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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缺月梧桐-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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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逸知道他在谈少林才俊,一点头答道:“您放心。帮里的每一两银子我都不会浪费。”

苏晓这才满意的一笑,缩回了车里。

送走苏晓,王天逸回来站在锦袍队前面,打算给他们先找个小队长,刚说完就有人突地大呼道:“卑职愿意担当!”

王天逸一眼看过去又是那刘定强,满面都是压抑不住地激动。想来苏晓的夸奖又让他本来满满的信心又加了一截。

“不许。秦盾,从现在起你暂领队长一职。”王天逸指着队尾那捧着胳膊的小个子说道。

“什么?”秦盾和刘定强都是大惊,原来刚才就是两人比武,刘定强空手破了秦盾的剑,却没想居然是任命了败者秦盾。

“司礼。我……我怕我……”秦盾偷瞧了怒气满面地刘定强一眼,怯怯的向王天逸表达了自己能力不如人地担忧。

“我任命了你。你就行!谁不服你,就是不服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帮规!”王天逸一挥手:“带队出去解散。明日过来我处。”

厅堂里。

“我说,好马都有点傲气,那刘定强武艺超人,是半点不假,你可不要埋没了人才,他可是很贵的。”俞世北对刘定强倒很有好感,对着王天逸替他打抱不平。

“我就是挫挫他锐气。免得还没出鞘就断掉。”王天逸笑道:“另外我更看重服从,哪怕是一群低手,只要号令如山也比一盘散沙的高手更强悍。毕竟江湖上不是靠一个高手就能玩得转的。”

俞世北怔了一下,笑问道:“这是要引接宾客的锦袍队。又不是暗杀强攻的暗组,你通道要把暗组那一套套在这群小孩身上?”

“别人我不管,在我手下,就得听我的。”王天逸做了一个鬼脸:“谁叫我是从暗组出来的呢?所以他们都得先做孙子。”

俞世北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那一丝不苟的老实人作派啊,我还以为你要拿着帮里给地大把大把银子去花天酒地了呢,没想到治下还挺严,原来还觉得把这些高手新丁交给你去迎宾,是用蜡烛做柴火烧,是帮里哪个家伙吃多了纯粹用来显摆的。现在看来这些人也未必会给废掉。”

王天逸一笑:“没法子,我没做过花天酒地地爷爷,只会做孙子。所以他们跟了我就等着倒霉吧。”

旁边的刘三爷凑近来拍马屁道:“司礼你这话不对,当爷爷的人谁没做过孙子,除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俞世北大笑起来。王天逸拉着俞世北道:“不过俞大哥已经做了爷爷了,天生的富贵命,真是羡慕死我这劳禄命的人了。”

俞世北假怒,一摆手挣脱了王天逸,说道:“谁是爷爷?和你一样,在上面面前是孙子,所以在手下面子就做做爷爷,这样才能不吃亏。”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从飞鹰楼出来后,刘三爷就一路紧跟上了王天逸,语气也变成了愈加敬重,因为王天逸替“长乐太子”抵罪的“谣言”他早就听说过了,此刻看苏晓等各色大人物对王天逸都是客气,俞世北在走前更是说:“若是大会完毕,锦袍队解散,就一定来哥哥这里,我为你保留职位呢。”

刘三爷更是确认了“谣言”的准确,谣言所说之事,就是一场豪赌:输了就是被灭口,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死了都是以罪身入土;但若是因此事受到上面垂青,那前途却又不是不可限量的,起码是富贵无忧,那么眼前这个赌徒王天逸起码已经站了八成赢面,因为眼下掷出骰子地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更被赋予了帮派任务!

对这样的人即使级别低于自己,又如何敢不客气,敢不尊敬?

两人一起上马,比肩而行,王天逸突然扭头问道:“刘三爷,我几天前托你的事情可有眉目?”

刘三爷神情一振,好像等着这个问题已经好久的样子:“哎呀呀,天逸啊,我们可是同门,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爷了,我担当不起,我已经在玉兰街盘了一★小酒肆,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原本那老板也没开张几天,各种器具都是新地,我一起置买下来,伙计厨师我也没让他们走人,还在营业,你直接找人去收钱就行了。”

“什么?”王天逸本来想请他打听打听何处有不错的小酒店,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盘了一家,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神速。

“多少银子?我给你送过去。”王天逸问道。

刘三爷脸上显出一个大大地怒字:“你这就见外不是?我好不容易在诺大的建康找到一个同门。送个见面礼不行?再怎么说,我也是在这里混了这么年,也算个地主吧!!!你要是我和谈银子,岂不是羞辱老哥我?!”

