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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年少天纵1931-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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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汉威不是开玩笑,黑子匆忙追了两步央告:“好小爷了,我们不跟司令大爷一般见识。留下来不去那个军校受苦了。若去也等司令大爷回来,不是表少爷也要去呢。你们可以一道走。也让司令大爷回来好好看看小爷当家的龙城,多么风光。”

第64章 错身而过

汉威嘴角勾起傲然的笑,大摇大摆去了玉凝姐的房里。

玉凝姐已经睡下,奶娘向他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汉威调皮地笑着,凑过去抱起了宝宝低声问奶娘:“他还不肯喝你的奶?”

奶娘苦笑说:“小少爷尊贵,不肯喝我们这下人的奶。”

汉威小心翼翼抱起孩子,贴了贴宝宝嫩嫩的小脸,凝视着熟睡中的宝宝,从脖子上解下了那个从小佩戴的豹牙,挂在了小侄儿脖子上,低声说:“大哥说是辟邪的,当年是七叔的物件,戴上吧,图个吉利。”

“哎哟,小爷,不能给孩子乱玩这些,小心他放嘴里去。”

“他还没长牙呢。”汉威不服气说。

“小弟,还没去睡吗?”玉凝姐被吵醒。

汉威凑到了玉凝身边,陪了笑说:“凝姐姐,今天总是睡个安稳觉了,大哥明天回来了。”

玉凝摸着汉威俊美的面颊,浓眉朗目,星眸忽朔,一笑起来甜甜两个酒坑。

玉凝说:“等你大哥回来,该是笑得合不拢嘴,小弟出息了,是个小男人了。大哥不在,家中可是靠你支撑了。”

汉威遗憾地说:“姐姐,汉威明天去军校了,误了一周的课业,不能再耽误了。”

玉凝紧张地问:“你哥明天才回来,还是等他回来再决定。”

汉威笑了摇头,安慰说:“有大哥回家陪凝姐姐和宝宝,小弟就放心了。军校放假汉威还会回来的。”

“小弟,还在和你大哥赌气吗?上次是你大哥不好,他不该那么打你,姐姐回头去批评他,可你也不能走呀。”

汉威向床边贴坐,靠近玉凝说:“这个不关赌气的事,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呆在家里?军校就快毕业了。”

“无论如何,要等你大哥回来再走。”玉凝嘟着嘴嗔怪,汉威逗弄了小侄儿哼着歌儿离去。

来到亮儿的房里,晃醒小亮。

亮儿揉了眼睛问:“小叔,又睡不着觉来陪亮儿睡吗?小叔不要搔亮儿的痒痒肉,不要半夜压到亮儿身上就好。”

汉威拉起他,亮儿贴在汉威臂上困盹着说:“睡吧,困!”

“亮儿,明天小叔去军校了。你在家里可是要听话,不要再生出事。平日嘴乖些,去爹娘房里的晨昏定省不能忘,出门要记得跟家里打招呼,回家不要晚了,功课要按时做。当了你爹的面要做出用功听话的样子,你可记下?”

亮儿迷蒙的嗯嗯应着,忽然猛睁了眼坐起,揉了眼睛问:“小叔,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

汉威狠狠揉了亮儿的头发说:“不是讲过了,去军校,明早就走。才来啰嗦你几句。”

亮儿慌张的抓住了汉威的胳膊,哇的大哭出来:“小叔,不要你走,不能去。”

汉威摸着亮儿的头取笑:“睡糊涂了?小叔在军校的学业不能荒弃的。”

胡伯推门进来,听了小黑子透露的消息,跺着脚劝阻:“小爷,这是为何?大爷明天回来自会定夺,好歹见大爷一面。”

汉威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黑子已经将行李为他收拾好。嘴里在叨唠:“斗得什么气?你还能斗过司令大爷,跑哪里也要被他抓回来。”

天蒙蒙亮,汉威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在楼梯上环顾屋里的一切,不无感慨,有些凄然,咬咬牙下楼。

薛妈已经在准备早饭,见到汉威迎上问:“小爷,再等等吃过饭走。薛妈妈给你煎荷包蛋吃。”

汉威婉拒道:“不必了,路上远,汉威想上午就赶到学校。”

胡伯为汉威备上了家中的雪佛莱汽车送他去火车站。

汉威轻快地回身说:“胡伯,看汉威的腿全好了,年轻人骨头长得快。我去外面叫黄包车去火车站。家里的车留着去接大哥。”

胡伯刚要坚持,汉威竖着手指在唇边,示意胡伯小声,别吵醒家人睡觉。然后蹦跳的自己提了箱子,也不许黑子去送他,就往门外跑。

胡伯也喊不住他,追了几步,屋里的薛妈忽然喊:“胡伯,快来看,这厨房有个老鼠洞!”

