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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迷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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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什麽也没有找到。

另一方面,早已知道了三桥跟踪尼格酋长经过的王一恒,在南美人建议的电话会议中,也向其他四个人,提及了这个经过。

这一次电话会议的气氛,非常沉重。

当然,参加电话会议的人,相互之间并不能看到他人沉重的脸色,但是,每一个人的语声都很沉重,这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德州油王的结论最令人吃惊,他道:「尼格酋长一定是被恐怖组织绑架了,而我们,曾收到这种请柬的人,都是恐怖组织的目标,各位千万小心!」

王一恒当然不同意德州油王的看法,他道:「尼格酋长是阿拉伯人,没有一个恐怖组织会去惹阿拉伯人的!」

德州油王很固执,道:「那就是以色列特务干的好事!」

王一恒仍然反对:「以色列特务为什麽要绑架我们?而且,只要我们不到毛夷岛去,也不会无原无故失踪!」

欧洲工业家闷哼著,道:「希望今年不会再有这样的请柬送来!」

那欧洲工业家的话,好像是这五个大亨的共同愿望,所以人人都说:「是啊,那的确给我们以很大的困扰。」

王一恒稍为有点不同,他倒并不觉得太大的困扰,只是觉得好奇:是谁在玩这个把戏,可以肯定应邀前往的尼格酋长,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何以失踪了,等等。

所以,王一恒一直在注意著尼格酋长失踪的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报上喧腾的新闻,也开始渐渐冷了下来。尼格酋长始终未曾再出现,连人带车,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之中一样。

尼格酋长的失踪,成了悬案。负责调查小组的温谷上校,虽然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但是到了一个月之後,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在他离开了毛夷岛,回到华盛顿之後,他的调查报告书,送到了他上司的办公桌上,报告书上记述了全部调查的经过,有关人等的证供,十分详尽。而结束时,温谷上校表示了他自己的意见:「世上有许多不可思议、无可解释的事,尼格酋长的失踪,不幸正是这类事件之一。」

当然,温谷的工作告一段落,并不表示尼格酋长的失踪,就此不了了之。

尼格酋长是一个重要人物,一个这样重要人物的神秘失踪,会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

尼格酋长的失踪事件,以後还有十分诡异的发展,但既然调查没有结果,暂时把这件事放下,来说另一件事。另一件事看来,和酋长失踪全然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发展下去,却有著莫大的关系。

第三章 外科医生突然失常

原振侠已经是一个正式的医生了。

他曾经一度退学,但是又重新申请入学,由於他成绩一向优良,申请很快得到批准,使他能继续最後一年的医学院课程。他在医学院毕业之後,留在日本充当了一年的实习医生,然後,离开了日本,选择了亚洲的一个大城市定居,参加了当地的一所规模宏大的医院工作。

过去发生在原振侠身上的事,他尽量不使自己去多想,(那些事,在「天人」这个故事中,已有详细的叙述)他只把那些事当成是一场梦。然而,不可避免地,有时,他会想起黄绢。

这个长发及腰,有著充满野性的美丽和过份倔强眼神的女郎的确很令人怀念。

原振侠很可以克制自己的这种怀念,因为他知道,他自己虽然已经不再是一个跳跳蹦蹦的大学生,是一个正式的医生,然而,如今和黄绢在一起的,是一个国家的首领,卡尔斯将军!

卡尔斯将军在国际上的声眷极坏,大多数政治评论家,都称他是一个「狂人」,他也是全世界恐怖活动的主要支持者。或许,黄绢体内所流的是充满野性的血液,和卡尔斯将军有相同之处,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结合在一起,臭味相投,继续著他们的「事业」。