王天逸推辞不过,只好哈哈一笑。笑纳了。

两人自是师兄师弟称呼,亲热大胜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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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街是长乐帮的地盘。但王天逸去的时候还是换了便装。

更没拿武器。

见有些人的时候,有些东西是会刺痛对方地。

若你心思缜密,就会替对方想到。

王天逸就替张川秀和谭剑涛想到了。

窗外夜色阑珊,但小小的酒肆里却春意融融。

这酒肆虽然小却干净整洁。座椅崭新,酒醇菜香,位置也是在商旅辐辏地繁华街道上,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时间往往会有很多客人,但现在却紧闭大门。一个店小二燕子般穿梭服侍唯一的一桌客人。

一人穿着普通,另外两人却烂衫褴褛,但三人就这样凑成了一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时而泪光盈盈,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头不语。

这三人正是王天逸、张川秀和谭剑涛,王天逸特意请了两人到这里来相聚。

吃到酒酣耳热之际,王天逸问张川秀道:“川秀,你看这酒肆如何?”

“好啊!”张川秀哈哈大笑着:“要是有本钱,我也开个这样的酒馆,在外边赚些银两,进去里面抱抱孩子老婆。何其有福?”

谭剑涛跟着笑,看着满桌子的好酒菜,说道:“都忘了肉味了。这顿饭让你太破费了,料想你看门也不会有多大收入?却还这样请我们,真……真……唉。情义难求啊。天逸,来,我敬你一杯。”

王天逸反扣了酒盅,笑道:“我不喝了。要是我们买下这里如何?”

谭剑涛张川秀都是一愣,然后一起笑了起来,谭剑涛拍着王天逸的背说:“好好干,为了日后有怎样的酒肆。”

张川秀也点头道:“不错,只要我们三个努力,加上好运气,一两年后也许真能凑钱买地起这样的酒馆,哈哈!”

“我已经盘下这店了。”王天逸一句话,好似晴空霹雳把张川秀震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王天逸继续说道:“我就当入了个银股,你们就入力股,盈亏分三份,一起经营这酒馆如何?”

酒店一下安静下来了,因为两个人嘴里能塞得进鸡蛋,宛如两胎泥偶泥塑。

看着二人的模样,王天逸却有些不好意思,他在为自己要平分三份地话尴尬,但是不这样说又怕两个兄弟认为自己是在施舍,折了交情。

所以他继续道:“我现在也不缺银子,我那份就放店里,你们先拿着用就好。当然是赚了些银子啊,不要让我们亏啊,哈哈。”

“你怎地那么多银子?”说这话的时候,谭剑涛甚至在微微发抖,他委实没想到王天逸能盘下这酒肆,因为王天逸不过是给长乐帮打杂的啊。

“你知道贩运私盐获利巨大,前几年,长乐帮对地盘上的私盐贩运管的不严,我那几年当小贩子,存下了点银子。不多,但和在大帮派做武士的收入也差不了哪里去,只是风险太高。现在我暂时也没有买地起屋娶妻的打算,手里多少有点宽裕,正想置办些地产,一直找不到替我……不……帮我……不……可以合伙做生意的人,恰好遇上你们!真是心想事成!买下这种小酒馆还是有余力的。”王天逸微微一笑。

“你这家伙是有钱人啊!”张川秀捣了王天逸一拳。

“哈,差远了。以前当弟子地时候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江湖遍地是黄金,若是机遇得意,以你我这种年纪,很多人早已有几处房产,名下百亩良天,我这样的还算个穷人。”王天逸用一套合情合理地说词把张川秀二人地疑问都打消了。

确实。如果有实力有骄兵必败,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富家翁,这就是江湖。

遍地是黄金的江湖。

“唉,对我们而言,江湖遍地是沼泽啊。就算看见黄金也拿不到。”谭剑涛一声哀鸣。

王天逸安慰他道:“不要这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混江湖能善终的有几个,我入江湖没几年就见过无数高手像狗一样死去。或者残废穷困潦倒,又或者怀才不遇郁郁不快。反而不如做生意的小民快乐无忧,你看这酒馆虽小,但地段极佳,若是上心经营,温饱定然无忧,安心做生意地话,挣上一笔可以娶妻养老的银子是肯定地。”

