒坦。留了他在这里可劲的闹吧,爱如何闹就如何闹。还有,亮儿是杨家的长房长孙,我要带去。”

汉辰缓缓抬头,青肿的面颊,眼中布满血丝,目光却异常坚定道:“父帅要去别墅,带谁个走都可以,就是亮儿不能带去。亮儿是杨家的长房长孙,他必须在这里守着,读书上进尽他的本分。游山玩水,他没那个命!”

屋里的空气立刻凝滞,杨大帅眯起眼,探头上下打量地上跪着的儿子,问了句:“爹年纪大,耳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爹听不清!”

“龙官儿!”凤荣俯身一巴掌打在汉辰后腰上骂:“冻糊涂你了!爹又不是外人,带亮儿出去玩还吃了他不成?爹不疼大儿子,可是偏疼大孙子的。”

“让他自己说!”杨大帅咆哮道,声音惊破静夜。

娴如这才跪前两步哭道:“爹,求爹息怒,都是媳妇的不是。媳妇没能照顾好乖儿和亮儿,两个孩子晚上起夜,娴如睡得太沉,不知晓,害得他们半夜调皮惹了明瀚。这些天军队里事情多,明瀚心情不好,几夜没曾阖眼,才睡下就被乖儿给闹醒了。都是媳妇的不是。”

娴如抽噎道,杨大帅长叹口气:“娴如,爹都心疼你。杨家娶来你这样贤惠的媳妇,是龙官儿这畜生上辈子的福分。他不惜福呀!跟我这老头子斗气,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偏去偷嘴吃那街摊小贩手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骂他兄弟偷嘴!爹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日子,只是日后,娴如呀……爹对不起你,杨家对不起你!你是儿子也给杨家生了,委屈也受了,这些年,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爹知道你的委屈!”

娴如【‘文,】已经唏嘘不【‘人,】已,泪【‘书,】如雨下【‘屋,】。

凤荣忙上前制止道:“爹,看您给说得,他们小夫妻亲亲热热挺黏糊的,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两块儿冰了?”

正在僵持中,乖儿猛然从被子中跃起,光着身子喊:“嫂嫂,乖儿尿哗哗~~”

“乖儿!”汉辰气恼地厉声喝止,乖儿却毫不觉羞耻立在床头。

娴如忙其实过去,将旁边一被单遮在他身上道:“乖儿,再憋一下,嫂嫂吩咐人给你拿夜壶来。”

“乖儿!”汉辰深邃地目光逼视乖儿,乖儿吓得一个寒噤,哆嗦一下喃喃道:“乖儿不尿了。”

嗖的一声钻进了被子。

“看到了吗?看到没?这就是当哥哥的。”杨大帅骂道。

“乖儿,出来,大哥带你去茅厕。”汉辰喊了声,乖儿缩头不见动静。

“乖儿!”汉辰厉声道。

乖儿从被子中爬到床边,当了众人肆无忌惮地就向床下尿去,浇到凤荣的绣花鞋上,惊得凤荣尖叫一声向后跳,正踩在娴如脚上,疼得娴如哎哟一声叫,屋里乱做一片。

乖儿毫无惧色,扬着头,乜斜着眼看着屋中众人,在床榻边立了片刻示威一般才钻回父亲的被子里,嚷着:“真臭真臭!大哥给爹爹擦地!”

番外 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8)

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地上那脬尿,寒凉中散着热气,在地砖上亮亮的一滩。

杨汉辰跪在地上,望着这滩尿,眉头紧锁,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缩在被窝里嘻嘻看着他得意笑的乖儿,一腔的怒气强压,却又压不下去。愤然的泪在目眶中飞转,莹亮亮如幽澈深潭上笼过一层朦胧烟霭,又被风吹散。

凤荣忙对身后吩咐一声:“胡伯,取拖布、扫帚、簸箕来!”

乖儿却在被子里大叫一声:“不许帮忙!要大哥……要大哥舔干净!大哥冤枉乖儿偷东西,大哥冤枉乖儿是贼,士可杀,不可辱!”

乖儿哇哇地哭着望爹爹怀里扎,踢乱了被子,露出光洁如嫩藕节般的腿,圆鼓鼓的小屁股上一片红肿,有的地方已经略显青黄,缩在父亲怀里抽抽噎噎道:“爹爹给乖儿报仇!”

胡伯拿来拖布、扫帚,汉辰望了眼抚慰着乖儿的父亲,对胡伯吩咐道:“胡伯,我来。”

杨大帅抱了乖儿塞进被子,摆摆手示意大家下去。将自己平日睡觉时贴身穿的一件雪绸褂子扔在了地上那滩尿上,翻身下床,坐在了踏板上,伸手就去擦拭那滩尿。

“父帅!”汉辰慌忙过去争抢父亲手中那件沾吸了尿液的雪绸衫子,杨大帅用胳膊肘推开他,微眯了眼看了他,摇摇头叹气道:“自己儿子的尿,不臭,都是爹娘身上掉下的肉,香臭还不都是自己的?”

“父帅,汉辰不孝,父帅!”

杨大帅置若罔闻,众人不敢做声,眼看了杨大帅将那衫子摊开,尿液迅速被衫子吸进,那衫子变得湿漉漉,杨大帅将衫子提起,拧了尿在污水桶中,又用潮湿的衫子继续擦拭,擦得津津有味一丝不苟,无论谁制止都被他拦住。

乖儿翻到地上,凑过去讪讪道:“爹爹,爹爹乖儿自己擦,乖儿就是憋不住了。”

杨大帅将湿淋淋的衫子扔进胡伯拿来的簸箕里,在胡伯端来的脸盆,杨大帅将脸盆里的净水泼些在地上,用干净的手巾在地上擦洗。

“爹,您老这是糟蹋东西呢,有抹布不用,用这崭新的巾子。”凤荣制止道。

杨大帅哼了一声道:“糟蹋东西,你们姐弟小时候糟蹋的好东西还少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雕说扔就扔地上,就听一声响万金就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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