原振侠尽量不去想这些,他只是坚守自己的岗位,要做一个好医生。

医院医生的工作,是相当刻板的,固定的工作时问,偶然有一两天,需要参加会议,也偶然有一两天,会有急症需要治理。更多的时间,化在续续进修上。

这种刻板的生活,对於个性活泼好动的原振侠来说,实在是不很适合的。他勉力要求自己去适应,以致他选择了住在医院的单身医生的宿舍中。

医院的单身医生宿舍,设备相当好,提供了现代化生活的一切便利,唯一的缺点是太冷清。年轻的,住在宿舍中的单身医生,在非工作的时间中,很少留在宿舍中,而总是在外面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原振侠却是例外,他把大多数时间,化在宿舍中,看书、听音乐。正由於这个原因,他和一些喜欢音乐的医生成了好朋友。原振侠把他的收入,化了一半在他的音响设备上。爱好音乐的人,经常在他的宿舍,一听音乐,就是一两小时,大家都陶醉在迷人的旋律之中。

其中有一个经常在原振侠宿舍中留恋不去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外科医生,他的名字是陈维如。

陈维如是原振侠最欢迎的客人,他沉默寡言,热爱音乐,音乐一起,他整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不必主人化气力去照顾。

陈维如的音乐修养很高,喜爱马勒的交响乐,认为马勒的交响乐有著和神秘世界沟通的力量。

那一天晚上,原振侠照例在休息之前,要听一段音乐,他正在选择唱片,未决定是欣赏柴可夫斯基的A小调钢琴三重奏,还是舒伯特的「鳟鱼」钢琴五重奏时,门铃响了。原振侠走过去,打开门,看到陈维如,他道:「你来得正好,是听「鳟鱼」,还是「纪念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原振侠在这样说了之後,才注意到陈维如的神情,显得十分异样。

陈维如是一个相当沉默的人,样子也很老实,脸上的表情,平时不是很多,可是这时,他紧蹙著眉!像是满怀心事一样,口唇在微微颤动著,在原振侠开了门之後,他已经走了进来,可是双眼的眼神,极度茫然,给人的感觉,像是他正在梦游一样。

原振侠和陈维如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相当熟稔的朋友了,看到了他这种情形,原振侠怔了一怔,将手中拣好了的两张唱片,在他的面前,煽动著,开玩笑地道:「喂,你是睡著,还是醒著?」

陈维如陡然一震,看他的神情,倒像是真的从睡梦中被惊醒了一样,「啊」地一声,显得有点失魂落魂。

原振侠在这时,可以肯定,事情真的有些不对头了,陈维如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极有前途的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必须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十分专心一致的人。这种专心一致,甚至需要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动作之中,养成习惯,这才不致於在外科手术的进行之中,因为精神不集中而发生错误。

一个外科医生,在对人体进行外科手术的过程之中,要面对著千百条血管,千百条神经,稍有差错,就会造成极严重的可怕结果。

而陈维如现在的情形,可以看出他心神恍憾,已达到了严重的程度。

原振侠皱了皱眉,道:「甚麽事?」

陈维如仍然神情茫然,走前了几步,向著一张沙发,坐了下来,沙发上,由於刚才原振侠正在拣唱片的原故,有两张唱片在,陈维如竟然没有看到,一屁股就待坐了下去。

原振侠又是一呆,对一个音乐爱好者来说,沙发上有唱片而看不见,仍然要坐下去,这种事,也是近乎不可思议的。

他忙一伸手,抓住了陈维如的手臂,不让他坐下去。陈维如看来,也不明白人家是为甚麽拉住了他,他仍然维持著向下坐的姿势,用一种近乎哭丧的声音,道:「玉音,玉音她…

…她……」

他只是断断续续地说著,一句话也没有说完,说得并不完整。原振侠一听得他这样说,心中反倒释然了。因为他知道,徐玉音,是陈维如的妻子,他们结婚已将近三年。徐玉音是一个标准的时代女性,在一个大企业机构中担任著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陈维如这样讲,那当然是他们夫妻之间有了点误会,吵架了!