汉威特地走后门,不想出任何动静。

立在小园里,回头看着黎明中的小楼,楼窗灯光耀眼,垂头咬牙向后门走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传来,汉威慌得向旁边一闪,踩在了匆匆跑来过来的扫院子的胖大海脚上。

“哎哟!不长眼~”

胖大海揉了脚跳着,手中提得灯笼都掉在地上烧着。

微露的晨曦中见是小爷汉威,才兴奋地说:“司令,司令的车到大门口了,司令回来了!”

汉威一怔,随机应变道:“快去告诉太太呀!”

胖大海痛快地应了声拔腿喊着“司令回来了!”向灯火阑珊的小楼奔跑去。

汉威踩灭灯笼余烬,迅速闪去了假山石后。

一阵沉实的皮靴声,踩在青石板地上橐橐做响,由远及近。

那声音很是熟悉,曾令他欢喜,也曾令他恐惧,而今,听来如此亲切又陌生。

几位副官簇拥着一身戎装的大哥向这边走来。

是大哥汉辰,高挺的军帽,帽沿半遮了眼。高挺的鼻,坚毅薄劲的唇,容颜未变。

大哥身披黑色丝绒的大氅,夜风中抖动,发出裂风的啪啪声,同那踏在青石板上的皮靴声和谐地交奏。

汉威的心提到喉咙,眼见了大哥步步走近他,目不斜视,汉威忙将身子向山石后躲去,听了那皮靴声走远。

汉威见大哥走远,刚要从石头后出来,忽然见胡伯一遛小跑的喊着:“小爷,小爷~”追了过来,一脚没跑稳,向前趔趄几步,险些没摔到。

汉威想出去,又咬牙躲回石头后。

胡伯在门口望了一阵,直看到四下没人影,才失望地摇头回转,缓步向楼的方向而去。

汉威直等到胡伯走远,才溜到门边,拉开门栓出去。

晨曦在天边抹出几道霞光,汉威拔腿跑着,直跑向街口转弯处那些黄包车夫平日趴活儿的聚集地。也不等砍价,随意叫了一辆车向火车站奔去。

“三儿~是你?”

汉威才发现,拉他的竟然是福全大哥。

福全嘿嘿笑了同他搭讪:“大哥还在打盹,没听出是你,哎哟,好久不见你了。”

汉威胡乱应付几句,到了车站有意多塞给福全哥一些钱,不顾福全哥的推却,直接奔去火车。

※※※

汉辰快步进了门,众人围上来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玉凝不顾劝阻的从楼上冲下来,扑进汉辰的怀里又捶又打的哭着。

汉辰低声哄她说:“哎,当孩子娘了,怎么还这个样子给人笑话。”

“龙官儿,你可是回来了!”大姐凤荣哭着奔过来,又是捶着汉辰大哭。

全家人唏嘘声一片。

嘘寒问暖一阵,汉辰抬头,才发现小亮儿怯怯地立在楼梯角落里,嗫嚅地喊了声:“阿爸!”

“亮儿,过来,到阿爸这里来。”汉辰和蔼地招招手,亮儿凑过去,被汉辰搂在怀里低声问:“在家听话了?”

亮儿点点头。

“哎,小弟呢?”汉辰抬头望望楼上,从身后的副官手中接过那篮子包装精美的水果对楼上喊:“再不下来,水果分给亮儿吃了。”

玉凝这才擦了眼睛说:“还同你斗气呢吧?这些日子小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我们全家的主心骨。”

凤荣也附和说:“还别说,你不在家,小弟就当家了,还是模是样,你那点坏毛病让他学得一点不落。”

胡伯却气喘吁吁地回来,一脸失望说:“小爷他,他一早就去军校报到了。怕不知道大爷这么早回来吧。”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凤荣问,胡伯说:“走了不久,我这就派人去追。”

第65章 纨绔子弟

汉威回到军校,一切都没有太多改变。

黄土铺的操场跑道,他经常和同学玩耍的双杠,那棵枝叶婆娑的老榕树,都令他怀念。

宿舍的同学们见到他都热情地过来招呼,很多人知道他和梁碧盟教官的关系,对梁教官的死既感慨又痛心。

汉威勾起伤心事,声音哽咽,却又压住了悲痛,哭有什么用?既哭不回小盟哥,还给人看笑话。

“呵,这是谁回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汉威当然知道是谁。黄国维,除了他还会有谁!