“天逸,真是太谢谢了!我……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川秀突然哭了。他用满是窟窿的下襟擦着泪。

“哎,不要这么说,我担待不起,不是你张川秀。我和和尚三年前就死了;谭兄人也好,为你康复出了大力,又巴巴的来向我示警,我对你们真是无以回报。”王天逸也哽咽了:“在江湖呆久了,才会知道同门的真和好……”

话音未落,谭剑涛从椅子一下子滑到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喀吧”一声巨响,他泪流满面的向王天逸磕头:“天逸,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只能给您磕几个响头了!”

王天逸大惊,伸手就抓住了谭剑涛,要把他拉起来,孰料谭剑涛虽然肢体残废,但以前可是一流的弟子。身体却强壮的很,此刻铁了心的要磕头,王天逸又不能下重手,一下一上,王天逸居然拉不起他来,张川秀又在那里帮腔:“天逸,你就受剑涛几拜吧,说实话,他身体不好,我也没本事没法帮他,不是你,我和他都可能饿死……”

谭剑涛头朝地上猛扣,拉地王天逸的手腕都疼,王天逸自己也是心潮起伏,“喀吧”一声也给谭剑涛跪下了。

“谭兄,不要说谁欠谁的,说句实话,你这伤还是我下的手!现在大家都在这城里,我帮你也是稍许让我良心安危……”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即便是一个人也不同。有人从庸材废物奋斗成帮派中坚,又有人却又从前途无量坠落到苟延残喘,怎么可能会还保持同种关系?

若是谭剑涛和王天逸根本不谋面,王天逸断然不会对那夜痛下杀手有任何愧疚;但是两人相见,所显示地却再也不是你死我活的狰狞面目,而是一方残废为了另外的兄弟不惜求人,此情天地可感,王天逸又怎么不受影响。

愧疚虽然淡,但却总是有的,因此才特意把分给谭剑涛提到和张川秀同样的份量,若是谭剑涛不因为为张川秀跑前跑后感动了王天逸,并且和王天逸熟络起来,那他断然是一口汤水也得不到的。

王天逸回去很久之后,谭剑涛和张川秀两人在酒肆后院的小屋子里还翻来覆去,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谁能想几个时辰的功夫,就从居住在四处漏水地棚屋变成了干净坚固的砖房,还居然拥有了一个做酒馆的前脸!

天上掉银子也不过如此。

谭剑涛更是激动,他爬起来,瘸着腿摸遍了这小酒馆的一砖一木,回来的时候,张川秀坐起来,问道:“你说王天逸咋这么有钱?我这是做梦吧?!”

大约是同伴太兴奋了,谭剑涛开玩笑般回了一句:“也不贵吧,别说长乐帮,就算是在青城做下级镖师,三年时间赚地银子比这小院值钱多了去了……唉。”

突然间,谭剑涛呻吟了一声,他捂着脑袋蹲了下去,他刚才无意中说出的“青城”、“下级镖师”忽然勾起了他的不愿想起的记忆,在那记忆里:青城是个屁,下级镖师不过是给他端茶倒水的佣人,也许慕容也许少林也许武当,年轻有为的谭少侠走到哪里都是尊敬赞许艳羡一片,江湖是属于我的!

但这记忆以前是谭师兄的梦,现在更成了梦里的梦。

耳边又想起了王天逸地抱歉:你这伤还是我下的手!

如果没有伤。我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谭剑涛又哭了,他在黑暗里站起来慢慢朝前面走去。

“你去哪里?”张川秀在后面惊讶的问:“别忘了,明天还得回原来的家收拾东西搬过来呢。”

“心里高兴,去前面喝点酒。”

这一夜,谭剑涛喝得酩酊大醉。伏在店堂桌上睡了一宿,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泪痕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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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天逸地新宅子里,第一缕阳光照在后院空地的兵器架反射出鱼鳞般地黄金光芒,这光芒在外人看起来是杀气腾腾的,但在初入江湖的雏儿眼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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