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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絮飘三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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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开了门,小屋子里是一片杂乱的景象。我叫过胡老三:“看看,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

胡老三看了看,小声说道:“我就知道他的琴向来都是放在窗边台子上的,现在没有了。其他……我看就少了几件衣服。”

我走到窗边,看见了两张石头搭建的简易台子。一个台子上是空的,另外一张台子上,砚台里的墨汁还没有完全凝结。看起来,他走的时候,这砚台里还有很多墨汁。

我沉吟了一会:“他经常写字么?”

胡老三迟疑了一会,说道:“他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自己认字。不过这台子上放着砚台,却从来都是干的。”

这就是了。我下令:“好好搜查这屋子,找到有字的东西都交给我!”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不得损坏这屋子里东西!”

一番折腾之后,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许我错了,他写了字,却不是留给我?或许,他根本不是因为要躲避我而离开这里,而是另外有原因?一时间,头脑竟然是一片纷乱。

目光无意之间落到灶台上。灶台上的东西摆设,依稀还是那日会面的情景。灶台下边还有一段烧了一半的木柴,看样子就是那天生火给我烧茶烧掉一半的。

那日我走之后,他就没有动过火烧饭。直接就走人了。没有意外。走是他自己走的。那么砚台应该是他用过的。

顺着我的目光,一个从人将手伸进了灶台。竟然露出大喜的神情!

他拿出来的,是一片宽宽的麻布,上面写满了字!

我接过,看到标题:农田水利法!当下细细看去,看到了最后一行字:以此聊酬一顾之恩。如得勿向曹公道及今日之事,则深感盛情。

我并不懂得农田水利,但是我也知道,这里所说的都很有道理,那么每一字每一句必定有它的价值!

当我将东西交给主公的时候,主公有些疑惑不解:“公达,这些深耕、施肥的法子真能够增产么?我记得你并不善于农事!”

我苦笑,将事情说了。主公说道:“既然这个人有才华,只要他还在我的地盘上,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找出来!”

郭嘉道:“他既然决心不参与政治,那么估计多半不会在咱们的地盘上了!”

主公怅然。我悔:“都是我,被他一时蒙蔽!竟然将这个人才白白放弃!”

主公叹气:“公达,这不关你事!只能够怪我礼贤下士还不够,这位隐士认为我还不值得投靠!”

※※※

'说书人丁全的说书词'

列位看官,今日小可就将前几日这醉仙楼上发生的事情编了故事儿,给列位增增酒兴。

话说二月初四晚间时分,这酒楼里楼上楼下,这客人是坐地满满腾腾的。别的不说。却说就这楼上东厢雅间里,坐着一个大大鼎名的人物。却是谁呢?就是许校尉许将军。这许校尉许将军可是位了不得是英雄人物。别的不说,就说他十六岁的时候,还未曾发迹,整日里给人家看牛讨生活。这日却看见自家的牛与别人家的牛打来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要知道两牛相斗,必有一伤。许将军却是靠那牛生活呀。这牛万一有个长短,这主人责怪起来,却如何是好?许校尉发急了,就冲上前去。大喝一声,两只手攥住牛的两只角,使出拔山的气力,登时就将这两只牛给分开了!这份气力,何人能及?许校尉今日不需要轮值,便约了三个将军朋友,来到这小酒楼喝酒谈论武功。正说得尽兴,却听见楼下有妇女哭泣,又听见有男子大声责骂的声音。许将军此时正说得好生高兴,听了岂有不焦躁的?当下大声喝道:“酒保,上来!”

要知道许将军气力是如此之大,说起话来嗓门岂能不大?熟悉许将军的人自是不害怕,但是今日的酒保却与许将军不熟悉。当下飞快跑上楼来,两条腿却怎么也忍不住不哆嗦。当下问道:“许将军……可……可是饭菜不好?”声音都结巴了。

许将军见酒保如此害怕,却也放下了声调,和颜悦色问道:“不关饭菜的事。我且问你,这楼下出了什么事体?为什么有妇女呜呜咽咽地哭?如此却不扰人酒兴?”