年轻夫妻吵架,那自然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原振侠当时就笑了赶来,一面伸手将沙发上的两张唱片取起来让陈维如坐了下去,然後道:「怎麽?两夫妻吵架了?」

陈维如一听,反应十分奇特,先是陡然震动了一下,然後,抬起头来,望著原振侠,像是根本不知道原振侠在说些什麽似的。

原振侠拍了拍他的肩,道:「别放在心上,少年夫妻,吵嘴是难免的!」

陈维如现出了十分讶异的神情来,道:「吵架?哦……吵架,玉音她……她……」

原振侠对於人家夫妻间的事,不是很有兴趣,他打断了对方的话头,道:「别说了,我们听音乐!」

陈维如却站起来,道:「我不听了,今晚上不想听。」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振侠,如果我告诉你,玉音──你是认识他的,如果我告诉你,在我的感觉上,她忽然成了一个陌生人,你有什麽意见?」

原振侠皱起了眉,心中感到这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话题。夫妻间起了误会,两个人就会以为互相间不了解,看来陈维如目前的情形就是这样,他竟感到了自己的妻子是一个陌生人!

原振侠叹了一声,道:「严重到这一地步?」

陈维如看来是在自言自语,道:「真的陌生,她……玉音她……自己好像也同样陌生!」

原振侠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心中自顾自在想:这一段婚姻,只怕已面临结束了。

虽然如今社会中婚姻发生变化的例子太多,但原振侠总算是这一双夫妇的朋友,心中也不免有点感慨。

但是关於这样的事,劝也无从劝起,他只好无可奈何地看著。陈维如又向他望著,像想讲些什麽,但终於未曾讲出口,就挥著手,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原振侠有点不放心,在陈维如走出了宿舍的大门,上了停在门口的车子,车子驶走,他才算放了心。

原振侠并没有多想陈维如的事,他独自听完了四十五分钟动人的钢琴三重奏,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他照常到医院工作,大约是在上午十一时左右,他正在医院的走廊上走著,忽然,紧急的钟声,急骤地响了起来。这种紧急的警号,是表示手术室中,有了意外,极严重的意外,需要在手术室附近的医生,立即赶到手术室去。

钟声才一响起,原振侠就立即向手术室所在的方向奔去,当他奔进了那条两旁全是手术室的走廊中的时候,另外还有三个医生也奔了过来。原振侠也看到,第七号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一闪一闪地亮著,那表示发生了严重事件的手术室,是第七号手术室了。

这时,钟声已经停止,扩音器开始传出召唤,指名要两位医生,立即到第七号手术室去。

原振侠和另外三位医生才到了第七号手术室门口,就看到手术室门打开,两个实习医生,几乎是拖著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三个人还都穿著手术进行时的医生袍,戴著帽子和口罩,所以一时之间,也看不见他们的脸面。

三个人出来,一个实习医生一看到原振侠他们几个人,就叫道:「快,抉!陈医生错切了病人的一条主血管,病人──」

原振侠和那三个医生不等听完,就冲进了手术室,原振侠在冲进去之际,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听来凄厉和充满了悲哀,原振侠也没有留意。一个外科医生,如果在手术的进行之中,错误地切断了病人的主要血管,那是极其严重的手术错误!

原振侠在那一刹间,也没有想到,实习医生口中的「陈医生」是什麽人。

XXX

陈医生是陈维如。

手术,是十分简单的阑尾切除手术。错误几乎是不可原谅的,在手术才开始不久,他竟然切断了一条通向大腿的主要血管。

而更不可原谅的是,当血管被切断之後,陈维如竟然手足无措,不立即将血管的断口箝住止血,以致病人大量失血。当原振侠冲进手术室之际,手术床上的鲜血,令得身为医生的原振侠也感到了一阵震栗。

病人幸而没有生命意外,但是陈维如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当天下午,就有一个会议,检讨这件事,院长主持了这个会议,陈维如依例,坐在长会议桌的一端,需要对他的错误行为,进行解释。原振侠也参加了这个会,他一直用十分同情的目光望著陈维如,但是陈维如却一直在避免看任何人的目光。他只是道:「我不想为自己辩护,我……认为我自己……不再适宜当一个外科医生!」

陈维如的话,令在接所有人震动。一个外科医生的诞生,需要经很多年的严格训练,而他竟放弃了!

原振侠的性格冲动,当时就大声问道:「为什麽?你的专业训陈,证明你是一个好外科医生,为什麽会犯这样的错误?为什麽要放弃你多年来所受的训练?」

陈维如神情茫然,道:「我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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