黄国维在几名同学地簇拥下一步三摇地走过来,嘴角噙着傲慢的嘲笑,目空一切的桃花眼翻看天上,国字脸棱角很硬,但还清瘦,显得人身材也还算挺拔。

又见到这个死对头,汉威心里愤懑,脸上还是挂着谦和的笑意随口说:“本来想出国去学空军,舍不得大家,特地回来再混几个月。”

“汉威你要出国,去哪里?”同学们羡慕地问。

黄国维嘲弄道:“出国?我怎么听说是某人在家被兄长剥光了在大庭广众下打屁股,招惹来大姑娘小媳妇都来开眼了。”说罢笑得前仰后合。

汉威头脑立刻被抽空一般,面容僵持,黄国维如何会知道他那难以告人的糗事?

汉威眉毛一扬计上心来,笑了从怀里掏出船票证件证明信等入学材料在手中晃动炫耀说:“有些人就是坐井观天,以为在西南陆大争个上锋就有多了不得,小爷懒得陪你玩。若不是上次考试闹肚子,不定鹿死谁手!”

见黄国维羞恼得不知如何应对,汉威又沾沾自喜地在宿舍中溜达着说:“你看到小爷在家被打了?小爷倒是从报纸上看到你哥哥在西京调戏妇女,光着屁股被梁教官打得满妓院跑,头肿得像猪头,听说裤裆下的那活儿也失灵了。”

“呦,调戏妇女,这不成了氓流了?”同学马二骡接着取笑道。

又一个瘦脸的同学用膝盖磕了马二骡的屁股骂:“那叫‘流氓’,流氓是调戏妇女的高衙内,盲流是从关东逃难来的叫花子。黄国维家那么有钱,要当也得当高衙内那样的流氓,不用当穷得叮当烂响的盲流。”

“哎~那你就孤陋寡闻了。我大哥说呀,这败家子当流氓败光了家业,就变盲流了,早晚的问题。”

“杨汉威!”黄国维恼羞成怒挥拳就打,汉威向后一跳,黄国维一个趔趄跌趴到床上。

汉威拍手笑道:“你省省吧,我在东北军航空大队实习这些月,可是天天和梁教官学拳脚功夫。”

“干什么呢?”甘教官进来捶门喝道,所有学生都立正站好。

甘教官上下扫视了刚归队的汉威,沉下声音问了句:“梁教官的后事,料理好了?”

汉威鼻头一酸,眼睛一红,点点头说:“入土为安了,前天梁教官的父亲去了龙城。”

甘教官晃着教鞭点点头,稳步出了宿舍。

西南陆军讲武堂有个光辉的传统,军校的全优毕业生才有资格在毕业时竞争军校的至高荣誉“军魄寒剑”。汉威小时候就见过大哥常佩戴的那把名剑,剑鞘普通,也没有见镶金嵌玉,但剑身出鞘寒气逼人就直觉得是把难得的好剑。记得一次他摆弄着大哥的“军魄寒剑”对七叔发牢骚说:“什么劳什子宝剑,好端端的剑怎么配了这么个破剑鞘?”

七叔俯身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说:“乖儿,真正的名剑绝对不在外表的奢华漂亮上,而是看似和光同尘,平凡无奇,出鞘时寒芒惊耀四座,削铁如泥。”

这时大嫂娴如笑盈盈在身后接道:“就像你大哥。”

汉威来军校前,大哥就郑重其事地拉了他在身边,凝视着他的双眼逼他发誓要拿回第二柄军魄寒剑。

汉威答应了,但那是年少的轻狂,也是迫于大哥的威逼利诱。他已经竭尽了努力,却不想在这学期走了麦城。考试头一晚又吐又泻,第二天考砸在一门最不该失手的战略课程上。

一九三一,真不是什么好年头,一门课的失利,大哥不依不饶,按了他痛揍。让他哪里去讲理?“军魄寒剑”,如何如此作弄他?

而黄国维则是他在军校的最大竞争对手,随着学业和训练的进行,很多同学都因为失误而同这军魄寒剑失之交臂。他和黄国维是坚持到了最后的,是全级一百名学员中唯一能问鼎这军魄寒剑至高荣誉的种子选手。直到了这次他生病误了考试,如今能问鼎军魄寒剑的只剩了黄国维。

黄国维的父亲是西京航空署的副署长,也是何总理夫人的亲戚。

黄国维在家里是幼子,颇得宠爱,这是汉威一直看了眼红不平的事。

每次军校放假,黄家豪华的专车很早就候在军校门外,惹来无数同学的羡慕唏嘘。而汉威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火车回家,大哥吩咐过不许家人和副官去军校接他,也不许他有什么特殊。黄国维在家骄纵,一呼百应,曾自夸地说,一次家里过节的宴席上,少了他点的一道百合芹菜,气恼得黄国维一把将桌子掀翻了。少爷发飙的样子,整一个胡子卿第二。这若是在杨家,非被大哥把屁股打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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