酒保这才放下心来。心一安,话也利索了,当下告诉许校尉:“是有一点小牵涉。一个妇女前来用饭,还没有离开,却有一个男子奔进来,要拉妇女走。妇女却不肯离开。大人您放心,掌柜已经去说话了,少时就会平静下来的。您先吃饭。”

要说这许将军,却也是一个热心肠。听说这等事,当下站起来,说道:“这样的地方,竟然也有抢掠妇女的事情发生?还有没有王法?”便大步走下楼去。

下得楼来,却见一个少年妇女坐在地上,呜咽哭泣。旁边有一个男子,相貌甚是凶恶。许将军就询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小妇人,你且说来!”

那妇女只顾呜咽,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见那男子粗声粗气回答道:“这是我浑家,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谁叫你来管!”这话说得很是无理,在场的几个官人却都火了。却听那妇女哭道:“谁是你浑家!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许将军一听,心里就有数了:原来这汉子竟然是看这小娘子长得美貌,出手调戏!却见那汉子又骂道:“还胡说!回家去瞧我不打你!”竟然伸手去拉那小娘子。那小妇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死命抓住那桌子就是不肯动。那汉子更加生气了,骂道:“小贱人,给你脸面还不要!”伸手去打那妇女的脸面。如此一来,在场人等都忍不住了。许将军当下大喝一声道:“你这蛮贼还敢在官人面前如此无礼!”伸出右手,当下将他的左手抓住了,伸出左手,一拳头就往那汉子的脸面上打去。

许将军何等气力!何况这一拳又是含愤而发?有道是:泰山当裂石半片,猛虎当送命一条!眼见这汉子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却听那小妇人悲声叫道:“不要!”扑将上来!

众人都已经知道不好,可是许将军拳头成风,更有什么人能够阻挡?正着急时间,忽然看见一个白花花的物事,急速飞来!正可谓是:疾如烟火,迅若流星。百担强弓应逊其三分力道,千斤雷石也差其四分准度。这白花花的东西急速飞来,不偏不移,正撞中了许将军的拳头!

这一撞,许将军的拳头立时被撞偏一边,砰地一声,打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一张上好的花梨木桌子就此被打了个稀烂。木屑飞起,汤汁四溅;或有躲避不及,被木屑汤汁误伤。当下目瞪口呆者有之,轰然叫好者有之,抱着自己的头脚大叫者亦有之;围观人群竟然是从来未有过的热闹!列位明见:小可当时也在场,一片木屑飞到了小可的脸上,小可的脸当即红肿了一块,好几日才褪去!可见许将军当时是多大的力气?又可以想见那将许将军拳头撞开的暗器里包含着多大的气力?那汉子死里逃生,兀自没有回神;那少妇扑在汉子身上,失声痛哭,道:“我不与你生气了,我与你回去!”

片刻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那将许将军拳头撞开的东西:列位可知那是什么物事?

列位万万想不到罢:那是一只瓷碗,早掉在地上裂成了碎片!大家将目光转向瓷碗来源方向,可是那个方向除了一个正在埋头扫地的小厮之外,别无他人!身后唯有一扇窗户,半开半阂。

许将军推开众人,径自走到小厮面前,作揖道:“小兄弟,方才多谢你相助,使许某未曾铸成大错!”那小厮何曾见过这么大的人物给自己作揖?慌忙将扫把放下,摇手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许将军有个特点,最爱武功,最爱找人比武。今天居然发现有人可以用暗器将自己的拳头撞开,竟是何等快活!见这小厮不承认,却也不相信,说道:“小兄弟,且与我比试一番如何?”呼地一拳冲那小厮打去。

那小厮如何懂得武艺?那小厮叫做雨萍,是数月前昏倒在酒楼后门口被邱掌柜救回来的一个可怜人。平时就是连说话也不擅长,更不用说与人争斗了。竟然不知道躲避,就这么呆呆站着,惊惶失色的看着许将军拳头递到自己跟前!当下酒楼里认识这小厮的人,都急忙乱叫:“手下留情!”“别打!”“弄错了!”

眼见雨萍就要被许将军毙于拳下,众人大惊失色之时,却见许将军的一个拳头竟然硬生生停了下来!那拳头,距离雨萍前胸不过一寸!原来许将军早有准备,他这拳头,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方才,他只是想试试这个小伙计而已,并没有真的想与他打架。而这雨萍,看见了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拳头,半晌才回过神来,叫了声“妈呀”,脚就软了下去,差点跪倒在地上!还是许将军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拉起来,还没有等他立定,就放了手,就这么直接跳到窗子外面去了。

列位要问:许将军跳窗子做什么?许将军跳窗子不为什么,他是去看窗外有没有人去了。碗是这个方向飞过来的,而这个方向的小厮显然不是扔碗的高手;那么高手显然是在窗外了。可惜的是,许大人在屋子里耽搁了这么一阵子,屋外的高手早就走人了,哪里还找得到?许将军找了一会,没有找着,便又回了屋子,叫了那对小夫妻询问。那对小夫妻原来不过是因为生活穷困,丈夫与妻子开玩笑说“想卖了你”,妻子才离家逃走。而丈夫追来,未曾将事情解说清楚,便起了争议,倒闹出了一场好大风波。许将军是一个善人,当下将那汉子教育了一顿,又与了他们些钱,让他们回去好生过活。那小夫妻千恩万谢走了,倒成就了这醉仙楼的一段佳话。

列位!故事且说到这里,全是真话,并无一分不实之词,列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捧个人场,小可在这里多谢列位了!

第四章 夜刺
'风飘絮的日记'
我站在楼上雅间的窗前,无聊地往窗外望去。

回到三国有多长时间了?一年多了吧?可是,我已经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似乎摇摇头,自己的梦就会醒来一样。

我经常会问自己:我真是三国时代的人吗?真的吗?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来自三国,在现代停留的十五年,不过是我师父的一个错误?有什么可以证明?

我到底来源何处?我到底是谁?我是风飘絮吗?

也许,除了山中的那座孤单的坟墓,谁也不能证明我来自三国。

“你在想什么,雨萍?想家了吗?”一个亲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是伙计张大山。那日就是他力劝掌柜将我收留下来的,后来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说着话,将我手中的抹布接了过去,擦起桌子来。我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我又走神了。”拿起扫把,扫起地来。

“人哪,就不能太想家。想家想多了,你人就别活了。你瞧,我家里情形和你还不是差不多?父亲母亲全死了叔叔把我拉扯大。但是一群乱兵将我叔叔也杀了,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路讨要逃窜,才到了许都。如果都像你一样,愁眉苦脸过日子,那日子还咋过?看开一点,死了的人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否则死了的人在地底下也不安心哪!”

我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山哥,谢谢你。”

“哦,”张大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几岁了?”

几岁?还真不好说。如果将师父救那时候的我做三岁计算,在二十一世纪里过了十五年,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十九岁;可是师父将我救起时候是公元186年,那么我极有可能是公元183年出生,那么现在是公元199年,我应该是十六岁。我叹气:“我大约十六吧。我不知道。”

大山惊讶地说道:“原来你还这么小!”

我苦笑:“我不知道自己多少岁。师父救我的时候就将我当作三岁计算。后来我东漂西泊自己过日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大山说道:“是我不好,到底又惹着你的伤心事了。是这样的。掌柜有一个远房侄女,想找个女婿入赘。家也在许都,也有一些钱的。掌柜看你诚实,又是无有依靠的,就想给你做媒。你知道的,现在找个小伙也不容易。但是换句话,我们这些没家的人,想成家也不容易。”

做媒?按照我现在的情况,就别人看,也许这门亲事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可是……我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秘密。我叹气:“大山哥,你怎么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呢?你比我大好多呀。……我到底还小。再说,我也想攒一点钱,也找找自己的亲人……”尽管全都是借口,但是我说话的时候到底还是带了两分感情。

大山道:“原来……这样。我只好这么回复掌柜了。你也知道,我家里只剩下我这么一个男丁了。再给人入赘,到底无脸面去见地下的父亲叔父。”

我轻轻地说道:“你还有自己的姓啊。可我,连自己的姓都没有。”到底说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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